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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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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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喝酒,我请你喝酒。”诺依曼的脸上竟浮现出孩子气的笑容,兴高采烈地拉着阿发向他熟悉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走去。

    看来诺依曼是这里的常客,他还未招呼,招待就端来了伏特加。诺依曼喝了酒以后,变得更加滔滔不绝,更加兴高采烈。他的表情丰富,略微灰黄的脸因为激动和自豪而容光焕发。

    “我的朋友,今天我赚了两千元。”诺依曼以沾沾自喜的口吻描述着他的成功,“一天赚了两千元!”

    阿发装出羡慕的样子倾听着,对于经商和投机,他并不陌生,但在这个时代,他还有点摸不清路数,和以经商闻名的犹太人在一起,兴许能学到点什么。

    诺依曼转眼便两三杯下肚,他一直拉阿发陪他喝,阿发却只是轻轻抿着。

    他滔滔不绝地讲到了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你看,我们犹太人必须有个民族的家乡,这就是我们为挣钱而工作的原因。我们要在没有哥萨克的威胁的地方,建立自己的民族家乡。”诺依曼对阿发询问道:“你看过我们在上海办的杂志吗?就是《以色列信使》。相信你会喜欢看的,上面刊有很多有趣的文章,不仅仅是犹太人,所有的人都适合看,它是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在上海的喉舌。”

    “是英文的?”阿发留心地问道。

    “那当然。”

    “那你们将在哪里建立自己民族的家乡?用钱买土地吗,我觉得不现实。钱不是万能的,也绝不是什么保障。从我的角度,不太赞同你的,或你们的观点。”阿发郑重地问道。

    诺依曼的情绪突然起了变化,眉头紧皱起来,悲哀地摇了摇头,也许是想起了在敖德萨所过的饱经风霜的生活,也许是想到了犹太复国主义运动的飘缈无望,他以一种悲伤的语调自我责备道:“呵,你在干什么,诺依曼,你在干什么?1895年的大屠杀,你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未婚妻……是的,我们是犹太人,悲惨的犹太人,没有朋友抑或喜悦,没有欢乐的希望……”

    。。。

第三十五章 酒宴() 
阿发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感到很困惑,也有那么一丝同情,等到诺依曼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不必伤心了,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安慰心灵的好办法了吗?”

    诺依曼的伤心消失了,就象来时那么突然,他又喝了一杯酒,出人意料地用手抓住阿发的胳膊,两眼坦荡地盯着阿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失去了未婚妻,你猜我怎么着?我到妓院去,在妓x女中挑了一个同她长得很相象的姑娘——哦,我的意思不是说我的未婚妻象那些妓x女中的一个,你知道——”他意识到这样说话容易产生误解,忙又解释道:“只不过是总体的面貌。我在她身边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呸,我好多了。”

    阿发想笑,翻了翻眼睛强忍住了,举起酒杯示意道:“说得对,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千万不要为了女人而伤心。”

    “干杯!”诺依曼举杯和阿发碰了一下,一口喝了半杯,然后自鸣得意地捋了捋稀疏的黑胡子,说道:“数年里,我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富人。我两手空空地从俄国来到上海,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公司,在极司非而路有一幢房子,家里有仆人,银行里有存款。不管是投机卖卖,还是实业,所有能赚钱的我都感兴趣。阿发先生,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阿发不置可否,淡淡笑着,怎么看怎么象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好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咱们以后再谈吧!”

    诺依曼用力抓住了阿发的胳膊,仔细审视着阿发,沉声说道:“你以为我在说大话?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

    阿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是的,我确实有个小想法,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那个,就是电影,我想开个电影院,或者,直接拍电影。”

    1895年12月28日,法国青年实业家路易·米埃尔兄弟在巴黎卡布辛路的“大咖啡馆”里正式公开放映了世界上最早的几部短纪录片《卢米埃尔工厂的大门》、《婴儿喝汤》、《浇水的园丁》等。这一天被公认为是电影时代的诞生。

    电影很快向世界各地传播,第二年就传到了中国。1896年在十里洋场的上海就有了电影放映。又过了六年,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春,电影传到了北京。

    当时一个外国商人携带放映机和影片,在前门外打磨厂租用福寿堂饭庄,放映了纪录短片《黑人吃西瓜》、《脚踏车赛跑》等。穿着长袍马褂,拖着长辫子的北京人看到在一块白幕布上人物竟活动起来,真是大惊失色,拍案称奇。

    最初上海人称电影为“西洋影戏”,放映的地点都是在人来客往的茶楼里。上海滩的第一家正式电影院叫虹口大戏院。所谓的大戏院,当初也不过就是西班牙人雷玛斯搭造的一个铁皮屋子,只是经营项目非常明确:专放电影。

    诺依曼看着阿发,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摇头道:“不好,不好,这个赚钱的想法不好。”

    “只是个想法而已。”阿发淡淡一笑,轻轻挣开诺依曼的手,说道:“真的有事,我先告辞了。”

