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夏侯大哥呀。恩,这马我们确实不能卖,你也就别再浪费口水了,我们身上不缺钱。”
夏侯婴满脸的失望,面如白纸。嘴巴张了张,微微诺动,忽然又想起什么,急道;“要不这样,我看这位兄弟你应该也没有成亲,我家中的妻子是沛县的殷实人家出身,相貌秀丽知寒晓暖。今年也才十九,前年才过门的尚未生养,不如送给小兄弟你做小妾如何,只要小兄弟你肯把这匹马卖给我。”
说完夏侯婴一脸紧张的看着韩信,只盼他点头。
韩信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这个夏侯婴,心想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就算喜好骏马也不用拿老婆来换吧。难道他口味重,喜欢人兽系列?**?
“你没搞错吧,一匹马你就拿老婆来换,你老婆也太便宜了吧。”
夏侯婴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振振有词道;“女人嘛,本来就是如衣物般,大不了以后再续一房就是了。这匹绝世良驹可不一样,我一生相马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的好马。要是得不到它,唉,我肯定食不得味夜不能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韩信被他这一番话雷住了,心想这人‘二’的不是一般,许久才缓过神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婆我不敢兴趣,这马我们真不卖,你赶紧闪开,要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了。”说完拔出鱼肠,挽了几朵剑花。
他见这夏侯婴如此痴迷这马,生怕他得不到会恶从胆生,所以先亮一手剑术给他打打预防针。
夏侯婴满脸的伤心失望之色,只是盯着那马,目光一动不动,许久才不舍的将目光移开,眼角处挤出了几滴泪水,又向韩信哀求道;“咱们打个商量行不,你要真不肯卖我,那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有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有一匹好马,总是吹嘘他的马是天下第一。我和他打过赌说天底下比他好的马多的是,只是沛县太小,没机会看到而已。”
“这位小兄弟还有这位姑娘,能不能帮在下这个小忙,就算得不到这匹马,也能让我在兄弟面前扬眉吐气回,拜托了、拜托了。”说完夏侯婴在那不停的作揖,一会朝韩信,一会朝赢可。
韩信面色有些为难,他见这个夏侯婴如此痴马,多少也被他的执着打动了些。又见他一脸诚意,应该也不会有诈。便犹豫了会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跟你走一趟,路不远吧?”
夏侯婴见韩信点头答应,心中大喜,连忙说;“不远不远,就在五里外的土地庙里,我的那几个兄弟正在准备午膳,两位正好可以一起去用膳。”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话,紧紧的抓住了赢可坐骑的缰绳向前拉马,生怕二人反悔。韩信和赢可相视一笑,也只好牵马跟了上去。
那座土地庙果然没有多远,跟着夏侯婴没走一会,便望见了。远远的看见里面炊烟升起,待走近些,又一股奇香飘出。韩信肚子本来就有些饿了,又问道这狗肉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加快了步子跟上夏侯婴。
土地庙里破败至极,看来已经废弃很久了,连个木门都没有,夏侯婴直接牵着马走了进去。
里面倒是挺宽敞的,正见四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赤着上身,满头大汗的捣鼓着火上的大锅汤料,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汉子正忙着用手上的小刀把地上血淋淋已经剥皮的狗切成一块块的狗肉,递给那个壮汉放入锅中。
红脸汉子见夏侯婴走了进来,放下刀哈哈一笑;“兄弟,你来的真是时候,大哥在东庄打了条肥狗,今天我们又可以尝尝屠子的手艺了。”
庙中间还站坐着两名男子,正在那谈论事情。一人是中年文士的打扮,面颊清慵,气质平和,颇有长者之风。身上虽然衣着朴素,却十分整洁,远远的站着背对着烹锅,似乎不喜。
