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默然无语,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我项羽藐视天下一切,却还是为情所困,情字一字,当真让人肝肠寸断。”
“子期,也许我真的不该坚持,秒弋她早已经心有所属,正是因为我的坚持,才会让我和韩信兄弟反目,三人都痛苦不堪。”
虞子期从未听到过项羽的软弱之处,不由一愣。印象中项羽一直都是意气风发之人,从来没有后悔过抱怨过,今天他这么说还是第一次。
项羽见虞子期吃惊的看向自己,一阵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对了,还没问你呢,我让你打探韩信的消息如何了?”
“韩信当年离开吴城时吃朝着北边的方向走的,所以我派出去查探的人大多都是往中原之地去的。前个月我得到了消息,说咸阳城中广为传颂一位少年将军带着仅万骑就打败了匈奴的几十万大军,还攻下了匈奴的王城,那人也叫韩信。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哦!”项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那人的事迹我也听过,当时还神往不已,却没想到居然是韩信所为。”
虞子期点了点头,“**不离十吧,这个韩信和我们认识的韩信到有很多相似之处,想必就是他了。”
项羽哈哈笑道:“我想定然是他,我这个结拜义弟,足智多谋用兵如神,他若不能出人头地,那到是奇事。”
“他到时好眼光,挑中了北军,要知道北军可是秦国最精锐的主战军团,那里确实可以一展他的才华抱负。后来呢,他后来的消息呢?”
虞子期摇了摇头道;“后来就奇怪了,我派人去北地查访,却再也得不到韩信的任何消息了,仿佛平白从人间蒸发了般。”
“恩。”项羽点了点头,“那继续派人查探吧,我对这个义弟的行踪还是十分上心的,要知道三年之约,已经过去大半了。”
******
和王离谈妥后,韩信并没有急着向章邯复命,只是派人先行告诉章邯,他则跟着王离的大军南下。
在得到章邯不染指北军和河北十八郡的保证后,王离的大军终于离开了阏于的营地,二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直扑钜鹿城。
这次南下王离几乎是倾巢而出,五个主战军团,还有大半的郡兵相随,共计步骑二十二万,仅留下不到七万的人留守北地,防范着匈奴的入侵。
北军大军南下后,迅速将赵国的几路守卫军队击溃,赵歇为了减小损失,只得将全部的城池悉数放弃,撤入钜鹿城固守待援,王离的大军则是迅速的将巨鹿城团团围住。
此时各路的诸侯援军也纷纷抵达了钜鹿郡内,离的最近的是陈余从代郡招募来的四万精兵,本想冲破秦军的防线杀入城内救援的,却被北军气候如虹的冲杀吓破了胆,丢下五千具尸体便缩进了营中,任城内的赵歇和张耳如何催促也不敢在冒然进兵。
燕王韩广派来救赵的是臧荼的六万大军,齐国来援助的则是两路人马,一路为田荣所带的六万大军,一路则是项梁所立的田安带来是四万人马,再加上楚国宋义的十余万大军,以及各种各类的其他十几路人马,起义军的总人数已经超过了秦军。
小小的钜鹿城已经吸引了天下近百万的大军,天下豪杰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曾经并不起眼的小城。
一场决定整个天下命运的大战即将展开!
PS:今天状态很差,一直打着瞌睡,到现在才码字完,抱歉了各位!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钜鹿之战(四)
二世二年九月,已经沉寂了数十年的漳河两畔却人马绿色。
秦军和诸侯的百万大军齐聚钜鹿,从这点上看章邯的策略已经成功了。那就是以钜鹿为饵,引天下的反秦势力前来营救,然后和王离南北合击,毕其功于一役。
王离和章邯一南一北,遥相呼应。王离亲率中军将钜鹿城中的赵军团团围住,苏角五万大军在南,涉涧四万在北。
章邯则布阵漳河北畔,修建了长达数百里的甬道,自函谷关源源不断输出的粮车辎重,经章邯之手输往北军。
诸侯的大军则分别驻在北军的北、东、西三面,反将北军围了起来,却大多按兵不动,只是远远的观望着钜鹿的战事,北军不来攻打他们,他们也不主动出击。宋义统帅的十余万楚军也已经抵达漳河南畔,却畏惧秦军的强大迟迟不肯渡河。
围绕着钜鹿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格局,南面的章邯按兵不动,只是按照协议护卫王离的右翼,为他提供粮草。诸侯军却纷纷作壁上观,心怀保存实力的念头。
韩信跟随北军数日,见章邯制定的战略已经实现,便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这日就去王离的帐中向他辞行,回去和章邯复命。
王离出言挽留下了,见韩信去意已决,便也没再说什么了,又说道;“你回去和章老将军说声,说网已经撒下了,现在应该到收网的时候了。请他务必击败南面的楚军后,北上和我汇合共击诸叛贼。”
韩信点了点头道;“大帅的话我一定如实转告上将军,还望大帅能沉住气,不要受叛军的挑衅影响。”
王离面色略为有些尴尬,他听出了韩信话中的意思似有所指。
这些天他试着向钜鹿城发起了几次声势浩大的攻击,原本以为北军精锐悍勇,而钜鹿城中的五万多赵军不过是残兵败将,便料想一举就能攻克。
却不料在城下碰了一鼻子灰,数次进攻都在赵军的死守下被击退。不但没有任何进展,反而折了近万的士卒。韩信正是看出来了北军擅长的是野战奔袭,而不是这种攻城略地,所以才出言提醒王离的。
韩信看出了王离脸色有些不悦,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拱手告辞。王离也站了起来客气的要将他送出营外,被韩信婉拒了。
韩信转身正要离开帐门,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大喊声;“前线急报,快让开。”
只见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骑着马直冲进中军大帐,手中高举着一捆布帛,嘴里大喊着让开。两边的士卒见他手中的布帛插着羽毛,便知道是北军最高级别的急件‘鸿翎急令’,一般动员这个急件的,都是间不容发的紧急军情,便急忙搬开拒马,为他让路。
那名士兵策马奔至王离帐前,下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正好和出门的韩信擦肩而过,回头一望,那士卒满脸血污的脸上忽然表情一愕,旋即又回过头去。
韩信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停住了脚步,又想不起来是哪里有问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忽然心生警觉,想到一名重伤之人眼神怎么会如此有神,想到这里猛的回过身去。这时王离已经满脸紧张的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事情?”
