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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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无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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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有客人来青楼就是为了被压么?”柳月惊诧。

此话一出,三人皆笑。

依依嬉笑道:“想不到孟公子身边的这位小哥也有趣得紧。”

“正是正是,一个‘压’字用得极妙。”南宫水月也拍掌笑道。

一曲舞毕,舞台上方落下许多桃花花瓣,有飘到孟七这桌的,孟七伸手接了一片,疑道:“这是真花?”

依依见状解释道:“咱们楚州四季如春,这桃花是花开不败的,花花喜欢桃花,豪情阁有个专门的园子为他种上桃树,那台上的桃树也是真树,并非仿制的。”

几人说着又闻一阵惊呼,原来是花兆琰上了二楼,正朝他们这桌走来。南宫水月一脸惊喜道:“莫非花花是选中了我?”

眼看花兆琰越走越近,惊喜的失望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他在孟七的桌前停步,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屏住呼吸,想要看清今日被天降红线捆住的是谁。

花兆琰看着孟七,轻声问道:“公子今次是第一次来?”

孟七看了紧张得面容扭曲的南宫水月一眼,笑着朝花兆琰点了点头。

“公子没有话要对花某说么?”花兆琰似是有些不解,世人都争着要多看他一眼,求着要对他多说一句话,可眼前这位年轻的剑客似乎并无对他开口之意。

孟七有些讶异,随即发现整个楼里的人都看着她,便似笑非笑地睨了他手中的桃花一眼,道:“孟某有些不解。桃花,傲不过梅花,净不过莲花,雅不过兰花,富贵不过牡丹,妖不过彼岸花,为何花公子独爱它?”

花兆琰似是没料到眼前之人会问起这个,露出一丝讶异,随即缓缓地行了个礼,衣裙上的桃花随着他的动作悠悠一摆,似活了一般。再观花兆琰,他双眸微眯,拉长了他本就狭长的美目,长长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投射出一处浅浅的暗影,衬得眸光溢彩,嫣红更甚桃花的两颊及美好的唇瓣联合额上那一朵桃花霎时迸发出惊人的妖气。他诱人的唇瓣缓缓吐出一句话:“世间草木,桃木最有灵气,论妖气,即便是那奈何桥下的彼岸花也比不过桃花,公子以为呢?”

孟七双目沉沉,却未被他迷惑了心智,抚掌笑道:“的确如花公子所言。”

一枝桃花轻轻地放到孟七桌前,花兆琰瞬时敛了所有的光华,淡然离去。

“公子,柳月方才瞧见花公子偷偷咬了咬嘴唇才使得唇色嫣红的。”柳月脆生生的声音惊醒了南宫水月和依依。

依依点了点柳月的额头,嗔道:“小哥好利的一双眼,花花唯一的缺点就这么被你发现了,你可千万要保密呀!”

柳月谨慎地点了点头,看得依依又是一笑。

孟七见南宫水月嫉妒地看着那枝桃花,便笑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咬牙切齿?”

依依见状连忙阻拦,解释道:“这花不是普通的花,不能随便让的。花花赠花的意思是选中了公子你作为他今夜的恩客。”

孟七有些意外,“花魁可以自己选恩客么?”

“在我们豪情阁可以,豪情阁的花魁有绝对的权利。即便有恩客能一掷千金,却只能请到花魁演出,若想一夜**,必须要得到花魁的青睐。当然,若是花魁心仪选中之人,可分文不取。”依依睨了睨那枝开得正艳的桃花。

“可以拒绝么?”孟七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可以,可是至今没人能拒绝花兆琰。”依依并不相信这个剑客会真的拒绝。

“可是到现在也没见鸨母出来照应。”孟七有些不解。

南宫水月大笑:“孟兄果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依依连忙为孟七解惑:“虽说豪情阁的老板是个男子,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他,豪情阁没有鸨母,历来都是由花魁掌事的。”

“而依依姑娘便是如今的副掌事。”南宫水月插嘴道。

孟七但笑不语,直到酒足饭饱,才在柳月耳边交代几句,朝依依点了点头,依依会意,二人起身欲走。

南宫水月惊呼:“你要去哪呀?”

