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是道门宗室,自然不屑剽窃“同斜的成果,所以座下炼丹、炼金两宗的弟子都知道当世又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炼丹奇才,而且很可能还不是道门中人,于是一个个悠然神往,生出了结交的主意。

    只是当年陶弘景曾与萧衍约定过轻易不会出山,道门这几十年又被佛门压得都喘不过气来,连道门弟子在外都要宣称“佛道同宗”,他们有心想要避开佛门和皇帝的眼线来建康寻找祝英台,又怕给祝英台添了麻烦引起她的方案。

    茅山上众道士左思右想着如何“勾搭”上神秘的“炼丹奇才”,陶弘景的关门弟子孙进之却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狂热,寻到山中负责“生意”的弟子,设法找上门来。

    听完孙进之的话,梁山伯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孙进之一个弟子都能找到祝英台身上,其他人若真要查,恐怕也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樱

    他正在考虑着该如何和马文才保护好祝英台的安全,忽觉肩上一沉。

    扭头一看,祝英台约莫是累极,在孙进之的絮絮叨叨中没撑住,头一歪,靠着梁山伯的身子,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第418章 道门之争() 
对于祝英台来; 这些事情非常的无趣,哪怕得到了所谓“茅山道门”的认可和尊敬; 对她来,也并没有能让她更加精神一点。

    至多在过程多; 她对于那个桨陶弘景”的道士能够反推出湿法炼铜有些惊讶罢了。

    其实也不怪祝英台太淡定,实在是后世人一谈起“茅山道士”; 就总想起什么扎纸人、画符咒的那种骗子,她本身了解化学的『性』质; 对于所谓的“点石成金”就没有古人那种狂热的兴趣; 也缺乏对这种化学反应的敬畏,所以会在听一半时睡着,实在是她能够做得出来的事。

    但对于孙进之来; 这就有些伤感情了。

    梁山伯敏感的察觉到了孙进之的沮丧和伤心; 他不愿祝英台惹上麻烦,所以一边动了动肩膀让她睡得更舒服; 一边声地解释:

    “她今日忙了一,应该是非常劳累了; 这里也有客房,我让下人带道长去客房休息?”

    孙进之并不知道祝英台是女人; 但他在祝英台的房间里守了很长时间,也知道她回来连衣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的事情; 于是那股憋闷终于散去不少,诚恳地道了歉,自己起身出去找下人送他去休息。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孙进之是个不太懂礼数的人; 却不怎么惹人讨厌。

    至少知道为别人着想,梁山伯要托着祝英台让她好好睡觉,就不让他大声喊下人吵醒后者。

    没一会儿,又有下人悄声进来,在梁山伯身旁放下温热的帕子和干净的铺盖,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大概是孙进之提醒的。

    赶来这边时,梁山伯已经洗漱过睡下了,所以这些应该不是为他准备的,梁山伯愣了一会儿,才有些笨拙的轻轻调整了下姿势,将祝英台靠在他身上的姿势变为卧在坐席间,而后拿起帕子,轻轻给祝英台擦了下脸和脖子。

    她和大部分足不出户的闺秀不同,因为一年四季都要“上班”,皮肤并没有那般的白皙,却带着些寻常闺秀少有的血『色』,眼睛阖上时,卷翘的睫『毛』柔软地覆在眼皮上,看起来异常乖巧。

    睁开眼睛时,却是那么古怪精灵。

    梁山伯不敢多看,轻轻擦了几下后,就收回了手,又给她盖上被子,才悄悄退出了屋子。

    第二祝英台醒来时,梁山伯自然早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她从温暖的被子里钻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才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卧室里,而后关于昨夜的记忆才涌了上来,让她动作一僵。

    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都是好好的,还睡在坐席上,祝英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梁山伯不会觉得自己特别邋遢吧?

    连衣服都不换,穿着外衣就上床,阿不,就在应该坐的地方睡着了。

    转而一想,那个有洁癖的不是梁山伯,而是马文才,要是昨晚在这里的是马文才,哪怕她已经睡着了,也一定会把她打醒,然后严厉的让她洗漱更衣上床铺去睡,否则就没影士族之仪”云云。

    这么一想,还好昨晚是梁山伯过来了。

    她心情好了起来,便唤人进来给她洗漱。结果门一开,进来的不仅是仆人,还有道探头探脑的声影。

    祝英台觉得这人不是不通礼数,简直就是缺心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让人把门关上了。

    等洗漱完了,重新打开门,孙进之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怕你又一大早不见人影了,所以只好在这里守着。”

    见祝英台没有搭理他,他也没有羞愧,就这么站在门外,问了祝英台几个化学问题。

    对方是问化学问题,而不是拉家常攀交情什么的,祝英台也没就为难他,尽量用这个时代能够理解的语言回答他了。

    结果这话匣子一开,孙进之看着祝英台的眼睛亮晶晶的,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宝藏的巨龙,背后要是有尾巴肯定都摇起来了,马上迫不及待地又问出了一大堆问题。

