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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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冷美人-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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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梓安皱着眉,看着他骨节收紧微微颤动的手,并未甩开,就这么感受着明显不同一般的力道:“你是说,这份力气?”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崔巽跟他早夭的大哥是一样的,天生的血咳之症。

    至于原因,还是那么个讽刺的:有异于常人的力气,却没有异于常人的体格来支撑;骨头里一瞬间爆发的怪力,生生将内脏给震坏了。

    穆梓安陡然站起,吩咐韩蛰:“叫太医过来。”又转向崔巽,冷笑一声,“你没那么容易死。”

    崔巽的体格比他大哥好多了,咳血应该是日积月累出的内伤,或者说是最近杀人杀多了逃跑逃多了,力气用得超过了承受力,一下子压垮了身体——总之,能救,最多就是个残废。

    崔巽也并没有想死,一边努力咳出积在肺里的血块,一边“老实交代”着:“我替保龄侯杀人,是因为他有恩于我……我这般的身体,若没有灵芝妙药撑着,如何活的到现在?”

    “其实活着,也挺没意思。我这样的,从小就被人叫做怪物,连爹娘都惧怕我的怪力不敢靠近我,最后他们想出了办法,就是给我灌了迷药再扔进山里……若不是遇到了保龄侯,只怕我早已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咳咳,我真羡慕世子,人生最难得便是四角俱全,世子……咳咳……真可谓是、完美……”

    崔巽咳得脸上已无一丝血色,惨白得像个鬼魅,穆梓安皱眉看着他,心里倏忽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同样的话,以前有人跟他说过,那是……翟宣?

第九十五章() 
是夜,忠靖侯府。

    临波阁中,沿着水廊蜿蜒的弧度建了十几盏石灯,现全都晕着淡淡的光芒,还熏着一股袅袅的药香。不知怎么的,今年春天京城里出了好多粉白色的小蛾子,药铺专门配了药,也不贵,一贯钱一大包,拿回来熏在灯笼里,又好闻又防虫咬。

    原该是个悠然的静谧夜,可紧张的气氛实难让人放下心来。这一天都连薛彬都没见到史鼎,但一大早,忽然有两队身着铁甲的禁军忽然进来将忠靖侯府背靠背的两个客院围得严严实实,领头的自称是北静王麾下参军,奉命来保护先代保龄侯史鼏之女史湘云。

    至于“顺便”将薛家众人围进了圈儿,参军给出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你们是荣国府一案的重要证人,理应受到保护。

    ——谁让那用来定罪的衣服是薛家的宝钗姑娘拿出来的呢?

    薛彬对此挺无奈,只能安慰几个孩子:就忍忍罢,总之薛家也是渴盼着早日查清贾史二家的案子,往明处说是指着早日回家,往心里说——最好早日除去这两个不知何时又会磨刀赫赫向亲戚的心腹大患。

    宝钗更是满心复杂,百无聊赖地在院里耗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更觉心里坠得慌。毫无睡意,便沿着水廊慢慢走着,直到走到水亭中央的棋盘旁边,只见棋子黑白分明纵横交错,这还是白天薛蝉薛婉小兄妹留下的残局。

    宝钗坐下,仔细看着残局,执了黑子又换白子,却不知从何下手。这残局并不难解,只是有点纠结。或许是因为那对别扭的小兄妹感情太好根本舍不得“厮杀”,两人在棋盘上都留了余地,都是进可攻退可守——谁都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宝钗两指扣着一枚白子,就这般静默沉思,直到清幽的月华在白子上流连地转了一个圈儿,才缓缓将白子填入缺口,将本就黯淡的黑子围堵得更加黯然。

    北静王麾下的禁军纪律严明,却又不是冰冷无情般的严肃。白天时候还特意来了一声:“陛下下旨抄了荣国府……不对,那国公府的招牌也摘了,现在该叫贾家。”

