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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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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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迫近了南宁。

    革命军两师会合,六千多人马猛攻南宁。一日后,南宁西城墙在轰然爆炸中坍塌,革命军蜂拥而入,南宁告破。全歼守军三千余,于官库中缴获巨量物资。

    重镇南宁失守,广西震动,清廷震惊。

    …………。

    院墙上有一圆形窗口,透过它,陈文强可以看见隔壁院落中的巨石。

    “窗口象一个画框,那巨石就是框中的画。看起来是不是很美,很和谐?”阿萱很是惬意地倚在竹椅中,笑着问道。

    “很美,很和谐。”陈文强附和着赞美,其实他倒觉得利用这种视差造成的效果是为让那些无所事事的阔人消遣取乐而想出来,但身处这样的环境,他也不禁感到了难得的恬适和安宁。

    旁边是一个池塘,青蛙在水是中鼓噪鸣叫。他和阿萱身处池塘边的一个眺望台上,可以一览庭院阁楼的远近景色,看见九曲回廊蜿蜒穿过座座木桥,伸向一堆堆怪石砌成的假山。这些石块经过不知几百年的流水冲击,已经变了形。

    而这里是武昌两江总督府的后花园,陈文强携阿萱前来拜见张之洞,张之洞正接见官员,他俩便被引到这里消遣等候。可见,陈文强在张之洞心目中的位置已经非同一般。

    “要是以后咱们也有个这样的花园,我和彩凤姐,陪着你悠然而乐,该有多好。”阿萱有些陶醉其中,或者说是在上海订了婚,使女孩子身上充满了幸福和憧憬。

    “一样的景致早晚有看腻的时候。”陈文强淡淡一笑,走到阿萱身后,伸出双手抚摸着未婚妻的脸蛋儿,“我带你们去见识各地风光,可比这人造的景致更美、更妙呢!”

    “你有那么多空闲吗?”阿萱顺从地享受着男人大手的温暖,微笑着说道:“我看怕是没有,你呀,只是想想罢了。”

    “人生几十年,只要去想,去做,总会有空闲为自己活着的。”陈文强停顿了一下,笑道:“你呀,还真别把我想成是身怀远大理想的高尚的人。其实呢,我是个懒家伙,只不过现在还容不得我偷懒罢了。”

    “哪有自己贬自己的?”阿萱微嗔着握住陈文强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看看外面都怎么评价你的,再看看你取得的成就,一点都不成份呢!”

    “呵呵,那倒是真的。”陈文强俯下身子,在阿萱发际额头轻轻一吻。

    “自然是真的。”阿萱喜欢这种亲昵,带着骄傲的口吻说道:“在上海订婚,可是让很多人羡慕、嫉妒呢!比如叶子,她嘴上不说,我却看得出来。”

    叶子?陈文强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女孩的面容和身影,但随即又消逝不见。一个生命中偶遇的人,还不能让他念念不忘。

    “来人了。”阿萱的耳朵灵敏,轻轻地将陈文强的手拉开,从椅中站起了身。

    张之洞在辜鸿铭的陪同下,不急不徐地走了过来,陈文强赶紧和阿萱迎了过去。

    “见过大人。”陈文强没穿官服,却假模假样地要打个千。

    张之洞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却郑重地伸手向正常行礼的阿萱示意,“免礼,董小姐快快免礼。”

    辜鸿铭冲着陈文强促狭地挤了挤眼睛,陈文强一笑应之。

    “大人,民女去周围看看景致,您们慢慢叙谈。”阿萱懂事地告便回避,沿着九曲回廊缓步远去。

    “这都要有家室的人了,还是不够稳重。”张之洞往椅子中一坐,先斥了陈文强一句,才开口说道:“文强啊,你欧洲一行,本督是关注着,你为国、为华人争光,老夫也甚感欣慰。嗯,汉阳铁厂、湖北枪炮厂经营得不错,粤汉铁路的进度更令人钦佩赞叹。”

    “大人所托,文强竭心尽力,不敢辜负。”陈文强伸手示意了一下,和辜鸿铭一同坐下,沉吟着说道:“至于欧洲一行,别的倒无关紧要,在德国可谓收获颇丰。”

    “德皇接见,皇储宴请,确实很是风光啊!”辜鸿铭笑着调侃道:“要我猜呀,文强兄所说的收获定不只此而已。”

    “算是其中之一吧!”陈文强轻轻点了点头,开始详细地把在德国的招商引资,与德国工商企业的合作,讲述出来。

    “这个合成氨——”张之洞不太确定地扇子敲击着手心,“化肥,也就是肥料喽!”

    “主要是肥料的功用,还可以是其他产品的原料。”陈文强避繁就简地回答道:“如果推广使用,粮食产量能大幅增长。哈伯便是因此被称作解救世界粮食危机的化学天才。而生产设备已经运抵掠州,我估计有月余时间就能组装调试完毕。”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繁琐杂事;清廷的两难() 
“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辜鸿铭轻轻抚掌,赞道:“民以食为天,若是无缺食之忧,岂不国泰民安。”

    “琼州,为何不在湖南建厂?”张之洞略有些不满,“湖广是粮食输出大省,正是适用之地嘛!”

