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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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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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将军体恤他们之前那战太过辛苦,让徐太医替他们养伤,现在很多还未病愈,所以只能委屈诸位勇士代替我白袍军的将士出征。”

    他顿了顿,又说道:“陈将军作为主帅,原本应该和尔等同甘共苦,但他身体实在孱弱,耐不得水上的风寒,之后的战局还需要他指挥,这一趟并不适合他去,所以便由我这位参军与诸位勇士一起前往。”

    “马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

    性子憨直的家将阿单讷讷道,“我们家将军既然说有七成把握,那就是没有问题,我们去就行了!”

    “是啊马将军”

    “我便是相信花将军有把握,才会和你们同往啊。”

    马文才轻松地笑了起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有性命之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这一番话连花夭带黑山军的士卒一起都捧了,至少这些糙汉子人人心里都觉得舒服,当下一个个应允了下来。

    “放心吧马将军,保准你不会有事!”

    “就羽林军那些脓包,别想伤了我们一根毫毛,便是我伤了也不会让马参军掉一根头发丝儿!”

    “马参军跟好我们花将军啊!”

    几人在那说笑打趣,水边的陈庆之却明白马文才是为什么,站在木筏旁微微向马文才躬了躬身,眼中有感激之色。

    马文才坦然受了他这一礼,只注意着水边旗杆上绑着的红巾。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众人衣着并不厚重,齐齐打了个哆嗦。

    “果然起风了。”

    在陈庆之身后的道士突然笑了起来,观察了下天色,对着陈庆之点了点头。

    “将军,是时候了!”

    “天助我也!诸位道长果然神异!”

    陈庆之大喜过望,抬手下令。

    “斩断浮垒、支起木筏!”

    命令传达下去,原本被绑在上游的浮垒绳索被一个个斩断,乘着猛烈的风势,一个个顺流直下,朝着夸城的方向飘去。

    陈庆之指着这些浮垒,指点道:“这条河道能直抵夸城的城墙下,今日起了大风,这些浮垒将会一直顺流直下,直至撞到夸城的城墙。诸位勇士乘着木筏随这些浮垒一起渡往夸城,浮垒高大却很轻巧,会成为诸位阻挡流矢的盾牌,诸位只要等到浮垒抵达夸城,便可以用这些浮垒为船、为桥、登上夸城的城头。”

    说罢,他又朝花夭一礼。

    “在下便在此,静候花将军和诸位的佳音了!”

    花夭舒展着筋骨,第一个挑上木筏,大笑道:“就知道陈将军有妙计!等我的好消息罢!”

    说完,只觉得筏子上一沉,一身白色中衣的马文才也跳了上来,远眺着已经先行一步飘远的重重浮垒。

    两人一黑一白,在宽大的木筏上并肩而立,正应了两人“白袍军”和“黑山军”的袍色之名。

    花夭嘴花花,其实还是第一次见马文才穿着中衣的样子,上次夜袭漆黑黑的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她上下打量了下马文才,目光从马文才的腰身和大腿上重点飘过,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活似见到了漂亮大姑娘的无赖一般。

    马文才已经习惯了她隔三差五的没正经,除了将目光从浮垒上收回瞟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刚才人多,不好意思问,怕跌了你的面子”

    花夭笑眯眯凑过来,小声问他。

    “你水性如何?”

    这是质疑他上来的实力?

    “家父是吴兴太守。”

    马文才冷笑一声。

    “我在太湖旁长大,你问我水性如何?”

    “那太好啦!”

    花夭眉眼一下子松懈下来,刚刚还挺直的脊背也一下子像是没了骨头一般靠在了马文才身上。

    “我的水性还没马好,我怕落水啊!!!”

    

463 同舟共济() 
“马参军;  把我们花将军抱紧点;  别掉下去啦!”

    “马参军,你穿的也太少啦,咱们将军火气大;  挨近点!”

    “马参军,你别躲啊哈哈哈哈!”

    口哨声四起,左右木筏上的精壮军士们扬着狭促的笑容;  目光追逐着最前方的木筏。

    作为被调侃的“男主角”;  马文才僵硬着身子随波逐流;  完全不明白这种明明应该“八百勇士攻城”的悲壮场面;  是怎么变成这种嘻嘻哈哈的闹剧的。

    偏偏靠在他身上的身体温暖而敏感,源源不断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人是真的,她“火气”大也是真的。

    明明他只穿着中衣,应当冷到寒气彻骨才是;  此刻却觉得热得不行;  每当起风颠簸、那个身体又紧紧贴在他身上时;  他都恨不得跳到水里去“凉快凉快”。

    花夭在同袍的笑闹下不但没有恼怒;  反倒大大方方地靠了上去;  嘘起了其他人:“去去去,嫌冷互相抱一抱!人家马参军是怕我掉下去;  好心扶我一把!”

    “哦哦”

    “是是是;  马参军心肠好!”

