一切都不得而知,答案就像被车轮扬起的尘土,被抛弃在宽阔的驿道上……。。;
而此时午夜的永城县城已取消了宵禁。
以前,永城县夜晚实行宵禁,一到晚上,就要锁上城门,禁止出入城内。城门的钥匙也要交县府的内衙。同时在大街交叉路口上也要拦起栅栏,由县府的衙役看守,不准通行。
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八十下。
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只是在一些类似元宵节、上元节、除夕夜等特殊日子里,夜晚才允许城张灯结彩,灯市贩售各种花灯,妇女群游祈免灾咎,大家才可以痛痛快快地夜一把。
此时,永城县的大街上全都站满了人,今日夜里要发生地震的消息,随着县衙衙役的锣声传遍了每一个大街小巷。
人们怀着几分不安,同时夹杂着几分好奇,纷纷走出家门,涌上街头,坐在离房屋较远的空地上闲聊,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几个刺头小伙猫在一个偏僻的草房里,在昏暗的风灯下赌铜板,被捕头黄大海发现,一脚踹开门,一边往房外赶,一边骂:
“你们这些没眼力劲的玩意,真真是赌上瘾了,不知道要地震了啊,都啥时候了,还猫在屋里,不怕房倒砸死你们啊?”
几个精明的的生意人早己在永城县街头的柳树扯上了风灯做起了生意。
一处处小吃摊上,灶下的柴火都在明亮而温暖地跳跃着。
赤膊的胡师傅“梆梆”地打着烧饼,沾满芝麻,烤得金黄的烧饼引得四周的人直咽口水……
胶东来的孟师傅掀开蒸笼,白气腾腾直冒,面香四溢……
蓄着两撇弯曲如钩的大胡子的老汉将刚刚烤好的芝麻胡饼用竹夹子一一地夹出炉子,花一样地摆在竹箩里,那芝麻胡饼金黄酥亮香气扑鼻……
有一女子,十六七岁、腰系蓝布围裙,挽着袖子,露出两管白生生手臂,在街上一角,搭着一个小棚子,棚下支着一口大锅,旁边是一具长长的面板,正一边干活,一边跟客人爽快地打着招呼。
莫看她这饭摊子小,却是五脏俱全,锅里沸汤滚滚,灶下燃着柴禾,旁边案板上放着一大块和好的面团,一根擀面杖在她手里俐落地舞动着,片刻功夫一张细细薄薄的大饼便擀出来,麻利地一叠,使刀一切,便成了千丝万缕。
客人多,棚下的活儿也就多,她要揉面、要擀面、要切条、要下锅,要应付客人,一个人居然应付自如。
姑娘的面片儿汤是永城县里的一绝,喝碗片儿汤,又管饱又暖和,附近的居民常来照顾她生意,时间久了,便都叫她面片儿而不名。
此时,虽然夜晚,前来吃面者仍是排成了一字长龙……
胡二敞着光溜溜地肚皮,在街道一角煮了一锅杂碎叫卖,不一会就被抢了个净光,人们卖来烧酒,用麻纸包了切好的杂碎,蹲在空地上一口烧酒,一口杂碎,倒也十分惬意。
平原之地很少地震,大多数人一辈也没有经历过一次,不知道地震有多大的破坏性,虽然心中有些惶恐,倒也不是十分害怕,借这次难得的解除宵禁的机会,在夜晚放松一把。
卖杂碎的胡二耳尖,隐隐听到地面下有如同青蛙般咕叫之声,初时甚小,不仔细听,感觉不到,后来哪声音渐渐明晰,如擂鼓一般,街上之人甚感诧异,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
永城县郊外突然传来一道辉眼的地光,将整个永城县照得亮如白昼,此时,人们感觉大地如同汹涌中的一只船,剧烈地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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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初入长安()
胡二架起的锅打翻在地,一下子抛出好远。
黄师傅的芝麻胡饼从竹萝里掉落下来,滚得满地都是,又被纷乱的人们踩成了面屑。
面片儿赶紧放下手中正在擀的大饼,不管不顾地跑到自认为安全的一棵歪脖子槐树下,剧烈的晃动使得她像风中的杨柳一般,左摇右晃,站立不稳,忙一把抱紧树干。
穿一身黄色底子配绿荷花的衫袄,梳一个俏皮妩媚的堕马髻,额鬓旁散散地垂下几络青丝,腰腴颈细、皮肤奶白,丰腴妖娆的百花楼头牌俏水仙,赤祼着一双玉脚到处在找跑掉的鞋子。
一个毛头小伙,不顾危险,猫下身子,从纷乱的人群中将一双绣着荷花的绿色绣鞋拾起,殷勤地给俏水仙送去。
俏水仙来不及说谢,忙将哪鞋子穿上,在俏水仙低头俯身穿鞋子时,慌乱之中,无暇整理衣服,整个半球竟然裸露在外,白花花的晃直了毛头小伙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俏水仙的胸部。
想走,双脚却像长在了地上,无力挪动半步。
危情之中,俏水仙仍不忘勾引男人,看到双目呆直,真咽口水的小伙,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胸部,粉腮一红,故意不整上衣,走近小伙跟前,伸出纤纤玉指,在小伙的头上轻点,转手又在小伙的屁股狠狠拧了一下,扭动腰肢,一阵香风从小伙眼前刮过。
俏水仙婷婷远去,小伙本想朝着相反方向而去,双脚竟不听使唤,转过身来,去追远去的俏水仙……。
此时整个大街上的人们如同被灌了水的蚂蚁窝一样,乱作一团,幸亏人们原来有心理准备,加上大街上有黄大海领着一般衙役和捕快在维持秩序,人们虽然乱,倒也没有发生大的踩踏事件。
晃动更加的剧烈,站在地面的人们,仿佛是田野里被劲风吹过的红高梁,左右摆动,人们自发地手挽手站成一排,以防跌倒。
此时的沱河水急剧上升,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了一丈多高的浪花,汹涌着向两岸扑来,人们在一片惊呼中如鸟兽散,跑得慢点的一位娘子被浪击中,湿衣贴身,身体曲线一览无遗。