“自然是去花花的房里。”依依故意气他。

“可是你不是说拒绝的么?”南宫水月不满道。明明是孟七先问是否可以拒绝,又不动如山地吃菜喝酒,他以为孟七是真的打算拒绝的。

孟七笑得很是温和:“正如依依姑娘所言,没有人能拒绝花兆琰,孟某以为自己可以,可坚持了这么久,发现还是不能,所以打算遂了自己的心意。”

南宫水月又嘀咕些什么,却不是孟七所关心的了。

依依将孟七带进花兆琰的房间就识相地退了出去。无双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太素净了,素净得不像是个花魁的房间。花兆琰依旧着舞衣,唇上却失了嫣红,依依说得不错,花兆琰唯一的缺点便是唇色有些淡,平添了几分凉薄。

花兆琰为孟七沏好茶,露出极淡极淡的笑意,开口道:“公子可是好奇我为何选了公子?”见孟七点头,他继续说道:“不知为何,一见公子便有似曾相识之感。”说着,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孟七抿了口茶,缓声问道:“花公子可曾去过京城?”

“不曾去过。公子为何这么问?”花兆琰不解道。

孟七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几年前在下曾在京城望江楼见到一个少年,他的容貌与花公子极为相似,只是后来不知所踪。在下今日也是以为遇到了故人才进这豪情阁的。”

孟七说罢,却久久未闻花兆琰说话,抬首一看,却见他泪流满面。

早有渊源

清丽的面庞,坠着点点泪珠,怕是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心生不忍。可惜剑客孟七没有一副软心肠,也不似好龙阳的男子一般怜惜眼前人,纤细的手指挑了他的一滴泪,放入口中,活生生的登徒子模样。

燕王这副模样不常见,但是所有的龙卫可以证明,燕王殿下早在十三岁时便对这些调戏的手段很是轻车驾熟。

因着孟七这个动作,花兆琰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连忙抹了泪,致歉道:“兆琰失礼了。兆琰如此失态,实乃……实乃想到了故人。”

“哦?”孟七面露好奇之色。

“不瞒公子,公子所说的那位故人怕是与兆琰有些渊源。”花兆琰顿了顿,有些神伤,却还是继续说道:“他可能……可能是我的孪生兄长。”

“如此机缘巧合?”孟七惊讶。

花兆琰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们兄弟俩出身不好,阿爹是个酒鬼,阿娘是个从良的青楼女子,阿娘死了之后,阿爹养不活我们,便想将我们兄弟二人卖掉一个,兄长护着我,自愿被卖了,可阿爹得了银子就买酒喝,没过几年他也死了,我辗转多处,最终还是将自己卖了。”他说着双眼又有些湿润,连忙抹了抹眼角,问道:“孟公子可知我那兄长如今身在何处?我……我如今手头宽裕了些,总是想寻他。”

“这个孟某倒是不知,说起来已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幼时好友相邀,孟某推辞不得,才去了那望江楼,正如依依姑娘所言,即便是京城风气甚严,有些名气的青楼却都是有小倌的。孟某第一次去的时候,令兄为孟某倒过酒,鸨娘道他还未接客,可第二次去的时候他却是被竞价了,听说后来被人买走了。不过,孟某很快就离开京城了,自然不知他的去处,且如今也不好考证,因为那望江楼据说是因为得罪了朝廷,已经不复存在了。”孟七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花兆琰忧愁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不知是说给孟七听的还是安慰自己道:“已经找了这许多年,心里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酸。”

孟七点点头,表示理解,“人之常情。”

“公子可要沐浴?”

