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赔了三百块钱后,被推了出来。出门后,一个人拿手机拨了电话。这人是一建筑包工头。
半小时后,来了十多辆面包车,从里面钻出上百名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个个手持钢管,不由分说冲进会所。
那个包工头在门口倒计时:“5、4、3、2、1。”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一声尖叫,接着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如同阵前炮响,轰轰烈烈。
这一顿打砸持续了二十来分钟。
会所这边对突如其来的厮杀毫无准备,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谢天成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面对一片狼藉暗暗吃惊。他早感觉老三会有后手,剑指阿方提,没想到使得是这一招:祸水东移。
当初阿方提是用这招对付老三的,搞得他焦头烂额,在看守所关了两个多月。现在,老三以牙还牙,算是扯平。
这些日子里,坊间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胫而走:莽山藏有上亿财宝,藏宝图就藏在闯王剑里面。闯王剑就在阿方提手中。
谢天成听说这消息后,感觉是老三的手笔。他找机会放出这个消息,推波助澜就是别人的事了。至于愈演愈烈,最后出现这样的状况,更不关他的事。
一步破棋也能让对手元气大伤,这家伙真毒辣!谢天成守在阿方提的经理室外,等大批警察赶到,封锁现场,救助伤者,清点人数时,叫两个手下继续守在门口,自己带刘美怡和开锁的曹师傅进了经理室。
经理室倒还是整整齐齐,打斗似乎没殃及到此。进去,几个人分头行动,寻找保险箱。
曹师傅不到三分钟就找到了一扇暗门,打开,里面是一个保险箱。看了看体积,谢天成觉得不对。
“曹师傅,你看,这种保险箱能放下一把一米长的剑吗?”谢天成问。
“绝对不可能。”曹师傅非常肯定地说。
谢天成思忖下,“那就别打开了。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它藏东西的地方。”
接着,三个人继续找。
刘美怡闻到一丝若即若离的清香,估计是阿方提与某个女人亲热时留下的。她鄙视地用手扇了扇。
还是曹师傅有经验,居然在窗台下找到一个暗格。打开隐瞒的按钮,轻轻掀开面板,下面有一个深约四十公分的空间、长一米多、宽三十来公分。暗格里有两幅旧画和一些玉器摆件,他凑近闻了闻,挤着鼻子道:“这里面还有古董气味!”
“这只能说明里面陈放过古董。”谢天成说。
曹师傅从前是一名大盗,开锁技术高超,半生偷窃到头来被人砍断了腿,现在左膝盖下安的是义肢。只是义肢工艺比较先进,走路不那么容易看出来。
他仔细看了暗格的物件,老道地说:“我们来之前,里面的东西应该有人动过。”指着一个空挡,“是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被拿走了。”
“你能肯定?”谢天成问。
“你看,这个空挡有一米多长,上面有压痕。”曹师傅指出细微的变化,“这个压痕比较新,东西应该放上去不久……”
细心的刘美怡即刻对暗格拍照。
谢天成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估计警察要收工了,思忖下说:你们都别乱动。”小心翼翼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把刑侦技术员小图叫进来,要他采集足迹。
等小图用足迹采集仪采集好足迹,一干人很快地趁乱撤了。
回到局里,技术员小图连夜提取足迹图像。这种采集仪十分先进,不仅提取精度高,图像分析精确度也高。暗箱上有显示屏、搜索灯,os摄像头,暗箱底端的左右侧各设有一个导光槽,每个导光槽上有显迹灯和显影灯,与水平面成45度角。
小图对采集的图像运用模型确定轮廓,结合显影图轮廓和显迹图轮廓,用混合高斯模型减影方法提取出足迹。很快从纷杂的足迹里归列出五个人的脚印,除了谢天成他们三个人,还有另外一男一女的脚印。
另外的男性脚印,经排查对比,可以认定是阿方提的,那个女性脚印的主人却不好找。
“霜满天”会所的女人有几十号。虽然一般人进不了阿方提的办公室,但他随时可以叫一个女人上去陪他玩。
谢天成仔细分析了这双足迹的行走轨迹,判断:“这个女人不是陪阿方提寻欢作乐的。她的脚印与阿方提的脚印没有形成有意义的交集。另外,在有暗格的窗台旁边,她的脚印有重复停留的迹象。我敢肯定,她是冲那把剑去的。”
“队长,你分析得有道理。”小图说,“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是闯王剑是她取走了,还是阿方提之前就已经取走?二是,这个人是阿方提派去的还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谢天成说,“你们注意到没有,她不是直接去的窗台边,而差不多沿墙边绕了一圈。说明她在找东西。”
“这个女人是谁呢?”刘美怡越想越疑惑,“我在房子里是闻到一丝香水味道。好像是栀子……花……不对”
“古驰?”小图提示。
刘美怡摇头,“不是这个牌子?”
