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持世,青龙旺相,大利东南;西北戌、亥逢空,白虎、玄武空亡无力……
“……总之,用六爻法按时间起卦预测,那天是晴天、大刮东南风。这说明,在隆冬十一月,长江赤壁一带,一般规律是刮西风、北风,没有东风、南风,而在二十一日凌晨到上午这一段时间却出现了持殊情况,即大刮东南风的天气。精通天文地理和传统预测学的诸葛亮就抓住了这一有利天时,协助周瑜取得了赤壁大战的胜利。”一口气说完自己推算出的结果后,有点得意的张远之发现自己面前是两张完全不同表情的脸,方羽脸上的佩服和赞叹与刚才还兴致勃勃期待着的杜若兰脸上的茫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愕之后,他不由暗笑起自己的明珠暗投来,心中暗道,“幸好还有个方羽在,呵呵。”
“方羽,你听明白张老刚才说的了吗?”楞了一小会的杜若兰还是一脸不解地转头问方羽。
方羽一笑刚要回答,杜若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羽,我表妹今天要来,飞机十点半就到,我想去接她,你看这里……”关上手机后,一脸期待的杜若兰望着方羽问道。她不太放心医院这边,不知道白天会不会有事发生。
“哦?你表妹?是孟胜蓝吗?”有点讶然的,方羽问道。
“是啊,她说到这边来出差,特意提前一天赶来看看我,我们很长时间没见了,对了,上次来电话她还问起你呢。”
“那就去接她呀,这里白天应该不会有事,本来我想回王家看看的,干脆我先和你一起去接她好了,也是很久没见这个警界之花了,她近来还好吗?”
“她不久前才调到国家公安部,应该很不错,不过可能更忙了。”听到方羽要和自己一起去接,杜若兰很开心的说道。
“她在那里!”纷扰的人群中,方羽一眼就找到出了过道的孟胜蓝,尽管没穿警服,但她分外矫健的身形还是显得那般的与众不同。
“表姐!哎?方羽?你怎么也在?”看到快步迎过来的表姐和方羽,也同样快步跑过来的孟胜蓝觉得很是惊奇,随即又恍然大悟一般的长长“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表姐你好狡猾啊。”一边说着一边开心的和迎来的表姐拥抱,而后又对方羽伸手笑道:“方羽你好,很久不见了。”
方羽轻轻握了下孟胜蓝的手,微笑道:“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先回你表姐家聊聊私房话吧。我一会儿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
“干嘛,我是妖怪呀,看见我就要躲。”孟胜蓝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害羞的杜若兰,对方羽笑道,“你有事忙去我不管,晚上一定要来表姐家吃饭呦。要不然——有些人要怪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杜若兰忍俊不住嗔怪道:“谁怪你了……”话音未落又觉得说得有些不妥,不由白了方羽一眼:“都怪你!”
方羽一时间也觉得心头一阵暖融融的,很是舒服:“好,好,我晚上一定来。”
一关上门,孟胜蓝脱下大衣就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随后又硬拽着要去倒茶的杜若兰也坐下:“表姐,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方羽好上的?上次电话里你还骗我说没他的消息呢,这下被我逮住了吧?快交待,不然小心我家法伺候。”边说边笑嘻嘻的作势要挠杜若兰的痒痒。
“死丫头,又开始疯了,谁给你说的我和他好了?”微红着脸,杜若兰分辩道。
“你少来啦,要不是你脸红什么?不说是吧?看我家法伺候。”说着孟胜蓝就开始胳肢起杜若兰来,杜若兰自然也不甘示弱,于是两个人闹成一团。
“好了,好了,住手住手,我说就是了,说就是了。”闹了一会后,招架不住的杜若兰便开始告饶。
孟胜蓝故做威严得意地道:“那就给我一一道来,少一点都不可以,我可是审人的专家哦。”
“我也是前天晚上才见到他的,我一个病人的家属请他来为病人看病,所以能碰巧一起去接你,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整理了下自己后,杜若兰说道。
“哦?难道他现在也开始作医生了?还有,表姐你什么时候调到医院了?”孟胜蓝好奇地问道,她能看出来杜若兰说的是实情。
“我的工作没变动,只是暂时借到医院去治疗一个病人,他是这个病人的家属私下请来的,他现在还是没任何正式的职业。”杜若兰苦笑着说道。
“不会吧表姐?以你的性格能力,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连医生都不是的家伙来插手处理你负责的病人?”不能相信的孟胜蓝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个病人的情况很特别,正常的医疗手段暂时无法处理,所以我只能同意他的参与。”杜若兰有些无力地说道。
“特别?特别到连你都束手无策?”孟胜蓝不信地追问道。
“尽管说起这个对我来说很难接受,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包括我在内的众多医生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杜若兰黯然道。
“连你都查不到,那他能干什么?难道他家的中医就那么厉害?”孟胜蓝更加惊讶了。
“不是中医,是……是……”杜若兰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什么?”孟胜蓝发觉她的迟疑有点古怪,于是催道。
“咱们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次来办什么案子?能待几天?”发觉不好回答的杜若兰想改变话题。
“本来我想给你回答这是国家机密,不过老实说我自己现在也不清楚,要等明天我去联系了才能知道,因为怕工作一开展起来就不方便再来看你,所以我提前一天来了。”停顿了一下,孟胜兰又说道,“好吧,病人是你专业范围内的问题,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不过方羽和你之间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的,赶快细细道来,回来的路上我就瞧出来了,你可别想骗我啊。”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杜若兰被逼不过,只好回答这个她心里也不怎么肯定的问题。
