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简被少女骂了一通,本来就有些不耐烦,现在看见这个老头子也这么嚣张,竟然敢跳出来指着他鼻子骂,不由怒火中生,一脚踹在老者身上。
老者重重的摔在矮塌上,在榻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一众恶少皆哈哈大笑。
少女急忙上前扶起老者,俏目圆睁,回头瞪着殷简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小心我叫人把你五马分尸。”
殷简哈哈一笑,扇子一收,一脸猥亵的笑容看着少女道;“五马分尸我到是不会,不过一会找五个人把你衣服分掉到是没什么问题。”说完就一脸**的伸手向少女的脸蛋抓去。
没想到少女甩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殷简捂着脸颊退后几步,气急败坏的指着少女说:“都给我上,把这个小娘皮的衣服给我扒光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众恶少哄然的围了上去,门外的虞妙弋看了心中大急,连忙拉了拉韩信的衣袖,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韩信也不言语,微微的对虞妙弋摇了摇头,颔首轻轻指向身前的项羽。
果然,项羽一声怒喝;“不想死的都给我住手。”
声音像炸雷一般在众恶少耳边响起,一众人回头认出了项羽,脸上纷纷露出了惧怕之色。怔怔的齐看着殷通,不敢再向前一步。
殷简也认出了项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着犹豫了片刻,才讪笑的向项羽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项兄呀,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呀。”
项羽抬头轻视的看着殷简,傲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项某称兄道弟。”
殷简站在那低头诺诺应声,也不敢出言反击,全无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
项羽的叔父项梁在吴城威望甚高,就连他的叔父郡守殷通也对项梁敬重有加,很多大事情上甚至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项羽自然是不会怕他。
更可怕的是项羽这小子天生神力,霸气十足,在吴城年轻人里追随者极多。十二岁那年他旅途中遇到强盗,项羽一人夺刀杀了数十名强盗,贼首硬是被他生生的撕成两半。
殷简不是傻瓜,这种人他招惹不起,项羽说杀人,绝对不是虚张声势的。
项羽眯着眼睛打量了众人一番,众恶少被他凌厉的目光所视,皆垂头不敢对视。
项羽轻蔑的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扰我喝酒的雅兴。不过今天正好我心情不错,不跟你们计较,都给我滚出去。”
殷简也不敢反驳,带着一众狐朋狗友垂头退了出去。经过韩信身边时,一抬头正好看见韩信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由怒从心生。
项羽他惹不起,连这个小无赖也敢嘲笑自己,便色厉内荏的低吼道;“滚开,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挡着本公子的路。”
韩信也不接话,仍然笑眯眯的歪着脑袋看着殷通,身子却一横,把他的去路堵死。项羽一声冷哼,道;“他是我项羽的结拜兄弟,你又是什么东西?”
殷简不敢接话,看见身旁的虞妙弋让出了条路,有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一众人灰溜溜的走掉了。虞妙弋轻声的在韩信耳边道;“韩哥哥,这种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为妙,”
等众人走远,项羽才回复笑脸,对二人道;“此等宵小之辈,却捞了我三人的酒兴,可惜可惜。”说完闭目摇头,一片惋惜神色。
这时候少女也转过身走上前来,韩信一看她的相貌,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抽动,最后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一旁的项羽早就哈哈大笑,虞妙弋还好些,只是掩口轻笑。
少女俏目圆睁,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笑什么笑。”
到不是少女长的丑。相反,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来分析,韩信肯定是要给她的相貌打九十分的,可问题是……问题是,这少女的打扮太过怪异,给韩信的第一感觉就是‘天雷滚滚’。
少女其实长得不错,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雪白,鼻子小巧,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十分灵动。可是打扮的确实雷人,原本清秀的脸庞,眼角处却被抹上厚厚的紫黑色眼晕,眉毛也被拔除干净,只是简单的画上两条红线,交会在眉心处,让韩信忍不住想起前世作业本上被老师打的几个鲜红的大叉。
见三人取笑自己,少女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这群吴城的土包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可是我大秦宗室贵戚间最新流行起的‘褒姒’装。”
韩信心中暗叫‘乖乖’,原来是碰到秦朝的非主流美眉了。又想到要是褒姒打扮成这个样子,那周幽王也不用烽火戏诸侯后逃离镐京最后嗝屁了,只要把他老婆抓起来放在城头,没准犬戎的十几万大军就会被吓退。