“什么什么牌子?”谢天成不明就里,端了杯浓茶茫然地问。
“香水牌子。”小图告诉他。
谢天成对这个确是没什么认识,对于他来说,所有的香水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价格。
“对,是资生堂。”刘美怡捏着小拳头,说。
“日本货?”小图眨巴着眼睛。
第155章 虎口穴(上)()
阿方提气得要暴走。会所砸得一塌糊涂不算,闯王剑还被人盗走了。盗走闯王剑的是一个蒙面女人。
当时,阿方提接到手下报告,说一帮人在大堂闹事打砸,他慌忙下到大堂,场面已乱哄哄的,到处是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手舞钢管,打声一片。情况根本无法控制。
阿方提立即吩咐手下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东西嘛,砸坏了可以添置,可以加倍叫对方赔。
那帮人从大堂一路打到五楼。幸好,他们只砸东西,不下死手砸人,伤人不见血。
霜满天的每个楼层,都有严格的划分。一楼是大堂和演艺厅,二楼是酒吧,三楼也是酒吧,不过档次更高,为客人提供更隐秘的服务。四楼是泡澡、泡脚、按摩的地方,让客人放松。
五楼却是让客人彻底放松的地方,服务和保安是最好的。
此时,客人们都在抱头鼠窜。大家不清楚状况,只听到处是噼噼啪啪的声音,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方提被努拉等人保护着上了六楼,出电梯,只见一个蒙面女人低头迎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件条形物,用布扎着。
阿方提怔了怔,立马觉得不对,一声令下:“抓住她!”她手中的东西像闯王剑。
努拉和几名手下应声扑过去。
那女子身材窈窕,穿一身休闲运动装束,柔软的蓝色棉质混纺上衣和印花紧身运动裤。她回头,蒙脸的丝巾上,一双美眸冷冰冰地瞪着努拉,那目光如利刃。
努拉二话没说,左拳瞬间攥紧,微微的弯下了身体,然后疯狂地冲刺而去,拳头虎虎生风,嘴里发出嘶吼声。他肌肉崩得紧紧的,这一拳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击必伤!
那女子的瞳孔瞬间收缩,好恐怖的力量,绝对不能轻视,最好办法是立刻躲过这一拳,然后在对方力竭的时候再回予一击。只见她娇躯往左一闪,又鬼魅般一拧身,攥在手里的东西在努拉招式用老之际,使劲往他腋下一顶。
努拉暗道不好,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将他周围的气机锁死,想要收势已来不及,也就这么一转眼的时间,他就失去了躲闪的机会,肋下被重重一击,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
而那女子趁这一停滞的时机,不待另外几个人围上,纵身几个闪跃奔向楼梯,一眨眼不见了身影。
“追!”阿方提带人急急急忙忙追了下去。
他们刚追下楼梯去,六楼的电梯开了,谢天成一干人从电梯里出来。
阿方提带人从后门追出了会所,蒙面女子跑进一条小巷子,转眼间,不知去向。显然,她是有备而来,事先选好了逃离路线。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阿方提铁青着脸站在路口,闯王剑现在越炒越热,价值逾千万,这个损失令他心如刀绞。
“还追不追?”努拉问。
阿凡提恼羞成怒指着其他几个人,“你们分开去找。一点要给我抓住她,夺回东西!”
几个手下应声飞快地跑去。
阿方提一肚子火回到会所。会所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酒杯、果盘什么的碎了一地,还有几根钢管散落。他踩在几颗人参果上,鞋边流出淡红的汁液……
警察已经赶到,控制了几个未逃脱的家伙,喝令他们抱着头蹲下。会所这边有几个受伤的保安,却都不见血,可见对方早有准备,气势汹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阿方提留下努拉与警方周旋,自己上楼。闹出这么大动静,警察都出动了,事情定然要查个子丑寅卯。
电梯到六楼停下,阿方提出来。谢天成他们正从楼梯下去,正好错开。
阿方提令人将会所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他看得很透彻,打砸的事与盗闯王剑有关。
他不相信一个茶杯能引发这么大的乱子,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引起混乱,然后浑水摸鱼盗走闯王剑。
手下来报告,监控录像的硬盘不见了。当时,监控室的值班员发现会所发生打砸,报告给努拉后,自己也跑去了现场。
阿方提大怒,下令严惩擅离职守的监控值班员,敲掉他一颗牙。
敲掉牙的监控员从头至尾楞是一声不吭。这让阿方提心里舒服了一点。
没有了监控,阿方提找来有关的保安和迎宾小姐,再三询问,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有穿休闲运动装的女子进入会所。
既然这样,那一定是乔装进来的,有同伙事先进来接应。
看样子蒙面女子是个高手,她穿一套不打眼的装束进入会所,使人对她没什么印象。直到行动时才换上与众不同的休息运动装,混淆视听。
阿方提没有泄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找闹事方要人要东西就是。
会所折腾到半夜会所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中午,努拉疲惫地从警局回来,汇报了处理结果。
警方的处理是三七开,会所占三成责任。对方赔会所的器具损失,会所赔被打人的医药费。各自交罚款和保证金。
你一个破茶杯要人家赔三百块,那是玻璃做的,又不是水晶做的好不好?信不信,淘宝网三百块钱买一百个给你?
