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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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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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有些不对了。

    从彭城到定陶至多不过两天路程,何况徐州几乎全境已经倒向梁国,这就是出个面拿个功劳的事情,难道还要生出什么波折?

    然而现在所有的资源全部都放在搜索萧综影踪上了,根本没有人手和时间去打探马文才的事情。

    陈庆之也只能派出几个白袍骑的斥候往定陶方向打探,更多的也无法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太多。

    他们都是从御史台历练过的,到了彭城后一个个和那些与萧综接触过的将领约谈,从其中得到了不少当时的情况。

    首先,徐之敬说的话是真的,萧综原本根本没有归国的心思,他更多的是想要稳定徐州的局势,好让自己的军权握得更稳,会临时回国,一来是那“皇帝”连续三封的家信,二来就是传来的东宫病重的消息。

    可惜那豫章王府的家仆跟着萧综一起被埋伏而失踪了,否则将他抓来查一查,也许能查到点东西。

    但其中也有许多蹊跷的地方。

    就连曹仲宗和陈庆之都知道萧衍有在战时绝不用私信的习惯,彭城中大半梁国将领都是老臣,竟然没有人提醒萧综这一点,更没有质疑私信的通路不对,这不合常理。

    就算是臣子不欲插手天子家事,但在这个大战在前的关头,应该小心。

    更别说萧综为了安稳军心,还把这些家信拿给胡龙牙、成景俊几个主将看过,这几封信完全没有走军中路子,连印信都不是御玺,说的还是临时撤将这样的事情,但没有人阻拦。

    陈庆之当时不在,马文才也不在,否则以他们两人的心性,一定都细细探查过了。

    彭城这些梁军里,恐怕有人是对萧综出事乐见其成的。

    查探出这其中的深意后,梁山伯和陈庆之更不敢用彭城的人马寻找萧综了,万一来个监守自盗,说不得刚发现萧综的影踪就被灭了口。

    但他们也确实不太熟悉徐州的地形和环境,就凭白袍骑那剩下的几百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痕迹。

    “乐观点想,要是殿下遇见的真的是元鉴的溃兵,恐怕现在还没到魏国大军手里。”

    饶是梁山伯再明察秋毫,也想不到这件事有梁人从中方便,只能从正常的逻辑上去推断。

    “北上的道路被彭城、淮阳所隔,即使他们抓到了二皇子殿下,也只能辗转北上,而徐州还没有倒戈的县城唯有定陶、谷阳。”

    梁山伯指了指地图上的定陶,以及不远的谷阳。

    “魏军不敢靠近已经归顺我国的城市,能去的地方只有这两座城。”

    这两座城镇都和汴水相连,距离又相近,一直互为倚助,这次梁国接收徐州是从元法僧手里,虽在彭城外有场大战,但其他城市都交接的很顺利,路上的徐州城镇都为大军提供了支持,不需要考虑粮草辎重的问题,所以梁国才暂时放开了这两座城。

    要真是一步步打过来的,这两座能够提供漕运的城市早就被攻下了。

    “所以之前二皇子派文才去接手这两座城的想法是对的,如果这两座城接受了魏军的溃兵,很容易就通过水路把人送走”

    陈庆之抚着颔下胡须,眼中也有了一丝希冀,“就不知道若有希望,会是定陶,还是谷阳。”

    “先派出人马在两城附近探查吧。”

    梁山伯其实心知能把萧综救回来的可能不大,尽力搜寻也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好交差。

    “那么一大群人,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只要能探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哪怕人真在定陶、谷阳两城里,曹将军有虎符在手,要想将他们攻下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这种城市全靠河防,一旦城破便乘船离开,偏偏曹将军拿的是钟离的虎符,钟离战船天下第一,擅水战的将军更是不胜枚举,这么两座小城,以往安全是因为有淮阳城扼守关要,现在淮阳已经归了梁国,真要打,无论是陆上还是水里都掀起不起风浪。

    他们定下了方案,立刻便动作起来。

    梁山伯将探查的结果和自己的猜测,用御史台的路径秘密传回建康,而陈庆之不敢用彭城的梁军,便借了彭城本地的士卒为向导,领着白袍骑去定陶、谷阳方向寻找魏人的踪影。

    萧综走的匆忙,还有许多卷宗和事务没有处理完,以前批复的案牍也有不少。梁山伯想从中查出有用的东西,好几天都埋首在书房中检查这些文件,查着查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之前和陈庆之以为萧综将马文才派去收归定陶,是为了截断魏军溃兵流窜的路线,也是为了将徐州全境收归,可他在翻找文件时,意外发现了几封从定陶来的信件。

    这两封信件的日期还在陈庆之离开彭城之前,几乎是彭城一被攻克,定陶的樊将军就写信表达了愿意归顺之意,而且说明定陶已经更换了梁国的旗帜。

    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定陶已经归顺。所有人都以为徐州全境,只有定陶、谷阳两个硬骨头还在撑着,死活不降。

