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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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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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自知失言,立即住口不言。

易晓君直到确知秦奇已然去远,这才开言道:“在我未说出杜君平的下落前,你得先答应我几个问题,办得到吗?如果不行那就不必谈了。”

厉若花答道:“可以,不过得看是什么事。”

易晓君道:“好,我先问你,你与姓杜的有没有婚约?”

厉若花脸上一红,摇头道:“我爹爹提过这事,但没结果。”

易晓君道:“照此说来你是很爱他的。”

厉若花叹了一口气道:“小妹自知以往所作所为太过任性,他不会谅解我的。”

易晓君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你们只是一厢情愿。”

厉若花感喟地道:“小妹如今已幡然悔悟,姐姐不用再提以往的事了。”

杜君平听后暗暗点头忖道:看来她果真是改过自新了,难得,难得。

易晓君格格笑道:“我知道你这一切全是为了他,可惜已然有人捷足先得,你这一片苦心算是白费了。”

话音一顿见厉若花只是默默望着她,复又道:“你可知飘香谷有个外号素手龙女的阮姑娘吗?此女机智绝伦,据说杜的师长辈早已与飘香谷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厉若花摇头道:“此女小妹见过,果真是美极了,可不曾听杜君平提起过他们有婚约之事。”

易晓君点头道:“这也难怪,此事恐怕连姓杜的本人也不知呢。”

厉若花长叹一声道:“请不要说了,小妹此刻家破人亡,哪有心情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易晓君格格笑道:“我知你这些话全非出自内心,不然你也不会应约而来。”笑声一敛,正容道:“姓杜的此刻巳身陷绝地,你愿不愿去救他?”

厉若花大吃一惊道:“此话当真?”

易晓君冷冷道:“我用不着骗你,本来我可以将此事通知飘香谷的人,但我不愿让姓阮的丫头知道。”

厉若花举步便行道:“他现陷身何处?待小妹去与秦伯伯商量,也许我们还有助他的力量。”

易晓君伸手一拦道:“不用了,就咱们两人去吧。”

厉若花迟疑着道:“这样办行吗?”

易晓君附着她耳朵,低低说了一席话,厉若花突然面现坚毅之色,感喟地道:“士为知己者死,既是这样,小妹答应了。”

易晓君接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厉若花道:“容小妹与秦伯伯说一声。”

易晓君一拉她手臂道:“不行,你与他一说便走不了啦。”

厉若花似是举棋不定,但仍然随着她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杜君平暗中大感奇异,不知易晓君葫芦里卖什么药,自己明明在这里,何尝受什么危险。

但心念一转之下,突然想起自己的替身药中王闻人可来了,暗忖:“莫非是闻人前辈遭了什么危险?”

此时两女已行出林外,不容他再思索,急展开飘香步法,暗中跟了上去。

远远遥见二女,步履如飞,朝一座山谷之内奔去,心中狐疑不定,暗忖:“修罗门全部精锐俱已来了泰山,易晓君不向本门求援,却巴巴前来找厉若花,此中必然大有蹊跷。”

他知易晓君乃是极其任性之人,暗道:“不好,难道她对厉若花有所不利?”

他虽对厉若花井无特殊情感,但厉若花对他一往情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身陷危机,袖手不管,心里一急之下,脚步突然加快,顷刻之间已追上二女,只见易晓君领着厉若花,进入了一所尼姑庵,不便冒昧跟入,于是绕到后墙,从身一跃,进入了墙里,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影,遂一路试探着往里走,直到一座佛堂之前,里面已然有人说话,便不敢再擅入了,翻身跃上了屋脊,悄悄潜至檐头往内察看。”

只见易晓君高踞上座,两旁侍立着四个背剑女郎,下首有两张椅子,每一张椅子上捆了一位女郎,左面一位是阮玲,右面一位是厉若花,不禁大感吃惊,他知厉若花并非弱者,何至于被人举手就擒?