少女见他们仍然是一脸的不信,顿时大怒。项羽长的看上去很吓人,她隐隐有些害怕。又看见韩信笑的最灿烂,便满腔怒火朝着韩信喷来,脱口而出道;“你再笑,再笑我让人株你九族。”
韩信见她动不动就开口喊打喊杀的,一会要把别人送往官府,一会要把别人五马分尸。又见她虽然打扮的怪异,可是身上的衣物却制作精美,价格应该不菲,便猜到她可能是跟着是皇帝出巡的高官宗室之女。待听到她说‘株连九族’,便想到依项羽的火爆脾气肯定要发飙,还是不要让他和这身份不明的少女起冲突为妙。
果然,项羽眉头一皱,重重的冷哼一声。他起初虽然对少女嚣张的气焰有所不满,心中却不太愿意和女子一般计较,待听见少女居然拿‘株连九族’来吓唬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刚想开口斥责,却被韩信抢先一步。
韩信笑吟吟的看着少女道;“小妹妹,我家世代单传,就我一个独苗,且父母双亡。所以你要株我九族的话,我表示毫无压力。”
说完一摊手,一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表情,少女见他如此耍赖,顿时语焉。
又听韩信道;“怎么说我们也算帮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呀。小妹妹,做人要厚道。”
少女一噎,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气呼呼的看着韩信,哼道;“我不跟你说话,你油头滑面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回轮到项羽幸灾乐祸了,看着韩信呵呵直笑。韩信那个郁闷呀,心里想长得帅也是我的错呀。
一直没说话的虞妙弋也看出少女不像常人,担心项羽和韩信和她起了什么冲突便不妙了,急忙上来打圆场,拉着少女的手臂说道;“这位姐姐,我韩哥哥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了,姐姐请不要放在心上。”
那少女只是脾气火爆了点,本质倒也不差,说那些狠话不过是平时听得多,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悔。待见虞妙弋上来打圆场,便借势下台阶,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般计较。你们帮了我,可刚刚又冒犯了我,我也不追究了,咱们就当扯平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白净老人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少主和这些人过多的交往,便轻轻的附在她耳边说道;“少主,已经很晚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营门就要关闭了。要是被陛下和蒙将军知道了你偷跑出来,一定会责罚的。”
少女不厌烦说道;“烦死了,知道了知道了。”
又朝韩信三人挥了挥手,道;“我要回去了,不和你说多说了。”说完就大大咧咧带着老人挥袖离开。
韩信项羽三人对视一下,只觉得好笑,这少女看上去也不坏,反而十分有趣,可能是从小被娇宠惯了才这么我行无素。
酒性已尽,看时辰已经不早,三人也就没有再停留。送虞妙弋上了马车后,韩信也跟着项羽回到了项家。
正文第三十二章牛刀初试
接来下几日,韩信就一直待在项家,想去看虞妙弋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幸好项羽这几日也无事在身,有他相陪韩信倒也不觉得太过无聊。
两人都是武道高手,项羽天生神力、无坚不摧,韩信则剑术高超、身法敏捷。这几日来二人一有空暇就切磋武艺,倒也颇有兴致。
这一日,韩信和项羽又在园中过招,两人都赤着上身,手持短兵器激战正酣。
只见韩信脚下一踉跄,险些滑倒,见项羽的大刀已挥至他胸前,却手臂酸软,无力举剑招架。
待至韩信胸前,项羽则豁然停住,收刀向后一跃,大笑道;“痛快,痛苦。”
韩信则一脸苦笑,他的武功或许不弱项羽,可是却比不上这家伙的天生神力。一个时辰的激战下来,他早已手足酸软,项羽却仿佛有使不完劲,越战越勇。也不知道这家伙咋从娘胎里生出来的,根本就不像人类。
端起来旁边的放着的茶水,韩信只觉得口干舌燥,便一饮而尽。
听见园口出一阵拍掌声,却是虞子期笑吟吟的在那拍手鼓掌,见两人已经结束了比斗,便走上前来,笑道;“羽哥好武功,还有韩兄弟,你居然能和羽哥相持这么久,不简单呀。”
项羽笑着说道;“子期,好久没和你过招了,今天正好兴致高,咱们也试试吧。”
虞子期连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满脸悻悻道;“羽哥,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以前哪次跟你动手完不是伤筋动骨的在床上趴上好几日,现在难得有韩兄弟和你旗鼓相当,我就不用了吧。”说完又笑着朝韩信挤了挤眼,笑容有些促狭。他哪会不知道项羽那个怪物的体力,以前项羽没对手的时候就硬拉上他,现在看见韩信一副倒霉的样子,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韩信有些气结,只能猛喝茶水。
“子期,你来有什么事。”项羽接过韩信递来的外衫,简单的披上了,便开口问道。
虞子期沉吟了一会儿,道:“羽哥,是南边出了点麻烦。”
韩信见两人似乎有要事要谈,便寻了个借口想要告退,却被项羽拦住了。
“二弟也不是外人,子期,但说无妨。”
虞子期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从衡山郡打造的一批兵甲,在路过三江口时,被英布劫走了。”
项羽怒目圆睁,眼中杀机顿现,“又是这个英布,上次没把他打痛吗。我们不去惹他,他到又来惹我们了。”
