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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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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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靠着软椅上,伸手示意道:“丞相请随便坐。”

公孙弘没有回话,只是找了出靠椅坐下,屁股只是一小半站着座椅,到显得有些拘束。

“不知上将军找我来有事?”公孙弘刚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语气有些干硬。

和他的师父孟坚一样,他坚守自己的品行cào守,公事之外觉少和朝臣私下走动,更别说结党集权。公孙弘这个丞相老实说当得也确实窝囊,他是秦国六百年历史来权利最小的丞相之一,几乎就成了管理后勤的大管家,想办法nòng来粮草是他最主要的工作。

不过公孙弘却并没有什么抱怨,仍然恪尽职守的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其实他之所以相劝被严重削弱,无非王权过重,大权几乎全部集中在君主手中。

当然,这个所谓的王权自然不会是指那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而且秦国有实无名的君主韩信。公孙弘对自己的定位心知肚明,他和韩信虽为同僚,却实为君臣,秦国大大小小的事情,皆决于韩信一人之口即可。

所以公孙弘心中并没什么抱怨,自然也谈不上怨恨。

韩信沉yín了会,“丞相,我想问现在真的有你刚刚说的那么糟糕吗?”

“不知你指的哪一方面。”

“粮草府库。”

公孙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会欺骗与你,现实可能比你所知道的更为糟糕。”

“愿闻其详。”

公孙弘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们在对匈奴大战后粮草就已经几乎耗尽。后来你说将要劝降巴蜀,倒也没有什么大规模兵戈,所以我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占了巴蜀后我们倒是仓库增加了许多,可后来你又要南下岭南,到成了空欢喜一场。现在我是真没办法了,粮草的储量只够闲时吃三个月的时间。”

公孙弘摊了摊手,面sè不像作伪军。

韩信似乎有些不甘心,便又脸sè为难的说道;“只是丞相,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确实是我秦国出兵关东的最佳时机。楚国的南部已经luàn了,楚国旧的宗室拥立了熊心的堂弟为楚王,公开竖起了反项大旗。北边的刘邦和赵歇魏豹正在中原和楚军的主力对峙,此时我们若是出兵突然袭击楚国空虚的中央,楚国必然大luàn。”

公孙弘缓缓摇头,反问道;“我想问上将军的时,你是希望一个支离破碎,还是竟然一个完整的秦国助你统一天下?”

“此话何解?”

“很简单。”公孙弘低下声音,“你若强bī着我去筹集粮草。我倒也有办法,不过后果必然十分危险。这么一来我的计划将被全部大luàn,我们只有靠着战胜来掠夺更多的粮草度日。可一旦没有,那必然就是大饥荒,饿殍满地。

公孙弘说道这里,眼中闪过了一sè异样,反问道:“我想上将军你也不远拿整个秦国的国运做为赌注吧。我想提醒下你,我秦国如今国力蒸蒸日上,百废待兴,而关东诸侯他们却相互混战,长此以往,此消彼长,国力自然不能我们秦国相比。”

韩信沉默了许久,才点头说道;“丞相说的极对,确实是我考虑欠妥了。那我们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把兵休战三个月,待收割之后再另行商议。”

公孙弘微微欠身行礼,韩信急忙回礼。

“上将军,我想问问你的打算究竟如何?”

韩信微微一愣,“什么打算?”

公孙弘忽的一笑,“上将军何必多问,你自然知道我心中所指。”

韩信猜到了他的意思,面sè有些为难的站起说道;“这个,如今这样不好吗?”

