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并作了具体分工。陈文强等人主要负责琼州和海外,宋教仁等则组织复兴会会员分别回本省发动革命,在江苏、安徽、湖北、湖南、四川、陕西设立分会,推动各该地区革命形势的发展。并将重点工作指向自己的原籍——湖南。
出身海外的北辰将革命起义的地点多定在沿海地区,原籍湖南的宋教仁将革命重点指向自己的家乡,这差不多是同样的感情和想法。除了熟悉和亲切外,了解也更多,觉得更有信心。
但财力雄厚也不是便能四处投入巨资。琼州建设抽走了大量资金,其他地方的则分配较少,宋教仁觉得应该再争取一下。
“革命进行方略有上、中、下三策:在边地进行为下策,在长江流域进行为中策,在首都和北方进行为上策。革命地点宜居中,不宜偏僻;革命时期应缩短,不可延长;战争地域应狭小,不可扩大。而上策运动稍难,下策或引起干涉酿分裂之祸,故应采用中策……”
停下笔。宋教仁揉了揉太阳穴,又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在陈文强的预计中,重金投入琼州,一年之内必见成效,那时候便有更充裕的资金投向他处。但宋教仁却觉得陈文强还有余资,有所保留的原因是陈文强所主张的“培元气,养实力,不轻易发难”。
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陈文强作为兴义堂实际上的首领,帮派这一块的经营一直是没有与复兴会合并的。而兴义堂越来越强大。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文强也有苦衷,帮派这边要照顾好,毕竟在上海滩这鱼龙混杂之地,兴义堂的存在是必要的。不仅给复兴会提供着暗中保护。对工商业的经营也大有益处。而且,帮派人物良莠不齐,也不适合直接并入复兴会。
思来想去,宋教仁回到案前,把写好的稿子叠好,放进了文件夹里。决定暂时不宜把这件事情挑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隔阂。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有陈文强坐镇,崖州基地的建设又加快了速度,光招募来的外地工人,再加上本地雇佣的,就已经超过了五千。
当上海滩鸦*片商联合会的四大巨头在一次会议中被闯进来的暴徒绑架,造成公共租界的轰动;当英国人梅勒的家人收到第三根手指,波斯人泰特的家人收到两根手指外加半块耳朵而屈服于绑匪后;当陈文强陆续收到李亚溥派人送来的两百万元后,不计成本的疯狂建设便更让人目瞪口呆。
炼铁高炉高高耸立,蒸汽发电机轰鸣运转,一排排厂房和宿舍鳞次枇比,榆林港、三亚港、南山港扩建改造,三艘远洋轮船和数艘小火轮组成的琼州航运公司开始运营,小火轮环岛而行,不仅接送旅客,更运输长昌、海口的燃煤和石碌、田独的铁矿石,还把海南的土特产运往上海等地……
同济医院琼州分院,合资银行琼州分行崖州支行,职业技术学校,崖州高等小学堂、初等小学堂、平民学堂、农学堂纷纷建成;建桥、修路、浚河等公益事业也是说干就干,花钱如流水。
当然,在这些建设和经营中,涉及到的不是陈文强一个人的利益。琼州航运公司便有张榕轩兄弟的股份和船只,合资银行也因为陈文强的成功运动而在广州和琼州开展业务……甚至连在琼州组建的商团,陈文强也拉上了琼州的一些商人。
既是避免树大招风,也是将更多的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成为战友或盟友。同时,陈文强也与立宪派的工商人士联系得越来越紧密。而越象立宪派,风险则越小,因为满清不太担心立宪派的乡绅和商人,反倒有拉拢温和的立宪派,抗衡暴力革命党的意图。
而在当时,立宪正在国内成为一种潮流,下至士绅、商人、实业家,上至满清高官,朝野的呼声越来越高。说白了,陈文强伪装立宪派。周围有一群工商巨子的利益共同体,上又有岑春煊的支持,行事顺风顺水也就并不奇怪了。
就说成为商团一事,陈文强利用崖州知县遇刺一事。搞了场乱枪轰击,击退暴徒的行动。然后便派人持书信到广州向岑春煊求援,述说琼州会党纷杂,治安极差,非有武装力量不能保证工厂建设。当然。陈文强又奉上十万元,假惺惺地请求岑春煊拔付枪枝弹药,以为建立商团之用。
岑春煊当然知道十万元能购买到的武器弹药的数量,也知道陈文强这笔钱实际上是买他的允准。所以,他心领神会地拔付了百多条老旧枪枝,虽未明言赞成建立商团一事,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许可的态度。
陈文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也根本没有这百多条老旧枪枝看在眼里。当然,门面是要装的,虎皮也是要扯的。拉出一百多人,拿上这些枪枝,告诉崖州知县这是总督岑大人赞助商团的,若是枪枝不足可另行筹款购买,唬得县令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陈文强在拉上几个琼州商人做摆设后,又添置了几十条枪,琼州联合商团便堂而皇之地公开成立了,并且成了崖州最大、最强的武装力量。如果知道历史资料的话,就知道这一百多人、枪械齐备的武装。别说是在荒僻的崖州,就是象无锡这样的中等城市,也要超过清军的驻防力量。这样也就能理解辛亥革命时,革命党人以不足百人。毫无伤亡地光复无锡了。
如果此时起事,崖州自然不在话下;如果郑鸿名的会党武装配合,拿下万宁(万州)、陵水、琼中、乐乐也是完全可能。因为陆续偷运来的枪械已经接近千枝,可绝不是商团表面上拥有的数量。