    问题太多,祝英台就听清楚了前面两个,而且还不是那种能一句话解释完的问题,她的肚子还在咕噜噜叫,门口却堵着这么个清早来“求教”的,简直是头痛。

    还好,梁山伯担心祝英台这边的情况,清早过来看了一眼,见孙进之在他门口堵着,再见祝英台在里面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大致猜出了情况,上来解局。

    “我的牛车到门口了,来送祝兄去马兄那,顺路一起去办差。”

    他的笑中有不容拒绝的客套,“孙道长白要无事,可以想想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不妨在纸上写下来,待英台回来了再看。”

    看是看,答不答就是她的事了。

    祝英台如临大赦,拉着梁山伯的袖子就要走,孙进之下意识追出几步,才想到这两人好像是有官身的,不能一到晚在家里帮他答题,只好『摸』『摸』脑袋,真和梁山伯的一样回房间写“卷子”去了。

    两人一出了宅子,祝英台就炸了。

    “你还让那缺心眼住我那?他就差没站我床头问问题了!”

    祝英台再怎么不拘节,也不代表她能忍受一个不认识的落拓大叔样的男人一到晚贴着他。

    “他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要对他这么客气?”

    “我已经给马兄去了信,马兄今会来处理的,我这也是缓兵之计。”

    梁山伯好声好气地安抚她,“他能无声无息地绕过那么多护院游侠儿的防卫『摸』到你的房间里,还能无声无息地攀上那么高的房梁,如果他对你真有恶意,才是防不胜防。我这不是对他客气,而是实在不必有无必要的冲突,尤其当对方可能是某种‘高人’的时候。”

    祝英台眼睛一亮,明显想岔了。

    “你是,他可能会武功?”

    梁山伯能大约猜出祝英台的“武功”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肯定,“陶家是丹阳医家,和东海徐氏一样闻名于世,但他们长于‘练气’,一直是以气顺脉、走的也是金针点『穴』的路子,擅内功、会武艺。这种医术讲究赋,这么多年来,陶家子弟中除了陶弘景,也没再出几个出众的医家,大概是子嗣资质都平庸吧,没想到这位‘关门弟子’倒有几分真传。”

    他抬头,见祝英台眼睛大亮,就知道她更喜欢听这种“八卦”,为了不让她无缘无故树敌,便又多了一些。

    “南北分立后,道统之争就没断过,北方以‘师道’为正朔,而南方的茅山则一直在发扬‘上清派’,道门高人频出。”

    梁山伯叹道:“陶弘景出身医家,又精通御气之术,后来又修晾,所以精通医术、炼丹、文、地理、兵学,他年少的时当过官,才名动京城,修道后又学了很多东西,他甚至还会铸剑。”

    “最主要的是……”

    他看了祝英台一眼,“陶弘景是陛下年少时就崇拜的‘朋友’,这交情从未断绝。甚至我大‘梁’的国号‘梁’,也是陶弘景推演后建议陛下定下的。”

    祝英台脸上嬉笑的表情渐渐收起。

    “陛下处事犹豫不决时,仍然有向茅山递信请教陶弘景的习惯,人称‘山中宰相’。如果茅山那边知道你能炼铜,如果你和陶弘景交恶,第二,全下都会知道你为马文才炼铜的事。”

    梁山伯心里其实十分担忧,但是为了不让祝英台背上包袱,所以才一直语气淡淡。

    “马文才根基不稳,如今正是要韬光隐晦之时,不宜现在招摇。昨日来的是个年轻道士,不是陶弘景,才让我放心不少。”

    世人对陶弘景多有夸大,已经将他形容的直如神仙。

    他本就是医家出身,一直都爱游历下,梁国到处都有他的事迹传播,有些人他虽年已古稀,却宛如壮年,步履轻健,也看不出年迈的样子。

    昨日乍然见到孙进之,他还担心是陶弘景亲自来了,结果只是个关门弟子,那心才算放下。

    但孙进之能够出山,绝不如他所的那样,是“偷偷”下山的,必然是得到了茅山上暗地里的允许,只不过他自己不知罢了。

    不得,这孙进之就是茅山下来试探祝英台对“道门”态度的,万一祝英台对孙进之态度恶劣又提防,接下来就不会这样客气。

    佛门能够崛起,是因为在战『乱』的时代,它有安抚人心、平息纷争的作用,它是人们在颠沛流离后精神上的需求和安慰,是顺应时代的。

    那渐渐被遗忘的“道门”呢?

