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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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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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使女闻言双手一放,把一把令旗,一起丢在地上,这一丢,旗面展开,果然都是金龙令旗,少说也有一二十面之多!

尉迟炯看的仰天狂笑,沉声道:“宫姨娘,只此一点,你们就露出破绽来了,帮主金龙令旗,从不轻用,一共也只有五面……”

宫姨娘道:“你到这时候才知道吗?”

尉迟炯虎的站了起采,大喝道:“来呀,这贱婢叛帮犯上;还不给老夫拿下?”

他这一声洪喝,声若焦雷,但是喝声出口,竟然丝毫不见动静!

门外四名武士,既不见进来!

身后四名香主,也站着没动!

宫姨娘嘴角含着冷峻微笑,抬目问道:“尉迟坛主,你这般大声吆喝,在叫谁呀?”

霹雳掌尉迟炯心中一惊,知道门外四名弟兄,敢情已是被人制住了,但身后四名香主,怎么也迟不出手?不禁回头喝道:“胡香主,你们……”

宫姨娘轻佻地一阵格格娇笑,摇着纤纤玉手,说道:”尉迟坛主,你不用叫了,这四位香主,方才白兰端上茶来的时候,我早已关照她,在他们身上,做了些手脚,等你出口招呼,不是已经迟了么?”

尉迟炯心头狂震,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老江湖,竟然会在阴沟里翻船,连相距咫尺,站在自己身后的四名香主,被人做了手脚,竟会一无所知!

不,这四名香主,随自己多年,武功均非弱手,怎会无声无息,受制于人?由此可见她身边两名青衣使女的武功,就高出他们甚多!

这下,霹雳掌尉迟炯顿时感到事态严重,自己已经认力布置周密,但一切都出意料之外!

他霍地退后—步,双目圆睁,大喝道:”贱婢,你纵然先下手制住了他们,只怕也逃不出君山总堂……”

宫姨娘依然冷冷的坐在椅子上,连身子都没移动一下,娇笑道:”尉迟坛主你连这重门口只怕也跨不出一步呢!”

尉迟炯和她目光一对,只觉宫姨娘一双凤目之中,突然射出极为寒冷的光芒,心中更是一紧!

暗想:大家一直被她蒙在鼓里,还当她是个不谙武功的人,那知这妖女竟然身怀上乘武学,看来今日当真大是棘手!

心念电转,口中大笑道:”那也未必见得!”

人随声进,看定对方,一下逼近宫姨娘身前,右手五指如钩,闪电朝她脉腕上扣去!

侍立在宫姨娘身边的两名青衣使女,看到尉迟炯出手,也立即齐齐一扬素袖,一左一右轻飘碱分向尉迟炯腰问拂到,尉迟炯心头一凛,业已认出她们这一记的家数来了!

”阴山扫雪袖!”

他一记“大擒拿手‘才到中途,不得不立即收转,脚下后退半步,双掌蓦然一分,恰到好处地拍在她们扬起来的素袖上!

两名青衣使女娇躯一晃,各被震开了一步!

尉迟炯哈哈一笑,但在他笑声中,青影连闪,两个青衣使女已一闪而至,素袖翻飞,双双攻到!

左首那个叫白兰的使女,挥手发出一股阴柔劲风,从侧翼拍入,闪电攻到尉迟炯右肋!

右首那个青衣使女,却是直踏洪门,欺身从正面逼进,双掌扬处,连续攻出了三掌。

尉迟炯右掌一挥,使了一招。手挥五弦。掌力发出,呼的一声,直击左首白兰,左掌斜横,护往前胸。

那叫白兰的使女娇躯向左一晃,避开他掌力,登时又如行云流水壳,足踏奇门,侧身抢入,纤手点向尉迟炯右胸。

此时他护胸左掌,已和右首那个使女连续攻来的掌力,接触上了。

刹那间,只觉对方这连环三掌,掌力竟然刚猛异常,掌势出手,激起一片锐烈凤声!

尉迟炯真没防到一个年轻女子,会使出这等刚猛路数,一时骤出不意,几乎被逼后退!

那青衣使女攻出的掌力,一掌重过一掌,而且出手奇快,攻到第四掌上,一股奇重掌力,已如山一般压到!