“一般朋友?一般朋友能让你费那么大劲的关注他那么多年?表姐,你知道不知道一路上你看他的眼神和你现在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快说,不然我又家法伺候了。”孟胜蓝又在那里瞄着杜若兰张牙舞爪地笑着威胁道。
“死丫头,别想用你审犯人的那套东西来唬我,要知道表姐我的心理学知识可远远在你之上哦。”并没被她骗倒的杜若兰笑道。
“可你敢完全肯定我说的都是心理攻势?”毫不示弱的孟胜蓝反驳道。
一看到杜若兰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孟胜蓝得意的笑了,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说道:“看,露馅了吧,要是根本没事的话,你眼中不会有那种表情的。再说了,人家只是关心你嘛,干吗那么保密呀?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你越这样,我就越好奇,现在好奇的人家都快不行了,好表姐你告诉我啊,最多我答应你回去后不向姨妈他们告密,不然的话我等会就给他们打电话说你有男朋友了,看你能招架得住姨妈的逼问不,嘿嘿。”
不能相信地看着肩头嘿嘿奸笑的表妹,杜若兰气道:“你要敢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现在是越来越会缠人了。”尽管嘴里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以表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今天要想避开她的追问是不可能了,于是迅速在心里整理着,看怎么说。
“嘻嘻,你要是坦白告诉我,我当然不会告密了,我们是好姐妹呀,你快说吧,我等着听呢。”说着便把整个身子倒在表姐身上,舒舒服服的准备听故事。
“唉,说实话,实际上到现在我也还说不明白我和他究竟要怎么样,本来这两年我已经仔细的想明白了,我对他只是一些好感加好奇而已,其中更多的是你表姐我的逆反心理在作怪,可是一见到他人之后,心就不由得开始乱了,我想我是真的开始有点喜欢他。”有点恍惚的,杜若兰搂着表妹开始说自己的真心话,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听听自己的心事。
“逆反心理?他怎么惹你了?不会是因为那次你带学生去小镇而他却避开的那件事情吧?”也不转身,只是用头扛了扛表姐的孟胜蓝问道。
“嗯,不光是那一次,其实到现在他都好象在自觉不自觉的躲我。”杜若兰不很确定道。
“哦?以我们姐妹这样的人才相貌,不给他冷眼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倒过来给表姐你装酷?表姐你继续说,让我给你分析分析,让我们姐妹联手收拾他。”孟胜蓝技巧的在那里煽呼着,不过心里也很奇怪方羽到底凭什么让自己骨子里相当骄傲的表姐这般心动。
“你以为是打仗啊,还要联手收拾,不会是你也心动了吧?”本来有点烦恼的杜若兰被她逗笑了,拍着她的胳膊笑道。
“你乱说什么啊表姐,我才不会象你那么傻,被一个连正经职业都没有的人给迷住呢。不过想想这家伙也挺奇怪的,做事往往出人预料,表姐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次喝凉水的事情吗?从那以后我的胃真的再没疼过呢,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再想想他帮唐丽君整顿好公司的手段、能力,就觉得他不应该就这么闲逛着浪费自己的生命。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开始吸引你的。”抬起头,孟胜蓝看着杜若兰认真地说道。
“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刚开始是被他的不客气和毫不在乎的样子激发出来的好奇和不服气,使我可能下意识的有了要引起他的注意和了解他的想法。接着他在大漠里和旱魅一战后那种出尘的神态和事后低调的做事方式让我有了不少好感,后来他为以前的恋人报仇、重整家业,而自己又功成身退的行为使我对他有了更多的好感,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接受他那种有意无意的回避,结果骄傲和好奇使我在这两年里经常做出一些事后自己都觉得纳闷的事情。以我的学识和素养,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多次的客观反省下,我原本决心忘掉他的,因为按照他的环境和个性,他不应该是我真正要喜欢的人。可这次一见到他,我的心就乱了,心里一方面想迁就他、吸引他,一方面又觉得很讨厌他——讨厌他的那种平静和温吞,这两种感觉交替出现,让我觉得心里很累,真想就此作个了结,清清爽爽的去寻找自己的感情归宿,可心底里,却又始终忘不掉他当年在大雨里抱着神婆婆的尸体,站在战魔台上的那种神情和样子,还好这两天他没那么傻忽忽的惹人讨厌了,不然我真的会就此放弃了。”下意识摸着兜里的天心灯,感觉着自己毫无倦意的身体,杜若兰脸色微红的一口气将心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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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往事和感情里的她没注意到表妹本来柔软的身体在听到旱魅的时候就硬了起来,到听到为恋人报仇的时候更是全身僵硬,到她再一次说到抱着神婆婆的尸体站在战魔台上的样子的时候全身都抖了起来。也不知道靠什么样的意志等着表姐把话说完了的孟胜蓝再也忍不住了,身子刷的一下扭起来坐好,双眼闪亮地盯着面前讶然不解的杜若兰,用她们姐妹之间很少见的严肃口吻说道:“表姐,你刚才说什么?他在大漠里和旱魅一战?他又为以前的恋人报仇、重整家业?他当年在大雨里抱着神婆婆的尸体,站在战魔台上的那种神情和样子?这些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里面好象有很严重的刑事问题!表姐你别迷糊,快告诉我,看看你陷进去有多深,你快说啊!”