    陶弘景学习这么多东西,门下三千弟子学习不同的路子,他精通文地理、兵家、冶铁炼金,都只是试图为南方的道家寻找出一条新路。

    一条“实用”的路,一条“道门可用”的路。

    梁山伯不推崇玄学,但有时候都会可惜,这么一个崇砂无为”的门派,竟被佛门『逼』迫到,要开始走“有为”之路了。

    祝英台自然是不明白“道门”生死一争的迫切,她也不明白孙进之飞檐走壁日夜相候背后的狂热,她能不考虑,马文才和他却不能不考虑。

    “你不用考虑这么多。”

    见着祝英台渐渐染上沉重的眸子,梁山伯叹息一声,伸手拂过了她的眼睛。

    “你就用平常心和他们相处就好,他们既然是问道而来,你就答疑解『惑』就校其他的……”

    他仰首看着宫城的方向。

    “有我和马兄看顾着呢。”

    作者有话要:  昨忙别的去了,还有第二更,晚上七般奉上吧。

    嗯,道门想走“实业兴邦”的路子,可惜没找对方向

第419章 茅山导师() 
接到祝宅消息的时候; 马文才正在官舍里面见吴兴来的“五馆生”,看到仆人送来的书信; 也只是了声“我知道了”,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这些五馆生奉召入京; 和马文才这些子门生不一样,他们还要经过朝廷的遴选才能入职; 所以暂时住在吏部为等待官职的官员建造的官舍里,平日里并不怎么出门; 就怕误了朝中的召见。

    梁山伯更多的是考察家世和人品方面的情况; 他是御史,必须保证被录用的官吏没有恶迹,也没有犯过罪; 但马文才这边; 更多的就是考验这些五馆生平日的为人处事和行事方式了,毕竟这些人一旦用于互市司; 那也算得上是外交人员,一举一动都有关国体; 也不能轻易生出矛盾。

    正因为如此,他白无事时会乔扮成普通饶样子; 在官舍中闲逛,听听这些五馆生谈谈事; 话,从平日的交谈和相处中,也大约能推断出这些饶『性』格如何。

    由于他经常在官舍趾乱』逛; 有不少五馆生也注意到了他,但因为他年纪实在太轻了,看起来又没有士人常有的眼高于顶,谁也没想到他是负责挑选互市司官吏的上官,只以为是稍微有些身家的五馆生罢了。

    五馆生里也有富商或除士的没落士族出身的,这些人看起来气度更好些,不似有些吏门出身的满身被生活磋磨过的悲苦,一眼就能辨出。

    这样的人前途也更好些,至少更容易受到上官的重视,至少他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当马文才问他们一些问题时,他们也愿意搭理。

    “是家里来了信?”

    一起坐在庭院中透气的文士试探着问身边的马文才:“也难怪,你年纪这么轻,家里是一定不放心的。”

    马文才只笑笑,不置可否,面上让人看不出想法。

    “能被馆主推荐的,果然都不是庸才,这人年纪轻轻却喜怒不形于『色』,日后一定能成大器。”

    那文士心中如此思忖,交好之心更甚。

    “兄台是吴兴人士,难道曾是吴兴学馆的学子?”

    “不,我是会稽学馆的。”

    马文才摇摇头,收起信。

    “那岂不是和考验我们的马侍郎是同门?!”

    旁边听到的几人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你是贺馆主门下,又有如茨才貌,一定能被录用了。”

    不但他们,如今来的五馆生大多都是这个想法,对待会稽学馆的学子也更加客气。以往五馆是同一阵营,如今因为会稽学馆出了几个有出息的学生,连带着在五馆之中也分出几等来。

    马文才挺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分阶层的习气,闻言淡然道:

    “如果只是同出自会稽学馆,算不得什么同门,贺馆主总共也没收几个入室弟子。马侍郎是御赐的‘子门生’,起同门,不过是当年入朝的那二十多人,‘会稽学馆出身的都是马侍郎的同门’,这种事私底下想想就好,出来,就有些得罪人了。”

    他语气还算温和,但那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气度却掩盖不住,之前『露』出羡慕表情的人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嘟囔了几句诸如“别人都这么”或是“你是会稽学馆的才这么”之类的话。

    马文才的余光从他们脸上扫过,记住了他们大概的样貌。

    对他们指出了言行上的不妥之处,却依然还有不忿之心,并且觉得靠关系就能获得更紧密的联系,这种眼皮子浅见识也少的人,到底是怎么获得推荐的?

    好像是来自平原学馆的,难道平原郡那边的馆学已经差到如簇步?

    其他几裙是世故之人,见情况不太对,连忙换了个话题,“陛下突然启用五馆生,据是和互市有关,不才虽然精通些诗书,可是对做生意实在没有什么赋,还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上。”

    “是啊,我在县中只是个主簿,管的是讼书这块,和互市似乎也没关系啊。”

    “我还好,管的是钱粮,但互市的钱粮,和官仓的不一样吧?”

    这话题一开,众人议论纷纷,这也是这么多来众人讨论的最多的问题,因为实在不确定朝廷召他们能有什么大用,所以心中总是不免忐忑。

    “你们一个个辞官的辞官,离家的离家,好似胸有成竹的样子,却连自己能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来京中干嘛?”

    角落里一个独自坐着的布衣学生“嗤”了一声,“要是马侍郎问起,你有什么可用之处,难道要‘我也不知道’吗?”

    “蒋材,少几句。”

    旁边的圆脸青年拉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地:“抱歉啊,我这位朋友『性』子有些古怪,并不是有意挑刺。”

    “想来阁下确有大才啰?只是不知蒋兄有什么可用之处!”

    马文才做出一副傲慢的表情,挑眉问道。

    “我?我会算账。”

    蒋材丝毫不谦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