只听易晓君冷冷地道:“也许你们认为姑娘的手段太过卑污,可是行走江湖之人,处处都该有备,谁让你们鬼迷心窍,轻易听信人言。”

厉若花满面迷惑之容道:“易姑娘,小妹与你无怨无仇,何故如此对待我?”

易晓君微微一笑道:“此话说得不错,咱们果真是无怨无仇……”

厉若花道:“既是无怨无仇,何故要如此?”

易晓君冷冷道:“不过小妹不得不让你们先失去反抗之能,然后才好说话。”

阮玲高声插言道:“不用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易晓君笑了笑道:“我都不急,你何必急成那个样子。”

厉若花也忍不住道:“你是知道的,如是小妹久久不回去,我那秦伯伯一定十分着急。”

易晓君格格笑道:“就让他着急去吧,这件事一时半刻是无法决定的。”

目光一瞥阮玲又道:“我不妨告诉你,你们所最关心的人儿,已然在小妹掌握之中。”

厉若花大吃一惊:“你是说杜君平已然落在贵派之手?”

易晓君道:“你觉得很意外是不是?”

阮玲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任长鲸乘人之危将平弟劫去,那是我亲眼所见之事。”

易晓君摇摇头道:“这件事与我三师兄不相干,他自到金陵后,至今下落不明,连我也不知他上哪里去了。”

阮玲乃是极其机智之人,听易晓君说话口吻,似乎并无虚假,心中甚感奇异,暗忖道:

“平弟是在金陵失踪的,我明明见任长鲸将他劫去,难道任长鲸于途中遇见天地盟之人,二人一并被天地盟擒获?”

当下忍不住问道:“你果真擒了杜君平?”

易晓君冷冷道:“难道骗你不成。”

阮玲又道:“是在什么地方擒获的,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他?”

易晓君摇头道:“不行,咱们的条件还没说妥呢。”

阮玲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如若不是强人所难,姑娘可能衡量着回答你。”

易晓君点头道:“好,小妹要求的事并不太难,不过也不大容易。”

厉若花迫不及特地接道:“姐姐,你就快说吧,我心里急得很呢。”她所着急的,并不完全是杜君平,主要的还是怕秦奇因她的失踪而着急。

可是易晓君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心中甚感恼怒,柳眉一挑道:“我仅仅把他囚禁了,你便那么着急,如若杀了他,你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了呢。”

厉若花幽幽一叹道:“若是他果真死了,我也不想独自活着。”

易晓君冷冷道:“真的是如此吗?”

厉若花点了点头,她说话神态极自然,看不出一点勉强或者是做作的样子。

易晓君转过脸来又问阮玲道:“你呢?”

阮玲平和地道:“如若你杀了他,那是他命该如此,我有什么可说的?”

面容一正,复又道:“此刻他一身关系着武林的盛衰,姑娘不应于此时难为他。”

易晓君怒道:“我恨极了他,若不杀他何以雪我心头之恨。”

阮玲格格笑道:“姑娘你错了,你恨的不是他,而是我和厉姑娘,今天我们不妨作一个公平的了断。”

阮玲素饶机智,早看透了易晓君的心意,是以直截了当指出了她的心病。

易晓君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恨你们?”

阮玲笑道:“你说不恨我们,为什么要设计将我们擒获?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与杜君平只是世交,绝无儿女之情,这点你可以放心。”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这些鬼话。”

阮玲紧接道:“九九会期已在眼前,易姑娘你委实不该在这呈一时之忿,误了杜君平的大事。”

厉若花道:“是啊,他这几天要办的事可多得很,姑娘果是爱他,便不应该在此时误他的大事。”

易晓君细味她俩话中之意,仍都是向着杜君平,心中大感不是滋味,她乃极其任性之人,仰着脸道:“我不管他有多重要的事,我只知凡属我不能得到的东西,我就要将他毁了,绝不让旁人取得。”

阮玲摇头叹道:“姑娘这种心理委实大可怕了,我想令师修罗王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易晓君格格笑道:“你不用提家师了,他已经没能力再管束我们了。”

杜君平暗中窃听多时,心中大感恼怒,暗忖:“我真没想到,此女的行径竟是如此可怕。”

就在这时,檐头突然嗖地落下一人,沉声道:“七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晓君抬头见是三师兄任长鲸,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道:“我的事你管不着。”

任长鲸目光一瞥阮玲,朗声一笑道:“别的事愚兄可以不管,但这个人你必须交给我。”

易晓君道:“你要她何用?”

