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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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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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里,杜君平的身形突然冲开千重指影,腾空跃起,悬空一个盘旋,接着雷霆万钧之势,俯冲疾泻而下。

孟紫琼一惊之下,失声叫道:“龙腾八式……”

人影交错中,两下霍地—分,孟紫琼面容惨厉,发髻散乱,摇晃着退了三步,胸间不断地剧烈起伏,显然在这一式硬拼之下,已然受伤。

杜君平亦一个盘旋脚落实地,闭目不言不动。

阮玲于盂紫琼施展出廿四式兰花拂手之际,便意识到这少年要糟,没想到竟落个两败俱伤之局,她对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大都有个耳闻,尤其是“龙腾八式”更为熟悉,因为那是铁髯苍龙肖铮的独门神功,如今竟出现在这不知名的少年身上,尤令她震惊不已。

孟紫琼内功精堪,略加运息便已复原,蓦地双目睁开,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君平亦适时睁开双目,徐徐回答道:“在下已经说过了,我是东海派。”

盂紫琼冷哼一声道:“一派胡言,你不是东海派。”

蓦地檐头一阵哈哈大笑,呼地落下一位锦袍高大老者,朗声道:“芳驾为何硬说小徒不是东海派?”

孟紫琼只觉此人嗓音甚热,一时却无法想起,她生性虽极高傲,但眼下局面,她是完全处在劣势,当下举目全场一扫,只见上官廷龄仍在与易晓君拚斗,看样子一时之间是无法将人家击败。心中略一盘算,决定撤离,于是柳眉一扬道:“他的龙腾八式是哪里偷学来的?”

锦袍高大老者就是假冒为东海派的修罗王,他并不想此刻和她了断,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学同源,难道东海派便不能习练此种武功?”

孟紫琼冷笑了两声,厉声道:“都与我住手。”

上官廷龄应声往后一撤。

孟紫琼又喝道:“都与我撤回去。”

上宫廷龄躬身道:“属下遵命。”偕同司徒景缓缓退出庵去。

孟紫琼分派已毕,目视锦袍老者冷冷道:“再有三天便是天地盟九九大会,本座以副盟身份,邀约贤师徒参与此会,望勿推却。”

锦袍老者朗声一笑道:“在下既已来了泰山,自然要去瞻仰一番。”

孟紫琼霍地飘身而起,飞向檐头,晃眼消失不见。

上官廷龄奉令撤离,倒使易晓君怔住了。及至孟紫琼撤离,她才如梦初醒,娇喝道:

“站住。”挺剑便追。

锦袍老者沉声道:“易姑娘不用追了,你大师兄正在寻你,快回去吧。”

易晓君愕然将脚步停下道:“前辈认识我大师兄?”

锦袍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与令师乃是至交好友,眼下泰山风云际会,情势险恶,一切应听由你大师兄调度。”

易晓君心中甚是惊疑,不知他〃奇〃书〃網…Q'i's'u'u'。'C'o'm〃所说是真是假。

锦袍老者又道:“你三师兄之事你管不了,由他去吧,早晚他要受门规处断。”

易晓君原是极其聪明之人,听老者说话口吻,似与本门渊源极深,不便多问,躬身一礼道:“晚辈遵命。”领着四婢缓缓行出魔去。

锦袍老者轻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过任性了。”言下似有无限感慨。

阮玲忍不住缓步上前问道:“小女子可否请示前辈名讳?”

锦袍老者哈哈道:“海外之人默默无闻,就是说了出来姑娘也必不会知道,有什么意思,何用多此一举。”

阮玲又道:“据小女子所知,龙腾八式乃是铁髯苍龙肖大侠的独门功夫,如何出在东海派,请道其详。”

锦袍老者笑道:“老夫已然说过,天下武学同源,此种空中搏击之术,只要内功到了火候便可习练,并非什么不传之秘。”

阮玲知他不肯实说,但心中疑窦却是越来越深,她知师叔孟紫琼,武功已到不着皮相之境,能与她匹敌之人并不多见,眼前这少年居然与她势均力敌,委实不可思议,暗忖:“年轻一辈中,能有此成就的,只有平弟,难道此人就是平弟乔装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地多看了杜君平一眼。