另外一人则是四十岁的年纪,正坐在地上心不在焉的听着文士说话,眼神不时的瞅着烹锅,喉结微动咽着口水。待见夏侯婴牵了匹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和一匹马,心中有些奇怪,便站起了身子问道;“夏侯婴,你娘的搞什么,让你去弄点配料来结果你去了这么久。”看了眼韩信和赢可,又问道;“这位公子和姑娘是……。”
夏侯婴忙把和二人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一旁正忙着的红脸男子一听夏侯婴的话,立即放下了小刀,满脸不信的走了上来。围着赢可的马转了半天,仔细的看了看马口和马蹄,这才灰头丧气的对夏侯婴说道:“妈的,原来真有这种好马,我还以为你只是吹吹牛而已。好,我周勃今天认栽了,愿赌服输,县衙里马廊一年的清扫归我了。”
夏侯婴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说你土包子一个吧,还不信,天下的好马到处都是,你家那匹算个球呀。这回服气了吧。我看你就干脆跟我混来养马算了,怎么说我也是县吏,比你到处给死人吹唢呐强的多。”
周勃家中贫困,平时都靠给人家的婚嫁丧事吹唢呐为生,被夏侯婴嘲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也不生气,只是闷着头继续切狗肉。
夏侯婴面色得意,只觉得心情舒畅至极,心中对韩信二人自然也是千恩万谢。笑着向二人介绍那个中年男子,“这是我们刘大哥,他是我们沛县的亭长,在我们沛县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亭长是秦朝在县里设置的一种巡查缉道和负责徭役的小吏,都是请当地有些声望有些实力的人担当。韩信见那中年男子虽然衣着粗鄙浑身邋遢,一脸的轻浮无赖相,可是却生的额头方正,鼻梁挺直,两眼山根处圆润,让人一看就觉得气质不俗。所以心中到对他没什么轻视,一拱手,微笑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那男子哈哈一笑,亲热的拍了拍韩信的肩膀,“来者是兄弟,你和这位小姑娘就留下来一起吃吧,要知道在沛县,咱屠子的狗肉可是远近闻名呢,今天你们两可有口福了。”
韩信在市井混迹多年,自然知道狗肉的美味,心中哪会不愿意,笑哈哈的谢过了中年男子。赢可看见那血腥的狗尸,只觉得心中作呕,可见韩信兴致勃勃的,便没说什么。
那中年男子见韩信也是个洒脱之人,豪不忸怩,便满意的笑了笑。又转过头去对着正在烹煮的大喊吼道;“屠子,狗肉好了没,老子都快饿死了。”
那大汉粗着声音问道;“快了,快了。催什么催,嫌慢你刘三自己来。”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文士突然开口说道:“我先回家了,你们几个慢用。”又转头对中年男子说道;“阿季,记住我跟你说的,这次的徭役非同小可,你要好好准备可别大意了,曹参那我已经打了招呼,明天你自己去县衙找他就是了。”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那老萧你就慢走了,知道你吃不惯这种油腻的东西,我也不留你了。”
待文士走远,周勃看着中年男子,一脸羡慕的说道;“还是我们季哥有本事,你看,萧先生这么大本事的人都愿意和季哥结交,他可是堂堂的吏椽。”
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面露不悦,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刘季,要叫我刘邦。”
正文第四十八章刘邦
“刘邦!”韩信一愣,猛的想起来是在吕府的时候,安其生问过他认识不认识刘邦,想到这里韩信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刘邦。
安其生口中的刘邦是不是眼前这个刘邦?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难道这个刘邦和他有什么瓜葛吗?不对呀,他从未见过此人,那为何安其生会莫名其妙的问起。
韩信心中有些异样,这刘邦的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似乎也不是从安其生那里第一次听说到的,难道是前世的记忆?
低头仔细想了下,实在想不起来关于这个‘刘邦’名字的记忆。韩信有些懊恼,他在前世的时候对读一点兴趣都没,天天只是沉迷在地下城里。小学的时候到也开设过历史课,只是一些简单的介绍,韩信他连重点科目的语文数学都不放在心上,哪会对历史这种科目认真。
依稀只记得秦朝后面是汉朝,可秦朝时什么时候灭亡的,又是被谁灭的,汉朝又是谁建立的,项羽?还是谁?难道是这刘邦?
