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娘,实在对不住,这坑太小,我不是有意的。”
欧阳飞羽红涨着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愤怒的要喷出火来了。
安和岔开话道,“姑娘,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他抬头望了一下上方,起码有3米深。按说并不高,但坑壁垂直,又湿滑全是泥土,根本就无法借力攀爬出去。起码,他是不行。他皱了皱眉,又道,“姑娘,你有办法出去吗?”
欧阳飞羽恨恨的粉拳捶在坑壁上,一阵泥土哗哗流下。如果是平常,这点高度算什么,她一纵而出不是问题,但今天右腿受了重创,伤口处还在流血,疼痛难忍,头晕目眩,恐怕站立都成问题!怎么出去?
安和这才现,欧阳飞羽半坐在地上,右腿大腿根部已经是一片血红,染红了下面的泥土。他俯下头去,惊讶道,“姑娘,原来你负伤了!”
“起来,不用你管!”欧阳飞羽怒喝道。
安和呵呵一笑,仰起身来!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出了这陷阱。其实,他要出去,很容易!在底下呼喊就是了,估计这附近应该还有官兵。但这样一来,欧阳飞羽就惨了!回头看了看强忍疼痛的欧阳飞羽,他忽地扯下满是泥土的外袍,扯断内衣的一只袖子,俯下身,强行将欧阳飞羽的右腿抬起,用手抚掉创口处的血泥。紧紧地把创口包扎起来,系了个死扣。有些粗暴的动作引起了欧阳飞羽的强烈反抗!但安和不顾她的粉拳重捶他的后背!自顾包扎着,到后来,因为空间狭窄和创口位置的缘故。他的动作难免会触碰到她的部位!譬如小腹,欧阳飞羽羞怯过于怒火,不知不觉间。抗拒的动作迟缓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升腾着!
安和淡淡道,“姑娘。如果再不包扎止血!你失血过多会昏迷过去的。这样吧,你骑在我的肩上。我站起来,你能不能爬出去?”
欧阳飞羽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低低答道,“大概可以吧。”
“来!姑娘。你起来,坐在我的肩上,我顶你起来!事急从权。安和绝没有冒犯姑娘之意!”安和不再看她,坐直了身子,道。
欧阳飞羽脸上划上一抹红晕,自己虽是江湖女子,但骑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上,这?她犹豫着,耳边传来安和的声音:“你要不干,我没有办法,只能呼救了。”
欧阳飞羽一咬牙,双手撑起身子,扶着坑壁,慢慢站了起来,两条一软,一个丰满而有弹性的就坐在了安和的头后面……安和深吸一口气,双手抱紧她的两条腿,先半蹲起来,尔后猛然一下子站起。
欧阳飞羽伸出双手探了探,差得远呢,起码还有半米左右的样子。她低低道,“你,你贴着坑壁站着,松开我的腿。”
安和点点头,身子往坑壁挪了一下。欧阳飞羽的双手使劲插进坑壁,左腿抬起踩到安和的肩上,接着又慢慢抬起负伤的右腿,颤抖着靠着坑壁站起身来。这样,她基本就能够着外面的地面了。费了好大的劲,欧阳飞羽总算是连抓带爬地出了陷阱。
一条藤蔓垂了下来,欧阳飞羽清冷的声音传了下来,“你抓住藤蔓自己爬上来吧。”
安和伸手拽住藤蔓,向下顿了顿,手脚并用,很快便出了陷阱。陷阱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欧阳飞羽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靠在树上,一只手伏在右腿的伤口处,藤蔓的另一头就系在这棵树上。
安和慢慢走过去,淡淡道:“姑娘,你休息会,离去吧。你我总算是相识一场,我奉劝姑娘几句话:大唐根基已经稳厚,政通人和!百姓思安,不是你们一群草寇所能撼动的。妄起兵戈,最终只能以败亡为下场。你想想看,你们凭什么起兵反唐,就凭你们这点人马?朝廷一道调令!数十万大军所至,后果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反唐?前隋暴政,造反是为了活路,如今大唐朝政清明百姓乐业,难道你们就为了自己的权力私欲,就要置千万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吗?我想,不要说大唐百万雄师不答应!千万大唐百姓也绝不答应!”
欧阳飞羽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迷惘。是啊,为什么要造反?就为了让史那贺大哥当皇帝吗?她脸一侧,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迷离的眼神闪烁着。白皙的粉颈上,一朵醒目而栩栩如生的梅花映入安和的眼帘。
安和讶然一惊,“原来是你!”
欧阳飞羽也是一惊,“你认得我?”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姑娘,你我真是有缘,我前后被你挟持过两次了!上一次是在长安,这一次是在歧州。”安和朗声一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欧阳飞羽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当日那个什么驸马吗?”
