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去吗?还是”
“小的愿意!”
“你可知此事凶险?”
“小的虽不知瑜娘子的安排,但也猜到一二,小的愿意!”
“你先回府看看情况,再来决定不迟。”苏孟瑜终究舍不得红丫伤心。
“若要做,苏顺最合适!”白亦不容苏孟瑜犹豫。
“还请白先生教我!”苏顺已经下定了决心。
“瑜娘子想在京都开什么铺子?”白亦转头问苏孟瑜。
“青楼酒肆茶馆,当是消息最集中处!”苏孟瑜早有打算。
白亦吃惊的看了看苏孟瑜:“你不是让他去蹲点,你是要”
苏孟瑜点头:“师傅,我要织网,织一张大网!”
白亦低着头沉思,苏孟瑜和苏顺都没有出声打扰他。
“你还看中了谁?”白亦又问。
“胡荡、周平、蒋安。”苏孟瑜毫不犹豫。
白亦点点头,少顷又微微笑了起来:“大郎君命苦!”
“师傅不怪我?”苏孟瑜奇怪白亦听了自己的计划还能如此淡定的开玩笑。
白亦认真的看着她:“苏家有你,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苏孟瑜正要再问,却听白亦吩咐道:“苏顺,你回府就住到我的院子里来养伤,伤好后因偷盗赶出府去,苏管家到时也会与你断绝关系,忘恩负义,臭名远扬,从此,你就是个没有根的漂泊子了无论做了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都不会被人传颂;无论受了怎样的辛苦委屈,都不可让人知晓;就是有一日默默死了,也不过我们这三两个人明白你的一颗赤胆忠心!你可愿意?”
苏顺看着白亦,又看了看苏孟瑜,小声问道:“那小的可能娶妻?”
第59章 、故人又见1()
回到将军府,已是夜里。下了马车,白亦带着苏顺去见管家苏刃,苏孟瑜一路飞奔回内院,却不见红丫。
“周妈妈红丫呢?”
“这丫头独个儿去了外院照顾苏管家,吓得苏管家从床上跌了下来,我们谁劝都没用,跟她说话也不理,实在倔得很!瑜娘子快去叫她回来,莫要惹了口舌!”
苏孟瑜应了转身又跑到外院,进屋只见苏顺跪在苏刃的床前,白亦立在一边,却没有看到红丫,她一阵心慌:“苏管家,红丫呢?”
苏顺慌忙扭头看过来,却不敢出声相问,眼神急切。
苏刃听苏孟瑜问起红丫,一张老脸涨了个通红,在床上坐直身子急忙道:“不知怎的,这丫头这丫头”
门外传来脚步声,进来的正是红丫,手里还端了一碗热粥,她看到狼狈的跪在地上的苏顺,一碗粥打翻了也不觉得烫,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直直的盯着地上的人细看,慢慢的眼泪涌了出来,顾不得旁人,扑将过去,整个人埋在那人怀里,嚎啕痛哭。
苏顺将心上人紧紧揽住,自己也是哭得不能自已。
苏刃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悬了一天的心放下了一半。
待这一双有情人平静下来,苏孟瑜才走过去,将他们从地上拉起来,对红丫说:“苏顺哥哥受了伤,你先安排些饭食与他吃吧!”
红丫这才看到苏顺脸上手上的伤和不能用力的腿,刚收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急切的看着苏顺,可就是说不出话,眼泪掉得更凶了。
“红丫,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嗯?你怎么了?”苏顺终于发现了红丫的不妥。
苏孟瑜也红了眼圈:“清晨听到你出事,红丫就说不出话来了。”苏孟瑜叹了口气:“好在人都没事,治一治总会好的!”
