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要命的是,现在整个帝国未来的命运似乎都将掌控在一个出身不明的巫师手里,而原因就是他与皇太子的健康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拉斯****。这个两面派。在皇族面前,他露出谦卑的长老面孔,皇后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就是上帝附体。但是在国民面前,他便现出了狰狞的一面。那个来自托伯尔斯克的酒色秃驴污秽的一面。民众们看到沙皇居然在皇宫里收留了这样的人便感到十分气愤,而皇宫上下却对此不解并觉得受到了伤害。
沙皇夫妇沉溺于对拉斯****的信任中时,不但是平民,甚至那些对王朝忠心耿耿的贵族们也愤怒了,而这对帝国而言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但库斯朋齐无力改变这些,虽然拉斯****在社会上声名狼藉。但皇后就是不肯承认他邪恶的一面。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她完全信任的人、那个治好了她儿子血友病的人是个骗子,即便是在外面风传拉斯****是她**的时候,她也仍然拒绝赶他走。
而拉斯****由于被封为了“沙皇神灯掌灯官”的宫廷头衔,可以自由出入内宫,经常对沙皇夫妇施加影响,从而正在使自己成为俄国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官员和贵族因为得罪拉斯****而被罢免。
俄国国内本来就矛盾尖锐,象拉斯****这样的恶魔,无疑将使国家迅速走向崩溃。而沙皇尼古拉二世继“流血的星期日”事件后,又下令解散国家杜马,逮捕社会民主工党的杜马集团,这象晴天霹雳打破了资本主义世界绅士们的酣梦,使得俄国国内形势愈加恶化。
“公使先生,我们到了。”秘书的话使库斯朋齐从沉思中醒来。
库斯朋齐有些迟疑,当然不是怕进去后遭到嘲笑,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与陈文强交涉。抗议威胁已经不管用了,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阻止中国政府的军事行动呢?
…………
“中国政府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对此,我表示由衷的祝贺。”美国公使芮乃施向陈文强表示着善意和真诚。
如果外蒙问题圆满解决,美国所禀持的“门户开放”政策就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这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而且伯力恒钢铁公司将与中国政府达成合建包头钢铁厂的协议,也让美国感到满意。至于陈文强所作的橙色计划的补充,争取更多的美国援助,那是要在访美期间与美国高层进行商榷的秘密,芮乃施当然不知道此事。
“进步还是有限,毕竟海军还是中国的弱点。”陈文强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美德两国对于中国的援助和支持至关重要,这使中国政府有信心打一场规模有限的战争。”
“重建海军当然是一件费时的事情,国务卿先生不必太过心急。”芮乃施宽慰道:“美国对中国的支持将一如既往,直到中国成为远东举足轻重的力量。”
陈文强突然将目光转向一边,俄国公使库斯朋齐出现在宴会现场。
“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芮乃施别有深意地笑道:“但外交礼貌还是要保持一些的,兴许俄国政策有了新变化。”
陈文强有些轻篾地抿了抿嘴,说道:“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俄国人,胃口太大,却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是啊!”芮乃施笑着表示赞同,说道:“兴许俄国皇宫里的那位预言家,能够为他们找到一条很方便的捷径。”
呵呵,拉斯****的事情,美国人也知道了。陈文强捏着下巴,脸上挂着难以猜测的笑容。
宴会厅旁边是个小舞厅,乐队演奏着乐曲,是桑巴舞的基本味道。
可以跟一位漂亮的小姐说法语,对于此时的法国公使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情,不仅仅是男人所需要的赏心悦目,这还能驱除异国他乡的感觉。
秘书很不礼貌地凑过来,低声说道:“公使先生,俄国驻华公使库斯朋齐急着想和您商谈事情。”
法国公使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对秘书的不解人意,对库斯朋齐的粗鲁很是不满意。
他刚要说等跳完这一曲再说,对面的女士已经松开手,优雅地一欠身,笑道:“公使先生有事要办,就不要耽搁了。”
哦,哦,法国公使望着女人离去的曼妙背影,转头瞪了自己的秘书一眼,觉得是否应该从法国重新调派一个年轻的女秘书来,对自己的工作热情更加有促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朱尔典的分析()
“公使先生,抱歉打扰你的舞兴了。”库斯朋齐与法国公使握了握手,只说了一句客套话,便急着转入了正题,说道:“中国政府悍然向外蒙进兵,我国政府不能漠视,请问公使先生,中国政府今日举行宴会,可有什么重要消息发布?”
法国公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口头上通报了此事。”
库斯朋齐心中对法国公使轻描淡写的态度很不满,不由得提醒道:“我国在外蒙问题上与贵国是达成过谅解的,贵国难道不准备发挥影响力吗?”