“呵呵。这都不重要了,这一次,安和就权当出来活动了下筋骨,但下一次,如果姑娘仍然执迷不悟,安和就公事公办了。”安和往密林外行去,忽地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问道:“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欧阳飞羽轻轻摇了摇头,冷冷道,“他日即便相见,也是敌我之局,我叫什么有什么关系。”
安和淡淡一笑!继续向前行去。
一些先行泅渡过来的神机营士卒穿过密林已经渐渐攀上了山顶,密林外,大量士卒、歧州的衙役捕快一干人等正从下游乘着征用来的数只民船逆流而上。
安和狼狈地站在岸上,外袍没有,内衣还少了一只袖子,全身上下除了土泥就是血迹,头凌乱。船一靠岸,冯越一个健步窜了上来,大喜躬身拜去,“驸马大人,冯越营救来迟!请恕罪!”
“我没事了。冯越,唤回所有的士卒和侍卫捕快,咱们回歧州!”安和微微一笑,扶起了他,“那两个贼人,可抓到了?”
冯越低低回道,“他们一看被围,就自杀了!”接着,他又愕然,“驸马大人,那个女飞贼呢?”
“回吧,她走了,不要再搜捕她了……”安和叹息一声,纵身上了船,喝道:“回!”
冯越没有迟疑,立即取下一支火箭,冲天放起。
……
歧州城外。两匹快马疾驰而出,马上,莺歌长身而起,纵身落在安和跟前,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抽泣着。
“莺歌,我没事了,好了,不要哭了,这里人多!”安和柔声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
莺歌渐渐平静下来,推开安和,随着他向城门走去。另一匹马上,一道白衣丽影闪身而下,孙延真先是微微一笑,继而脸色大变,“驸马,你受伤了!”
安和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下,苦笑,原来,他身上有一道道的血迹,想来是欧阳飞羽留下的。他向孙延真点点头,“延真小姐,不用担心,我没事,没有受伤!”
管平急匆匆来到跟前,长揖拜下来,惶恐道:“万幸驸马大人安然无恙!管平治下不力,至于驸马大人遭歹人劫掠,管平失职,请大人责罚!”
“管大人请起,这歹人是冲安和来的,怪不得管大人。”安和伸手相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管大人,歧州附近可有匪患?”
管平恭声道,“驸马大人,管平在歧州多年,虽然愚钝才力有限,但托皇上和朝廷的洪福,歧州一方还算平安,百业兴旺,百姓安居乐业。”
安和哦了一声,又微微一笑,“那?”意思等于是说,既然这么平安,那绑架我的歹人是哪里来的?
管平神色一紧,笑道,“驸马大人,我大唐开国以来,四海升平,但在离此西进数百里,陇地岷州有一座岷阳山,山势险峻,绵延千里,山中有山贼数千。但此股山贼,亦贼亦民,自耕自种,间或以买卖为生,从不袭扰百姓州府。岷州刺史屡次奏明朝廷派兵征剿,都无功而返。”
“岷州?”安和闻言沉吟着。
“驸马大人,岷州有无尽肥美的草原,羌人与汉人杂居,古有西控吐蕃、南通巴蜀、东去三秦之说,商贸活跃,西域进中原或者中原出关的货物,都在此中转,在陇中也算是一个富庶之地。”管平急忙解释。
安和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全身冷。苦笑道,“管大人,可否先给安和取件袍子来,天寒,呵呵……”
管平急道!“管平该死!来人,取我的狐皮袍子来,备车轿,护送驸马大人回城!”
回到城中的驿馆,管平再三赔罪后才讪讪离去。而安和裹着厚厚的被子,喝了一大碗姜汤,身上还是一阵阵冷!冷不丁还打个哆嗦。他知道,自己八成是感冒了。深秋的天,先是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半天,又光着膀子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不着凉才怪。
莺歌坐在床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枫!还冷吗?”
门吱呀一声轻轻地被推开了!孙延真飘逸的身影走了进来。。
第三一0章 喊冤少年()
延真轻盈地走到床前,莺歌起身急道,“延真姐姐,你医术高明,快给2o看看吧,这天还不算太冷,他咋就一个劲地害冷呢?”
“莺歌妹妹,驸马是受了凉,寒气上涌,伤了身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我下几针,刺激下血脉,就可以了。只要血脉一畅通,寒气即可尽除。”孙延真笑道,打开了手中的小包袱。
小包袱里,两排扣眼里,数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放射着耀眼的寒光。安和眉头一皱,不由又哆嗦了下,“延真小姐,还是别扎了吧,我吃几服药就好了。”
“驸马,寒气已经入体,伤及元气,服药未必去根,而我这银针之术,顷刻间就可为你驱寒恢复元气。你也是精通医道之人,应该明白。难道,你一个堂堂男儿!莫非是怕疼?呵呵……”孙延真莞尔一笑。
安和尴尬地点了点头,他还真是有点杵。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扎过这玩意。他依言翻过身去,孙延真轻轻揭去他的上衣,微微红着脸,双手闪处,十数根银针没入他的后背诸穴位。
麻麻痒痒的,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感。
安和趴在枕头上,侧着脸道,“莺歌,你让高忽先生趁我们停留在歧州这几天!抓紧把本地的谍报商卫组织建立起来……还有,让李维看看,能不能在歧州也开个分号,我看,这里环境不错。”
“枫。你就老老实实养病吧。谍报商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高忽叔叔具体去操办就是了。至于分号,李维也已经着手进行了,嗯,你手下这个人很能干!”莺歌望着阵枫后背上那闪闪的银针,眉头紧皱,“延真姐姐。你扎得是不是有些深了?”