尉迟炯号称霹雳掌,掌上功力,何等老到,只因他一上手,横掌当胸,原是守势,因此慢了一步。这时眼看对方掌力,汹涌压来,立时身子朝后微仰,腾出一尺光景,以他的武功,有这寻尺空隙,就已足够施展了!

只见他横胸左掌突然上移,口中沉嘿一声:”去罢!”

那青衣使女第四掌堪堪击到,只听”呼”的一声,宛如撞在铁石之上,一个娇躯,立时被震得退了六七步。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尉迟炯左掌震退右首青衣使女·,右掌也和那个叫白兰的使女接上!

双掌乍接,尉迟炯陡觉这个使女的掌上,却是另具一种阴柔暗劲,竟然难以震开!

心头不禁一凛,随即功聚右腕,掌心一吐,数十年苦练的掌上功夫,内功潮涌,一甩手,那叫白兰的使女,也应手而起;震飞出七八尺远,才落到地上!

宫姨娘端坐椅上,此时忽然冷冷笑道:“你们下来,霹,雳掌果然名下不虚!”

说话之间,人已缓缓站了起来!

两个青衣使女果然立即停手跃开。

尉迟炯和两个青衣使女动手过招,虽然只不过是三招两式之事,但心头已经暗暗凛骇,仅凭这两个使女,身手之高,几乎已是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由此推论,她们的主人宫姨娘,武功自然更高了!

不错,阴山派的手法,她们极可能是阴山一脉的人!

心念疾转,眼看宫姨娘业已风姿绰约地站起身来,不由洪声笑道:“你早就该亲自出手了!”

宫姨娘冷冷一哼,不屑的道:“尉迟坛主纵然以“霹雳掌’驰誉江湖,你能够接得住我十招八招,也已经不错了!”

霹雳掌尉迟炯听说自己居然接不下她十招八招,江湖上人,谁不为名?对方武功最高,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竟敢出口狂言,这般小觑自己。

一时不禁气得双目精光暴射,怒笑道:“很好,老朽真要接不住你十招八招,江湖上就没有我这号人物。”

宫姨娘冷笑道:“江湖后浪推前浪,霹雳掌,这三个字,又算得什么?”

尉迟炯那还忍耐得住,大喝一声道:“咱们不必多说,你出手吧!”

宫姨娘长裙曳地,珊姗地走了过来,口中说道:“你当心了!。

说话之时,毫不经意的举起手掌,缓缓推出!她出手掌势,虽然缓慢,但却有如一片浮云,飘飞不定,好像在她纤纤玉指之下,几乎笼罩了身前所有大穴,随处都可下手,令人无法猜出她下一变化!

仅此一招,已把以掌上功力见长的尉迟坛主,瞧得心头猛震不止,大喝一声,一掌直劈出去!

这一掌,他在气怒之下含愤出手,而且又想试试对方功力,掌上差不多用了七成力道!

七成力道,已经非同小可,随掌而出的内家劲气,像一团狂飙般直撞过去!

两股掌力,在两人身前五尺处,就撞击上了,但却丝毫听不到声音!霹雳掌尉迟炯只觉宫姨娘拍来的掌风,纯属阴劲,不但重逾山岳,而且奇寒无比!

不觉心头一震,立即猛吸一口真气,把掌上力道,加到十成!

那知这一吸气,陡然闻到一股浓重异香,由鼻孔吸入肺腑,霹雳掌尉迟炯身为龙门帮坛主,见多识广,江湖上各种伎俩,如何瞒得过他?闻到香气,立即发觉不对,赶紧闭住呼吸,但觉头脑闻起了一阵轻微的昏眩!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快逾电击,西人一掌乍接,宫姨娘银铃般声音,冷冷一笑道:“尉迟坛主好雄浑的力道!”

娇躯晃动,斜移两步,立即把手掌撤回。

尉迟炯也连忙收回掌力,但觉眼前人影一闪,快如鬼魅,宫姨娘已经飘到自己身侧,纤手挥处,一片指影,急袭而来!

耳中同时听到宫姨娘的格格娇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了,你已经吸入寒蛇神香,最多也捱不过一刻时光……尉迟炯心知对方功力惊人,但听她如此一说,不禁心头大怒,大吼一声,须发戟张,双目园睁!

