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准备的吧?陈沫看过她战斗,真心觉得,准备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正要说话,鬼车突然窜出来,窜上高空,清冷的声音从高空罩下来:“青丘地界,来着何人?”
陈沫没有听见回答,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天刚向晚,掐着时间来的吧。事儿可真多。
“你骗妖!”鬼车微怒的声音传得很远,陈沫却知道,能听见声音的,只有对方和她。只要对方踏入青丘,鬼车便能感觉到,也无论对方在哪里,只要鬼车愿意,就能沟通。
许久陈沫都没有听见鬼车说话,正要回答武墨的话时,鬼车窜了下来,气呼呼地盯着陈沫,质问:“你拜师了?”
陈沫怔了怔,正要矢口否认,忽然想起金昊皱巴巴的脸和白又长的胡子,犹豫了下,朝鬼车点点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鬼车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陈沫鼻子一通教训,“你做事能不能想想自己的身份,你不仅仅代表陈沫,不仅仅是无门无派的引渡者,也不仅仅代表陈家,你代表青丘!你是青丘领主!你、你、你鬼上身了还是怎么样,居然玩什么拜师!拜师就拜师,干什么去招惹那”
突然发现武墨还在一边,狠狠瞪陈沫,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最后恶狠狠道:“这事没完,你等着!”
陈沫摸了摸鼻子,有点不明白鬼车的愤怒。领主拜师,不丢脸吧?
等等,它怎么知道我拜师了?难道金昊老头子来了?
“乖徒儿,等为师这边安顿好了,就去找你。”
陈沫脸色忽然难看起来,摆脱,这才三天吧?安顿什么的,不是要十天半个月么!
武墨看见陈沫的脸色,微微叹气:“我等。”
“”这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拽?陈沫呆了一会儿,转身回屋。
一股气流袭来,门窗洞开。随之而来的是某人浑厚的声音:“宝贝徒儿,为师来也!”
“来讨揍?”回去睡觉的北冥辰不知何时站在陈沫身前。
金昊被噎,瞪着不大的眼睛,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能干啥?看见陈沫在北冥辰身后,金昊暗下去的双眼又亮起来,绕过北冥辰,笑吟吟扑向陈沫。
“老头!”
“三长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北冥辰这才注意到和金昊一起的李鸣飞,脸瞬间冷下去,能刮三层冰。
“师父见到徒弟高兴还不行了?”金昊被打断很不爽,但是看见北冥辰的脸色,还算识相的没有继续,只低声抱怨。
“呃,师父,您都安顿好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还有那个该死的李鸣飞怎么也来了?不过后一句她没问出口。
金昊一听急了,瞪大眼睛盯着陈沫:“为师我不过提前一天你就不乐意了?!”
提前一天?陈沫直觉这句话不对,可又听不出哪里有问题,只疑惑的瞅着他,听下文。
“我一接到信就巴巴的收拾东收拾西,你倒好,不问老人家风尘仆仆,却嫌弃我来早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金昊围着屋子转圈圈。
“等等等等!”陈沫被绕得有点晕,“收到什么信?谁的信?”
“哦,是请柬,不是信,反正都差不多”
“请柬?什么啊,您说清楚啊!”
金昊这下听出味儿来了,他回头看了眼李鸣飞,两人表情同样诡异,“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陈沫彻底被弄晕了。
李鸣飞顶着猪头,瓮声瓮气:“不是你说明晚继领主位,请各地领主和强大引渡者来的么?”
陈沫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
“”
“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注定没人能回答。
“会不会是诺亚?”北冥辰猜测。
“不是吧?”陈沫苦着张脸,口里虽然那么说,但是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今早出现那些会厨艺会化妆会跳舞的人。
“你胸口是什么?”
“胸口?”陈沫低头,看见胸口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她把它掏出来,那是诺亚给她的宝石戒指。
戒指漂浮在空中,发出莹白的光芒。一道光束从中射出,投在两米左右的地方,随即便投射一个模糊的影子。
“传影?”
金昊和李鸣飞同时惊呼出声。传影,和视频聊天有点像,但它却是用灵力支撑的。借助阵法进行的传影他们稀松平常,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感受到阵法的存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强大。对方很强大,强大到不需要阵法辅助便能隔空输送灵力,这种强大不仅是灵力的强大,还是控制力和精准度的强大。
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看见诺亚那张眉眼含笑的脸,陈沫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她已经惊讶过了。
“哇,这么多陌生人啊,我打扰你了吗,沫沫?”他靠在太妃位上,声音从容,姿态优雅,让人不自觉的自惭形秽。
“你都干了些什么!”陈沫黑着张脸,对诺亚擅自主张的行为她表示很愤怒。
“乖,顺毛顺毛。”
“顺你个大头鬼!”
“沫沫乖不要生气,我只是太心急了,谁让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要是你不当领主,我苦心的安排不就付诸东流了?”
“安排!”陈沫咬牙切齿,“你当初怎么说的!”
