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筹?啥?”力塔宏不明白众筹的意思。
“众筹嘛,就是打平伙……”见力塔宏仍是瞪圆了眼珠子,唐兵重新解释,“就是凑份子……aa制……平分秋色……”越说越乱,索性拿过力宏塔手上的酒,领他进店子了。
“说啥?胡里马汤(乱七八糟)!”力塔宏在后面嘀咕。
“来了?楼上请!”美美看到唐兵,笑嘻嘻道,“唐哥,你提这么多酒,是不是想干翻三哥啊?”
“没有,没有的事。美美,你别挑拨离间!”唐兵急忙声明,“这酒是力塔宏买的,他说重在参与!”
“我说过嘛?”力塔宏非常认真地问。
“不是,我就是把你的心意翻译下。”唐兵领教过他的瓷实,拽他上楼了。
进了包厢,唐兵考虑把酒钱找给力塔宏,又怕他见气掏腰刀出来不好收场,没敢做声开始点菜。
店里忙得不可开交,阿依莲一边进来一边跟唐兵打电话,被眼前的火爆状况给吓倒了。那家伙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店子砸了,生意却越来越好,似有神助!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唐兵便滚也似的下楼来,一脸灿烂的山茶花。
“阿依莲,你来了?来,这边。”唐兵软绵绵的声音,让收银的鲁小艺听了浑身发麻,几乎找错了钱。
肯定是他相好,傻大个貌似修成正果了!
“唐哥,看着地上!地上滑。”鲁小艺半是打趣半是提醒。
“没事,没事,看着哩。”唐兵笑呵呵地不忘自夸,“我粗中有细!”
“你是脸皮厚好不好?”给顾客送了酒回来的美美抢白道,鲁小艺悄悄捅了捅她腰眼。
美美这才看到唐兵旁边站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女人肤色不是特别好,五官却有特色,而且身上还有股子媚劲,很合男人胃口。美美笑盈盈道:“唐哥,这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哟!”
“嘿嘿,美美,你真有眼力!”唐兵掩饰不住兴奋地替她们介绍,“这个,这个,我这个……她叫阿依莲。她叫小艺,她叫美美。”
三个女人彼此打了招呼,美女长美女短的,算是认识了。鲁小艺心存疑惑:这个女人的年龄太不透明了,外表上根本说不准。
美美去外面望眼欲穿了,都快六点了,还不见老三的鬼影子。鲁小艺忙得一塌糊涂,扯嗓门喊她好几次,她充耳不闻。
鲁小艺跟个陀螺似地转个不停,她真想点一百根蚊香把满堂食客熏走。
闯王剑失窃案告破的新闻出来之后,小饭馆的生意迎来了巅峰之时。
鲁小艺实在撑不住了,冲出来拽美美,“你在这发什么花痴?快去帮忙!”
“我才懒得伺候那些窥私狂!”美美双手叉腰,“要弄得姑奶奶上火了,一把巴豆让他们飞流直下三千尺!”
“你管他们是来看笑话还是吃饭?”鲁小艺倒是实在,“赚钱才是硬道理。”
“鲁小艺,你怎么能这样?见钱眼开也不是你这样啊,那是你哥哥耶!”美美大为不满。
“我哥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你傻呀!”鲁小艺戳了戳美美的脑门,“还不快去,赚了钱,我们明天买皮草去!”
“对,狠狠宰他们一刀!不,是一通乱刀!”美美幡然醒悟的样。
说话间,老三鼻青脸肿走来。
“三哥!”美美一转身,看见仅三步之遥的老三,“咦,你化这妆很有感染力!”
“哥,他们打你了?”鲁小艺心疼地问。她看出那不是化妆。
“没。”老三摸摸脸,大言不惭地吹嘘,“牢里有几个家伙觉得无聊,非要跟我交流。嘿嘿,我顺便教育了他们一下。”
“哦。”美美明白了,“怎么我感觉你这凯旋的架势有点虚拟啊?”