右掌一招“云雾迷山”,掌势横扫罗封住对方来招,身躯疾转,左手随之而出,一记“铁骑突出”,猛向宫姨娘当胸直击过去!

他暴怒之下,当真神威凛凛,声势慑人!

宫姨娘眼看尉迟炯这一击,威势极强,却也不敢大意,左手轻轻一引,带开对方直击掌势,身如飞絮,倏然斜飘而起,三寸金莲,连环踢出。

尉迟炯目光炯炯,厉喝一声:“来得好!”

双掌二齐下击实分向宫姨娘踢来的脚上拍去,掌势未到,潜力已自逼人!

宫姨娘娇笑一声,忽的莲足一收,悬空倒翻一个筋斗,飘退出八九尺外,冷冷道:“强弩之末,何足言勇,我不和你打了!”

尉迟炯见她突然退走,方自一怔,闻言果觉自己胸间脑际,甚是难过,大有真力不继之感,心头更是怒不可遏。

竭力收摄心神,猛地从背上撤下太极牌,右臂一振,直向宫姨娘纵扑过去,沉重铁牌,连番劈出!

他这套沉猛无比的牌招,施展开来,当真威势惊人,但见整座厅上,漾起一片太极牌影,激荡风声,厉啸划空!

宫姨娘一个娇躯,登时陷入重重铁牌之下!

霹雳掌尉迟炯臂力惊人,这面纯钢铸制的太极牌,足有六十斤重,江湖上可说很少遇上敌手,因为他也从不轻易使用!

此刻,他突然发现当真中了宫姨娘什么“寒蛇神香”的暗算,不由强纳真气,拚上了老命!

只要一牌劈死对方,这危局也就挽救过来是以奋起全力,每一招都是贯足了十成力道,别说被铁牌击中,就是被它划上一点,也非死即伤!

宫姨娘倒也说了就算,当真没再还手,只是施展“太阴九行步法”,左右挪移,口中还娇声报着数目:“一、二、三、四、五……”

任他太极牌影匝地盘空攻势凶猛,只是着宫姨娘身前身后,倏忽劈落,但休想劈上她半点衣角!

尉迟炯铁牌凌厉攻势,随着宫姨娘报的数目,渐渐缓了下来!

“六、七、八、九……”

“好啦!”

宫姨娘娇笑一声,皓腕轻舒,不见她费什么气力,已把尉迟炯手上的太极牌,接了下来。

右手袖角,轻轻一拂,尉迟炯一个身子,应手倒地,咕咚栽倒地上!

四名香主依然一动不动,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他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头可是十分清楚,此时眼睁睁瞧着坛主中人暗算,倒了下去,这份惶急,当真无可言宣!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之声,由远而近!

“启禀坛主,本坛香主侯浚彦、龙学文,奉帮主令谕,押解叛帮要犯前来,有事面报坛主。”

宫姨娘脸色微微一变,低喝道:“你们还不把他扶起来,坐到椅上去?”

两个青衣使女,一边一个,立时架起尉迟炯,重新坐到椅上,那个叫白兰的出指如风,在尉迟炯坛主背脊上,连点了几处大穴。

尉迟炯依然双手搁在膝盖上,挺起脊梁,大马金刀的端正坐住了,只是双目微闭,像在闭目养神!

宫姨娘也回到椅上坐下,抬脸道:“叫他们进来!”

“是!”有人在门口应了一声。

一会工夫,侯浚彦、龙学文相继走入,他们身后,紧随着两名东坛武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青袍老人,在阶前站停。

宫姨娘瞧得心头一震,两道柳眉,禁不住微微一皱!

侯浚彦、龙学文跨上石阶,就瞧到堂上尉迟坛主和宫姨娘,尉迟坛主身后,恭立着四名香主,堂上肃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立即一齐躬下身去,由侯浚彦说道:“属下参见宫姨娘,尉迟坛主。”

宫姨娘含笑道:“两名香主请,方才这里发现敌踪,尉,迟坛主误为敌人所伤,此时不宜说话,帮主命你们前来,可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故意“咦”了一声,道:“那不是申坛主?他犯了什么事呀?唉,帮主也真是的,干么要发这样大的脾气?。

申公豹申干臣,身上被点了几处大穴,又有牛筋绳索,捆绑得紧紧的,但他神志却是十分清楚,此刻好像待罪羔羊一般,低垂着头,不敢稍抬。

侯浚彦目光一溜,瘦削脸上,有了喜色,连忙躬身道:申坛主叛帮犯上,陷害帮主,事为帮主察觉,密令西坛万坛主,总巡堂姜堂主当场拿下,命属下两人,押解前来。”

宫姨娘坐着的身子,蓦地一震,急急问道:“帮主呢?”