“呵呵,没事。”孙延真一边轻轻捻动安和背上的银针,一边笑道。
门外,高忽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出来一下。”在公开的场合,高忽便不再称呼莺歌为“公主”。虽然莺歌让他直呼其名,但高忽还是恭谨地以“小姐”尊称。
莺歌哦了一声,抬步向门外走去。
安和扭头看去。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孙延真轻轻用手拍打了他的腰部一下。嗔道:“不要乱动!”
安和愕然,回头看去,孙延真呆了一呆,脸上浮起难得一见的羞怯,细嫩的纤手软绵绵地滑了下去,眼中浮现出似嗔似喜又似羞的复杂光芒。
“好,好,我不动了。延真小姐,你。你继续。”安和心头一跳,不敢再看孙延真那如痴如怨的神情,趴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孙延真痴痴地坐在那里。手中的银针木然捻动着,默然想着自己的心思。一直以来。找一个像安和这样的文武双全的男子结为终生伴侣,一起走遍天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造福苍生,是她毕生的宿愿。但,可惜,人家已经成为四个公主的驸马,还有刚才这个高丽的前公主,也似乎是他的红颜知己,那自己又算什么呢?朋友?还是?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自己,却还是要呆在他的身边,自己这样自寻苦恼又怪得了谁?迷惘,惆怅,伤感,不甘……她此刻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两人各怀心事,没多久,莺歌急匆匆走进来,道,“枫,长安出大事了。”
安和一震,出什么大事了?他侧过脸去,望着莺歌。
“枫,刚才,高忽叔叔接到长安卫所暗卫的飞鸽传书,尉迟恭遇刺身亡了,就在我们离开长安后不久。”莺歌急道。
“什么?”安和有些吃惊,这尉迟恭也算是个“历史名人”,但好像史书上记载他是病死的,怎么?想了会也没个头绪,索性就不再想!这尉迟恭和自己也没啥关系,死了就死了吧,管他怎么死的,反正自从自己来到大唐!这历史就乱了套了!
但刺杀一个国公、大臣,也不是小事。安和突然想起,莫非是那个女飞贼?对,一定是她,上次就行刺过尉迟恭一次了。
他更感兴趣的是,莺歌所说的“飞鸽传书”。史书记载,信鸽在中国历史悠久,最早可以上溯到秦汉。相传我国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五代后周王仁裕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辟有“传书鸽”章节,书中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
看来,这信鸽传书在大唐的确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倘若如此,也就不愁信息闭塞了。虽然,比不上手机等现代通讯工具,起码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获得各方的“情报”,嗯,这真不错!安和点点头,有些兴奋地道,“莺歌,你们的谍报商卫用信鸽联系吗?”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莺歌诧然回道。
“好!”安和长吁一口气,“这样,莺歌!你让高忽先生派人先行去岷州,探探那里的山贼情况,有什么消息随时用这个飞鸽传书传回来。”
“好的。”莺歌答应着,突然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孙延真,轻轻一笑,“延真姐姐,好了吗?”
孙延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就好!”说罢,纤纤玉手又飞地闪动着,根根银针拔出!一一放回了包裹里,站起身,冲安和点点头,“驸马,你今天盖好被子,好好睡一晚,明日大概就可以了。”
孙延真落寞地走了,莺歌神色古怪地为安和盖上被子,突然问道:“枫,你觉得延真姐姐如何?”
“延真小姐兰质慧心,人品高洁,医道精湛,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安和不假思索道。
“呵呵!枫,我看你跟延真姐姐关系非同一般哪。”莺歌微微笑着,“要不要我给你去倒杯水?”
“乱说话,延真小姐是孙思邈先生的女儿,随我出行,也是为了游行天下行医救人。”安和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捏了莺歌的丰臀一把。
“哎呀!”莺歌跳了起来,“哼,你被那女贼抓走的时候!我可看到了,她急得差点都掉泪了!”
“好冷!”安和突然把手缩回被窝里,低低呻吟道。
莺歌立即慌了神,上前俯下身去,“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嘛?要不,我去让人给你架设个火盆行吗?”
“不用了,你上来我抱着你暖和暖和就行了。”安和嘿嘿一笑,伸出手一把就把莺歌拉到床上,另一只手掀起被子把她覆盖在里面。她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地把身子贴了过去,两只蛮靴从被窝里被轻轻甩出,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安和的手轻轻滑过莺歌高耸得有些起伏的玉峰,两个指头揉捏着低低道,“想我了没?”
“嗯。”
安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