法国公使抿了抿嘴,说道:“可是我国政府在之前也提醒过贵国,把精力牵扯在远东不符合协约国的利益,我们的重点是在欧洲看住德国这个最凶恶的敌人。”
明白了。如果我国在外蒙轻易得手,法国自然是乐观其成,甚至会趁机向中国政府提出某些利益要求。
现在,看到中国立场强硬,中俄之间的冲突有加剧的危险,便暂时不想得罪中国政府,也不希望俄国陷于一场大的持久的战争,以削弱东线俄国的军事力量。而且法国正专注于摩洛哥,无暇他顾。
法国公使看着库斯朋齐的脸色不好,便又说道:“贵国政府的效率实在是有些慢,时至今日,依然没有拿出总体的应对策略。相反,中国政府的迅速反应出乎我们大家的预料,而且得到了美德的大力支持,在军力上应该占据了暂时优势。如果在远东与中国开始大规模战争,这正中了德国人的诡计。所以,依我看来,贵国可以退让一下,等准备充分后再做行动。”
“怎么退让?”库朋斯齐阴着脸问道,法国是俄国最亲近的盟友,可在日俄战争中,慑于英日同盟而袖手旁观。现在又是故技重施。
“由独立改为自治。”法国公使说道:“安抚一下中国人的情绪,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如果贵国同意,我国政府愿意联合各国进行调停,以订立一个对俄国有利的条款。如果拖延下去。等到中**队取得重大进展,改变既成事实将会变得很困难。”
库朋斯齐沉吟着没有说话,他在想这样做是否可行。
法国公使继续说道:“目前,修建通往德国的战略铁路和进行海军建设才是贵国应该着重进行的事情,如果外蒙问题得以解决。我国政府愿意资助贵国进行这两项工作。”
还是要俄国放弃一些远东利益,帮着你们看住德国,或者说拉住德国的一条腿,使他不敢轻易向法国开战。
库朋斯齐不置可否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关于贵国政府的提议,我必须要请示后才能进行答复。”
法国公使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开,目光四下移动,想找那位漂亮的小姐再共舞一曲。
库朋斯齐有些迟疑地向日本公使走去,鉴于日本政府拟定的瓜分内蒙的具体方案在俄国政府内还未通过。他也确实拿不出太多的东西来引诱日本也采取行动。再者,日本受到英国的制约,又感受到美德两国在中国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想让他们帮俄国人火中取栗,恐怕这个设想并不乐观。当然,如果俄国在外蒙得手,狡猾的日本人就不会介意在内蒙分一杯羹。
而且日本国内政局并不稳定,自1907年《帝国国防方针》颁布之后,也就是日本陆军和日本海军间军备竞赛的开始。
日俄战争后,国际经济危机不断压迫日本经济。贸易接连入超,而为日俄战争而发行的外债本息已经超过年度预算的两倍,达十亿日元,而且。日本未得到战争赔款,为了还本付息要再借外债。
因此日本想扩军只能依靠增税,以及削减行政和财政支出。其结果是内阁和大藏省极力抑制陆海军的扩军预算要求,以致海军和陆军为争夺有限的预算资源再度发生争吵,总理大臣桂太郎甚至为此于今年辞职。
陆海军为了实现各自的拨款要求,不得不走上政治策动的道路。军部的力量开始介入由政党势力和藩阀势力微妙地保持着平衡的政界,使其均衡发生了动摇。
而主政的西园寺内阁正致力于平衡日俄战争后所遗留下的巨额财政赤字,出于财政困难的考虑,西园寺不支持陆军增师案,并托付陆军幕后元老山县有朋出面压制这一要求。
同时,为了应付西伯利亚大铁路复线和阿穆尔铁路完工带来的军事威胁,日本也很愿意中俄打上一仗。中国胜,则俄国的威胁减小,日本可以不在朝鲜增兵,以减轻财政负担;俄国胜,则日本可以趁机落井下石,从中国手中在满蒙攫取更多的利益。
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库斯朋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其去与狡猾的小日本打交道,倒不如去找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再怎么说,英国在中国的势力最大,最有影响力。虽然英俄也有矛盾,但似乎可以进行化解。在等待俄国政府的决策之前,试探一下应该不是个坏主意。
库朋斯齐这时突然意识到俄国在策动外**立的问题上,确实有些行事仓促,而且过于乐观了。如果预想到中国政府会采取强硬的立场,并且会得到美德的大力支持,就应该先进行深入的外交活动,以使俄国政府在这个问题上不陷入孤立。
英国一直窥视西藏,外交大臣格雷曾提出,英国“希望维护在中国宗主权之下的西藏自治”,并准备派一名代表去拉萨,以此试探俄国是否有意放宽《英俄协定?西藏专条》中的限制性条款。但俄国政府认为,蒙古在英俄协定之外,“不能把它看做是西藏的对等物”。意思很清楚,俄国不打算以它在外蒙目前已取得的利益与英国准备在西藏得到的利益相。俄国所指望的条件在阿富汗。换言之,必须在《阿富汗专条》和《西藏专条》上互相做出让步,才能修改《英俄协定》。
同时,因为在新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傀儡,俄国政府又向英国表示“愿意明白宣布俄国无意接管中国土耳其斯坦(即新疆)的管辖权”;“在中国新疆的任何部分将不会发生俄国事先不通知英国而采取行动的问题”。这样也就打破了英国想以默认俄国在新疆的侵略扩张换取修改《英俄协定》的设想。