花兆琰的话题内容跳跃太快,即便是敏捷如孟七也不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觉得这位花魁很是敬业。上一瞬他还因思念兄长而泪流满面,下一瞬他又变成了一位清冷高傲的花魁,这等高超的变脸技术,孟七将之归为敬业。

见孟七微愣,花兆琰坦然笑道:“兆琰既然将桃花给了公子,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嗯。”孟七颔首,忽然问道:“花公子可曾接过女客?”

花兆琰闻言一怔,随即笑道:“虽说瑶山风气开放,女子寻欢作乐也有,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况且‘千金一夜’也不是寻常女子买得起的。”

若是知趣的,此时大约是转移话题说些风花雪月之事,调**,早早度**,可孟七却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不知孟某可要付银钱?”

此话一出,不仅花兆琰愣了,门外更是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孟七涵养极好地朝花兆琰点头致意,笑道:“今夜怕是不太合适行那风月之事。”

花兆琰微微颔首,脸色不好地看向门口。孟七则是看都不看一眼,执杯抿了一口,道:“南公子,进来罢。”

门口又是一声巨响,接着就闻一人不满道:“我姓南宫,请称呼我‘南宫公子’。”

门打开,赫然正是有些狼狈的南宫水月。而他只顾着纠结自己的姓氏,丝毫未注意到花兆琰的脸色。

“实在懒得唤四个字,唤我‘南宫’也是可以的。”南宫水月看似委曲求全,心中却为打断了孟七的好事保全了花兆琰而高兴。

然而花兆琰却没有他的好心情,冷冷地喝了一声:“来人!”

护卫闻言,顿时冲了进来,见到南宫水月这个大活人无端地出现在这里,皆是面面相觑。

“把他赶出去!”花兆琰吩咐一出,两名护卫就押着南宫水月往外拖。

南宫水月这些日子已经被押惯了,丝毫不显惊慌,但他看到孟七悠闲地坐着喝茶,一副惬意的样子怎么都瞧不顺眼,不满地叫唤道:“凭什么拖我不拖他呀,明明花花没有说要拖谁!”

护卫有些同情地看了南宫水月一眼,南宫公子,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那位孟公子可是花公子请进房的,而你却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你说该拖谁?

南宫水月也丝毫不觉自己问得傻,朝无双喊道:“兄弟妻,不可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孟七笑得凉薄:“你我不过一饭之缘,算不得兄弟。”

南宫水月很受伤,却机灵地改口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总该懂了罢?”

他说得起劲,却不知一个“妻”已经彻底地惹恼了花兆琰,花兆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立即扔出去!”

还未等护卫动作,孟七却是轻笑一声,起身拱手道:“今日看来不便留宿,日后再叙罢!”

花兆琰知道留他不住,便盈盈回了个礼,道:“公子若是不嫌,日后尽管来找兆琰。兆琰思念了他那么多年,您总归是和他有过两面之缘的。”

孟七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他的意,便点头应允,之后便随着押着南宫水月的护卫一起出去了。

柳月老老实实地在二楼等着,见自家主子出来,连忙跟上,主仆二人步行出了豪情阁,而南宫水月却是更高级一点,他是“飞”出了豪情阁。呃……豪情阁的护卫直接将他从二楼扔了出去。

孟七二人出了豪情阁,就见被摔惯了的南宫水月自个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不管路人的讥笑,朝孟七瞟了一眼,似是认命地等着她来嘲笑一顿,可惜孟七却是没有这样的好兴致,依旧朝着未进豪情阁前所行的方向走去,看都未看南宫水月一眼。

南宫水月是个喜欢反其道而行之的人,若先前他一开口邀请孟七就同意随他进豪情阁,他怕是不会再理会她,可孟七没有,于是他拼命想拉孟七进去。同样的,若孟七嘲笑他一顿扬长而去,他怕是不会再跟着她,可孟七只当做没看见他,他觉着自己被人忽视了伤了自尊了,便决定化身叮皮的跳蚤,缠上这位孟公子。