老三嘿嘿一笑,“没听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伤其筋骨鼻青脸肿吗?”然后作势要弹鲁小艺脑门的样子,“小艺,生意好吗?”
“岂止是好,简直是财源滚滚,洪水滔滔!”美美抢先回答。
老三伸长脖子往店里看,“哇!这些人是专门等着要目睹我的风采吗?”
“三哥,我发现你洒脱到了不要脸的境界。佩服,佩服!”美美抱拳作花痴状。
两个丫头撇下满堂顾客,簇拥着老三上楼。
第100章 、第六感(下)()
到包厢外,鲁小艺仍是担忧地问:“哥,你的伤真不要紧?”
“小意思。”老三咧嘴笑,“哦,那个药酒的反应怎样?有不和谐的声音吗?”
“药酒卖得很好,占了饭馆一半以上的利润。”鲁小艺替老三倒茶,“哥,我往你卡里打了些钱,你回单位了,该吃的吃,该花的花。”
“三哥,我们现在都靠药酒吃饭。”美美容光焕发,“每天不要动脑筋,坐着数钱。”
“差不多是这样。”鲁小艺抿嘴一笑,“现在我们每月分红有十多万。哥,我还替你买了台越野车,大众途观,三十万。”
老三捏了捏鼻子,“小艺,谢谢你!”
“三哥,你那单位我看就别去了。”美美匠心独运地说,“我们再开几个分店。有那神酒,我们肯定战无不胜!”
“别跟我做出一副守财奴的样子!”老三说,“光你老爸的钱就足够你过好几辈子了!轻轻松松守着这个店子,有事做,有钱花,有空玩,有什么不好?赚钱是为了过日子的,千万别本末倒置,欲求不满!”
“最讨厌你这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人家不就说说而已嘛。”美美撇嘴,忽然又跳了起来,“什么,什么,你刚说我欲求不满?”
老三摸了摸鼻子。近墨者黑啊!跟唐兵混久了,这成语用得,咳咳,出神入化啊!
进去,美美拽老三到阿依莲旁边,“三哥,来看看,唐哥的女朋友漂亮吧!”
老三马上对自己说:镇定!他不及多想,阿依莲已伸出手来,他与她的手轻轻碰了下,“欢迎,欢迎!”
“你好!打搅了!”阿依莲媚笑着道。
“阿依莲,大川是我小弟,你叫他老三就行了。”唐兵自鸣得意地说,毫不在乎美美鄙视的眼光。
老三点头,“是的,唐兵侠肝义胆,一直很照顾我!”
服务员上菜了,陆陆续续一桌菜。老三感觉那,满满的正能量!
美美和鲁小艺在旁边帮着张罗,看到阿依莲瞅老三的眼神,悄悄对鲁小艺嘀咕:“小艺,你发觉没有,那女人看三哥的眼神怪怪的。”
鲁小艺轻声道:“那女人确实很妖媚。你不会是有危机感吧?放心,我哥不干横刀夺爱的破事。”
“说什么嘛,你个奸商?”美美嘟着嘴,“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总是跑调。”
鲁小艺嘻嘻一笑,“好了,好了,不说笑了。你说的这个我没注意到。不过,我感觉,唐兵跟她……有点玄。”
“怕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美美说。女人的第六感鬼斧神工。
“真香!”老三看着满桌佳肴,“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我在牢房里,半夜醒来就想,等我出去把小饭馆开顺当了,衣食无忧,我每天下午就坐在这,泡一壶浓浓的普洱茶……”他望着窗外,“与对面杂货店的胖老板娘眉来眼去……”
“噗……”美美一口茶水吐出,如雨点般飘洒。
去单位报到前,老三开着大众途观去了趟莽山。窜进盘家,老三第一句话就是,“阿公,教我武功吧!”
坐火塘边的盘师公抬头,哼了声,“惹事了?”
