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既然已经破了功,长孙凌妍自然不好再继续黑脸下去。
可是要让她恢复之前的那样,她也真是做不到。
疏远二狗的想法却没有改变,两人总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是不可能一直走下去的。
是以见到二狗隐隐带着些殷勤的态度,她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勉强算是给了回应。
二狗倒也不是很失望,有回应总比不理不睬要好的多。只要她回了头,再想甩开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祁鼐。”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申明一下对这位大师兄的态度和立场。
原以为这次长孙凌妍还是会找出一大堆的反对理由,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次少女竟然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是时候了。”
她也不看呆站在一边的二狗,径自走到灶台旁边忙碌了起来。
洗洗涮涮切切,没过一会儿,房间里便充满了阵阵的饭菜香气。
二狗早就端坐在桌边等待开饭了。
这几日长孙凌岩总避着他,每日饭无定食,生活过的很是漂泊。如今终于又能坐在这个熟悉的位置上,让二狗的一贯如止水般的心,终于也起了一些波澜。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之前的那些日子过的习惯了,不过就是每日吃饭,一起修习,他倒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习惯一旦中断,差别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二狗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一颗心总是空落落的不踏实,找不到支点。
忙碌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可是事情进展的越顺利,这样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吃饭的时候他习惯站在隔壁的门前,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反常的没有暴起破坏掉的冲动。
他觉得,她不会喜欢他这样做。
她不是在闹别扭么,何必要和她计较呢,干脆就由着她一次好了。
虽然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是这样宽和的性子。
可是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一次、二次、三次……
他都只是默默地走开,然后随便嚼颗丹丸就打发了自己。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眼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和热腾腾的米饭,二狗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中的某个地方已经被填满了。
“吃吧,吃完我有事对你说。”
长孙凌妍淡淡的说道。
听她这样说话,二狗顿时便放下了已经伸出去的筷子。
“有事先说。”
他回答道。
长孙凌妍惊讶的看了看他。这家伙吃饭的时候不是从来都不过问别的事情么,怎么今天忽然就转了性子?!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伸手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道。
“你找个机会和祁鼐打一场,给他弄些伤出来,不过不要让他死了。”
殷朗的身手她清楚的很。即便是傻了,干掉祁鼐这样的也不算件难事。
既然单嫣嫣下了手,她觉得有必要给祁鼐制造一些“采补的理由”,让他能更加积极的加速事情的败露。
内伤,暗伤,对一个剑修来说都是件大事,祁鼐一定会着急。
他越是激进,单嫣嫣就越有机会。
第71章 谋定()
二狗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对祁鼐动手这件事倒是很合他的心思,可是要留着祁鼐这条命,他就不怎么中意了。
要是换了之前的二狗,恐怕他立时便会开口提出异议,要和长孙凌妍说道一下的。
可是经历了这几日莫名其妙的冷战之后,二狗的脑子忽然开窍了许多。如果可能的话,他并不愿意和长孙凌妍发生争执,也不愿因为自己惹得她心中不悦。
眼见面前的少女一脸淡淡的表情,二狗本能的知道如果他想要维持现在的状态,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所以他硬生生的将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见他这样配合,长孙凌妍的心中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本还以为这回也要多费一番口舌,毕竟杀掉祁鼐是二狗和泓剎之间的交换条件,按照二狗固执的性格来说,那是肯定要坚持到底的。
没想到竟然这样的顺利。
心中轻松,长孙凌妍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许多。她微微勾起唇角,放柔了语气说道。
“祁鼐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一定会让你如愿的。只是咱们现在身在云苍山,一举一动还是要谨慎这些,只要做些安排和谋划,一样是能够达成目的的。”
“若是我的计划不行,到时候你再出手,我绝不阻拦。今次就让我试一试罢。”
她话说的柔软,姿态也放的够低,听的二狗的心中十分的熨帖,原本还有的那一点点不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我都听你的。”