他连忙快步跟上孟七,热情地说道:“天色已晚,不知孟兄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不如来寒舍坐一坐。”

孟七并不理会,脚步不停。

南宫水月再接再厉:“瑶山不比其他地方,到了这个时候客栈怕是很难再有客房了。”

孟七依旧不理他,却让柳月问了几家大的客栈,结果很真如南宫水月所言,都客满了。其实挨家找过去,未必找不到简陋的客房,可那等房间岂是燕王能住的,柳月第一个就否决了。孟七看也不看南宫水月得意的笑脸,悠闲地往回走。

南宫水月心生不妙,还未开口相询,便听孟七对柳月说道:“花公子今夜不会再选客人,想必能留我一夜。”

南宫水月一听,脑中一震,立即拦住孟七,道:“孟兄请留步。不怕孟兄笑话,在下家中在地方上有些小势力,可为孟兄寻得一间上房。”

孟七很有骨气地推辞道:“孟某与南宫公子非亲非故,怎能麻烦南宫公子?先前孟某与花公子一叙,甚为投缘,想来他不会介意留孟某一晚的。”

南宫水月大惊,连忙说道:“孟兄此言差矣。孟兄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如同在下的再生父母,为孟兄安排住宿乃是在下的本分,还请孟兄就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报恩。”

“南宫公子……”孟七刚一开口,南宫水月就机灵地说道:“恩公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南宫’就好。”

孟七点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既然南宫诚心诚意地要报恩,孟某就勉为其难地受了。”

南宫水月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大喜道:“孟兄请随我来。”

说是上房,其实是个独立的院子,看来是这家客栈的贵宾房了。

待柳月下去吩咐人送热水的时候,南宫水月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孟兄,方才花花是说你与谁有两面之缘,他可是有了心上人?”

孟七轻哼了一声。

南宫水月顿时委顿下来,叹气道:“我就知道。”

“你知道?”孟七挑眉。

南宫水月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略带苦涩道:“孟兄刚到瑶山不久,不知花花是见过我的,有段时日甚至天天见我,他说我的双眼像一个人,不过只半个月,他就说我到底不是那个人,就不再见我了。被心上人这般对待,你说我难不难受,特别是还没个正经理由我就被甩了。孟兄,你给我评评理!”

孟七无意做红娘,却仔细端详了南宫水月的双眸一番,颔首道:“的确有点像。”

“像谁呀?”南宫水月有些莫名。

“你的眼睛的确有些像那个人,也难怪花公子会留恋。”

孟七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此话如利剑一般将南宫水月那脆弱的小心肝刺了无数个洞。但他生命力极其顽强,依旧不死心地问道:“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孟七想了想,道:“容貌自然比你出色得多了,身材与花公子差不多,腰身柔软。”

最后一句上了南宫水月的心,他惊道:“是个女子?”

孟七摇头:“是个男子。”

南宫水月顿时了然,“也是风尘中人?”

孟七点头,南宫水月顿时心酸了,花花为何喜欢风尘中人呀,莫非是同命相怜?

“那人现在何处?”

“不知,花公子还在找。”

南宫水月有了心事,不愿多留,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之后就匆匆离去,差点撞到了进门的柳月。

柳月将湿巾递给孟七,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花公子真的有心上人了么?”

“不知。”

柳月惊道:“那方才公子说的那位是谁?”

“可能是花公子的兄长罢,花公子是这么说的。”孟七漫不经心地说道。

即使孟七依旧面无表情,但柳月却是看出了他的好心情,便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可是觉得有趣?”

“是挺有趣的。”

“那骗吃骗喝呢?”柳月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恩,银票和银子都是你保管的,该烂了烂了,该丢的丢了,唯一的五十两你换成了我身上的衣裳。”孟七淡声说道。

柳月有些委屈:“公子不是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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