锦袍老者何等之人,知她已然动疑,立时对杜君平把眼一蹬,怒喝道:“为师如何吩咐你来着,还不与我回去。”

杜君平故作惶恐地躬身一礼,举步朝外行去。

锦袍老者朝阮玲微微一笑道:“姑娘也该走了。”略一思忖又道:“易晓君被她师父宠坏了,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阮玲当下笑了笑道:“晚辈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锦袍老者点头道:“老夫亦知姑娘乃是深明事体之人。”举步朝外行去。

阮玲心中疑寞从生,回到寺内,只见公孙乔、薛姑婆等俱候在那里,那薛姑婆最是性急,劈头一句便道:“你去哪里了?许久不见回来,真把人急坏了。”

阮玲轻吁一口气坐下道:“一言难尽。”

此番来到泰山,除了飘香谷的薛姑婆、快斧手公孙乔、阮玲姊妹,尚有药中王闻人可、以及红脸老者、中年宫装妇人等,主脑人物便是红脸老者。

阮玲自行倒了一杯水喝着,低声问道:“他老人家回来了吗?”

公孙乔接道:“老爷子昨晚出去至今未回,只有闻人可大侠留在寺内。”

薛姑婆没好气地道:“你找老爷子有什么事?杜君平那小子无故失踪,实在害人不浅。”

阮玲叹道:“晚辈已经稍有眉目。”

公孙乔对杜君平之事最是关心,急道:“是不是杜贤侄已经有了消息?”

阮玲摇头道:“晚辈不过是猜测罢了,说不上是真实消息。”

薛姑婆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爽快地说吧,何苦吞吞吐吐地让人着急。”

阮玲却是不急,扭脸对王珍道:“珍妹,你去请闻人前辈出来。”

王珍答应着入内去了,不多会药中王由里面行了出来,身上仍是杜君平那付打扮,并戴着面幕,乍看与杜君平一般无二。

阮玲起身相迎着:“晚辈有件事要向前辈请教。”

闻人可哈哈笑道:“问吧,老朽知无不言。”

阮玲道:“前辈可知海外有个东海派?”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有这么一个门派,但极少来中原走动。”

阮玲又道:“此一派的武功如何?”

闻人可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大清楚了,莫非与东海派的人动手来着?”

阮玲轻吁一声道:“晚辈倒没与他们动手,动手的是我师叔。”

闻人可哼了一声道;“想是东海派吃亏了。”

阮玲摇头道:“我师叔并没占便宜。”

闻人可甚是惊异地道:“东海派居然有此等人物?”

阮玲道:“对方仅是一位弱冠少年,他与孟师叔拚斗近百招后两败俱伤。”

跟着把双方动手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闻人可面色凝重,沉吟半晌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肖大侠的‘龙腾八式’乃是他独创的不传之秘,想是你们看走眼了。”

阮玲极有把握地道:“晚辈对肖前辈的‘龙腾八式’见过多次,那是一点不错。”顿了顿又道:“肖前辈一生不曾收徒,他的龙腾八式除了传给平弟外,没传过第二人,因此晚辈怀疑那少年是平弟。”

公孙乔忍不住插言道:“你既怀疑他是平儿,为何不问问他?”

阮玲道:“尚有一位锦袍老者与他同行,据说是他师父。”

闻人可思忖有顷道:“杜贤侄素来稳重,他不与你相认必有原因。”

阮玲道:“晚辈也是这般想。”

公孙乔最是性急,立起身道:“他们现在哪里,我找他去,是不是平儿一看便知。”

闻人可徐徐道:“不用去了,君平贤侄福泽深厚,或许另有奇遇,去了反而不好。”

薛姑婆对孟紫琼的武功,向极佩服,她决不信一个年轻人能与她匹敌,是以一直不曾开言,直到大家都认定那人就是杜君平,这才开言道:“阮姑娘,你有没有看错,那人果是你孟师叔。”