那士卒跪在地上,低头道;“大帅,苏角将军被楚军项羽所杀,大军已经大乱。”
王离失声道;“什么?”
此时韩信已经大喊道;“小心!”
这时那名士卒忽然抬起头来,寒光一闪,手中握着的匕首已经飞向王离。王离本身也是武艺高强之人,韩信的喊声到时他已经心有警觉摇头避开,匕首擦着他的脸险险的射在身后的座椅上,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那杀手见失手,本还想飞身上去补上一刀,韩信的鱼肠却已经攻至背后,只得拔剑隔开。这时王离帐外的亲兵已经挥舞着兵器冲了过来,那杀手见已经无法得手,便飞身直接撞向帐篷。
帐篷本来就是粗布所制,被这么一撞就破了一个大窟窿,他趁机脱身离去,又听见帐外数声惨叫声,那杀手已经夺马远远逃走。
韩信也来不及和王离打招呼,便尾随追出,飞身跃上另一匹马追了上去。
营内的其他士兵见两名秦军打扮的骑士相继快马奔出,到也愣在那来不及阻拦,两匹马很快就一前一后飞奔而出。
那杀手似乎骑术并不怎么精湛,原本和韩信隔着二箭之地却被韩信渐渐的追上。回头见韩信渐渐追近,便猛地高高跃起离开马身,身子如飞剑般倒退直扑马上的韩信。
韩信拔剑在手,两人电光石火间已经交手十几招。韩信落马飘然落下,手持剑遥望着那人,忽然笑道:“又是你,好久不见了呀。”
那杀手一愣,随即知道韩信从身手上认出了他,忽然咯咯笑道:“原来你认出我了呀,确实好久不见了。”
一名黄脸汉子突然发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确实让人挺毛骨悚然的。却见那黄脸汉子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一张笑靥如花的少女脸庞,却是那名刺杀过项羽的女杀手。
少女笑眯眯的看着韩信,上下打量了下说道:“好久不见了啊,小帅哥你愈发英俊了,看上去有男人味多了。”
韩信哼了声,翻了翻白眼说道:“别小帅哥小帅哥的,看你这样子,年龄还没我大吧。”
少女嘻嘻一笑,道;“我就是比你大,小弟弟你还能吃了我呀。”
韩信见她满脸的笑意,不由板起脸来说道:“好了,少跟我插科打诨,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回营,免得我动手。”
少女皱了皱鼻子,娇哼了声道;“论武功你或许高我一点点,不过你要想抓住我,恐怕办不到吧。”
韩信笑道;“你大可试试。”
话音刚落,少女笑容凝固,韩信早有警觉,身子倒飞向后,避开她手中扬出的飞针。少女已经趁势飞身避开,远远的遁去,却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嘲弄。
笑声却忽然戛然而止,先是几声娇呼声,随后一声惨叫声。少女坠落在地,手捂住腿上的伤口,韩信面带一丝微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弓箭。他刚刚连珠三箭,分别射向少女逃生的死角,她虽然避开了两箭,却没有躲过小腿的一箭。箭羽贯穿而入,带走了一大块血肉,少女腿上顿时血流如注,额头冷汗直冒,只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韩信面带得意,笑道;“如何?”