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也只有秦始皇、项羽两个名字,再算上这个模糊的名字刘邦。
可惜了,要是精通历史的话,韩信肯定非常的爽,知道谁谁谁要挂,谁谁谁是潜力股,一来就可以奔潜力股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到处游荡。
刘邦见韩信脸色古怪,只是低着头看着篝火,还以为他是肚子饿了,也就没多想。这时众人口中的‘屠子’抬头喊了句:“肉好了,可以吃了。”
众人一阵欢呼,早已饥肠辘辘的周勃伸手抓了一块狗肉,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的咽了下去。刘邦看见他动作这么快,骂骂咧咧从怀中掏出了几双竹箸,递给了身旁的韩信一双,便急忙上前大吃了起来,夏侯婴和那‘屠子’也生怕落后,各自掏出了竹箸抢吃了起来。
韩信倒是习惯了这种吃法,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亲切。夹了快狗肉放入嘴中,只觉得喷香满口,肉质松软酱汁四溢,忍不住暗叫一声好。看来这个屠子确实有一手好绝活,狗肉做的相当美味,连精通此道的韩信都暗叹远远不如。
四人围着煮锅吃的热火朝天,赢可却是皱着眉头站在一边。闻着刺鼻的狗肉香味,只觉得反胃。
刘邦见她一直蹙眉,便猜到她不会喜欢这种粗人的吃法。又见她容貌清丽,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间却有些盛气凌人。站在那一直没说话,可是刘邦却能感觉到她天生的一股傲气,看来并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
眼睛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刘邦站起了身子,走到破旧土地像后,伸手掏出一个布包出来,笑吟吟的递给赢可。
“来,这位小妹妹,这里有些新鲜的瓜果,你吃点吧,也好解解渴。”
赢可这几日一直跟着韩信风餐宿露的,虽然一直没和韩信喊过苦,其实心中早已叫苦连连。看见这些新鲜瓜果诱人的光泽,顿时喜上眉梢,馋虫大动。感激的看了眼刘邦,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赢可本来很反感刘邦的一副粗鄙无赖相,现在到时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刘邦哈哈一笑,也不推谢,笑吟吟的坐回烹锅旁,继续伸箸吃着狗肉。一旁的‘屠子’却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好你个刘三,本来我老婆送给嫂子的瓜果你却拿去讨好人家小姑娘,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呀。”
刘邦皱了皱鼻,‘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懂什么,我这不是看韩兄弟的面子,你没看出来吗,这小姑娘可是韩兄弟的心上人。”
刘邦见赢可对韩信一直紧紧跟随,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半步,所以才会这么说。
韩信微微一笑,也懒得去解释,对刘邦道了声谢。赢可隔着远,到没听到他们的话。夏侯婴笑眯眯的凑上前来,对着刘邦说道;“大哥,你说你讨好人家小姑娘被嫂子知道了,会不会把你打下床不让你上床呀。”
刘邦眼睛一瞪,“瞎说,我刘邦是什么人,我老婆她还敢翻天是不。再说了,你嫂子多温柔贤淑的人,每次看见我都是一口一个‘夫君这,夫君那’的,毕恭毕敬的,哪会跟你说的那样不守妇道。”
周勃也在一旁叹道;“还别说,还真是大哥你有本事。你说嫂子她出身大户人家、香门第,偏偏就看上一穷二白的大哥你,还对你服服帖帖的。你是不知道呀,嫂子可不是个应付的主,有时候我被她瞪上一眼,心中都会害怕的不敢说话。”
刘邦哈哈笑道;“这是当然,我刘邦是什么人,那是人中之龙,我老婆早晚会飞上枝头才凤凰的。”
一旁的屠子‘切’的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刘三,你就吹吧,这沛县,谁不知道你刘三爷的大嘴,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成活人。”