    “明白,我很明白。”诺依曼会意地笑了,“要谨慎,电影,嗯,要考虑清楚。”他用一个戏剧性的动作喝了口酒,然后咂咂嘴,往椅背上一靠,细细地品味他的梦想。

    …………

    晚上,阿发和秦满国在一家高级饭馆的雅室中设宴招待唐纳德。在阿发接唐纳德的路上,唐纳德还说自己的胃口不大好,可这会儿却吃得津津有味。当听到秦满国准备把大儿子送到美国念大学时,唐纳德对他简直佩服极了。

    在酒桌上,琳娜随便地坐在椅子上,好象是个难以理解的神秘动物。秦满国和兄弟都对她有点敬而远之,这更多地是出于谨慎而不是矜持。于是,就只有阿发来招待她了,因为还想着电影的事情,阿发有些心不在焉。

    “陈先生,你看起来很深沉哪!”琳娜请阿发教自己怎么使用筷子,她说自己以前只用过一次。

    深沉个屁,我是有心事。阿发只好收起思绪,来应付这个女人。这时,琳娜竟然抽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这让屋里的人,还有侍者都呆住了。

    “怎么啦,大学里的女孩子都这样的。”琳娜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又不是鸦x片。”

    “这个,真是——”唐纳德先生无奈地苦笑着,似乎女儿的举止给自己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呵呵,琳娜小姐还,还真是开放。”秦满国收起惊讶的表情,又开始恭维唐纳德,“布朗大学,那可是很有名的大学,琳娜小姐的学识真是令人佩服。哦,对了,陈先生,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也在外国读过书,是伦敦吧?”

    阿发淡淡一笑,那是他编的履历,可他老是忘记,不是忘记,而是毫不在意,懒得去想。

    “是吗?一个中国人跑到伦敦去读书,真是有趣啊!”琳娜很感兴趣地望着阿发,原来那副装出的成熟样子开始消退。

    “嗯,读了两年多,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学校,后来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阿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出来闯荡确实很能锻炼人,你现在可比学校里那些小男孩成熟多了。”琳娜笑了起来,突然凑近阿发,低声说道:“那些家伙只会偷偷地对女学生评头论足,谈论哪些肯让你的手摸到裙子里……”

    “咳,咳——”阿发被酒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红脖子粗,他着实让这个有些超前的女人惊着了。

    琳娜笑了,眼神里带着讥讽和嘲弄,好象在说,你我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玩笑而已。

    酒宴结束后,阿发将唐纳德父女送到旅馆,道了晚安,转身告辞。当从旅馆里走出来时,阿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族馆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轿子,声音就是从轿子里传出来的。他皱着眉头看着,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走下台阶,来到近前,借着轿子一角挂着的油灯,终于辨认出了姚芳宝的脸。

    。。。

第三十六章 道德的坍塌() 
“陈先生,我看到你和一个洋女人走了进去,没想到这么快便出来了。”姚芳宝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是我一个客户的女儿,他们刚刚来到上海。”阿发解释道。

    姚芳宝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不明意味的东西,笑着邀请道:“要去夜市吗?我想去那里算个命。”

    夜市,算命,怎么和彩凤一样,相信那虚无飘缈的对未来的预言?阿发犹豫了一下,想到那个琳娜说喜欢中国古董,不如淘弄两样儿哄哄她。他点了点头,犹豫地指着轿子说道:“坐这个,我不太习惯。”

    “那就坐黄包车。”姚芳宝很痛快地走出了轿子。

    坐在黄包车上,两个人的身体挨得很近,魔鬼的念头又袭了上来,阿发将手伸到姚芳宝的腰臀上,轻轻捏摸着那里的软肉。

    姚芳宝抬起大腿,转动脚踝,轻声说道:“我生来不是做太太的料,在我的姊妹中也没有裹脚的,你是不是更喜欢三寸金莲的小脚姑娘?”

    “不是。”阿发很干脆的答道,开玩笑,将好好的脚弄成畸形,走路都费劲。

    “我象外国女人吗?”姚芳宝含笑望着他。

    “不象。”阿发仔细打量着姚芳宝,笑道:“干嘛问这个?”

    “没什么。”姚芳宝低下了头,似乎象在沉思着什么。

    阿发侧过脸,轻轻吻她的脖子,含她的耳垂,嗅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香味。姚芳宝的嘴角上挂着微笑,非常顺从。

    “洋鬼子和洋鬼子结婚,中国人和中国人结婚,这万万不能搞错。你不知道洋鬼子同中国女人生了孩子,那孩子会有尾巴,全身还会长毛的?”好半晌,姚芳宝才象叙说又象警示地淡淡说道。

    “胡说八道。”阿发不屑地撇了撇嘴。

    “报纸上有的,那怎么会错。”姚芳宝一本正经地说道。

    阿发也看到过类似的印刷粗糙、煽动反洋人情绪的报纸,上面还有些漫画,画着恐怖至极的母亲们看着自己魔鬼般的婴儿抱在接生婆手中,而长着大鼻子、留着大胡子的洋爸爸则呆在角落里,搓着双手,发出狞笑。

    “你没看见过欧亚混血的儿童?就在上海嘛!”阿发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姚芳宝哼了一声,“那些杂种!你看看他们,有多可怜。那些长尾巴、长毛的怪胎大概都被锁在屋子里,或者被扔了。”