“咦,沫沫居然不问我做了什么,果然我的沫沫与众不同!”
陈沫脸彻底黑下去了,她也算听出来,这家伙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盯着那个微笑着的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厢房的几位也因此被她惊动,纷纷跑过来询问。
“沫沫身边那么多人,我不努力岂不是要被比下去了?”
明明含笑说的一句话,听在陈沫耳里却觉得酸溜溜的,盯着投影中微笑的人,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
无论如何,阴阳相隔就是阴阳相隔。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诺亚,“你这么做就是不对。”虽是指责,语气却没有那么尖锐。
“喂,你到底是谁?缩头缩脑算什么大丈夫?出来让我瞧瞧,敢打陈沫的主意你还嫩过来点!”
亲,那是冥王的私生子,至少几百岁吧,不嫩了!
陈沫不怕她惹急了诺亚,这一点信心她还是有的。但是现在说这个算什么回事?这么多人呢!连老爸都在!她立马挤开耶律云裳,瞪着诺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沫沫不怪我了?”诺亚笑起来,虽然他一直在笑,而笑容的幅度并未增加,可陈沫就是觉得他刚刚笑起来了。
“再??挛易吡耍 ?p》 “那几个人沫沫放心用吧,你另外准备的话肯定会来不及了。”
“没了?再见!”
“还有,那个手镯,最好不要戴在身上,放在床头比较好。”
“为什么?”
诺亚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陈沫看清楚了,他在说,阴阳有别。
画面又开始模糊起来,最后那束光射回宝石戒指中。
“请柬是他发的?你什么都不知道?”金昊算是明白过来了,“太可恶了太恶劣了,宝贝徒儿,这种人不能要,咱乖徒弟又不是找不着男人”
“师父!”陈沫打断金昊,话说这个师父是越叫越顺口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都这样了,唉,又要忙了。”
“你不需要解释一下他的来历吗?”耶律云裳忽然开口,陈沫惊起一声冷汗,她从来都没忘记,耶律云裳属于穆容党。
“这个”
鬼车瞄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忧心忡忡的陈爸:“说吧,总比让大家乱猜来得好。”
“你跟我来。”陈沫要讲了,可这里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听,比如武墨紫鼠和李鸣飞。前两个很自觉的没有来,北冥辰就揪着李鸣飞往外走。
“还算有点用。”说着,鬼车展开了云水结界,北冥辰很快就钻了进来。
西厢房,魑魅魍魉和白衣,被关在同一间房里。
“主人”魑,也就是今天和陈沫对话的灰衣人,突然躬身向陈沫开口时发笑的白衣人行了个礼。
“作为囚犯,这待遇不错。”白衣眼神和煦,唇角上翘,显然心情很不错。
几人默然。待遇是不错,可作为主人家,这防范意识也忒差了点。
白衣笑笑,并不解释。鸟儿在空中飞久了,看见了更广袤的世界,很容易忘记大地的博大。也很容易忘记,天空虽大,却永远没有大地物博。
“你们也不用修炼了,化成原型好好睡一觉吧,一张也床够了。”白衣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陈沫知道他们不是真正的人,压根儿就没考虑睡觉的事,直接把他们五个扔一间屋子了。其实她没扔他们去后罩房已经很不错了。
看魑魅魍魉没有动静,白衣笑着补充:“要是敢说不就是违抗命令,违抗命令的后果”话还没说完,四只毛色各异的鸟儿就乖乖趴在他脚边。
“谁要你们这么拘谨!”他伸脚踢了踢,那几只却闭眼装死。
第五十八章 错()
第五十八章错
“真想去看看她,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吧?满脑子规矩禁令,哼,有什么大不了的”白衣喃喃自语,嘴角却越翘越高。
白衣还没有睡着,门就被踹开了。
“干活了干活了!”
陈沫叉着腰,看见白衣睡在床上,脚边有四只彩色的鸟儿。原来他才是头头!又想到当时自己刚刚问完话他就发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冲过去拽着白衣胳膊,“让你的人起来干活了!”
几只鸟儿压根没睡着,可是主人没醒,它们也只有装睡。
“天黑了夜深了该睡觉休息了。”白衣说得很认真。
“引渡者都是黑白颠倒的,既然来了就要懂规矩,赶快起来!”陈沫继续拽,白衣半个身子已经被拽出床边了。
“通融通融吧?”白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望着陈沫,语气讨好。
“不行!没得商量!要怨就怨诺亚好了,他惹到我了,我就在你们身上撒气。不要跟我讲大道理,我就是小人。”
白衣瞅着她,很认真的点头:“看出来了。”
“你”陈沫气急,却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威胁,“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是干不完干不好就给我滚蛋!哼,我不信你们被我赶回去了诺亚还能给你们好果子吃!”