二狗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找个时机联系一下潼笏宗,就说有人愿意出面指证祁鼐和雪剑宗,但是对方想要些保障。”
见二狗面露惊疑之色,长孙凌妍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和潼笏宗的宗主有联系,你只管把消息透给他就好,祁鼐的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借刀杀人比较合适。毕竟将来你还要在云苍派盘桓一段时间,如果风头出的太大,反而容易引火烧身,之后的行事都不便利了。”
“有人替我们出力,不用我们动手,又能达成你要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是不是……”
长孙凌妍低下头,凑近了坐在桌边的二狗轻声说道,语调中带着微微的劝诱。
少女圆圆的猫儿眼莹润明亮,眼波流转之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些许的光芒,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精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声音温软柔和,带着些许芬芳的气息。
这么近的距离,那张无暇精致的面容显得无比的动人。精致的眉眼,白皙的面容,闻声软玉一阵,便是个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了。
可是那双精光湛然的眸子,却瞬间刺破了这旖旎的假象。
除了淡然清冷,便是如古井静水一般,二狗从长孙凌妍的眼神中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情愫。
她对他,没有想法。
二狗忽然觉得很悲哀。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看似娇软的少女的性子是多么的清冷凉薄。除了她自己,她并不关心任何人的生死,她的心中只有她想要的大道,她拒绝任何人的进入,谁也不行。
她现在摆出这样的姿态,其实也不过是有事要他去做,想要他听从她的吩咐而已。
可是他还是沦陷了。
二狗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一下下的几乎就要鼓出胸膛,全身的血液都在不断的升温,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叫嚣吞噬眼前的人,化成灰烬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可能远离。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可是却又完全不同,熟悉中带着一些新鲜。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只觉得时空错乱,一时竟不知道身处何处了。
最后,二狗还是屈服了。
他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着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决定。
她想做便去做吧。若是不行,他在出手便是,没必要现在就和她辩个是非曲直,惹得两人都不痛快。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次日傍晚,二狗就带回了潼笏宗的回话,说是掌门想要见一见这个佐证,条件当面谈。
长孙凌妍将消息告诉了单嫣嫣,算是给双方搭上了线。之后两边怎么妥协,那就要看单嫣嫣自己的本事,她是管不到的。
单嫣嫣若是肯站出来将事情揭破,那是**裸的打了雪剑宗的脸。即便是祁鼐不死,旭颐也没有颜面再坐在云苍派的掌门位置上了。
可即便是雪剑宗下台,谁也不能保证这大位就一定会落在潼笏宗的手里。
潼笏宗虽然算是大宗,可是也做不到独步云苍派。泰鼎宗,万华宗,利冥宗的实力和潼笏宗不相上下,真要是门派大比,那个能夺了魁首还是个未知数。
可若有了单嫣嫣这一出,作为揭破雪剑宗肮脏勾当的潼笏宗必然声势大涨,若是趁热打铁谋划一番,实际运用得当的话,胜算还是有的。
所以单嫣嫣有价值,可是还没重要到可以扭转局势。
她毕竟不是在潼笏宗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潼笏宗已经动手的时候撞上来,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她能动用的筹码也是有限的。
如此,就看双方谁能沉得住气了。
这几日,云苍派中暗潮涌动,有人积极走动,有人惶恐不安,就连王有道这样的管事也觉察出了一些异样,连日常的查验都不做了,每次长孙凌妍看到他的时候都像梦游一样的都心不在焉,不知道心思跑到了哪里。
聆训堂中自然有人有些门路,多少爷探听出了一些风声。一时间,这群新入门的准弟子人心浮动,好多人也不修炼了,终日便是聚集在角落,小声讨论着云苍山的变化。
可是这些和长孙凌妍都没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光忙着怎样挣扎生存,她接受的门派任务到现在还没有进展,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长孙凌妍的心中说不急是假的。
今天,长孙凌妍便开始动手绘制阵石了。
说起来,做这东西倒是有些类似于雕刻。
将自身的灵气灌注在刻刀之上,按照给出的图样在灵石上刻绘线条,最后再用灵气贯通灵石激活,才算真正完成了一块阵石的制作。
厉害的雕师,甚至可以抛弃雕刀,只用自身的灵气灌注在指尖,化气为刃,在刻画图样的时候同时激活灵石,这样做出来的阵石品阶要比用雕刀的高出不少。
听着倒是很简单,可若真是动起手来,长孙凌妍却发现这工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阵石上面的纹路是要一次性完成的,错了或是断了,这块灵石便算是报废了。
虽然低阶灵石的价格不高,可是也架不住一次次的失败报废,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要命的是,每次失败之后便要从头开始刻画图案,灵气的力道必须保持释放均匀,若是线路的深浅出现了差异,严重的时候也会导致阵石的废弃。