“自然不可。”公孙弘板着脸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令不达,”

韩信上下打量了公孙弘一番,越发有些看不透他了。原本以为他师承孟坚,又是秦国老秦人世家出身,定会坚定无比的支持赢氏秦国。但他今天的这番话却“反意”刻骨。

公孙弘迎着韩信不解的目光,只是淡然的笑道;“你不必觉得奇怪,事务皆有更新代谢,赢氏六百年的基业,经历过二世之luàn,早也应该走到尽头了。”

“那丞相你的意思是?”韩信试探xìng的问道。

“我效忠的只是秦国,而非一姓之秦国。只要你承诺国号不改,嬴氏得以养尊处优,我想来自秦人世家的阻力就不会很大的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肯向我师父一样不食周粟的人太少太少了。”公孙弘深深的看了一眼韩信,“其实我也是个自私之人,我同样有野心,那就是想做真正的丞相,一个帝国的丞相,我知道你能给我机会做到的。”

韩信笑了笑,张手伸开迎上,公孙弘会意,也伸手迎了上去。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公孙兄,你是朝臣之首,我想听知公孙兄对当前朝政有何意见。”

公孙弘沉yín道;“很多地方并不合理。当年我秦国的法律过于苛刻,比如连坐以及诸多酷刑。或者在那时候实行非常实用,但到了今日却已经不适用了。”

“那您的意思?”

“必须要变了。”公孙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妨进行一场新的变法,如何?”

“公孙兄,你是朝臣之首,我想听知公孙兄对当前朝政有何意见。”

公孙弘沉yín道;“很多地方并不合理。当年我秦国的法律过于苛刻,比如连坐以及诸多酷刑。或者在那时候实行非常实用,但到了今日却已经不适用了。”

“那您的意思?”

“必须要变了。”公孙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妨进行一场新的变法,如何?”

或者在那时候实行非常实用,但到了今日却已经不适用了。”

“那您的意思?”

“必须要变了。”公孙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妨进行一场新的变法,如何?
第二百零四章儒皮法骨
商鞅变法之前,秦国不过是一个边陲之国,土地贫瘠国势颓微,在强魏的步步相bī下几乎到了亡国的边界。***当时的战国七雄中的其他六国皆视落后的秦人如同蛮夷,数次会盟中原都不邀请秦国,就连权利被完全架空的周天子也瞧不起卑贱的秦国。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刚刚继位年轻有为的秦孝公愤然的喊出;“诸侯卑秦,丑莫大焉”,刻国耻碑,以血涂字,立于宫mén,誓以变法强国。孝公不顾保守派强大的阻力,倾力支持商鞅的变法以自强,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实行统一度量和郡县制,等等一系列新政让垂垂老矣的苦秦一跃成为了七国之首,为后世的统一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但商鞅变法毕竟只是针对当时贫瘠的秦国所建的,用律法将喜好私斗、一盘散沙的秦人强行聚拢在“秦”字的战旗之下。刻薄寡恩的酷律虽然能在luàn世中最大可能的动员起一个国家的力量,但在统一之后却变得不合时宜了。

商鞅给秦国带来的一系列变法只是让秦人的一生中只做两件事情,那就是打仗、耕作。为了担心诸子百家的学术影响秦人简单的思想,早在始皇帝焚书坑儒前,商鞅就已经一把大火将秦国境内所有除了法家、兵家、纵横家之外的书籍全部烧毁。

愚民以治之是商鞅变法的基石,以杀敌人首级换取军功作为官吏考核的重要标准,这样带来最直接恶果就是秦统一六国后,派往各地的官吏大多都是粗俗不堪,只会上阵杀敌,却不会下马治国。再加上刻薄寡恩的秦律与六国旧律大相庭径,致使关东六国之民苦秦久矣,始皇帝驾崩才不到一年就揭竿而起。

再者秦国高度中央集权的体制也并不适用于大一统的秦国,地方但凡五十兵士以上的调动皆要请示皇帝。秦国统一之前地盘并不是很大,皆以咸阳为中心,高度集权倒也合适。统一之后领土急速膨胀,而边关之地远离咸阳,一来一回都要数月时间,若遇大事当地官员因为没有自决权而无所作为。