    “在琼州只是试验性地生产,工艺熟练后自然会在全国各地建厂生产,湖南是首选之省。”陈文强停顿了一下,岔开了话题,“其实,要说更重要的,我觉得还是德皇对我国的态度……”

    这回张之洞听得认真仔细,不时询问几句,等陈文强说完,不禁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文强,与德美联盟倒是颇合我意,你觉得成功的希望大吗?”

    “我觉得德国方面似无问题,关键还是在美国。”陈文强斟酌着字辞,认真地说道:“若只中德结盟,恐怕不得其利,反倒令英法日等列强徒生敌意。若是拉上美国,才算是势力平衡。”

    “嗯,你说得不错,光只一个德国,恐怕势力是不及英法等列强的。”张之洞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是得从长计议,慢慢筹划啊!可惜朝廷诸公,有此眼光、能力的寥寥无几。若是由他们去办,恐怕必然败露,事不成反招自损。”

    “大人高见。”陈文强点头称是。

    “你们在上海成立了宪政会,显是要团结起来推动立宪,朝廷也给各省督抚发来电报,商议立宪之事。”张之洞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各省督抚得电后,纷纷复电表示赞同,唯有本部堂认为仿行立宪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大人所见也无不妥。”陈文强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微笑着说道:“且不说国情、民智等问题,便看欧美各国之宪政,哪一个不是经历了上百年才逐步完善起来的?可话虽如此。若是畏难而一步也不向前,却也不是进步之道。”

    “文强这话说得有道理。”辜鸿铭赞同道:“大人之意呢,亦不是反对立宪,而是认为立宪事关重大。须详慎参酌,不可草草定案。”

    “大人之意,文强明白。上海宪政会成立,大人去电祝贺,出钱赞助。宪政会诸同仁皆感念于心。”陈文强拱了拱手,以示感谢,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然朝廷空言立宪,官制改革却行加强皇权、削弱地方之实,实在令人失望。”

    张之洞嘿然不语,神情却有些落寞。

    “朝廷此举确令人失望。”辜鸿铭皱着眉头说道:“只恐这不是最后结果,而是收权集权之开端。”

    “难道朝廷还敢对湖广伸手?”陈文强有些诧异,望着张之洞问道:“大人一举一动,关系重大。牵扯极广,不可不慎啊!”

    “本部堂知道你担心什么。”张之洞手中的扇子向陈文强点了点,似乎示意他不要着急,“铁厂、枪炮厂,还有铁路,被你经营得很好,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投了那么多钱,借了那么多债,本部堂也断不会坑害于你。放心,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本部堂即便有调动,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看来,这是朝廷有风声了。陈文强点了点头,脑子却迅速转着。判断着这其中的利弊。

    张之洞坐镇湖广十几年,威望无人可比,陈文强虽然有在武汉三镇发动起义,完成腹心革命的计划,但只要有张之洞在,他还是不敢放手施为。从这方面来看。张之洞若调离湖广,倒算是件好事。

    但陈文强也有些顾虑,在湘鄂的产业和经营,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张之洞的支持。若是换了人,失却了政治上、官场上的靠山,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当然,这还要看张之洞如何安排。

    “西南动乱,国势不稳哪!”张之洞带着忧虑的神情,说话也低沉起来,“乱党能屡败官军,皆因旧军已不堪战,练成之新军又太少。再有就是朝廷财政紧张,屡屡向地方加码索取,以致民众怨恨,为乱党所蛊惑。”

    “大人说得极是。”陈文强貌似感慨地说道:“琼州万宁民乱,便是官府出尔反尔,使会党有机可乘,民众蜂起响应。”

    “抚民哪,万宁民乱最后不是以安抚平息了?”张之洞重重地叹了口气,“湖北新军被抽调过半,然西南之地瘴疠丛生,士兵水土不服,伤病颇多,将领已多次来信诉说种种困难。朝廷呢,却还要催调,真是——”

    “湖北新军乃大人竭心尽力方才练成,又是南方新军编练之根基,岂能屡番抽调、异地作战?”辜鸿铭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滇、桂、粤、黔,再加上川、赣,六省军队、数万之众,食粮拿饷,却皆不堪战,谁之过也?”

    “旧军不堪战早已明了,所以才要大力编练新军嘛!”张之洞苦笑一声,摇头道:“然朝廷无钱,地方又能拿出多少资金?新军,实在是太耗费了。”

    “旧军既不堪战,便当全部裁撤,省下钱财编练新军。”陈文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大人,西南动乱可否以安抚之策平息呢?若能暂时安稳,也算是一个缓兵之计,为新军编练腾挪出时间。”

    “此乱非彼乱,怕是很难啊!”张之洞沉吟着说道:“复兴会可是革命党,是要推翻朝廷、取之代之的。势不两立,如何能安抚呢?”

    “那停战议和呢?”陈文强试探着说道:“给复兴会一块地盘,可名为‘自治’或‘特区’。只要争取到时间,以全国之人力物力对一隅,岂有不胜之理?”