你确定你没有高估自己?某只鸟腹诽。
“不要啊,我好怕啊~”白衣忽然细着嗓子尖着声音拖着调子。
陈沫闪电般放开他。
“你不是男人!”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说这句话。
“”
“你当然也不是女人。”陈沫再次开口,“算了,反正你不是鬼修就是妖修,本来就不是人。”
忽视白衣惨黑惨黑的脸,陈沫愉快的拍拍手,走出房门都还不忘提醒他:“记得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啊。”
四只鸟睁开一条缝瞥白衣脸色,很有默契地决定继续装死。
白衣看见排排坐的几只,哭笑不得,一被子罩住它们:“没心没肺!还不快起来,难道得我做?”
“出来了?”陈沫斜眼睨白衣和他身后的魑魅魍魉四只鸟,“房前屋后扫一遍,桌子椅子洗一遍,该贴的贴上”
“大概就这些了吧?”领主继位向来是很庄重的,礼仪繁多,连陈沫都记不很清楚。
“继位礼哪有这么简单?”白衣皱眉,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喜欢!”陈沫不理他,“该干嘛干嘛去,杵这里干啥?”
“喂,你想闹笑话给人看?”白衣一跃到陈沫前头,拦住她的去路。
“要你管!”白色缎带勾住前方的门楣,稍一用力,陈沫便跃过白衣,朝大厅走去。蛛儿他们也该来了。
“好吧,不管就不管。”白衣耸耸肩,回头看见魑魅魍魉瞅着这边,一道气刃弹过去,“干活去!”
“是。”几只齐答,彩光涌动,九彩鸟又变成了人形。
陈沫快步走到大厅,鬼车已经等在哪里,看见陈沫过来,轻声道:“你去休息吧,明晚还有得忙。”
“还没有来吗?九婴去哪儿了?”陈沫看见它悬浮在一米左右的空中,九婴并不在身边,有些好奇。
鬼车撅了撅嘴,颇为鄙夷:“吃撑了在睡。蛛儿应该快来了,但是水澜”
“我知道,他对我有意见。”陈沫坐在椅子上,伸手捞过鬼车,把它抱在怀里,“是我不对,给青丘带来灾祸。”
“沫沫,这不是重点。”鬼车打断陈沫,“重点不是你带来了什么,而是他们怎么对待。”鬼车摆脱她,漂浮起来与她平视,“你是领主,你庇佑他们,给他们安身立命之处,而他们奉献忠诚,甚至生命。”
“这一次的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九婴也好,宗格也罢,都是臭小子在位时遗留下来的。”
“我离开了,给他们可趁之机,这就是错。”
“不是!”鬼车突然提高了嗓门,眸光也变得严厉,“你不要都往自己身上揽!蠢得像驴!”顿了顿,它又道,“你走不走都是一样的,他们一样能逮着机会。本来就是敌暗我明,本来就防不胜防,做什么往自己身上堆?”
“要真论错,谁都有错。而最大的失误,在我。”鬼车忽然放低了声音,“九婴躲在青丘数百年,甚至修炼至化形我都没有察觉,这是最大也最荒唐的错。宗格不过躁狂的恶鬼,他横行青丘我竟然也没有发觉,这是第二个不能饶恕的失误。为了芒草中计被俘,要是这是第三个错,也是最不可挽回的错。”
“诶。”陈沫伸手捏它的脸,“疼么?”
“当然疼!”鬼车怒目,“现在说正事,你搞什么鬼?”
“原来我没有做梦啊!”陈沫感叹,支着下巴望着鬼车,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没想到我家的鬼车还有这么懂事这么冷静这么条理分明的时候,唉唉,长大了呀!”
“你”
“对了!”陈沫突然站起身来,“鬼车你三百岁了吧?换成人类的年龄也有十五了,长大了哦!”
陈沫贼亮的眼睛然鬼车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眼底涌动的笑意让它毛骨悚然,见陈沫要继续说,立马窜飞出去,一边跑一边叫:“我去看看他们,蛛儿慢了就慢了,龙湖天莽两只居然也慢,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去教训”
“回来,又说看看又说教训,你到底要干啥啊?”陈沫好气又好笑,“我们可是有契约的,我要你回来你挡得了?”
“我我就去看看。”鬼车语塞,仍旧不甘心的垂死挣扎。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说我们的。”陈沫再次把它捞回来,拎着兔耳朵,捏着脸蛋,“十五岁了,长大了。唔,那句话怎么说?吾家有妖初长成,唉,这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沫沫,你也十五了,要嫁也是你嫁!”鬼车瞪圆了眼,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一起。”陈沫笑得眉眼弯弯,“我可是已经有人选了,你呢?那个九婴?”说着摸了摸下巴,“本体是鬼炎黑莲,年岁未知,但是已经化形,就发展潜力和目前实力来说,都是不二人选,就是那个性格,嘛,正好来个良婿养成,反正也还小,你们有的是时间。”
“谁都行就他不行!”鬼车忽然扯开嗓子吼。
“为什么?”陈沫眼底笑意越来越浓,“不行你跟人家结什么誓?现在誓都成了你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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