薄薄的绸衣绸裤湿透之后,裹娘子玲珑凹凸的身上,完全起不到遮掩的作用,连下腹处也被湿漉漉的薄裤绷出了细致的形状。
好几条两三斤重的大鱼被这臣浪高高抛起,一条竟然砸到这娘子的头上,娘子在慌乱之中,俯下身来,弯腰捡起一条,提在手中,快速向河岸的远处跑去……。
沱河岸边拴在柳树上的几条渔船,挣脱了缆绳,如同柳叶般旋转着消失在水中……
一个巨浪打来,几间养鱼人临时搭建的房屋,如同纸糊的一般,瘫软在地,又一个巨浪打来,纷乱的木头和泥坯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卵、如斗,如缸,大小不一的石头纷纷从芒山上跌落下来,山谷中传来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突然东坡上发出一阵爆竹爆裂般的巨响,一块巨大的山体滑落下来,将进山的一条山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袭来,无情的地震如同一把遮天蔽日的巨手,将永城县一半以上的房屋抹平……。。
灾难只在一瞬间,从地震发生到结束,通共也不过是三四分钟的工夫。
人们还没有从最初的惊恐与好奇之中清醒过来,惊天地震已经过去,留下来的是一处又一处坍塌的房子,田野里一道又一道如同老人额头皱纹一样的深深裂缝,以及目瞪口呆的人们……。。
天还没亮,柳文直和县衙所有的衙役们都行动起来了。
组织衙役到每个村进行查看,对群众的伤亡情况进行统计,发动村民和县城的居民对地震破坏掉的道路进行整修,对芒山上滑坡的山体进行清理,打通进山的道路…。。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天亮时,当倒塌房屋的人们纷纷前去熟悉的木材市场、建材市场购卖建房用的东西时,却发现永城县所有的建房材料全都被人买来下来,堆放在原来他们投圈的哪片空地上。
当人们赶到哪时,熟悉的悦来饭店掌柜林长贵、同源和药铺少东家王仲田,恒记丝绸铺的当家人长孙恒竟然悠闲地坐在哪里,看着伙计们给来往如织前来购卖建房材料的人们搬运东西,在三四个记帐的帐房先生中,竟有一人是个经常往悦来饭店送柴禾与猎物的穷小子林一山……。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安和早已驰出了永城县境,在马车的剧烈颠簸中与第二天下午到达了长安。
此时的长安城门已经大开,守门的卫兵看到赶车人一副宫中侍卫的装束,车中之人左卫将军的衣着,丝毫不敢阻拦。
马车行走在长安城内宽阔的朱雀大街上,安和隔着车窗怀着好奇而又崇敬的心情打量着这座自己仰慕已久的,当时在全世界最大的城市。
整座长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
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
城内南北有11条大街,东西有14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110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长安的每条街道都笔直而宽广,其宽度达到了今人咋舌、近乎奢侈的地步。
南北主干道朱雀大街的宽度就达150多米,而今天中国的“第一街”——北京长安街最宽的地段也没有超过120米。再如位于宫城与皇城之间的承天门横街,宽度更是达到441米,堪称人类有史以来最宽的街道,其气势之雄伟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宽阔平坦的街道两侧大多种有整排的槐树和榆树,而宫城与皇城中遍植梧桐和垂柳,整座城市绿树成荫,风景宜人,既繁华热闹,又不失幽雅和静美。
安和的马车走在长安车如流水马如游龙的宽阔大道上,遇见不只是唐朝人,还有突厥人、西域人、波斯人、大食人、拂菻人、日本人、新罗人、天竺人、骠国人……
他们中有使节、士兵、商人、学者、留学生,还有僧侣、艺术家、工匠、歌姬,甚至有“色黑如墨、唇红齿白”的黑色人种昆仑奴,可谓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在安和的眼中,唐朝的长安凝聚了所有男性的雄伟与阳刚,也蕴涵着所有女性的华丽和妩媚。
安和无法用更多的形容词来描摹它,他用一种朝圣的目光,去抚摸这座城的每一块砖墙、每一株草木、每一寸土地、每一角飞檐以及这座城中每一个男女老幼的脸庞……
安和看见唐朝的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看见长安向他敞开了母亲一样的胸膛。
那一刻,他告诉自己,他宁愿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唐朝人。看官,伸出你的手来吧,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五章 打入大牢()
第六十九章打入大牢
虽然天色已亮,承庆殿内已然点着蜡烛,两株半人高的青铜灯树,用青铜打造成各色花枝花叶,上边站着各色的鸟儿,鸟儿有的歪头剔羽,有的仰首叽鸣,有的俯首啄食,动态不一,栩栩如生,蜡烛就插在一只只青铜鸟儿的鸟翎上,照得一殿通明。
李小九铁青着脸坐在龙榻上,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的安和,旁边站着执事太监魏顺安与黑塔般的尉迟宝林。
“抬起头来!”