少女眉头紧锁,脸色惨白,只是哼了一声,并未回话。
韩信见她腿上流血不止,便从胸中掏空了一瓶伤药,远远的扔了过去道;“敷上,这是上好的伤药。”
那少女接了过来,也不道谢,咬着牙为自己包扎起来。
韩信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她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便出言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先是项羽,现在又来刺杀王离?”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少女的脸色稍缓,听见韩信接二连三的提问,便哼了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可以不说。”韩信的眼光慢慢变冷,手中弓箭已经重新在手。数年的生死经历已经让他练成了铁石心肠,他现在只会在乎他在乎的人,其他的人生死与他何干。
“我只数三声,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保证下一箭将射穿你的头颅。”
少女愣在那里,怔怔看着韩信手中的弓箭。在她印象里,三年前的韩信不过是个有些怜香惜玉的少年,不知为何现在变的如此心硬。
韩信仍见她愣在那,便嘴角微动,大声的说道:“三。”
“二。”
少女面色已经有所犹豫,可还是没有开口。韩信的‘一’已经落下,她只见韩信眼中目光一寒,瞳孔瞬间放大,便知道韩信绝非戏言,顿时失声叫道;“我说。”
却已经来不及了,箭羽已经朝着她圆睁的眼睛射来。贯穿了她头上高高竖起的板冠,巨大的冲力将她冲倒在地,秀发四散开了,面色惨白的看向韩信,嘴唇微微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自小杀人无数,可还是第一次如此贴近死神,不管她如何心如磐石,可毕竟只是个刚及二十的少女。
韩信冷冷的看着他,说道;“现在你信了吗,说吧。”
少女脸上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仍然没有从刚刚那一瞬的生死之间缓过神来。
“你叫什么名字。”
“星语。”
“为什么杀王离?”
“奉我师父之命。”
“你师父是谁?”
“安其生。”韩信吃了一惊,忽然想起了在吕雉家中那个诡异的道士,难道是他。
“你师父又是什么人。”
星语说道安其生,又缓过神来,有些冷笑的说道;“我师父他本领可大着呢,能知天命所归,能测未来之事,你伤我若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拿那臭道人来吓唬我。”韩信不屑的说道;“三年前我和他交手过,不过也就这样。今天我若碰到他,自信也不会不敌。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你师父为什么要你刺杀王离。”
少女微微有些迟疑,可看见韩信手中晃动了下明晃晃的箭头,这才咬牙说道:“不为什么,我师父他不想秦军胜利,所以才要王离死,这样秦军就会不攻自破。”
“无稽之谈。”韩信心中嗤之以鼻,若是王离现在死了,秦军不但不会自乱,反而会利于章邯夺取统帅之权,到时候秦军合二为一,战斗力只会更强。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上次要项羽,也是你师父指示的吗?”
“不是。”星语摇了摇头,“那是我临时起意才做的,事后我师父也叱呵我了。”
韩信沉吟了半天,看着星语的样子不像作伪,便点了点头道;“好了,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放我走?”星语面色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当然,我韩信何曾言而无信。”
星语面色一动,咬了咬嘴唇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缓缓离去,似乎又想到什么,便回头说道;“你要小心了,这次我刺杀失败,我师父一定会迁怒于你。他可比我强多了,被他盯上你肯定凶多吉少。”
“谢谢了。”韩信淡淡的说道。“我会小心的,不过并不害怕。”
*****
“安其生!”章邯听完韩信所报,吃惊的说道。看见韩信点了点头,便沉默不语。
“上将军你认识他?”韩信见章邯面色有异,便问道。
章邯点了点头,道;“岂止是认识,这人常伴始皇帝左右,被奉为国师,咸阳宫内谁人不识。”
章邯彷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又说道:“此人十余年深受陛下的信任,我大秦南下征服百越也是他蛊惑陛下的,所以朝中的有识之士对他恨之入骨,认为他是妖孽祸国。三年前他跟随陛下南巡会稽,在陛下驾崩沙丘后,他就不知所终了,朝中的人也对他讳莫如深,很少听人提起过他了。”
韩信吃了一惊,诧异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见他一面,看上去确实妖道十足,难道真像他徒弟说的那样,能知天命所归,能测未来之事?”
章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真的是个很诡异的人,我想如果世间真的有妖孽的话,那他一定是。像这种人,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妙。”
“只是他为何要杀王离,为何希望我秦军失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韩信和章邯相对无语,都未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
韩信心有所虑,脑中闪过一个个念头,忽然想到,这个安其生若真的能预知未来的话,那怎么可能会没算到自己会坏了他的好事。所谓的堪破天机,通晓未来,会不会只是他知道了历史的进程。
那会不会可能,他也像自己一样是个后世的穿越者?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钜鹿之战(五)
用厚布紧扎的军帐中,却不时的传出丝竹管乐之声,帐外持戟的士卒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句。又从怀中掏出干硬的面饼,放入口中用口水湿润后咽下。放下了大戟,在原地跺了跺脚,活动了下已经冻的有些僵硬的双脚。
已经十月了,天气渐渐变寒,而缺乏补给的楚军士兵身上只有单薄的几件秋衣,若是太阳当空还好,其他时候站在野外就有些受不了了。
远远的见数人大步走来,守卫的士卒急忙站好军姿,持戟行礼道;“参见四位将军。”
来人正是项羽和英布、钟离味、龙且四人。钟离味听着军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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