但陈文强的胃口可绝不仅此,在没有取得对琼州清军的压倒优势前,他不会轻举妄动。很简单。他的目标是整个琼州。
于是,陈文强装着官服、带着商团,蛮横地将驻防在崖州的十几个巡防营士兵都赶回城里维持治安,因为城中又有暴徒出没,在县衙门口胡乱开枪。港口、码头,港口外海的巡查工作便轻易地都由商团队员所控制,甚至应惊魂不定的县令请求,陈文强还派出商团队员,负责了崖州城两座城门的盘查,以及县衙的安全保卫,以补巡防营兵丁的不足。
这种完全控制、随意行事的情形可能保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但对陈文强,以及复兴会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据后来统计,从一九零四年十月到一九零五年七月,总共有近万枝美国、德国枪枝以及庞大数量的弹药运进了崖州,藏匿于五指山和隐秘的岩洞之中。直到李准从北京面圣归来,被任命为广东水师提督,并重整广东水师,恢复了对南海的巡视为止,猖狂的偷运才减缓了势头。
因此而造成的后果,不仅是复兴会在琼州有了组建上万军队的装备,更造就了两位大发其财的富翁——美国人罗登的弟弟罗迈和德国人卡尔斯。
让时间倒回到一九零五年一月中旬,榆林港三号码头上,罗迈不无炫耀地给陈文强介绍着。几个搬运工正拆去板条包装,一辆乌油发亮的奇怪“马车”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两座带篷船式车身的1903款福特a型车,在美国的售价为九百美元,是发了财的罗迈用来拍陈文强马屁的。
“不用马拉的马车。”罗迈带着讨好的笑容,“可惜的是两个月前,运到上海的一辆,不过不是福特公司生产的。我相信,这应该是最好的,超过上海的那辆。而且,即便在美国,也是很少见的。”
陈文强看过附有照片的报纸,还有别人的大概讲述。当汽车运到上海码头时,一个查顿公司的年轻人坐在驾驶座上,穿着皮大衣、戴着皮帽子,脖子上还系着领带。当时还没有人会发动引擎,只好叫苦力用绳子拉动汽车拍照。那个年轻司机则装模作样地挥动手臂向人们致意。
“有油吗?可以马上开吗?”陈文强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汽车一番,确实象是马车改装的,不过坐上去驾驶的话,是不是有重生前的那种感觉呢?
“当然有。”罗迈又让推来了几个装汽油的大铁桶,并且打开一个,给汽车加了油。
陈文强跳上汽车,仔细观察了一下各种按钮,很简陋,连喇叭都是按的胶皮球,在方向盘的下面。
“来,上来坐,我带你们兜兜风。”陈文强笑着招呼彩凤和丽莉。
彩凤摇头,关切地提醒道:“你也别动那东西,怎么也得先学学吧?”
“很简单,我以前学过。”陈文强信心满满,继续招手。
“我去坐,我要坐。”丽莉两眼发亮,急切地拉着彩凤向前走。
发动引擎,前进档,汽车在旁人惊异的目光中向前移动了。陈文强恶作剧般地捏了两下胶皮球,在汽车喇叭的鸣叫声中,转动方向盘,从码头拐向了大路。
“真有趣啊,不用马拉,自己能跑。”丽莉瞪圆亮晶晶的眼睛,兴奋而快活地叫着。
彩凤微张开嘴唇,柔风迎风飘动,她还抑制不住有些紧张,提醒着陈文强开慢点,小心些。
“科技的力量。”陈文强迎着风,大声说道:“有时间我来教你们,越是开得快,越是有激情。”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随着电灯、电扇、电话的使用,陈文强能感到接近重生前的那种熟悉感。虽然还远远不及,但总比一点也没有强。
汽车转了一圈,又停在码头附近。陈文强笑眯眯地走到罗迈跟前,拍了拍他的手臂,低声说道:“以三个月为期限,我再买三千枝步枪,十挺马克沁机关枪,附带五十万发子弹。如果你能搞到生产线的话……如果你能搞到麦德森机关枪……”
“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罗迈笑得象花一样,他知道这马屁拍成功了,一大笔利润又在向他招手,而除了武器弹药,作为在美国的主要代理人,他与陈文强还有着很多的商业来往,获利也很丰厚。
……………(未完待续。)
。。。
第九十四章 琼州之基()
慧眼识物,走在别人的前头,这是穿越者的专利,陈文强也不例外。し
丹麦的麦德森轻机枪,一九零二年推出,装有两脚架,可抵肩射击,全重不到十公斤,且性能十分可靠,口径和结构多变可适应不同用户要求。从1903年至1914年间,仅俄国就从丹麦购买了一千五百挺麦德森机枪,用于日俄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
虽然麦德森机关枪的价格高昂,但陈文强也不准备全凭购买,仿造是他的最终目的。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到了一九零八年的时候,广东制造军械总厂就会开始仿制麦德森机枪,当时称之为“轻机快炮”,另外开封兵工厂及其他地方也有仿制,但这些仿制型的数量都不是太大,没有在中**队中大量装备。
而作为枪械专家,陈文强选择美国春田1903式和德国毛瑟1898式,这是为了双保险,为了两条腿走路。抓住现在完全控制崖州的有利时机,快运、多运就不能只选择一种。况且,这两种步枪在性能来说都是相当优秀的。
先抢运武器弹药,再购买生产线。这也是陈文强形成时间不长的思路。购买大量武器弹药是不被官府认可的,但生产线属于机械设备,凭满清的那些官员,哪能辨别出来是做什么用途的?