他们口中的英布,就是纵横大江沿岸数县的巨盗。去年的时候,因为英布劫了项家送来吴城的一批钱帛,项羽便亲率江东子弟一路追击,大败英布,夺回了钱帛。后项梁怕枉生事端,便使人和英布和谈,每月给予他一批钱帛。作为条件,英布也不劫持过往有项家标记的商队。
这一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却不料英布突然变卦,劫持了这批送往吴城的兵甲。
“羽哥,我们该如何应对。”
项羽冷笑道;“我倒想看看这个英布有什么本事,敢三番两次的挑衅我项羽。”
“子期,马上通知离味和龙且,让他们带着手下的儿郎与我汇合。弟兄们休养的时间太久了,也该活动下筋骨了。”
虞子期点了点头,又有些疑虑道;“可是我们刚刚才跟赵高搭上线,如果倾巢而出的话。万一赵高需要我们的力量帮他做事,那我们该如何答复。”
项羽挥了挥手,“无妨,让英布留下即可,我们的本部人马不动,留在吴城交由他调配。”
又微笑的看向韩信,问道;“二弟,愿不愿意和大哥一起前往。”
韩信一拱手,笑道:“谨遵大哥号令。”
韩信跟着项羽和虞子期二人,出了吴城,一路纵马向西,沿着大江南岸疾行了三日,便在午后时分到了约定的树林外。
只见虞子期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放在嘴边**吹起,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似鹰啸,又似鸢鸣。
没过多久便听到林中也响起同样的哨声,只见十余骑从树林子里迎了出来。
当前的两人皆是器宇轩昂,英武不凡,韩信便想这应该就是项羽口中的离味和龙且二人,只是分不清楚谁是谁。
一众人见了项羽纷纷参拜行礼,项羽笑着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把韩信介绍给当先的二人,说是自己刚刚结拜的义弟。
左边是一位身穿红色轻甲的七尺大汉,气质神韵有些像项羽,一看便知是豪爽之士。他含笑的朝韩信点了点头,一旁的虞子期介绍到他就是钟离味。
另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态度则有些冷淡,见韩信含笑向他问好,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神情倨傲。这次却是钟离味笑着向韩信解释道;“别理他,他外号叫龙木头,对谁都一样冷淡,真不知道他老婆怀的是不是他的孩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个龙且只是皱了皱眉,也不生气,想来都是十分相熟之人。
一众人围着项羽回到了树林中,韩信才发现林中早已有大批人马在那里等候,粗略的算了下,大约有千人。
项羽见天色已渐晚,众人又是奔波了数日,难眠人困马乏,便吩咐下去今晚在树林里扎营休整,明日再上路。
第二天天明,一众人马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树林,驶向驿道,前方早有斥候探明了英布的老巢所在。
韩信见这么一大队人马奔走在驿道上,却不见官府前来过问,料想项羽等人早已打点好各地官府,心中不由有些异样滋味。
大秦真的不行了,地方郡治糜烂至此。豪强并立、匪盗四起,只不过畏惧始皇帝的威严,还没有一个人敢公然竖起反旗。
看来张良说的话并非杜撰,一旦始皇帝身死,即位的若不是有为之君,那大秦很可能就会土崩瓦解,六世国君励精图治才建立的帝国,很可能最终难逃昙花一现的命运。
离英布的老巢渐近,项羽也变得谨慎起来,侦骑四处打探情报。到了午后,终于和英布的手下遭遇了。龙且带着的前锋在一处峡口处遭到了英布亲率盗贼的伏击,事先斥候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幸亏龙且武艺高强,麾下又多是楚地骁勇之士,再加上项羽离的很近,及时赶到吓走了英布,这才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
英布用行动告诉了翔宇等人,他并不是一只温顺的兔子。
项羽看见死伤的部下,反而隐隐露出兴奋的神色。看来这个英布也不简单,算个人物,这样才配做他项羽的对手。
当下回缩人马,英布所部又试探性的偷袭了几次,都被击退。不过这英布也确实了得,几次偷袭失败都能借助着山林泽川的地势全身而退,只是留下几十具尸体。
英布见偷袭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损失不小,索性带着全部人马撤回了老巢青峰寨,等待项羽前来。
到了翌日黄昏时分,项羽等人便赶到了青峰寨前。
青峰寨是英布经营数年的老巢,依山伴水而建,围栏俱是用合臂粗的圆木围起,其上修筑有箭塔、射楼,虽然简易,但对只是轻兵前往的项羽等人无疑是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项羽见青峰寨虽然简陋,可是建造布局却精妙,三面环山,只有东面可供大队人马行走,却是英布的寨门所在。如果要强行攻打的话,且不论成与不成,一定会死伤惨重。
想到这些项羽不禁皱了皱眉,只得在寨门外的一处树林扎寨。待到第二日,便派钟离味和龙且两人轮流去寨前骂阵,英布却只是闭门不出。
已经三天过去了,项羽看着久攻不下的山寨,脸上阴晴不定。
他心里清楚,手下带的干粮并不多,要是再过三天还是没攻下的话,那只能退兵了。
身旁的龙且脸上露出了不耐之色,粗声道;“羽哥,我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给我五百兄弟,我一定打下寨门。”
项羽皱了皱眉,斥道;“就算你攻下寨门,那我们要死伤多少兄弟。我楚地豪杰的血是为反秦大业准备的,怎么能在这种小地方白白流尽。”
龙且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中实在憋屈,只得猛挥长枪,狠狠砸向地面,发泄心中的烦闷。
虞子期沉吟道;“不如挑选精锐,从后山偷偷的潜下去,到了晚间再突然发难,里应外合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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