如果俄国政府能做出某些妥协,是不是会有很大的不同,库朋斯齐不敢确定。但应该比现在要好一些。在目前,中国政府已经调动完兵力,开始军事行动时,英国想偏袒俄国。恐怕也要慎重考虑是否可行了。面对着被中国政府煽动起来的汹汹民愤,再加上美德两国虎视眈眈,想维护固有的商业利益,的确需要慎重考虑。不要说别的,俄国。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想到这里,库朋斯齐嘴里有些发苦,俄国道胜银行的业务量已经降至历史最低,存款额还在加速流失,虽然还在苦撑,不过是在为维护银行的信誉。要知道,牌子倒了,以后也就完蛋了。而俄国的商品更是一落千丈,经营俄货的洋行到了倒闭的边缘,俄人开办的工厂已经彻底停产。损失巨大。
朱尔典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库朋斯齐,但却装作没看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夫人与阿萱正欣赏讨论着一件精巧的四川银饰。这是宴会上,阿萱送给各位公使夫人的小礼物。
“呀,真的是那对手镯吗?”公使夫人突然象发现了新大陆般发出轻声惊叫,轻轻挽起阿萱的衣袖,瞪大了眼睛询问道:“展览会上的那件,拍出去的?”
阿萱没想到会被发现,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是那对手镯,我丈夫托人在拍会上买下来的。”
公使夫人满脸的羡慕之色。不由得瞪了朱尔典一眼,那意思谁都明白。
朱尔典苦笑一声,说道:“国务卿先生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光所发明的药品专利费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打扰了。朱尔典先生。”库朋斯齐走到跟前,很客气地问候道。
朱尔典转头看了看,立刻笑着站起来,说道:“库朋斯齐先生,怎么来得这样晚?刚才有精彩节目,你可错过了。”
“那真遗憾。”库朋斯齐挤出几丝笑容。冲公使夫人和阿萱打了个招呼,低声对朱尔典说道:“朱尔典先生,能否与您私下谈些事情?”
朱尔典点了点头,与库朋斯齐走到一个角落,含笑看着库朋斯齐,静等他发问。
“我国政府正在研究修改《英俄协定》的事宜,这对于大英帝国来说,我想是个好消息。”库朋斯齐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朱尔典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
库朋斯齐很担心自己得了疑心病,怎么看每个人都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沉吟了一下,只好继续说道:“虽然还在研究讨论,但只要做得秘密,贵国在西藏干什么都应该没有关系,即使我国政府没有通过修改的事宜,但只是不能面对我们两国的约文,与贵国的行动应该没有影响。”
朱尔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英帝国政府认为,此时谈论西藏问题还为时尚早,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都是玩外交的,俄国想拉英国下水,这招不好使,英国对西藏是有企图,但肯定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发动。而且库朋斯齐扯虎皮作大旗,朱尔典心中是清楚的。俄国政府根本没有研究什么改动《英俄协定》的意图,沙皇夫妇正在为他们患有血友病的皇太子担忧,期盼着那位拉斯普金大师再次为太子“发功”治病。
库朋斯齐面对着油盐不进的朱尔典很是没招,只好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来,“蒙古虽然对中国还有宗属关系,但实际上除了政治和领土问题外,在各个方面都是独立的;而在政治和领土问题上,它也有发言权。如果我国政府对中国的宗主权给予承认,而外蒙由独立改为自治,大英帝国政府将作何种表示?”
朱尔典很欣赏库朋斯齐这种有些低声下气的态度,他略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对中国宗主权的承认是形式上的,但对于缓解目前中俄的紧张局势,或许还是有所帮助。贵国应该明白,将所有蒙古人统一于一国之内并取得各国的承认是不可能的。而且,外**立已经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不安,贵国应该重新审慎地考虑此事。而大英帝国始终认为,维持中国形式上的统一,似乎更为有利。”
库朋斯齐轻轻叹了口气,朱尔典是反对俄国的,或者说是在英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前是持反对意见的。而俄国政府………看来,与中**队打上几仗是不可避免的了。毕竟,中国政府只是做出了强硬的姿态,进兵外蒙,军队的战斗力,以及政府战斗下去的决心,现在并不十分确定。
朱尔典继续说道:“我相信,与中国进行武装冲突,并不是贵国政府所愿。但中国政府应该早就有所准备,贵国政府没有想到吧?”
“早有准备?”库朋斯齐吃了一惊,他任公使不过几个月,对中国的情况了解得自然没有朱尔典这个中国通多。
朱尔典轻轻摇了摇头,对俄国反应如此迟钝,感到很是不解。他慢慢解释道:“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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