“他们三个,我一个人,还一天没吃饭”老三唧唧歪歪。
“坐下!”盘师公冷声打断他的话。
老三乖乖坐下。盘师公没做声,只是吧嗒吧嗒一个劲吸烟。火塘上吊着的鼎罐咕噜咕噜冒着热泡,里面的茶叶苦不堪言。
屋里的气氛挺压抑。爷孙同坐一块,老三近一米八的挺拔身材与盘师公佝偻的身躯形成鲜明的视角落差。
老三摸不清盘师公究竟想干什么。老头子毕竟高深莫测,已是一代宗师的存在,在莽山近似于神明,凛然一身。关键时候还是怕一点点算了!
半小时后,盘师公忽然动了动,一只皱巴巴的手在老三左胸拍了一下。
只听得一声脆响,老三感觉胸口被粗针扎了下,痛感仅仅持续了两、三秒,之后,便如沐春风。他左胸一直隐隐作痛,估计是在滞留室被那几个家伙揍的。
“阿公,你确定好了?”老三半信半疑,“不要用药?比如田三七、狗皮蛇?”
“自己去后面药房找,靠左边墙有半坛药酒。”盘师公没好气说,“把你脸上擦一擦,都成猪头了!”
听盘师公的口气,骨折用不着管了,擦擦那张破脸散瘀就行。老三也觉得这副嘴脸影响交流,听了这话,拔腿奔药房了。
老三回到厅屋时,满嘴酒气,他挨盘师公坐下,坚定地说:“我要练武功!”
盘师公闷头吸烟,根本不理睬他。
吃了中饭,老三破天荒没帮盘阿婆洗碗,又挨着盘师公坐下。看爷孙俩好像扛上了,盘阿婆收拾好,开了电视,摁小声音,不管不顾看电视。
整个下午,盘师公坐椅子上没起身,也没说一句话,老三亦如此。直到吃晚饭两人才动弹。
吃了晚饭,老三没有像从前那样替盘师公点烟倒茶,献殷勤,仍是与盘师公一块坐在火塘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收兵的样子。
盘师公慢条斯理装上一袋烟抽了,吐第三口烟雾时开口了,“心静了吗?”
“没有。”老三木然说。
“急着想报仇吧?”盘师公说。
老三不做声。是又怎么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放过此人!我不是佛祖,没资格让人回头是岸,一笔勾销。
“这世上,什么最重要?”盘师公微微眯着三角眼,问。
“人。”老三不假思索。
“这就对了。人生下来,就天经地义得活下去。活着,免不了跟别人碰碰撞撞,人家无意中踩你一脚的话,你非要踩回一脚吗?”
“不会。”
“人家故意踩你一脚,你会动刀子吗?”
“这”老三犹豫了。
“瑶家巫术能救人,也能杀人,杀人于无形。”盘师公正色道,“若是心不正、性子烈的学了,一句话谈不拢便一个五雷掌使出来,对方三天后没病没灾死了,怎么说?”
“这个,这个”老三不知如何回答。
“你要是学会了,有人拿一万块钱叫你帮他杀个仇人,你去吗?”盘师公逼问。
“不去。”
“一千万呢?”盘师公目光如剑。
老三不那么淡定了。
“瑶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山林,刀耕火种,讲究与人为善,不惹是生非。我们敬山林、敬鬼神、敬天敬地,才保全了这一族香火不绝。瑶族巫术治病救人,行善积德,不是用来争强好斗的。”盘师公话锋突然一转,“回去好好练气。养善良之心,修浩然之气!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化刀为掌,无刀也是刀。”
老三不知所云,盘师公也不讲透,要了令符在手上摩挲,念了一串咒语,暗暗灌注一股神力……
第101章 、钢管舞(上)()
南方的倒春寒湿冷湿冷的,老三穿过有些发暗的走廊,掏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单位上班几天了,他仍在适应。
他工作的单位是省第四勘探队,所在的湘水市是地级市,离星城不到一个小时车程。
老三安排在资源勘探公司任总工程师助理,主要是协助总工程师打理公司的生产计划、技术管理事务。公司有一正两副三个经理,一个总工程师,老三的顶头上司黄总工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戴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离开单位快两年了,当中的人事变化老三不太清楚,本着多看少说的机关工作规则,他谦虚谨慎,见人就是三分笑,倒也过得安安静静。混机关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捕捉每一丝风吹草动。在这个讲究关系的领域,那一张张笑脸背后,往往都站着一个或几个人。有时,你得罪了一个人,实际上是惹了一帮子人,而这帮人里正好有一个能左右你命运的人。你惨了!