    这解释的;  马文才还不如她不解释。

    浮垒和木筏在笔直的河道中穿流而过;  陈庆之挑选的是水流湍急且没有曲折的水路,这种路线适宜宽大的浮垒穿行,却给木筏上的人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善骑的人腰力和下盘都很稳,花夭也不例外,但这种功夫用在船舶上并不适用,更别说木筏。

    马匹的起伏是规律而有韵律的,水面的荡漾却不然,花夭的“倚靠”确实有顺便调戏下马文才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并不擅凫水,担心落水后给其他人增添了麻烦。

    马文才心细如发,没多久就从花夭靠过来时的微微颤抖中察觉到了她是真的“怕落水”,错愕了下后无奈地说:

    “你要实在担心,就抓住我的胳膊或者肩膀吧。再不行,蹲下来也可以,蹲下去的时候会觉得没那么颠簸。”

    “那可不行,难道要让考城的士卒看到我保持如厕的姿势去劝降吗?”

    花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第二种建议,转而选择了揽住了马文才的胳膊。

    只是她身材修长,即使是这么示弱的姿势也并没有小鸟依人之感,反倒像是两人挨近了说悄悄话一般。

    为了转移花夭的注意力,也为了转移自己过于注意的那只手臂,马文才不得不开始找各种话题搭话,真的开始了“悄悄话”。

    “你对招降元晖业如此有信心,真的就和你说的那样,是因为羽林军是个花架子?”

    “是,也不是。”

    花夭无聊地捏着马文才充满弹性的紧实上臂,懒洋洋地回答:“那个元晖业我在京中见过,虽然学问不错,却是个没有主见也没有野心的人。当初他被叔父夺了爵位时,旁人都觉得他实在可怜,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其实根本不愿做什么济阴王,王位丢了以后还高兴到喝醉了酒,自己搬到京郊的别院里去住了。”

    她曾经在元澄身边当家将,又给胡太后做过护卫,对于京中一些宗室的轶事自然了解的不少。

    “他对自家传承的爵位都不上心,更别说有什么‘建功立业’的野心了,被推到这个位置实属无奈,我去‘招降’他,说不定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原来如此。”

    马文才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和先生说明?既然招降的几率那么大,让北海王派人或元将军父子去不也一样吗?何必以身犯险?!”

    闻言,花夭瞟了他一眼。

    “你想不明白?这和你上我的木筏不是一个道理吗?”

    她的身子跟没骨头一样扒在马文才身上,声音却很沉稳:“现在黑山军在你们队伍里的位置很尴尬,若说正面作战肯定比不上白袍军,要说守城也比不上元鉴的那些降兵;陈将军虽然好用计谋,但作战却喜欢用堂堂正正的打发、由正面击破,我们这些人做不了奇兵”

    “我是你救下来的,我也是你引荐给梁帝的,我的黑山军拿了你们的兵甲粮草,却没起到什么大的作用,即使是你,力排众议要安置我们这些人时,也会觉得很为难吧?”

    她叹气,温热的呼吸轻轻吹拂在马文才的颈项上,“我琢磨着,怎么也得立个像样的功劳,堵住所有人的嘴才行啊。”

    花夭说的明白了,马文才却开始觉得尴尬了。

    “你不必如此,黑山军的价值不在于征战,而是‘向导’,况且我在北海王军中里又不是陪衬,何人敢在我面前造次?”

    “在你面前是不敢说,在背后讨论着你拿他们出生入死得到的战利品养‘姘头’的可不少吧?”

    花夭撇了撇嘴,“我们开武库的那天,白袍军的兄弟们还好,元鉴养着的那群兵可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打仗不行,争权夺利倒是一把好手,难怪受不住睢阳城,一击则溃。

    就如马文才会考虑到白袍军和黑山军之间的“兄弟情义”,以身犯险陪他们一起去劝降考城一般,花夭自然也会注意到黑山军在北海王军中的作用,不至于让马文才难做。

    马文才禅精竭虑惯了,他身边结交的好友,祝英台是个单纯不知事的性子,傅歧不爱深思,梁山伯总是下意识顺从他的决定,一直以来都是他替别人多着想,时日久了,已经很难感体会到别人为他“谋划”的苦心。

    一时间,马文才也说不明白这充溢胸怀的是什么感觉,感激有之,欣慰有之,惆怅有之,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明的自豪。

    他马文才能够交托信任的人,往往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任,这难道不是对他的一种最大的认可吗?

    见到马文才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一直豪爽示人的花夭竟也有些不自在,用更加灿烂地笑容掩饰了过去。

    “再说,我既然能带着兄弟们夸下海口,自然就是有把握能把这功劳‘拿下’,你也不必担心。”

    她手下重重一捏马文才的手臂。

    “我会让你载誉而归的!”