    贾家提前抄家,对薛家自然是好事——要不然特意拿出的衣服叫个什么意思?若贾家还是岿然不动,薛家才该怕,往死里得罪人就要做好被人往死里报复的准备,这句话对谁都一样。

    所以说,再不舍,该下的棋还得下。宝钗以指尖触在白子之上,玉指沁雪一片凉。

    白鹭适时拿了披风过来,正想给姑娘披上,却见宝钗对她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不冷。”

    没等小丫鬟出声劝,便有人插嘴了:“不披也行,这些熏蛾子的药大都是温性的,闻多了还会发汗。”

    宝钗循声看去,就见隔着五步远的石灯笼上不知何处冒出一个人,单膝坐着摆了个十分慵懒的姿势,还对着她挑眉毛:“晚上好。”

    宝钗不由扶额:“你怎么来了。”

    如此神出鬼没还专门不走寻常路的,除了穆梓安不做他想。

    “水溶的人怎么会拦我。”穆梓安跳下石灯,在小丫鬟耳边打了个响指,“你先下去吧,我找你家姑娘有点事。”

    小丫鬟抱着个披风不知所措,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阿琦姑娘”:这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宝钗对她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姑娘。”咕嘟一声将满心的疑惑全部咽回肚子里,白鹭乖乖低头,却好不容易才挪开步子,还一步三回头时不时继续投来担心的小眼神。

    穆梓安已经坐到了宝钗对面,郁闷地直叹气:“你那几个丫鬟简直把我当狼防,我又不会吃了你!”

    宝钗正想噎一句“可不就是狼么”,话到嘴边却忽然觉得不对,不由仔细瞧他,越瞧越蹙眉。在她的印象里,这只小混蛋向来是无法无天的,换个好听点的词儿叫活力四射——可现在的穆梓安,看来有点烦闷,宝钗还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失魂落魄般的东西。

    “你……怎么了?”宝钗试探着问道。

    穆梓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借着石灯暖暖的晕光细细瞧着宝钗。温性的药材暖人,将冰美人玉雪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粉红色,嫣然如桃花,越发的迷人漂亮,看得他也有些耳后发热,心里忽然滑出一个词:完美。

    ——正是翟宣暗示的,还有崔巽明明白白说给他听的那个词。

    心里更加烦闷,穆梓安暗暗握了握拳头,抬眼却见他喜欢的小姑娘露出愈加担忧的表情。宝钗是真的担心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忧愁的雪刺猬也很漂亮。穆梓安看着宝钗,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宝钗的眉心越蹙越紧,宛如紧蹙的花苞。她感觉的到,穆梓安刻意控制着力道,没有捏疼她,但压迫感越发明显,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脉搏声。

    穆梓安忽然松了手,同时唇边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下次再有人这么捏你,千万别忍着,赶紧抽他踹他戳他,不弄死他不算完。”

    不等宝钗发问,小混蛋便悠悠然然地接了下去:“因为真有我这种人,能活活捏死人的。”

    宝钗瞥一眼自己的手腕,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不由挑眉:“所以你今天特意跑过来是想跟我说你这身力气?”

    “没错。”穆梓安很干脆地点头,仿佛恢复了精神似的又笑眯眯,“今天我刚逮了个跟我一样的家伙,不过他没我命好,被这身力气坑害得六亲不认还落得一身病。说真的,我现在才发现我有多幸运,我上面有三个得病死了的哥哥,我却是好好的;而且呢,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爹跟我娘这种是‘特例’,可现在看看,我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祁氏一脉世传的天生神力,虽然从没出过生病的问题,但祁家难在婚嫁,我娘那就不说了,我舅舅家还有个祖姨婆,八十多岁没嫁出去,唯一一个倾慕者竟然是那个长得比鬼难看个性也比鬼拧巴的阎启……算了,论年纪他比我祖姨婆小二十多岁呢,也不知道是谁更吃亏一点。”

    宝钗静静听着,指尖却已然扣紧,身体也微微紧绷。

    穆梓安还在眨巴眼睛,忽然一指自己,歪头笑:“相比之下,我喜欢的人已经答应了嫁给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小混蛋仗着天生的好相貌笑得是璀璨无比,宝钗却不为所动,又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发问,一字一顿:“说完了?”