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机关里一张不能轻易触及的网,你大无畏地扑上去,就会像一只叫囔的蚊子,到死都不知道“死”字多少笔画。
办公室两个手下一前一后进来了,年龄大一点的是大李,小的叫小刘。
这俩家伙拍马屁的功夫进入高手之列,而且配合默契、珠联璧合,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强强联手,鲜有敌手。
“鲁工,你喝茶!”小刘泡了茶捧上,“你是我见到的最谦逊的领导!在你手底下做事是一种幸福。”
“是幸运好不好?”大李过来递上一支烟,又帮着点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小刘啊,我们以后多跟鲁工学着点。你看鲁工处事待人不亢不卑、收放自如,好一派大将之风。”
“说吧,有什么事?”老三吐着烟圈,打开电脑,“这马屁拍得雪泥鸿爪,了然无痕,就是铺垫太多。”
这俩家伙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看球。无论是篮球赛、足球赛还是乒乓球赛,甚至是斯洛克桌球塞,都看得如痴如醉。两人经常是撑着一对熊猫眼上班,在办公室两人大眼瞪小眼后,彼此心有灵犀地趴在桌上打瞌睡。睡到酣然处,口水流一桌子。
“鲁工明察秋毫!嘿嘿,我就不绕弯子。是这样,晚上,我们想请鲁工吃个晚饭,给我们一个高攀的机会吧!”小刘表情恳切得像一块重合同守信用信得过单位的奖牌。
面对两个手下谀词如潮,老三实在受不了,敲桌喊:“打住,打住,别败坏我的胃口。太肉麻了!”
“哈哈!”大李大笑,“鲁工,也是因为你随和,不装模作样,我们才这样放肆。”
“对,对,是这样。”小刘不住附和。
“拜托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好不好?我开饭馆那会,阿谀奉承说得比你们流畅得多。”
“这个我们相信。记得前天在丽都饭馆,鲁工就把老板娘哄得心花怒放、媚眼如丝……”大李笑吟吟揭短,惹得老三差点拍案而起。
“嘻嘻,鲁工,晚上,我们去哪混?”小刘忍不住说出请客的目的,“鲁工,听说你来之前因为一把古剑躺枪了?为表示崇拜,我们决定晚上众筹请你喝酒压惊。”
大刘和小李对老三躺枪的事非常好奇,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
“我那正好还有两瓶好酒,今晚干掉它!”大刘替老三泡了茶。
“谢了!”老三连忙接过茶杯,“大刘,你是我们办公室的长老,德高望重,经验多,以后啊,办公室的事还得你多担当一点。我呢,专心致志当学徒。”
“鲁工,你这……太高看我了。”大刘谦逊地说,老三放权的态度,他心领神会,立马表决心,“主任,以后我会更努力的。”
老三初来乍到就任总工助理,让大刘这老资格好一阵齿冷。但老三毕竟是正牌的工程师,有好几年的野外工作经验,技术过硬,一般人吼不住他。
大刘心潮起伏,看老三的眼神多了好几分敬意,他递上几份文件,“主任,向你汇报下。这是队里的工作部署……”
老三接了文件,耐心听大刘汇报,末了,又夸奖他几句,便伏案工作。
过了不到十分钟,小李一声尖呼,指着电脑,“主任,你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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