碰瓷,拜托你们去非洲玩!你一个休闲会所,真当是********皇宫?
你们也是胆大妄为!难道没有说理的地方了?你叫一百多建筑工喊打喊杀,真当现在是水浒梁山的宋朝?幸好你们没伤人,否则按黑社会性质团伙抓!
虽然事出有因,该赔的赔,该拘的拘,该罚的罚。
好啦,外面吃瓜的群众都散了吧!
“对方是什么人?”阿方提阴沉着脸,问。
“辉隆公司的建筑包工头,叫李伟成,另外一个是他小舅子。”努拉战战兢兢地回答。蒙面女子是从他手中逃走的,这个责任压得他腰杆子都不敢直起来。
“搞清楚他们的后台老板。”阿方提冷声道。
“是。”努拉应道。
“派人把这两人给我弄来。”阿方提面色狰狞,“要快!”
第156章 虎口穴(下)()
cctv《探索…发现》频道对莽山进行了探密报道,用莽山遗留的历史痕迹为公众描述:三百多年前,不少于十万人的大顺军隐藏在莽山,他们以蕨子坪为中心,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用从明皇城北京掠来的巨大财富作军需。至今莽山还留下当年大顺军为自给自足而建造的铁厂、纸坊、碳窑等遗址,以及与李自成息息相关的地名,奉天坪、奉天庙、米脂坳、蟒石头、皇藏岩等。
日前在莽山出现了一把来历不明的古剑,据专家分析,这把古剑很有可能是闯王李自成的佩剑,价值千万。此剑制作精良,镶金嵌玉,深具皇家气派……
“啪”的一声,唐兵关了电视。
他的租房只有十来平米,还搁出一个卫生间。剩下的空间架了一张单人床,床边放了一张小书桌,一个八英寸的旧电视塞在床脚边一个两用衣柜里。
唐兵指着坐床边的,顿足不已,“我说了,你就是一条贱命!到手的财物飞了。一千万啊!你这个败家子!”
老三起身按了按腰,道:“有这么夸张吗?”他坐床边扭着腰看电视怪不舒服。
“那不怪他。要怪,怪我。”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木椅上的老顾说。他今天特地召集这俩驴友看这节目的。
“你,我都已经不想说你了!”唐兵摇着一颗大脑袋,“你个呆头鹅,去找个地方烧烧香吧,求菩萨保佑!”
“我看还是算了。他不幸信佛,临时抱佛脚的话,菩萨肯定不乐意照看他。”老三笑道。看了电视,他对老顾的心思摸了个大概。
“不至于吧?”唐兵煞有介事地说,“菩萨一双慧眼,不会以貌取人的。”
老顾明白自己又露马脚了。
“我们想去莽山寻找李自成的墓。”老顾说。
“你们!你们是谁?”老三剑眉一扬。
“王教授他们。”老顾觉得浑身开始发热。唐兵那台破电风扇真不给力。
“你还在跟他们混?”老三见老顾痴心不改,心里暗暗叹息。
“平台很重要。”老顾清楚老三想说什么。王子强曾摆过自己一道,但合作的船不能说翻就翻。王子强是历史教授,资源多,而且,他有更具影响的平台。
“老三,你别教育这个书呆子了。”唐兵打开门,想让屋里亮堂些,可是他高大的身体挡去不少光线。他转身道,“蠹鱼不是鱼,你就当他是58同城的二手房广告。”
“李自成死于莽山不是无稽之谈。”老顾慢吞吞说,“宋文韵就是宋献策的后代。”
“什么?她是宋献策的后代?”老三惊愕不已。
“对,是宋献策十四代后裔。”老顾说,“宋献策与李自成有约在先,辅佐他君临天下。所以,一直以客卿的身份追随于他。北京城就是宋献策领五千童子兵攻陷的,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算无遗策。
“这个我倒是知道。”老三说,“北京城确实是一帮小屁孩攻下的。初生牛犊不怕死!”
“呃……”老顾想纠正他的错误,想想,不怕死,好像还隆重一些,就接着说,“李自成从北京逃出来后,被阿济格带领的清军一路穷追猛打,绕了大半个中国,最后在武昌被彻底击溃,大将刘宗敏也被杀了。情况危机,宋献策使出金蝉脱壳之计,找了一个相象的士兵装扮成李自成,被农民打死,再分兵三路,一部由郝摇旗率领兵出贵州,一部随袁宗第东进南昌,一部由李过护卫李自成进入湖南莽山,利用莽山的山林地形屯兵,以图东山再起。”
“这个说法蛮有新意!”老三对老顾深厚的历史底蕴大为折服,“不过,这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我说过了,再不掺和你们破事。”唐兵激动地说,“上次就搞得灰头土脸,你们还好意思卷土重来?”
老三内心的苦楚无法言说,一晃快两年了,那把破剑得失之间生出诸多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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