阮玲笑道:“难道我连孟师叔也不认得了。”

薛姑婆冷笑道:“我不信一个东海派的后生晚辈,能与她打个平手。”

阮玲轻叹一声道:“若是旁人说,晚辈也不会相信,但眼见是实,由不得你不信。”

薛姑婆素知阮玲稳重,闭口不再言语,一时厅内显得甚是沉寂。

突然,公孙乔立起身来道:“老爷子回来了。”

阮玲急往外一看,只见红脸老者一脸怒容地行了进来,厅内之人俱都起立相迎。

红脸老者举目全厅一扫道:“于谦在吗?”

王珍回道:“于大叔现在书房运息,晚辈去请他出来。”飞步入内去了。

红脸老者又对药中王问道:“这两天可有什么消息?”

闻人可想了想道:“阮姑娘臂见一位自称东海派门下的少年,用龙腾八式与孟紫琼拚斗。”

红脸老者目中精芒连闪,沉声道:“她没有看锖?”

阮玲躬身接道:“晚辈绝没看错,我怀疑那就是平弟。”

红脸老者沉忖有顷道:“就是那少年一人?”

阮玲道:“有一位高大锦袍老者与他同行。”

红脸老者又道:“锦袍老者曾通姓名吗,他是怎么一个长像?”

阮玲摇头道:“他不肯通名,晚辈细察之下,他似乎已掩去了本来面目,但说话却有点海外口音。”

红脸老者神色凝重,沉吟了一会道:“此人莫非是修罗王郭兄?”

此时于谦已行了出来,躬身道:“主人呼唤何事?”

红脸老者道:“你传信之时,可曾戴上你那银色面具?”

于谦摇头道:“因几处地方俱是熟人,故老奴不曾戴着面具。”

阮玲猛然想起两个于谦之事,从旁插言道:“大叔向青衫剑客等人传信之时,有没戴面具?”

于谦看了她一眼道:“当时你也在场,我就是这身打扮,难道你忘了?”

阮玲惊讶道:“那就不对了,后来又来了个戴银色面具的,据说也是传信的。”

于谦闻言怒道:“好啊,居然有人冒名我银面摩勒于谦,我得看看此人是谁。”

红脸老者突然开言道:“此事非比寻常,显然敌方是有意鱼目混珠。”顿了顿目视药中王道:“你那‘血剑传书’之事虽已传出,到了那天总该有个交代。”

闻人可想了想道:“没有证据以前,只好说他有意谋夺副盟,是以将神剑杜飞卿害死。”

红脸老者冷笑道:“此事是你眼见的?”

闻人可脸上一红道:“当时设此谋之意,只不过是令人得知杜兄已然有后,明白天地盟追缉君平,乃是别具用心。”

红脸老者轻喟一声道:“杜兄遇害之事,至今没有眉目,兄弟实是愧对老友于泉下。”

公孙乔道:“老爷子不用难过,你对平侄的深恩厚德谁不知道,可虑的是他至今没有消息。”

红脸老者肃容道:“平儿不似夭折之人,兄弟深信九九大会之期,他会如期赶到。”顿了顿,目视于谦道:“近日赶来泰山的有些什么人?”

于谦躬身道:“华山三鹤、青衫剑客等人俱都来了。”

红脸老者道:“我问的是敌方之人。”

于谦答道:“来的黑道门派极多,据说敌方的意思要借此次之会,修改盟章,在三十六盟友之外,加入七十二个黑道门派,凑成七十二地煞之数。”

红脸老者重重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于谦又道:“本盟原有四个副盟,是由正道盟友中推出,他们此次又另推了旁门四怪为黑道门派的四大副盟,以便与正道门派分庭杭礼。”

红脸老者哼了一声道:“简直是胡作非为。”

闻人可庄容接道:“敌方处心积虑,策划此事,力量委实不可轻侮。本盟明着有三十六盟友,但内中有一大半已为他们收买,我们真得好好设法对付。”