相对于罗迈,德国人卡尔斯的信任度则下降很多,购买的武器弹药通常是在外海的某个荒岛上交接,再由航运公司的轮船运到码头,使其并不知道具体的收货地点。
但这并不妨碍卡尔斯的热情,陈文强购买武器弹药的数量是如此之大,发财的**和很快要成为富翁的诱惑,使他兴奋而激动,正竭尽全力满足着陈文强的要求。
建立军队的基础正在越发牢固,陈文强与德国公司、企业的合作也大范围展开。克虏伯公司的冶炼设备和技术人员,是联合炼钢厂以最快速度建成并生产出合格钢轨的关键因素;西门子公司的电力设备正随着联合电力工程公司业务的拓展而销售到中国的各个地方。苏州、无锡、广州、昆明……;崖州新建的玻璃厂不仅引进了德国的全套光学制造设备,还直接从德国的光学之都慕尼黑聘请来了七名光学专家来厂作顾问指导,又组织了八名留学生由蔡元培带队,直接送到德国进修光学。同时也在德国建立复兴会驻德分会,以接待以后将陆续入德的留学生……
海南的冬天,其实正是北方的春季。它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没有飕飕的寒风,没有皑皑的雪地,脚下的土地是热灼的。这脸前扑来的风是和煦的。
“上海的冬天太冷了,还是这里好。”金三爷轻轻拍着膝盖,“人老了,这毛病就都来了,在这里倒是疼得轻了很多。”
“这里空气好,很适合休养。”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最近上海不平静,师兄多在这里呆段时间也好。”
绑架勒索鸦*片商联合会的四大巨头,这实在是轰动上海,乃至全国的大案。作为上海滩最大、最强的帮派——兴义堂。自然也少不了被怀疑,被侦察。而执行任务的人手在成功后早已避开风头,或到琼州,或安排到南洋,令公共租界的华洋巡捕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我可不怕洋鬼子。”金三爷嘴硬地辩解了一句,在头顶吊扇悠悠的转动中,感慨地说道:“师弟呀,我是服了你了。在哪都能铺开一大摊子,这得花多少钱哪?”
“这确实是用钱堆出来的。”陈文强不加否认,扳着手指说道:“已经花了将近三百万。我占三分之一,合资银行出三分之一,其余参股商家占三分之一。预计再有三五十万,就能基本安置好移居至此的百姓。这就全要我来掏腰包了。”
“那帮家伙,还不是看你干得差不多了,有利可图才入股的。”金三爷有些鄙视地撇了撇嘴,又不忘提醒道:“有些赚大钱的生意,还是要把在自己手里,别让外人沾了光。”
能明显赚钱的生意。谁都愿意入股;前景不明的,还就得自己多掏钱。陈文强知道金三爷这话说得没道理,可也不强辩,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比如这个药厂。”金三爷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已经有三种新药了吧?在亚洲还是独家生产,还不是定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控股是必要的,可让出一些股份多吸取资金扩大生产,也无大碍。”陈文强笑道:“只要咱们说了算,这不过是小事而已。对了,金河不是要去德国留学吗?再过一个月,我要再派人去德国学习造船和军事,他可以跟随着一起去。”
“德国很远哪!”金三爷微皱起眉头,摇着头,“去日本倒是方便。再说,学什么不好,学军事?那以后是不是要上阵打仗?枪子可不长眼睛啊!”
“儿大不由爷,师兄你能管住就好。”陈文强也不勉强,起身说道:“我到海边走一走,师兄你去不去?”
“我不去。”金三爷摆了摆手,说道:“我去找人打几圈。海边有女洋鬼子洗澡(游泳),有伤风化,会害眼病的。”
陈文强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
平坦的沙滩上,一浪接一浪无声无息地涌上来,轻声地消失在细沙间。落日把地平线那边的天空烧得通红,海水也被染成红色,随着波涛起伏,发出绸缎般的光泽。
游泳的人不多,彩凤由开始的抗拒到喜爱上这项运动,这一次,直到暮色将临才走出水面。
泳装成为一种专用服装起源于二十世纪初,既1900年以后。那时的泳装雏形不过是连衣短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