    否则接收一座已经表明要归顺的城,根本就不需要马文才这样身份官职的人去,随便去几个百夫长就够了。

    梁山伯越想越是心惊,开始意识到马文才那边不是不对,是有很大的危险。

    他是知道萧综和马文才素有积怨的,而且他是御史,也知道太子有拉拢马文才的意思,可人还没送出去就死了的事情。

    以二皇子的心性,很可能会趁着徐州山高路远,想法子除去马文才。

    马文才去定陶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是上天也要帮他解开这个谜团似的,就在梁山伯决意要假公济私调查马文才出使之事时,白袍骑派出去打探的人马也传回了消息。

    定陶附近果然有魏军出没,而且一直在通往定陶的一条山路上不停出没,仿佛是在查找什么。

    ***

    绝龙谷。

    马文才一行人已经在绝龙谷被困了十四天。

    落石坠下时,因为马文才提前警觉,伤亡并不惨重,但也因为留存下来的人多,消耗也变得特别大。

    在这里设下埋伏的人是为了困死他们,选择的地点就不会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点,这鬼地方能吃的草木都少,猎物更是难找踪迹,就算寒潭里有鱼,这么多天吃下来,连小鱼都已经入腹了。

    他们在第七天的时候还能一日两餐,到了第十日,马文才立刻下令一天只能吃一顿,饿的时候就用寻来的野菜和草根熬成水果腹,堪堪维持着行动的能力而已。

    更麻烦的是伤亡虽不惨重,可当时为了逃命慌不择路,还是有不少人受伤的。这些人原本就是彭城里的俘虏,萧综当时不存着什么好心思,给他挑的都不是身强体壮的人,这一受伤更加雪上加霜。

    一开始,伤兵有徐之敬私下里赠给马文才的行军散和金疮药控制伤情,加上大部分当兵的身体都还行,伤势都被控制住了。

    可谷底日夜温差大、缺衣少粮,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再加上徐之敬给的药渐渐消耗的差不多了,受伤的士卒情况更差了。

    好在现在是夏末,要是秋冬季节,他们恐怕连熬都熬不下去了。

    对于这些魏人来说,他们是一体的,马文才是后来的,而且还处在掌控者的地位,而这种灾祸说起来有决策者不够警觉的责任。

    时间短还好,毕竟马文才是上位者,魏军还指望白袍骑和梁军来救这位身份不凡的参军、顺便把他们救出去。

    可一旦真到了山穷水尽、又有人不停死亡的地步,即使是马文才也弹压不下去了,很可能魏军哗变,最后拿他泄愤。

    马文才本就不是诙谐幽默的性子,这么多天来没事在篝火边吹吹牛、和他们聊聊建康的风情人物,其实就是担心发生这种事。

    各种重压压在他的身上,再加上这次出发,其实算得上他第一次独立领军就出了这种事,马文才外表不显,其实神经也绷到一个极点。

    当他察觉到外面可能出了事,没有精力顾到他这边时,他其实已经濒临崩溃绝望的边缘,全靠过人的意志才能在手下面前保持冷静乐观的态度。

    可以说,花夭的那枚纸鸢,就像是一剂强心针,不但给了他们希望,也让马文才从各种负面情绪里很快脱离了出去。

    因为风向的原因,一开始纸鸢只能单向传来消息,而且能写的东西也不多,但随着季节变换,风向也开始改变,借着来去的断线纸鸢,马文才也大致了解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并开始和外面的花夭互通消息。

    萧综被魏国人俘虏、魏国人怀疑萧综的身份,彭城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萧城已经被攻下,元鉴和元延明因为将重心放在萧综身上暂时没有攻打彭城

    一条条有用的信息迅速被马文才分析、利用,而后找出自救的办法,再通过纸鸢传递出去,指导花夭如何去做。

    随后,花夭开始小心翼翼地暴露出自己的行迹,领着明显是魏国骑兵的人马在定陶的绝龙谷附近出没,却一现既走,让人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随着他们神出鬼没的动作,终于有梁军发现了这座绝龙谷里面困了人。

    但因为花夭的骑兵善于侦查和反侦察,每个势力派过来探查消息的探子都被灭了口,绝龙谷外的情况也就变得扑朔迷离。

    马文才和他的部下们在绝龙谷被困的第十八天,终于等到了梁国派来攻打定陶的大军。

    

405 逃出生天() 
梁山伯和江无畏通过气; 知道金雀台易进难出,所以对楼里的男子并不是太苛刻; 对她的安全倒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女子身份被暴露。

    这就是他冒着“诈尸”的危险一定要陈庆之帮忙的原因。

    祝英台能不能摆脱家庭的控制; 能不能安身立命; 靠的就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男子身份。

    他来的时候穿了两件外袍; 在其他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就用外袍罩住了祝英台; 并给了她一个催促的表情。

    祝英台和梁山伯何等默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当着众人面就开始扒自己的衣裙; 一点女子的扭捏都没有,这让之前产生过微微怀疑的三皇子立刻将自己的动摇抛到了脑后。

    就在她更换衣服的时候,隔壁的冷翠忍住惊慌摸了过来; 一见这个架势吃了一惊:

    “英台你要走了吗?”