“瑜娘子先带红丫去我院子里,这边说完话,我好给他们一起医治。”白亦也叹了口气道。
红丫给白亦三人端来热粥小菜,才跟着苏孟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冷清的边城这几日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先是赵家大车店的车把式“闷葫芦”夫妻被将军府的人带走问话,第二日不但没有放他们回来,竟然由将军府大郎君亲自带队押着他们出了南城门。
接着城里流言四起,将军府大管家的幼子多年来一直偷盗将军府财物,几日前东窗事发,那贼子携巨款连夜出逃,幸亏乔将军派出兵士帮忙才将其缉拿,人赃俱获,而帮助他的从犯就是已经被将军府擒去的“闷葫芦”夫妻。
亚岁冬节这日,闹剧继续上演,大管家苏刃大义灭亲,绑了自己的儿子拖出将军府,要将他送去官府治罪,一路上百姓围观,好不热闹。只见苏刃满脸怒容,大步在前,那贼子只着单衣,五花大绑,蹒跚在后。苏刃一路大声叱骂,连踢带打,贼子鼻青脸肿,瑟瑟发抖。总算苏大郎君及时赶到劝说,又搬出发小同窗之谊为那贼子向苏大管家求情。苏大管家当街流泪,老怀伤感,又深觉愧对将军府,要当街打死逆子,苏大郎君例数苏大管家世代对将军府和国公府的忠心耿耿,表示绝不攀连。最终那贼子被苏大郎君逐出将军府,又被苏大管家逐出家门,但好在保住了性命。将军府瑜娘子年纪虽小但有情有义,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派贴身丫鬟给那贼子送来棉衣棉裤、皮靴斗篷,帮他穿戴整齐,又赠予盘缠,一路送出了南城门。那贼子在城门外对着将军府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又谢过好心的丫鬟,一路向南而去,再未回头。
第60章 、故人又见2()
“瑜娘子为何一定要他今日出门,好好的生辰就这么给误了!”红丫埋怨苏孟瑜。(给 力 文 学 网。geilwx。)
“红丫姐姐这是担心我的生辰呢,还是担心天寒地冻辛苦了自己的夫君?”红丫急急捂住苏孟瑜的嘴,羞红了脸。
苏孟瑜搂住她:“好姐姐,你们既是订了亲,我自然当他是姐夫,只是此事却是拖不得的,况且相信今后几年每当冬节就会有人提起此事,对他也就更安全。”
“瑜娘子,这毕竟是将军府的家丑,你为何”
“事重要,人更重要,一些虚名有何要紧!我既准备好了添妆,五年后自然要喝一杯新人酒的。”
“你”
将军府的这桩家丑被边城的百姓议论了月余,直到苏战从京都回来,才被另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替代:五皇子被圣上派来边城,奉旨戍边五年!
老百姓不会想五皇子这是来攒军功的还是被亲爹发配了,可是他们却很清楚的知道皇子命贵,边城今后五年内会是安全的,自己的身家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整个边城一片欢腾,再没有人提起那从南城门消失的贼子和“闷葫芦”夫妻。
整个边城最郁闷的人应该就是苏孟瑜了,胡岸这次来简直就成了苏战的尾巴,同进同出,不离左右,夜里竟然也和苏战一起宿在外院,还住同一个院子。苏孟瑜不明白为何这一世发生在胡岸身上的变化会这么大,最重要的是,她要怎样才能避开胡岸见到苏战,谈一谈自己投军的事呢?
“哎克星”苏孟瑜喃喃自语。
“瑜娘子,”红丫进来走到苏孟瑜身边小声说:“杜郎君想见你。”
“杜渊?”苏孟瑜疑惑:“什么事?他怎么找上了你?”
“他在白先生那里请教学问,看到奴去照看梨树苗,就”
苏孟瑜想了想说:“你让他去练武场等着,这个时候那里最清净。”
“是!”
“瑜娘子,午安!”
“用了吗?”
“跟白先生一起用过了!”
苏孟瑜上下打量着杜渊,一个多月不见,他结实了很多,不由点头赞道:“不错!”
杜渊这一个多月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练武,却没想到苏孟瑜会夸赞自己,一时红了脸:“渊日日夜夜记着娘子曾说的话,深恐辜负了娘子,月余未见,不知娘子可有进展?”