既要熟练,又要准确,还要精确控制灵气的力道,刚刚试了几次,长孙凌妍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
她顾不得擦拭,坚持着用颤抖的手指捏着刻刀将手中的这块灵石刻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在报废了近三十块低级灵石之后,成功做出来的第一块阵石,其过程之艰辛,长孙凌妍几乎都想替自己鞠一把泪了。
即便是这样,阵石上刻画的线路也是深浅不一,虽然不至于影响灵气的运行,可若真是将它放在灵阵之中,这样不均匀的灵气走向,恐怕会大大影响阵法的效能。
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成功了。
看看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她一头扎进阵石的制作之中,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久。
第二日是休沐日,今晚就是熬夜赶工也不怕,大不了就补个早觉,这样充足的时间不利用一下简直就是浪费。
长孙凌妍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动手做晚饭。
今天二狗有事不来,她自己草草下了一锅面条就打发掉了自己。
说起来,还是对灵气的控制不怎么熟练。灵石的表面虽然经过处理,可是低阶灵石本身就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像现代社会机械加工做出来的那么完美。
遇有一些坑洼或是曲线,雕刻者对于灵气的控制就尤为重要了。
长孙凌妍领取的图样是聚灵阵,这是修真界最常见、应用最广泛的一种阵法,也是修真世界的通用能源,相当于地球的电和石油一样,几乎人人都不可或缺。
比如照明,便是用一个小型聚能阵供能。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使用具有照明功能的法宝,或者直接在灵石上绘制照明和聚能的阵法,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就要大大增高,有些人便负担不起了。
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修真世界就是在这样无数个基础阵法中维持着正常的运转的。
长孙凌妍倒是想得很开。她本来就是立志走器师路线的人,绘制阵法是炼器的基本功,便是再繁琐再枯燥也是要练下去的。
她反复的总结归纳之后,便又一脑袋扎进了无休止的绘阵之中,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出门,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起了变化。
第72章 风波(上)()
这一天,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聆训堂,忽然就如一滴清水入了油锅,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祁鼐在云苍派中被人打伤了!
虽然性命无忧,可是听雪剑宗传出来的消息说,他受的伤颇有些棘手。
剑修最怕暗伤。
哪怕是打的皮开肉绽,那也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吃些苦头也就算了,痊愈之后倒也不耽误什么。
可是暗伤就不一样。
所谓暗伤,就是使用灵力入侵至他人体内,破坏掉人身体之中固有的灵气循环,使之部分灵气循环紊乱,轻则能够使人筋脉灵气错乱,修为停滞;重则甚至就能当场要了人的性命。
当然,暗伤也不是想造就能成的。
一般来说,同级或是相近实力的修士争斗,即便是打的头破血流,以死相拼,也不可能出现暗伤。
能伤到这个程度的,除非是倚强凌弱,或者实力差距较大的时候,且对方的灵气充裕,攻击的手法特殊,否则也只是筋脉断裂,皮开骨折。
不伤筋脉的同时破坏掉对方的灵气循环,需要实施者对于灵气和劲力的使用有精确的控制,多一分少一寸都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这样的伤不能治疗,只能依靠受伤的人自己慢慢调节,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还要消耗大量修为来一点点化解掉异种灵气,理顺混乱的脉络,简直不能更麻烦。
祁鼐在云苍派年青一代也算是风云人物,有名的青年才俊,现在在自己师尊的眼皮底下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令人震惊。
更令人震惊的是,雪剑宗竟然到现在还没找到伤人的凶手。
据说事发当日,祁鼐照常在雪剑宗晨练,可是一上午过去,原本早就应该回来的祁鼐却不见了踪影。
等到雪剑宗的人察觉到不对,遣人四处寻找之后,才在山岩后方的一出洼地见到了已经昏迷的大师兄。
据说发现的时候,祁鼐浑身满是伤痕,脸孔已经肿胀的犹如猪头一样。要不是一个相熟的师弟凭借着他的佩剑确认了是他,大家真的很难相信那位风度翩翩的大师兄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狼狈尴尬的局面。
到底是谁干的呢?
就连清醒过来的祁鼐本人也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眼前白光闪过,自己便失去了直觉,在醒来的时候便是这副模样了。
云苍山护山大阵运作了近千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问题。虽说旭颐做了掌门之后便不再雪剑宗活动,可是作为刚猛霸道
的代表,雪剑宗宗门附近也是没人敢挑事的。
现在祁鼐作为雪剑宗的大弟子被人下手伤成这样,想必不是简单的小恩小怨就说得过去的。
到底是谁伤了祁鼐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也让人着实摸不清楚头脑,搞不明白路数。
这件事,弄不好就是云苍派内部的宗门之争,自然引发了各方势力的重点关注。就连几个久不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