    阿发有些瞠目结舌,对姚芳宝的执拗观念无可奈何。这就是那个年代的观念,洋鬼子和中国人结婚,不光中国人将受到指责和歧视,连洋鬼子都基本上会被踢出自己本种族的社交圈子,更不会被上流社会所接受。

    但姚芳宝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呢?阿发有些揣摸地看着姚芳宝,姚芳宝则象没看见似的神情自若。

    到了夜市,仿佛是场景的重放,昏黑的油灯,干瘪老头儿的胡说八道,姚芳宝的满足。唯一不同的是阿发没有再上当,而是随意闲逛着,胡乱买了些小玩艺。令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那个卖宝剑的大汉还在,可精神显得萎靡了不少,坐在地上,垂着头,抱着那个患病的小女孩。

    逛得差不多,阿发和姚芳宝便往回走,快要出夜市的时候,阿发停下了脚步,对姚芳宝说道:“嗯,你能帮我去一个摊子看看吗?”他伸手指了指,“卖宝剑的,上次他不卖给我,现在境况看起来更差了,说不定他改了主意。”

    姚芳宝疑惑地问道:“那个宝剑,你很喜欢吗?”

    阿发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只是觉得象个好东西。”

    姚芳宝淡淡一笑,说道:“我去试试,你准备花多少钱买?”

    阿发掏出钱夹,里面有五百多块钱,那是招待唐纳德的款项。留下些零钱,他把剩下的都给了姚芳宝。

    姚芳宝接过来,笑着眨了下眼睛,转身走了回去。

    ………………

    呛啷一声,阿发抽出了宝剑,青光闪闪,寒气逼人,他有些笨拙地舞动着,映着油灯的光芒,一道道光影在墙壁、家俱、床上——以及躲在角落有些惊诧的姚芳宝的脸上划过。

    真是一把好剑,阿发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两百块钱,太值了。不过,那个大汉似乎是有极困难的事情,才忍痛出售,阿发感觉有趁人之危的嫌疑。算了,落在自己手里,总比落在别有用心人手上强。自我安慰着,阿发将剑入鞘,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鞘上古朴的花纹,嘴里啧啧有声。

    “两百块钱哪,这东西就有那么好?”姚芳宝坐了过来,用大腿轻轻碰了碰阿发。

    “呵呵,酸溜溜的,你吃醋了?”阿发揶揄地笑道。

    “不是的。”姚芳宝低下头,轻声说道:“自那天以后,我就不再和主顾那个了,只是唱歌。我虽然,虽然不干净,但并没有染那种病。”

    阿发愣了一下,他知道姚芳宝话里的意思,而且他自认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心里的芥蒂还是有的,对于这种钱和*的交易,他还不十分习惯。

    姚芳宝低着头,继续有些幽怨地说道:“你很在意我以前的那些事,是吗?连你的女佣都看不起我,可,可我也没办法,真的,真的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简单却苦涩无奈,却解释了一切。阿发轻轻握住姚芳宝的手,安慰性地捏了捏。

    姚芳宝抬起头,眼角里含了两颗大的泪珠。阿发心中一动,蓦地低下头,把嘴按到了她的唇上。两颗大泪珠滚了下来,姚芳宝的手臂搂住了他的头颈。

    衣服滑了下来,先裸露出胸脯,姚芳宝的乳*房不大,小小的奶*头旁有着玫瑰色的小圆圈,皮肤很白,接着是苗条的腰身,纤弱的髋部,两腿间茸茸的暗影。阿发的手在姚芳宝的臀部和大腿上游走,理智已经飘飞,道德的堤坝开始坍塌。他感到她滑润的皮肤在他的掌心下轻轻颤动,他自己也激动了……

    。。。

第三十七章 悠闲,帮派无处不在()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响,让阿发从睡中惊醒,他发觉手还放在姚芳宝的胸脯上,而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刚才的响声应该是阿郭发出的。

    轻轻捻了捻玫瑰色的小乳*头,没使劲,但姚芳宝还是醒了,望着阿发,她的嘴角上慢慢地挂上了笑容,懒散的从梦幻中得到满足的笑容。

    阿发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下巴,嘴唇,面颊,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与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女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很复杂。

    “你,能给我些钱吗?”姚芳宝的声音轻而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一阵冷静而清醒的感觉从阿发的心中掠过,这到底还是钱与肉的交易,虽然他极不想承认这一点。

    姚芳宝象是感觉到了阿发情绪的变化,低声说着要给家里寄钱,又要去学音乐,还有自己的生活,这既象是说理由,又象是在辨解。

    阿发暗自苦笑,从钱夹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姚芳宝枕旁,然后穿衣起床。

    姚芳宝没精打采地注视着他,为了某种原因,她没有说谢谢之类的话,直到阿发走到门口,才轻声问道:“你,还要我再来吗?”

    阿发有些犹豫,回过头含糊其词地答道:“你当然可以来找我,只是最近我可能比较忙。”

    姚芳宝仿佛得到了某种安慰,笑着向他挥挥手,那手指象孩子似的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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