“哎”苏孟瑜自然知道杜渊在问什么,长叹一声:“你很好,现在是我怕自己辜负了你!”
“瑜娘子!”杜渊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将军将军不肯?”
“我这几天就在为这件事忧愁,你先回去,春节前等我消息。”
“娘子也莫要忧愁,需保重自己才是。”
杜渊离去后,苏孟瑜独自立着发呆。
“你竟如此舍不得吗?可要本殿下去跟将军说项,帮你保了这个大媒?”
第61章 、故人又见3()
苏孟瑜吃惊的看着已经打开的书库后窗,以及一窗之隔脸色铁青的胡岸。(给 力 文 学 网。geilwx。)
“你偷听?你”
“男女授受不亲?嗯?光天化日、私相授受,就算不念廉耻,你们也该避去个无人处,免得扰了他人清净。”
几日来苏孟瑜对这厮怨念已深,如今又被他误会羞辱,怒从口出:“还是个混蛋,一点没变!”
骂完只觉心中难过,转身往内院跑去,没跑几步就被人一把拉住,正是刚刚跳窗出来的五皇子殿下:“你说什么?”
苏孟瑜听到某人磨后槽牙的声音,抬眼瞪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是视线模糊,别说瞪人,除了个圆滚滚的轮廓,竟是连他的面目都看不清楚了。
胡岸看到苏孟瑜哭了,顿时有些发蒙:“你莫哭,我不会说出去的,只等他来提亲,我还帮着美言几句如何?”说着便要伸手给苏孟瑜抹眼泪。
苏孟瑜闻言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道:“那你就好好等着吧!”挣脱胡岸跑了。
苏孟瑜被气昏了头,一路跑到了白亦的院子里,白亦正在午睡,苏孟驷偷偷拿了木剑一个人在院子里比划,看到自家阿姐哭着跑进来,大喝一声:“阿姐,恶人在哪儿?我帮你去擒来!”
这一声惊醒了苏孟瑜,也惊醒了睡梦中的白亦。神仙也有起床气,苏孟驷被白亦打了手板提溜回房午睡。
“哭了?”书房里,白亦端了热茶给苏孟瑜。
“师傅,我要投军!”苏孟瑜委屈的哭着说。
“瑜将军这是黔驴技穷,要使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白亦掏出帕子递给她。
苏孟瑜突然也觉得自己这眼泪流得好没道理,避过白亦的帕子,自己拉着袖子抹了脸说:“不是,自从阿爹回来,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跟他说”
“哦?为何?”白亦将帕子收好。
“阿爹身边天天都有人,我我如何单独见他?”苏孟瑜将茶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
“瑜娘子要亦做什么?”白亦抬起手撑住自己的脑袋问。
“师傅今晚能不能能不能将阿爹带来你的院子?”苏孟瑜看着白亦。
“可以!”白亦点点头:“我还能帮你说成此事!不过,你要如实答我一个问题。”
“谢谢师傅,师傅请问!”苏孟瑜来了精神。
白亦坐直身子盯着苏孟瑜的眼睛问:“你为何躲着五皇子?”