    马文才被她捏来捏去,竟没有翻脸,反倒对着开阔的河道爽朗一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茅山的道士预测的天气非常准确,这场大风刮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而顺风顺水的浮垒也乘着风势极快地到达了考城附近。

    而考城上负责警戒的士卒,甚至都认不出这一排排的东西是什么。

    当浮垒出现在考城附近的水面上时,立刻就有人匆匆忙忙地禀报了济阴王元晖业,说是水面上出现了许多的怪东西。

    元晖业最近正在为睢阳那位北海王“称帝”的事情犯头疼,他这一称帝,洛阳那边对此不满的文书雪花一样飞了过来,尔朱家几位主将、譬如尔朱世隆这个镇守虎牢关的,更是直接下令让他尽快攻陷睢阳、剿杀敢自立为帝的伪帝北海王元冠受。

    也不怪尔朱氏族的人气得要死,尔朱荣那么想篡位,结果手铸金人数次不成,别说魏国官员和宗室,就连尔朱荣自己手下的兵都不可能信服,结果这北海王说“称帝”就“称帝”了,怎么不让这些眼红心急的人气死?

    可他们眼红心急,元晖业并不眼红心急啊!

    元鉴有七万大军都没守住的城池,他一个大半辈子都在读书的人领着两万绣花枕头能打下来?

    这段时间他是日也思夜也想,还召集了一群聪明的家伙和他一起想,结果怎么想也想不到能打下睢阳的办法,最后干脆懒得想了,顺其自然,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刚破罐子破摔了,就有属下说城外有异动了!

    元晖业心里有了种“终于来了”的落定感,随便套了身盔甲,就急急忙忙地跟着报信的士卒登了城,这一来一去又耽误了太多时间,等他登上城楼时,都已经有浮垒撞上城墙了。

    “这是什么?火攻的?”

    元晖业也傻了眼,仔细往下看去,只见这些浮垒上表面都绑着沙袋,而且用水浸透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点着火的样子。

    再说城墙是砖石夯土垒的,怎么也不可能点着啊?

    “莫,莫不是里面藏了人?”

    有人异想天开,“比如借着这些怪东西潜入城下,再掀开表面的遮掩跳出来攻城什么的”

    “你瞎啊!吃水这么浅,像是有人的样子吗?!”

    元晖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左看右看,还是完全摸不着头绪。

    就在城头上一群人猜测纷纷时,又有人指了前方的河面大叫道:“来人了!那些筏子上有人!”

    元晖业吃了一惊,定睛看去,果见远处的上游浩浩荡荡飘下来几十条竹木制成的筏子,每条上都有十来个人,乘着风势飞快地向考城的方向奔来。

    “快快快,敌袭!准备弓箭!”

    城头上乱成一片,谁也不知道这些筏子后面还有没有接着来的敌人,万一是敌人一起顺流直下了呢?!

    元晖业脸色都吓到惨白,心里拼命祈祷着别是陈庆之派白袍军攻城里,连身子都藏在了城垛后面。

    “好像不是白袍军,都穿着黑衣。”

    有知道情报的议论起来,“是不是睢阳的守军啊?”

    没人说得出现在是什么情况,元晖业也不敢掉以轻心,下令让人对着那些木筏射箭。

    然而木筏顺流而下的速度极快,木筏上的人又早有准备,一到离城近了就拿起竹浆价加快速度,将整个木筏的范围躲藏在前面飘下的浮垒后面,那些箭大多射到了浮垒上的沙袋上,木筏上站着的人却毫发无损。

    等浮垒一个个撞上城墙,在木筏上的人便纷纷一跃而下,迅速地跳到浮垒上,拉动四周浮垒上的绳子,将一个个浮垒结成了一块稳固的浮桥,足以让所有人借着这座浮桥爬上城墙了。

    元晖业总算明白了这些浮垒是什么东西,骇然大惊。

    “快快快,别让他们爬上来!”

    考城的城墙建在水边,水边的土地松软不能筑造高墙,这城墙说起来连一丈都没有,但凡悍勇点的都能爬上来。

    然而考城城头上的羽林军和主将都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城墙下的黑山军诸人却毫无惧色,随手捞起浮垒上的沙袋或其他能够遮挡的东西挡住自己的要害,迅速向着城墙靠近。

    就在此时,已在城墙之下的花夭仰起头,当即气沉丹田,对着城头的方向用鲜卑话大吼了一声:

    “羽林军旧部花夭求见济阴王,还请赐见!”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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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忍辱负重() 
“是那个花夭吗?”

    “是那个女将军?”

    “就是杀了胡太后的那个?”

    羽林军里剩下的是咸鱼;  但是它是皇帝卫军的地位决定了它的组成人员大多是“根正苗红”的鲜卑人;  哪怕再怎么没出息、没胆色,也还是三十六部鲜卑的出身。

    故而花夭这一声大喝,城头上大部分人都听懂了。

    听懂了;  就更惊诧了。

    若说花夭,在羽林军里绝对算是个出了名的风云人物。

    在任城王元澄还在的时候,胡太后就数次下诏召见花夭;  希望她能在深宫中担任她的近卫;  而任城王为了保住她;  甚至让她“失踪”了大半年;  避过了好几次险恶的宫中争斗。

    后来花夭入了羽林军,负责训练胡太后身边的近卫,一群皮娇肉嫩的纨绔子弟被她训练的嗷嗷乱叫,直接导致了花夭在羽林军里有了“花大虫”的诨名。

    再后来,花夭作为保护宗室的羽林军为兰陵公主送嫁;  返回魏国后又协助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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