一声威严中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从龙案后传来。
安和抬头看到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坐龙榻上,颈项修长,面部白皙清癯,身着黄色龙袍,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那睥睨的眼神,就像一只居高临下,顾盼觅食的秃鹫,令人望而生畏。
安和心想: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小九了,只是这男人和自己后世中看到的电视剧里的软弱形像大相径庭,此时看来,李小九非但不像一位白面柔弱的无能之辈,眉宇之间反倒隐隐透出一股王者的霸气。
李小九仔细端详了一下下跪的少年,只见他双眉俊朗,鼻梁笔直,唇形清晰饱满,细腰乍背,身材挺拔,丰神朗朗,像一杆汲足了水份的高梁,从骨子里就透着精神,真真算得上一个俊逸男儿。
特别是哪双眼睛,神光灼灼,在自己的逼视下,竟然没有太多的怯意。
李小九脸上略显诧异,倏忽又沉静如水,脸上的庄严刀割不透。
“朕初登大宝,每日勤政勉民,不曾有丝毫倦怠,自认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何来少年,竟然谣传我李唐龙兴之地晋州将发生地震,地震之事乃为天怒,天怒皆是人怨所起,汝传此谣言,难道是说朕不修德政,不体恤臣民,造成天怒人怨吗?”
李小九威严之中带着一股子怨气问道。
安和心想:古人还是知识所限,竟然把地震这大自然固有之事和人事联系起来,想想也是醉了。
安和忙回答说:“小子并无此意,只是夜观天象,有彗星坠于晋州和永城方向,加之永城县诸多奇怪现象,小子才推得两地将发生地震。所谓地震乃是大自然之寻常现象,并非是陛下所说的不修德政,不体恤臣民所致,小子虽远在永城县,但时常听百姓说当今天子体恤爱民,薄役轻赋,永徽之治有贞观之遗风。”
安和解释之中不忘给李小九戴了顶高帽。
可惜李小九不为所动,厉声喝道:
“大敢狗才,还要骗朕到何时,据太史局李淳风奏报,并未发现有彗星坠于两地,遍观天象,并无异常,想哪李淳风乃是我大唐第一星象学家,所测之事,无一不准,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地震之事能在两日前预知者,汝区区少年,难道比古之张衡,今之李淳风还有先见之明吗?朕断然不会信你,来人,将之狗才拉出去砍了!”
安和大骇,心想:这李小九脾气竟然这么暴躁,简直就是个驴脾气啊!历史书上说好的天性柔弱呢?说好的忧柔寡断呢?说好的大权旁落而不声张呢?
敢情历史书上说的全是瞎话啊,这李小九不是个面瓜,简直就是个刺头啊!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三言两句就把自己给打发到阎王爷哪去了。
正想着为自己鸣冤,尉迟宝林哪边早就跪下了,心想: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现在就把这小子砍了,他死了不要紧,我和我家的孩子咋办啊?马上就要面临血光之灾了,我还等着这小子给我破解呢。
“臣尉迟宝林启奏陛下,这小子既然说晋州与永城两地将于日夜发生地震,现已过去一天,如两地真像他说的哪样发生了地震,最迟明日,两地就会快马将此消息报于朝庭,如明日两地没有上报,再斩此人不迟。”
李小九本无意斩安和,只是想通过此招试试他的胆量,心想:要是换成别人早吓成一瘫泥了,可这小子竟然还能自个跪在那儿没有瘫倒,倒也有几分胆色。
看尉迟宝林为他求情,于是就借坡下驴了:
“朕故且暂时饶你一命,暂押至刑部大狱,明日得到两地确切消息再斩你不迟!’’
说罢,从龙榻站起,拂袖而去。
守在一旁的两名宫中侍卫听得李小九谕旨,丝毫不敢怠慢,分立左右两边,架起安和的胳膊就往外走。
尉迟宝林在后面一路紧跟,一边走,一边问:
“这回多亏本将军为你求情,你才免得一死,你小子可得知道感恩啊,你倒是快点想来破解之法,以免我血光之灾啊!”
安和心想:幸亏当时算命时给他下了个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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