于谦亦道:“闻说敌方已有预谋,如若少数门派不赞成此事,大不了退盟,他们仍可以天地盟的名义,号令武林各派,那时武林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红脸老者霍地立起身来道:“他在做梦,谁不知天地盟的盟主乃是老夫。”

闻人可轻吁一口气道:“这就是了,近年来天地盟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以盟主的名义做的,测其用心,自然是用来败坏盟主声名。”

于谦道:“这倒不足为虑,只要盟主一出面,误会自可澄清。”

红脸老者生性极刚强,毕竟是首脑人物,涵养工夫较深,此刻情绪已渐平复,沉忖有顷,肃容言道:“会期仅只三天了,时极迫促,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办,还望各位多辛苦一点。”

闻人可庄容道:“盟主何出此言,此乃兄弟份内之事,就算这条老命赌上,那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乔接道:“闻大侠之言有理,只须盟主一句话,在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久未开言的薛姑婆冷笑道:“光说有什么用,我老婆子的意思,我们无论如何得找到杜公子,如若杜公子落在人家手里,那可是白费一番心机了。”

红脸老者点头道:“薛姑婆之言甚是有理,各位可分头出去寻访。”想了想又道:“目下泰山鱼龙混淆,处处隐伏着危机,还以小心为是。”

公孙乔巴不得有这一声,当先立起道:“在下这就走。”

红脸老者拦住道:“这事用不着你,公孙兄你留在家里吧。”立起身来又道:“兄弟还有几件事必须查证明白,最迟会前一天赶回,这里的事请闻人兄多多劳神。”说着大步朝外行去。

公孙乔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又不便说出。

闻人可知他心意,拍着他肩膀道:“公孙兄不用难过,依兄弟看,杜贤弟决然无事。”

公孙乔叹了一口气道:“兄弟知他在金陵时曾在丐帮落脚,又曾与北妖门下混在一起,意欲从这方面去打听。”

闻人可摇头道:“晚啦,此去金陵来回得好几天,哪能赶得用,眼下只有在泰山打听了。”

公孙乔亦知自己人面不熟,要查探这种事情确也不易,便不再言语。

闻人可立起身来道:“兄弟也得走,但有缓急,可用信号通告。”

药中王走后,于谦、阮玲姊妹等也相继起程。

再说杜君平偕同修罗王回到寺院后,杜君平劈头一句便问道:“前辈怎知晓晚辈在那地方?”

修罗王笑道:“修罗岛全部精锐,俱已来了泰山,每一处地方都布有眼线,九洲镖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赶了去,自然瞒不了本岛的耳目。”

杜君平又道:“前辈既已得知此事,何故又让任长鲸兄再度落到敌方之手。”

修罗王道:“当时老夫只须一伸手,便可将他截下,如此一来,反倒招他们的怀疑,不如将计就计,看他们究竟弄些什么玄虚。”

杜君平恍然道:“他们口口声声喊任兄为副盟,那是至今尚不知前辈已然康复。”

修罗王点头道:“不仅天地盟不知,其他的人亦都不知,这样才可收其不意之效。”话音一顿,突然道:“你好像与厉阴平那魔头很有交情。”

杜君平愕然道:“前辈何以得知?”

修罗王微微笑道:“易丫头假借你之名为饵,轻而易举便将厉阴平之女诓来,可见你们交情不错。”

杜君平轻叹声道:“她父女对晚辈确实不错,不过他们枉费心机了。”

修罗王不解道:“此话怎讲?”

杜君平大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修罗王倏然面容一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况柔情足以消磨壮志,务必慎之。

杜君平悚然一惊,庄容答道:“前辈教训得极是,晚辈亦时时以自励。”

修罗王哈哈笑道:“孺子可教。”

杜君平若有所思地沉忖半晌,突然开言道:“九九之会只有三天了,晚辈该去见见他们才是。”

修罗王摇头道:“老夫不是对你说过,不用去了。”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万一他们寻晚辈不着,因而误了大事,将来我有何脸见那些前辈。”

修罗王神秘一笑道:“老夫自有道理,你尽可放心。”

杜君平亦知修罗王暗中或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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