不言而喻,孟胜蓝严肃焦急的神色已经告诉了杜若兰,在不经意的疏忽间不但违背了当初答应过方羽的诺言,同时也可能引出些可大可小的麻烦给方羽,刚才自己不就是因为怕说病人病因时泄露出方羽的事情而一再回避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却……
一时间杜若兰懊悔的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可深知表妹性格的她知道自己就算此时晕过去,恐怕也不能解决问题,弄不好她会直接就去找方羽,想到这里,她都不敢再想下去,尽管知道表妹代表的国家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抗拒的,不过对方羽异能的恐怖,她也是清楚的,再说双方都是自己绝对不愿意伤害的人……
傻傻地看着面前同样焦急不安的表妹,这些懊悔的想法在脑中穿梭而过,同时她也迅速在脑海里整理着自己将要诉说的事实。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心里已经有了定案,她决定搏了,就凭着她对表妹性格中正直和人性化一面的了解,当然也凭着自己在心里已经细细过滤过的往事,她觉得方羽没做错什么,相信表妹在自己的劝说下会有个正确的判断的。当然,她心底也有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方羽一回到王家,就看到自己换下的衣服已经被王家的佣人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自己的床头,同时也看到张远之正在自己房间里悠闲的喝茶。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接到人吗?”看到他这么快的回来,张远之有些奇怪地问道。
“今天还有事要忙呢,再说她们姐妹久不见面,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这个外人在中间挡着不合适,所以送到了楼下就回来了。不过我答应晚上过去吃饭,我有些事情也要问问她表妹。”方羽边说边坐了下来。
“方羽,小杜这姑娘不错,我看她对你很有好感,你自己也要主动点啊。”张远之忽然笑着来了这么一句。不过方羽倒没觉得奇怪,俗话说人老成精,自己和杜若兰之间那种微妙感觉当然逃出不已经快活了百岁的张远之的眼睛,所以方羽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对了,方羽,昨晚在废墟你怎么那么冲动?我当时感觉到你的能量波动强得不象样子,好象有毁掉那里的打算,怎么会那样?”看到方羽暂时不想多说的样子,张远之便换了话题,问起昨晚的事情来,这也是他来方羽房间等方羽的目的之一,因为昨晚从废墟那里直接用五行遁术赶到医院后,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方羽昨晚在废墟发生的事情,他和方羽一样,不愿意在杜若兰面前讨论这么诡异的问题,所以到了现在才问。
“张老,在你知道的青鸟术里有没有用自己的魂魄为媒,精血为阵,倒转阴阳、逆转五行,化为离火之精的秘术?阵形大约就是这样的……”没有回答张远之的问题,方羽忽然沾着茶水在几上画了个类似六边形的图案后问道。
“这种秘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这是?”仔细地瞧着慢慢干掉的水迹,张远摇着头回答道。
“昨天在废墟里最后出现的那六团青白色的蒙蒙光焰张老看到了吧?那竟然是用无数冤魂的六魄化成的离火之精,它们就是从废墟下面地底里一个这样的阵势中窜出来的。”方羽指着桌子上的图形道。
“离火之精?难怪那里一旦着火就怎么都救不了,不过冤魂的六魄怎么能化为离火之精呢?那个存在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张远之奇怪地问道。
“张老还记得我昨天给你说的从地方志上看来的那个全家被烧死的司马辉吧?”
“记得啊,你不是说他是当时的退休知府,本地最大的乡绅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的冤魂作祟?”张远之有些不解。
“当然不是他,而是跟他有关系,我也是隐约从昨晚在那里感觉到的一些片段里看到的。”方羽迟疑了一下,没再多说。
“那是谁?他的仇人?这样的话就有可能了,昨天到后面看到那六团光焰后,我也感觉到了相当重的怨气。”张远之恍然道。
“大体就应该是那样,不过那块地方本身就有点邪门,有种很怪异的力量始终护着那里,使我即便是破了冤魂所化的离火之精,也没能完全让昨天和我斗的那个东西消失。在昨天最后的接触里,我已经能够比较清晰的感应到那东西是一个人的阴魂,靠着这个古怪的阵势和原本那里就存在的那种力量不生不灭地存在着,如果不彻底毁了那里,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