“师傅”
第62章 、睚眦必报1()
将军府外院书房。(给 力 文 学 网。geilwx。)
“三儿要投军?什么时候的事?”苏战非常惊讶。
白亦看看旁边的苏孟生答道:“从小的志向。”
“三儿说她这些年学文习武就是要成为南月国的第一个女将军。”苏孟生虽打从心眼儿里不舍得苏孟瑜投军,但对于她的志气还是很觉得自豪。
“这孩子可怜,小小年纪没了阿娘,又是个心里精明的。”苏战叹了口气:“那年她劝我回府,我曾问她为何吃这些苦,她也说要当女将军,保护阿爹,保护阿哥阿姐,我只当她年幼,还夸奖鼓励了一番”苏战一指椅子:“你们两个坐下说话。”
“是!”白亦和苏孟生各自在下首坐定。
“她自小跟着你,你可知道她的心思?”苏战问白亦。
“瑜娘子虽然年纪小,心里却是个有谋算的。”白亦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苏战:“她的身体我们都瞒着她,但这些年她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从不曾问起,我想她就算不清楚详情,心里也猜到了七八成,不过是不想说出来让我们担心难过罢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半晌没有说话。
“她是个好孩子”苏战点点头:“前些日子问我京都的事,还说起想等碧水回来。你说的对,她恐怕早就猜到了。”
“父亲不如就依了她吧!”苏孟生已是红了眼圈,狠狠心说:“我必定护着她就是了。”
“如此一来,她这一生就难有安逸日子过了。”苏战心痛。
“碧水姑娘这些年音信全无,不知吉凶,碧竹姑娘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一直不能寻得解药,瑜娘子冒然生子恐有危难,就算依仗国公府觅得宽宥夫家,然身为正室,膝下无子,这后院庶子的委屈,末了谁又能帮她吞下?”白亦轻声问。
“若碧姨没能回来,就让三儿留在家里,有我一日,必保她无忧。”苏孟生斩钉截铁的说。
“我的三儿,不用人宽宥,更不用你来保她无忧!”苏战有些生气:“就这么定了,按她自己的主意,先投军。磨练几年,帮她培养些人才,若立了战功,我去向圣上为她请封,若运气不好,她手下也能有一批人,不需要仰人鼻息熬日子!”
白亦和苏孟生起立躬身道:“是!”
苏孟瑜在白亦的书房里等苏战,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说服他让自己投军,一边琢磨着怎么搪塞白亦的问题。白天她被白亦问住,只好说先要白亦帮她投军,再将实情和盘托出,只是这实情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房门轻响,白亦走了进来,苏孟瑜看看门口问:“师傅,阿爹呢?”
“将军今晚不过来了,让你明日去军营见他。”白亦看着苏孟瑜说,见苏孟瑜一脸疑惑,慢慢笑了。
苏孟瑜明白过来,双目放光、喜气洋洋的跪倒就拜:“谢谢师傅!”
白亦笑呵呵的扶她起来:“先慢些谢我,不定我一会儿要打你的手板呢!”
第63章 、睚眦必报2()
两人开心的在桌边坐下,苏孟瑜给白亦奉了茶说:“等师傅知道了实情再论,要说那个五皇子,身份虽尊贵,人却轻浮得很。之前师傅一再要我避嫌,我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是不以为意的,哪知后来听爱莲说,那五皇子常去简先生那里请教学问,每每纠缠于她,说是要为她分忧解难,还亲自写了字帖要她临摹,爱莲还那么小!”苏孟瑜见白亦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接着数落胡岸:“这还不算,那****寻阿爹从外院回来,半道上遇见他,他竟将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一时羞愤就动手将他摔倒在地,看左右无人,我也没有扶他起来请罪,就跑了,好在他自知理亏没有追究,后来找我传信,我也只能答应。本想着两不相欠也再不相见,谁曾想他竟跟着阿爹又回来了,我才不得不躲着他!”
白亦端着茶发呆,半天没有说话。苏孟瑜心里默默的将自己说的话又捋了一遍,确定没有破绽,轻轻松了口气。
“你还能全须全尾的去投军,倒是该谢谢他的。”
“他那模样,还想伤我?”苏孟瑜不服气。
“是啊,他身为皇子,独在边城,又无瑜将军这等身手,你说他是如何自保的呢?”
“这”苏孟瑜愣住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谁?”苏孟瑜打了个哆嗦。
“皇家暗卫,古氏一族。”白亦盯着苏孟瑜答道。
“暗卫不见光的?”苏孟瑜问。
白亦点点头:“他真的就这么让你走了?”
苏孟瑜想想也有点后怕,愣愣的点头承认。
白亦又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发呆,良久才轻轻说:“怕是避不了的了”
“师傅?”苏孟瑜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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