    辜鸿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陈文强,若有所思。

    “很难,很难。”张之洞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粤汉铁路的进度很快呀,听说再过半月,武长线便可贯通?”

    “应该是没有问题。”陈文强自信地笑道:“这以后呢,在湘省怕是看不到成千上万的民众大修路基的景象了。”

    “也不见得。”张之洞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粤汉铁路修完,还有川汉铁路呢!看起来。川汉铁路若是不由文强这样精明强干之人去主持修筑,是没有筑成之日啦!”

    “川汉铁路公司的水太深太混,我是不太敢接手的。”陈文强苦笑着摇头,“还是集中精力把粤汉铁路先修完吧!”

    “也好。”张之洞也不勉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文强啊,本部堂之前曾许诺,把铁路巡警编成一标新军,以减轻铁路公司的财政压力。现在呢。恐怕还要你多出力,再编练一标新军,以保湘鄂两省之稳定。”

    “钱呢?”陈文强一摊手,诉苦道:“大人是练过兵的,定然知道这新军的耗费,即便是平时的维持,也需巨款支撑。大人许给我的一标新军尚没有眉目,这又加一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若你肯出力相帮,等新军练成。对你也是一种保障嘛!”张之洞循循善诱,轻轻摇着扇子,看着陈文强。

    “大人在说笑了。”陈文强狡黠地一笑,说道:“编练的是新军,又不是私军,说调走就调走,还不是朝廷和官府说了算。对我来说,又何来的保障?”

    “这个——可以稍做变通嘛!”张之洞老脸一红,急摇扇子,“那你有什么要求呢?湖北兵力不敷。万一湘鄂有乱,你也要遭到损失嘛!况且,这也是本部堂为你日后着想,所做的安排呀!”

    “那得容我仔细想一想。现在可答复不了。”陈文强摸着下巴,并不肯轻易表态。

    “可见你还是有力相助的,只不过——”张之洞微微撇嘴,“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大人哪,我现在可是负债经营。”陈文强叫苦道:“铁厂的赢利差不多全投进铁路了;枪炮厂呢,只是微利销售;还要扩大生产。购置设备,新建工厂,用钱的地方太多。要是没有银行支持,我早就破产了。”

    “那你在上海的药厂呢,纺织、制衣厂呢,还有琼州的产业。”张之洞语重心长地教导道:“这天下要是大乱了,你的这些产业经营不全都要毁之一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你要明白,不要斤斤计较,不要小家子气嘛!”

    陈文强苦笑不答,心中却不以为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理是不错,可他的产业是依附于满清,需要维护满清统治才能存在并兴旺的?显然,张之洞是错得离谱,根本不知道陈文强已经附在了革命的“皮”上。

    “这个,你若出资编练,这个新军可以用别的名号,并由你推荐军官。”张之洞边想边缓缓说道:“你不是与德人交好吗,聘请德国教官很方便;枪炮厂呢,正好为军队提供装备,也可以节省很多。”

    “不仅要出钱,还要搭上枪枝弹药。”陈文强笑得更苦,“大人哪,您不给点政策?这个地方不分担点?”

    “当然不会让你全包。”张之洞见有转机,笑得畅快,“地方会出一部分,政策呢,也会有的,咱们可以商量嘛!”

    “那容我回去召人研究一下。”陈文强看似有些无奈,“毕竟这不是个小花费。而且,而且这是没有什么赚头的生意。”

    “为国为民,就不要把钱看得太重。”张之洞大义凛然地教育陈文强,“何况,这是长远利益。社会安定,对工商经营是长远的好处。我相信你的眼光,你的品格,你的……”

    陈文强听得直咧嘴,不停点头称是。等张之洞说教完了,才正色问道:“大人,朝廷要调您回京城,这消息确实吗?”

    张之洞一下子沉吟起来,辜鸿铭并不确定地回答道:“只是有些风声,朝廷中枢可能会有人事变动。但这还未确实,文强也不必过于担心。”

    陈文强摇了摇头,低沉地说道:“朝廷虽标榜不分满汉,但在官制改革后的十三个部院的长官中,满人占据的大都是要害部门。若再调总督大人入中枢,满人亲贵收权之举便昭然若揭。这样一来,满族亲贵**化的趋向不但没有扭转,反有愈演愈烈之势,这立宪岂不是假的,是在掩人耳目。”

    “还不能这么看。”张之洞赶忙打圆场,“文强啊,你可莫要鼓动宪政会胡闹。国家多事之秋,还是要谨慎稳重才好。”

    陈文强想了想,说道:“大人若是托辞不走,想必朝廷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这个——”张之洞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道:“到时候再说,总之是不会让你没着落的。”

    ……………

    无论改革和新政会给中国带来多大的好处,但都要让满族亲贵这个主要既得利益团体付出沉重的代价,还是相当困难的。他们不仅可能丧失自己的特权,更有可能丧失三百年来一直把持的政权。

    这最终的结果便导致了一个两难困境。新政启动之后,清廷既无力阻止变革的运行和深化,又无法有效应对变革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和矛盾,但要试图回归到传统的统治秩序中去的话,那更是自寻死路,加速死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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