任长鲸道:“此女乃是飘香谷主首徒,亦即未来的飘香谷主,交给愚兄大有用处。”

易晓君冷笑道:“人是我擒获的,自然由我处理,就算我无权处理,也该将她交给大师兄,我不能交给你。”

任长鲸朗声笑道:“大师兄勇而无谋,师父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接掌门户,除他之外,你算算这掌门弟子该是谁的?”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我已想过了,无论怎么算,师父也不会把门户交给一个叛逆去掌理。”

任长鲸大怒,厉喝道:“你说谁是叛逆?”

易晓君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倏地一撤剑,将阮玲的绳索截断,高声道:“把厉姑娘的绑松了。”

四使女应声跃出,奔向厉若花。

任长鲸反手撤剑,一式“拦门拒虎”,大喝道:“都与我住手。”

易晓君脸色一沉,娇喝道:“奉岛主金谕,凡能擒获叛徒者,予上等赏,汝等不必顾忌。”

这一突然的变化,不仅使阮玲感到意外,连暗中的杜君平也甚感突然。

阮玲久经风波,一经恢复自由,立即撤出短剑,一个箭步朝厉若花冲去。

可是,就这瞬刻时间,易晓君座下的四婢已将剑阵摆开,团团将任长鲸围住,任长鲸才一行动,四支长剑已闪起数道耀眼精芒,攻了上来。

任长鲸素知四婢自幼跟随易晓君学艺,武功不弱,不敢大意,只得撤回攻向阮玲的长剑,先行将门户封住。

阮玲趁这空隙,迅即将厉若花的绳索断去。

易晓君高声道:“此是我修罗门的家务事,二位不用管,你们可以走了。”

厉若花急道:“他呢?”

她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杜君平了。

易晓君没好气地道:“方才只是一句戏言,杜君平不在这里。”

厉若花一脸迷惑地道:“他真的不在这里?”

易晓君见四婢围攻任长鲸,没有占着丝毫便宜,心中甚是着急,狠瞪了厉若花一眼道:

“我没空与你噜唆,信不信由你了。”挺着长剑直趋斗场。

阮玲一拉厉若花道:“她说的或许是实情,不用问她了。”

目光一瞥任长鲸又道:“我们此刻还不能走,任长鲸已投靠天地盟,必要时得助易姑娘一臂之力。”

任长鲸想不到易晓君说翻脸就翻脸,身在四婢围攻之下,蓦地一式勇战八方,挡开了四支长剑,大喝道:“住手。”

四婢闻声剑势一缓,齐把目光望着易晓君。

任长鲸满面怒容,一指易晓君喝道:“贱婢,你这般没大没小,我可要拿家法来处罚你了。”

易晓君冷笑道:“你已不是修罗门中弟子,本门任何人均可对你格杀勿论。”

任长鲸突把语调放缓,徐徐道:“七妹,你不应听人乱说,愚兄并未背叛本门,我现在已替代师父,接任天地盟的副盟,我要借这机会,大大弘扬本派。”

易晓君原想动以同门之情,使他幡然悔悟,此刻才知他陷溺已深,劝说只是白费唇舌,不禁唉声一叹道:“三师兄,你我同门之谊到此为止,今天我不难为你,以后是友是敌那就全看你了。”