    “还没有。”正对着宝钗清冷如冰芒的眼神,穆梓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今天下午去太医院了。太医院有很多稀罕的古书,记录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病症,其中还真有一些提到天生神力的,不过嘛,‘不得好死’的居多;还有杂记里头也提过的,力能扛鼎的西楚霸王,还有春秋时候那个刺客,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前朝有个大夫写过,人其实是一种在被创造伊始就已经在各个方面协调好的东西,稍微改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都要改,很容易就变得不协调了……像我这样的,不得好死也正常……”

    说到这里,小混蛋刻意高高挑起的慢慢垮了下来,当然也是因为静谧如玉雕的冰美人的表情太冷太淡漠,穆梓安重重叹一声,一摊手干脆彻底摊开了说:“现在说完了。不对,还欠你一声抱歉,我以前缠着你的时候真没想这么多……”

    宝钗盯着他,直接问最重点:“所以,你现在不缠我了?”

    这么漂亮的一只戳得自己心窝子千疮百孔的雪刺猬,哪里能说舍就舍得?穆梓安暗暗捏紧拳头,咬着牙陈恳道:“你来决定。”

    身上背负着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诅咒的东西,他只把该说的都清楚,至于还愿不愿意嫁他——唯雪刺猬的命是从。

    “若我出尔反尔……”宝钗闭了闭眼睛,忽而冷笑道,“你这是让我做恶人?”

    他哪舍得啊!穆梓安心里已经憋闷到不行,又一把抓住宝钗的手腕,再次施以克制了力道的压迫:“我才是恶人。”掌心指腹触及的的一片柔滑,他是真舍不得。

    小混蛋似是有点激动,因为手腕被攥得有点疼。宝钗垂眸看着手腕,芯子里装着百年后的灵魂,她一开始就明白了穆梓安的意思。

    道是天赋异禀,可换个角度理解,何尝不能称作一种遗传病。

    照成国公的状况看来,这种“天赋”还有显性和隐性两种可能;就像她前世所患的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也有遗传因素在内,但是容葭的父母从未有发病的迹象。

    这个时代不提倡婚检,就算有也不可能检查出存在于遗传基因上的东西,东平王与祁王妃的悲剧可以说是偶然也是必然的。

    而且,完全不能确定这种悲剧的根源到底是出在谁的身上,很可能是因为东平王体弱,或因为祁王妃女生男相,也有可能他们两人从血型上就排斥……还有,他们二人之间的排斥对穆梓安到底有没有影响。

    其实,按现代医学的验证,到穆梓安现在这个年纪还没发病,遗传缺陷的几率可以说接近于零。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性。还有就是……宝钗在心里问自己:若再加上我呢?会不会再次“排斥”?

    穆梓安在烦闷着,忽然被宝钗一把甩开胳膊。抬眼就见他喜欢的小美人站了起来,对着一轮皎洁的明月,从袖中捻出了一枚圆形的金币。

    月流华光,照的金币上皇冠女子的图像熠熠闪光。宝钗将金币正嵌在圆月中,看向那宝相庄严的女王头像,略一勾唇:“人力无法企及之事……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九十六章() 
跟着一个喜欢看书的竹马,穆梓安也勉强算是见多识广,他知道大海的那头有一帮金发碧眼的洋人,他们奉女子为君主,并将女王的头像印在金币上。洋人不喜欢种地,但喜欢做生意,他们满世界地跑,兜里揣得都是漂亮的金币。

    薛家是做生意的,拿出这东西不奇怪,穆梓安奇怪的是宝钗的动作,嘴角抽啊抽:“你……该不会打算抛这个决定吧?”终生大事你当掷骰子呢?还是把我当坐庄是赢回来的彩头?

    宝钗理所当然地点头,微微笑:“不是说‘听天由命’么?”有什么比抛硬币更简单的方法?