    那声音娇憨轻柔,和他的名字丝毫不符。

    原本被祝英台女装惊到的三皇子扭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经验; 惊吓更甚。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各式各样的美人儿也不知见了多少; 甚至从十二三岁就已经懂了人事,可像这样娇柔可爱中带着天真的美人也是少见。

    冷翠不敢过来,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实在太多; 只敢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可惜有个满脸掉粉的丑八怪张开手遮住了后面祝英台的身形; 看不清后面怎么回事。

    “你; 你是男的?”

    三皇子实在忍不住; 轻声问。

    “你们闯到这里来,迟早要倒霉的,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冷翠鼓着脸。

    “哼!”

    此时祝英台已经更衣妥当走出了屋外,笑着对冷翠说:“不得无礼,这是三皇子殿下。冷翠,我要走啦。”

    见了梁山伯,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精神面貌也为之一变,带着说不出的振奋之色,让冷翠看着也开心起来。

    “出去了出去也好,你毕竟不似我们”

    冷翠有些惆怅地看着穿着官服的祝英台。

    三皇子的眼睛一直盯着冷翠的脸,此时突然说道:“其实你想要出去,我也可以带你出去。”

    ???

    !!!

    一旁的侍卫和祝英台梁山伯几人一懵。

    “我们反正要带走祝英台,只单带走他难免让人觉得我们是有备而来,但是我和二哥要一人带走一两个美人,再向皇叔讨要,他不但不会生气,反倒会很高兴。”

    临川王就是这样的人,他恨不得全天下都和他一样蠢一样变态。

    “所以我干脆再带几个走当幌子吧。唔,也不能带多,只能带两个,否则他估计也不乐意。”

    喂喂喂,我们这样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吧?

    旁边的侍卫们都要疯了。

    带个女子回去还好,带个男孩,王妃要把殿门给掀了。

    但三皇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棒,他看了眼外面的走廊,大部分伪娘们都在尖叫奔逃,其惊慌程度比女子更甚,如冷翠这样跑过来看祝英台安危的几乎没有

    也不是没有,那一头就有个拎着剑的伪娘在和侍卫们对峙,不准他们进他的房间。

    只是仔细一看,那剑却是木剑。

    “那人是谁?能跟我们走吗?”

    三皇子一指提着木剑的伪娘。

    “那是燕舞,王爷最偏爱的几位伎人之一,王爷是不会放他跟你走的。”冷翠连忙摇头。

    金雀台里到处都是娇柔的男人,可这样长相阴柔气质却冷艳的就只有一个,临川王认为他很特别很是宠爱他,经常命他舞剑,所以冷翠说不行。

    那边燕舞看见冷翠被一群侍卫包围,想了想放弃了守住自己的屋子,而是提着剑走了过来,皱着眉对冷翠说:

    “他们可是在为难你?你过来!”

    “你跟不跟我们走?”

    三皇子拉住冷翠,问燕舞,“出去后你要去哪儿随你。”

    燕舞愣了下,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几乎不假思索地还剑入鞘,连回去收拾东西都没有,只回答了一个字:

    “走。”

    冷翠似是不敢相信他这么受宠的伎人居然说走就走,震惊之下被三皇子带着一直走到了楼底。

    那边江无畏已经将整座楼放生的事情看入了眼底,知道这两位皇子搜捕他弟弟是假,找寻祝英台是真,所以并没有惊慌失色,冷静地和二皇子对峙着。

    “萧正德自寻死路,皇叔也保不了他了。”

    说起萧正德,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要想护住你那宝贝兄弟,就不该让他和萧正德搅和在一起。”

    他不欲和这位临川王的宠姬交恶,话语间有些拉拢。

    “我阿弟蠢笨,被人卖了还要数钱。”江无畏堆起一个笑容,恳求道:“无论是抢糖坊还是绑人,我阿弟都只是替西丰侯办事,殿下可要明察秋毫”

    “你们抢了那么多工匠,没得到方子?”

    二皇子好似无意地问。

    “什么方子?”

    江无畏茫然地重复,而后反应过来。

    “当然没有,我阿弟说,路上那些匠人呼救得了光宅寺的大师搭救,院里的护院僧兵将那些匠人救下了,既没有伤人命,也没有抢什么工匠回来。”

    她阿弟以为祝英台是“奇货可居”,就算拿不到方子也可以索要赎金,对那些工匠反倒不在意了。

    反正萧正德只是要糖,又没说要工匠。

    二皇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城府深沉、气质阴郁,和太子、三皇子诸兄弟皆为不同,不说话时很难接近。江无畏一向很忌惮这样的人,他不说话,也不会贸然搭话。

    没一会儿,三皇子等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男扮女装的美人儿。

    “难道他们不是找祝英台?”

    江无畏心中焦急,待仔细看去发现祝英台换了官服藏在了侍卫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她身边站着那个辣眼睛的御史,旁人往那方向看一眼都难受,很难发觉几个御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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