刘邦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满脸的得色。
韩信见四人光吃着狗肉也乏味,想起了马鞍上还有一袋酒,便取了出来。五人围着烹锅,轮流递着酒,一人一口的喝着酒吃着肉。韩信本来就是出身市井之中,对这种酒肉朋友也习以为常,轮流喝着酒也不嫌酒嘴处脏。四人见韩信生性洒脱,也十分喜欢他,五人越聊越熟,喝得兴起渐渐开始称兄道弟了。
刘邦四人皆是酒量颇大之人,没多久一大袋酒就被喝的精光,周勃接过空空如也的酒袋,高扬起朝嘴里摇晃,想挤出几滴酒来。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放下酒袋,拍了拍肚子,满足的说道:“要是一辈子能像这样每天都有狗肉吃有酒喝,那该多好呀。”
刘邦不屑的哼一声,嘲笑道;“我说周勃,你小子也就这点志向,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周勃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道:“大哥,说下你上次去咸阳见过的阵仗吧,好让我们这些兄弟也开开眼界。”
“好,我就跟你们说说。”
“你们知道不知道,咸阳那个大呀,真他娘的吓人,城墙都十几丈高,跟它比起来,我们着沛县的几丈城墙就跟土堆一般。还有那市集和商店,乖乖,那个人多呀,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反正你们要是站在那,前后左右都是人,市场上所有人的挥一挥衣袖挤下汗,都能下场雨了。在市集里你得要小心,一不留神鞋子就会被踩掉。”
周勃咋舌道;“真的假的,有这么多人呀。”
刘邦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又说道;“这还不算什么呢,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始皇帝出巡的时候,我正巧碰上了他的车架,那个阵势浩大呀。旌旗蔽空,铁骑如流,那气势,那场面……”
刘邦说道这里,眼睛半眯起来,满脸的陶醉羡慕样,“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这样,多风光呀。”
一旁的屠子却浇了他一盆冷水,在一旁冷言道;“刘三,你少在做白日梦了,还大丈夫就该如此你也不杀尿照照自己,我们就是贱民的命。”
这个众人口中的屠子原名叫樊哙,自小和刘邦一起长大,所以两人交情十分深厚,互相拿彼此讽刺打趣也不以为意。樊哙年轻时靠做屠户为生,所以才会被刘邦他们喊成屠子。
樊哙自小天生神力,年幼时又得过高人指点,所以一身武艺在沛县是无人可敌,除了刘邦外其他人没有不对他敬畏的。后来樊哙花钱顶了个沛县的衙役,这才摆脱了贱籍。吕太公偏偏去看上了他觉得他英武过人,将小女儿吕媭许配给他。所以他就成了刘邦的连襟,两人关系更加亲密了,所以说话什么的也全然不以为意。
刘邦听了樊哙的冷言讽刺,一晒而笑道;“贱民又怎么了,谁说贱民就只能一辈子的贱命了。我刘邦可从来不服命,我有远大的志向。老萧跟我说过句话,说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说天下的万物百姓,在老天爷眼里都是一样的低贱,如同草芥一般。”
刘邦已经隐隐有些醉态了。站起来手舞足蹈道:“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贱命,为啥我刘邦就不能青云直上,一飞冲天,那些王侯将相,凭什么我刘邦不能做做,就算是天子,也未尝不可呀。”
韩信听到刘邦一席话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只有两种人。一种当真志向远大的人,能手段有头脑,这种人一旦得势,必将如同金鳞化龙般一跃龙门。还一种就是真的很二的那种,整天装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那边的樊哙确实朝地上重重吐了口唾沫,“还天子,你刘三要是不想活了,可别株连九族牵扯到我家。天子,也是你小子敢想的,别说天子,就算你刘邦能坐上沛县之主,我樊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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