任长鲸目光四下一扫,朗笑道:“你以为眼前这几个女郎便能奈何得了我?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杜君平自任长鲸现身后,便对他十分留意,如不是因为不能泄露身份,他早已现身,此刻见任长鲸忽然强硬起来,便知他必有后援,想起他与自己结交一场,不由暗暗忖道:“任兄受人欺骗背叛师门,我若不赶此刻使他悔悟,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心中正自转念之际,突见一条彩舆缓缓行来,同时小庵的四周也出现了不少的人影,他伏身檐头,竟不知这些人是哪里出来的,心中不禁暗替阮玲着急。

此时庵内的阮玲,已然觉出任长鲸的态度有异,暗中一拉厉若花,轻声道:“厉姑娘,咱们犯不上管人家的家务事,咱们走吧。”

厉若花点头道:“小妹确实得走了。”举步往外行去。

任长鲸蓦地一声沉喝道:“站住,谁让你们走的?”

厉若花原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只因杜君平的关系,决心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是以处处显得善良文静。自从阮玲的口中,得知任长鲸曾经乘人之危,劫持杜君平后,她已将任长鲸恨入骨髓,闻声面色一沉,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冷笑道:“姑娘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你管得着吗?”

任长鲸仰面笑道:“在本副盟面前如此放肆,你是死定了。”

厉若花霍地从怀中撤出一文短剑,气虎虎地道:“姑娘已经很久没与人动手相搏了,今天倒要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活。”

任长鲸沉哼一声道:“你还不配与本副盟动手,等会自有人来收拾你。”

厉若花怒极,短剑一抡,劈面刺去。她幼得东魔宠爱,将一身功夫倾囊相授,这番含忿出手,威势果是惊人。

任长鲸不敢大意,长笑一声道:“你是活腻了。”长剑倏然出鞘,直封了出去。

厉若花不容他剑势施开,短剑银光闪闪,刷,刷一连三剑,猛攻而上。

任长鲸一着大意,竟被逼得连退三四步,刹时俊脸通红,厉声大喝道:“贱婢,你果真是不要命了。”手中长剑一紧,修罗门剑法施开,硬从一片闪耀的银光中递了进去,全力抢制先机。

厉若花武功原比任长鲸稍逊一筹,凭着一鼓作气略占上风,时间一久,便渐形不济,任长鲸一面展开一轮快攻,一面哈哈朗笑道:“贱婢,凭你这点点功夫也敢与本副盟作对,简直是自不量力。”

阮玲见厉若花越来越不济事了,心中大急,有心将她替下,但在她尚示落败以前,却又不便上前。

杜君平藏身檐头,心中甚感犹豫,有心现身打个招呼,又恐引起误会,正自委决不下之际。

突然,庵前人影一闪,五阴手秦奇呼地掠进门来,厉喝道:“住手,相好的,你还认得秦某吗?”

任长鲸长剑一收,抬头望去,认得是九洲镖行的总管,当下朗声一笑道:“原来是秦总管,久违,久违。”

秦奇自被炸去一臂后,已把修罗门恨入骨髓。当下暗凝功力,沉哼一声道:“前蒙厚赐,没齿难忘,今天咱们得好好算一算这笔旧帐。”

任长鲸哈哈笑道:“只要你有本领,老帐新帐都可以算算。”

秦奇侧脸对厉若花喝道:“咱们的人手是够,这里不用你了,快走吧。”

厉若花摇头道:“不,我要和伯伯一道走。”

秦奇瞪了她一眼,一趋身朝任长鲸冲去,单掌一扬,第一招使出了他仗以成名的五阴鬼手。

任长鲸仗剑而立,忽觉一阵蚀骨寒风迎面袭来,心头一惊之下,长剑划起一片银芒,将门户封往。

秦奇的五阴鬼手阴毒无比,发出时无形无声,及至对方觉察阴风袭体时,已然中了他的掌风。

任长鲸一着大意,还不知自己受了暗伤,长剑施开,刷,刷,刷一连三剑疾攻而上。

秦奇单臂挥动,一面竭力封架,一面呼呼只是冷笑,他知凡中上五阴鬼手之人若不及时运功护住心神,等到阴毒发作,便只有束手待毙了。

厉若花毕竟心地厚道,急开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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