当年陈胜吴广之所以能迅速发展壮大,最主要原因就是秦国当地的郡守郡尉无权私自调动驻军。就像当时驻守荥阳、手握中原之兵的李由,也只能眼巴巴的坐视起义军坐大,最终成了不可扑灭之势。

这种高度集中的体制最大的依赖就是一个睿智的君主,所以说秦人是幸运的,孝公之后的六代君主,非但没有一个是昏庸之主,反而英主辈出。到了二世皇帝胡亥继位,虽然秦国大军仍在,郡县制仍然井然有序,可它的上层已经彻底糜烂了。

再就是今日的秦国已非当年商鞅变法时的秦国,秦人大多民智已开,也有了思想有了主张,若还是像以前那样强压着让秦人接受苛刻的律法,已经不合时宜了。商鞅提倡的极端的法家之术,也还是被这个时代所排斥了。

所以正如公孙弘所说,秦国不光是要整兵戈出征天下,还需要从体质上进行一场变革,去除弊端,创建新制。商鞅变法已经过去了一百六十年了,很多旧的体制已经不再适合秦国如今的局面。秦国已经作法自毙、自尝恶果,若再不思改变,就算重新统一了天下又能如何,也不过是重蹈始皇帝的旧路。

其实从韩信执掌秦国后,秦国上下的体制已经发现了许多微妙的变化,在朝堂之上,不再是唯法家之术而轻百家之说。像孟坚和公孙弘就并非法家信徒,相反到时对黄老无为之说颇为行赏。

朝臣之中,也有许多是儒生出身,在韩信和当初孟坚的坚持下,秦国朝堂选拔官员都是以能力为首选,而轻出身和学派。在高层的默许之下,诸子百家的学说已经出现在秦国朝堂之上,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独尊法家、罢黜任何学说。

其中崛起的最为迅速的当为之前一直被法家倾力打压的儒家学术。

先秦时期的儒家学派,并不是后世那种被诸多修改以传承的儒家学说。它只是诸子百家中一种比较重要的学说而已,崇尚“礼乐”和“仁义”;提倡“忠恕”和“中庸”之道。主张“德治”、“仁政”,重视伦理关系,中尤以忠君、重孝、克己为中心。

此时的儒家学说,远远没有到达后世那种妖魔化的病态学说,相反儒家作为百家学说中最为活跃的一派,其思想xìng远远超出了大多数学派,是有“luàn世当法,治世用儒,黄老以修身”之说。

法家所崇尚的霸道,是将整个国家打造成一部恐怖的战争机器,老百姓畏惧律法,平时拼命耕作,战时则举国为兵,以敌人的头颅来换取丰厚的奖赏。这种体制在战国时期具有强大的生存力,以战养战,靠着掠夺不断壮大自己削弱敌人,也让秦国成为了虎狼之国,六国在其咄咄bī人的姿态下战栗不安。但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一旦天下平定,失去了对手的秦国将会陷入茫然之中,唯有拿着北边的匈奴和南边的蛮夷出气,最后将国力白白损耗在永无止境的征战中。

而儒家所提倡的则是王道,士大夫们修身、齐家、治天下,要求上位者实行仁政,臣子们则提高个人修养以象圣人看起。儒家有一套完整的价值体系,所倡导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学说十分有利于统治阶级稳定民心,也非常利于中央集权。这也是儒学为后世统治者推崇自己的原因所在,因为它特有的价值体制确实非有适合统治者长治久安。

但儒学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它倡导的是人治和德治,而不是法治。它只是告诉你从道德层面上你应该做什么,但没有告诉你不这么做,会怎么惩罚你,久而久之,必然滋养出一大批的特权阶级,蛀空整个国家。而法家强调重法的jīng神,贵族平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畏惧法律,这样放而能平缓平民对统治阶级的仇视。而且儒家崇尚复古,墨守成规,逆来顺受,久而久之也会腐蚀掉秦人血液中尚武的jīng神。