侯浚彦道:“帮主此刻已和万坛主赶赴衡山去了。”

宫姨娘粉脸发白,跺跺脚道:“有这等事?”

她几乎感到坐立不安,竭力镇定着点点头道:“两位香主辛苦了,快快请坐,我还有话说呢?”

一面回头朝两个青衣使女叱道:“你们站着干么,还不给两位香主搬椅子过去?”

两个青衣使女娇“唷”一声。立即端了两把椅子,移到下首,口中说道:“香主请坐!”

龙学文跟在侯浚彦身后,进入堂上,发觉尉迟坛主闭目不动,连身后四名香主也面情木然,连瞧也不朝自己等人瞧上一眼!

这情形换上平时,原也并不足奇!

但自己押来的是叛帮犯上的东坛坛主,这是何等大事?他们四人依然视若无睹,听若不闻,岂不大悖常情?心中正在疑窦丛生之际,耳中听到青衣使女说道:“香主请坐!”

陡觉一缕劲急指风,悄无声息的袭上后腰,要待闪避,已是不及,一个人就颓然朝椅上坐了下去!

宫姨娘连瞧也没瞧,抬手道:“叫他们把申干臣押上来。”

两名东坛武士押着申干臣,走上石阶,两个青衣使女早已一手一个,把他们点倒。

宫姨娘身形一闪,掠到申干臣身边,纤手连拂,粗如拇指的牛筋绳索,宛如刀削一般,寸寸断落,很快伸手拍开申干臣穴道。

这一瞬之间,只见她脸罩寒霜,跺脚道:”你们怎会弄到如此糟法?”

申干臣好像判了死刑一般,脸如死灰,躬身道:“属下该死,只是……”

宫姨娘冷峻的道:“这件事糟透了,真是该死,只是什么,还不快说?”

申干臣道:“帮主似乎已经早有安排,是那姓龙的小子告的密……”

宫姨娘道:“那天我就听姓龙的小子跟公孙敖低低的说话,我早就要你们留神着他……此刻事不宜迟,你速持公孙敖令旗,立刻准备船只,并挑选几名东坛武士,把尉迟炯等人带走。”

申干臣唯唯应“是”,抬头请示道:“大姑从那里下山?”

宫姨娘冷笑道:”后山此时正在姜公纪全力围搜之下,咱们正好堂堂正正从前山出去。”

XXXXXX。

南振岳、卫劲秋听到山前接连传警,别过金眼雕,率着东坛名下数十名武士,匆匆赶返总坛。

眼看四周火炬通明,身穿紫色劲装的南坛武士,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来往巡逻,戒备森严,心中不禁对南坛尉迟坛主的调度有方,暗暗感到钦佩!

两人在大门下马,南振岳回头笑道:“卫兄,看来尉迟坛主早有准备了!”

卫劲秋道:“只不知前山发生了什么事故?”

进入大门,一路上站岗的紫衣武士,纷纷向两人行礼,两人无暇多说,穿过走廓,迳自跨入南坛,发现屋中空无一人,坐镇总坛的南坛坛主,不知去了那里?连押解申干臣回来的侯浚彦和龙兄弟也不见影子。

南振岳心头不禁犯疑,立即招手叫来一名紫衣武士,问道:”尉迟坛主到那里去了?”

紫衣武士躬身道:“坛主亲率四位香主,一起进入后院去了。”

南振岳道:“方才回转总坛的侯香主,龙香主呢?你可曾见到他们?”

那紫衣武士道:“属下就在岗位上,没有走开,看到侯香主、龙香主进来,两位香主因坛主正在后院,也到后院去了。”

南振岳点点头,道:“卫兄,尉迟坛主既然在后院,我们赶去见尉迟坛主再说。”

卫劲秋道:“龙兄弟说得极是!”

南振岳挥挥手,命紫衣武士退去。

那紫衣武士躬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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