    拿着女王金币晒月亮,也如女王一般颐指气使,宝钗挑着下巴,对着正准备蹦过来阻止她荒唐举动的小混蛋狠狠瞪回去:“坐那儿别动。”

    穆梓安扶着桌子不敢动,就听这只雪刺猬仰着光洁的小下巴,微笑着宣布游戏规则:“这金币,正面是女王反面是骑士,我抛三次,如果三次都是向上的,我就嫁给你。”

    “喂,等等……”

    根本给小混蛋留下插嘴的余地,宝钗轻轻巧巧地将金币往上一抛,金色的圆弧翻腾着上升正嵌在银白的圆月中央,而后缓缓落下,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之前勾勒出一道熠熠闪光的金线。

    看着金线滑落到齐胸的位置,宝钗双手一拢,将金币拢于掌心,顿了顿,才拿开右手,左手托着金币呈到穆梓安面前:“是正面呢。”

    庄严的女王头像肃穆而静谧,穆梓安对着看了看,忽然挑眉笑问:“还继续?”

    “是该继续。”宝钗再抛第二回,同样是双手接住再单手开盅——却听那头小混蛋优哉游哉地笑了一声:“啧啧,这回换左手了。”

    宝钗一愣,刚刚“揭盅”的左手悬在半空又被小混蛋捉了去:“你干什么?”

    “别怕,我没用力。”再次捏上雪刺猬冰凉又嫩滑的手腕,穆梓安心里更是一番抓挠般的悸动,只能努力压抑着,将目光投在金币上,先揭穿聪明诡诈的雪刺猬的小小伎俩,“这东西只有两面,你接到手里就能摸出来,哪只手对的是正面,你就松开哪只手。”

    宝钗挑眉:“居然看出来了。”

    穆梓安耸耸肩,叹口气:“我也不想的。”要是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他就白练了那么多年功夫,干脆跪回自家祠堂去请老娘打死算了。

    真希望没看出来,那真可以当这只漂亮的雪刺猬跟自己是“天生一对”;

    但看出来也不错,原来雪刺猬是愿意嫁给他的,并不介意他跟常人不一样。

    想明白这一点,穆梓安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还没等他缓过来,掌心就被人翻过来还塞了个东西——宝钗将金币放进他的手心,微笑:“既然你说我出千,那第三次你来抛。”

    穆梓安一愣:“我可摸不出来,我手上有茧。”

    练功夫的人手上都会生茧子,虽然不厚,但也挺妨碍触觉。

    哪像这只雪刺猬,一身玉雪肌肤,娇嫩的不行。

    “我知道。”被这小混蛋抓了三次手腕,哪能再觉不出来?手心指腹都有薄茧,蹭得她胳膊疼。

    宝钗乐得看他为难:“反正我不扔了,谁让你‘妨碍’我出千的?”又强调,“我可说了,三次正面才行。”

    穆梓安瞅着手心的金币,竟觉得挺沉重,心情也挺沉挺重:“真让我扔?”

    宝钗懒得再跟他磨蹭,收胳膊的同时将他的手臂往上一托,金币顺势飞出,穆梓安还愣着,顿了一顿才赶紧伸胳膊将金币接了回来。好在是练功夫的,眼疾手快,要知道他俩正站在水廊上呢,他不接着金币就得落水里去了,到时候别说正反,估计他得被凶巴巴雪刺猬一脚踹下湖去捞钱——这金币可是稀罕玩意,有价无市!

    宝钗对着他摊开手心,毫不客气:“给我。”

    穆梓安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又看了看宝钗,只能重重叹气:“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雪刺猬想嫁,只有他更想娶的份儿;雪刺猬权衡着嫁或不嫁,他也只能悬着晃悠悠的心,听天由命。

    果然是先爱先输。穆梓安一边在心里自叹命苦,一边将紧握的拳头放到宝钗伸出的手掌上方,慢慢松开手指——光华流转的金币落入少女雪白的手心,不食人间烟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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