所以公孙弘想采用的治国之术,是融合了儒家和法家的jīng华。秦国以法家之术立国已逾一百六十多年,法制jīng神已经深入到了每一个秦人的骨子里去了,让他们懂法畏法,这也为公孙弘的变法提供而来强大的基石。

法家务实,所追究的是立竿见影马上就可以见到回报的治国理念,而儒家好虚名,多从jīng神层面上告诉你应该怎么怎么做,久而久之形成一套完成的道德理念体制。两种学说看似中途,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何能将两家的jīng髓很好的融合起来,便成了这次变法能否成功的重中之重了。

公孙弘的提议激起了韩信浓厚的兴趣,其实他并不擅长政治治国,更多的时候他是将文治撒手jiāo给别人去治理,他得以专心武事。这不是韩信没有政治头脑的表现,相反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秦国有别于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种体制,它崇尚军功,以武立国,政治从来都是为了军队服务的,只有掌握了军队,才能掌握住秦国。没有手握兵权,即使如商鞅、吕不韦那样权倾朝野,一旦被君王所忌,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派军队将你擒拿。

所以韩信很少过问政务,他很聪明的将有限的jīng力用在了军队上,这也让他在秦国的地位固若金汤,无人可以撼动。

但公孙弘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了变法的急迫xìng了,在秦国几乎崩溃的那段时间里,当初秦国赖以存的法家治国理念也饱受质疑。再加上后来以儒家为代表的诸子mén人纷纷涌入秦国朝堂,原本旧的体制更是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很多秦律上严格的法令在朝堂上却几乎等同于空文,这也让韩信意识到重申律法的重要xìng。

说到底秦国骨子里必须坚持法制理念,这样才能保持着秦人的血xìng,才能让后事能不忘兵甲,而不至于“国虽大,忘战必危”。而在表面上也要融合儒家的人文jīng神,重视礼乐纲常,让每个人都能在帝国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子,农夫需要耕作和服兵役,士人则终身奋斗“修身、齐家、治天下”世族们有属于世族们的地位和遵从,君主则永远高高在上。

这便是公孙弘所倡导的儒皮法骨,内法外儒,到是让韩信对他刮目相看。

他当仅仅是听从孟坚的推荐,才将这个显赫“百官之首”的丞相位子给了公孙弘。公孙弘上任后也一直中规中矩,并无什么过错,也同样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似乎他在唯一意义就是韩信和老秦人世族之间的平衡点。正是因为公孙弘的不作为,才让百官中流传着对他的嘲笑,称呼他这个秦国史上最弱势的丞相为“泥塑的丞相”。

韩信虽然面子上维持着对他的尊敬,心中其实也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注意,公孙弘存在的意义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替他维持朝堂稳定。

直到今日,韩信才体会到孟坚当初推荐他的深意。公孙弘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他jīng通数mén学术,专研了法家、儒家、道家之说,这才提出了洋洋洒洒足足一卷竹简的变法草拟,呈送韩信过目。

韩信细细的看着,越看心中越是佩服。这些条陈虽是草拟所成,很多地方细节尚未丰润,但从字里间都可以看出公孙弘的用心之至。公孙弘的变法只要是针对秦国法制上的诸多弊端,已经高度中央集权带来的恶果,比如废黜几十种酷刑,将很多致人残疾的ròu刑废除,允许民间私藏诸子百家的学说。

将调军的自主权下放到各个郡,大大加强了边缘之地守将的自主权。同时为了限制地方割据势力的出现,便将军队的后勤补给从郡尉的职权中分离出来,jiāo由主管民政的郡守负责。

秦国之前实行的兵制一直是义务兵制度,也就是只要战事爆发,国家征召那所有的青壮都得入伍上战场。这种兵制虽然能动员起最大的力量迎敌,却也不适合保持整体将士的素质,因为士兵更多的时间是耕作,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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