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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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宅斗-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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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绣心与崔五皆将画作交给了皇后。

皇后一一品评,轮到绣心与崔五时,皇后道,“暗构图和着笔来看,该是五皇妃略胜一筹,但绣心的这一幅寒梅图,却更有意趣,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万物,却只有一株寒梅独自挺立,开出红艳艳的花儿来,让人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春意,实在是有意思。”皇后拿着两幅画权衡了一会儿道,“总的来说,绣心的这一幅稍胜一筹。来人,赏。”

“是。”旁边早有宫女托着托盘,将一支做工极其精巧的金钗端了过来。

绣心忙磕头谢恩。

王老夫人喜不自胜,“绣心,这几个月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绣心抿唇不语,这个崔五一向小家子气,自己夺了她的风头,这日后还不知她怎样伺机报复呢,绣心想想就觉着脑仁一阵阵地抽着疼。

果然,中午游园之时,这位新晋的五皇妃便气势汹汹,趾高气昂地朝她走过来。绣心先向崔五行了一礼,“参见五皇妃。”

崔五虚应了一声,“这御花园比起王家花园如何?”

绣心道,“御花园齐聚天下之美,各色奇珍汇聚一堂,王家哪里能比得上呢?”

崔五道,“是么?”崔五抿嘴笑了一下,“不过嫁入皇家也有嫁入皇家的烦恼,这头一项便是子嗣问题,我身为五皇子正妃,得赶紧生下皇孙才行,不像你这样有福,王大人已经有了嫡子,你也不用在这上头捉急了,再者,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了,也可以尽享荣华富贵,万事不用他愁的,左右也不是嫡长子么。”

绣心也不欲同她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微笑着回了一句,“这自然是,姐姐你嫁入皇家,里头外头的事多着呢,该愁的自然多些。不似臣妇这般,也就图个自在安乐。”

“你……”崔五气得脸色都变了,她这不是在说她崔五就算现下是五皇子妃,将来皇子府里新进的女人也不会给她好日子过么?

王老夫人原本在前头陪着信阳侯夫人赏梅,回转头来见绣心没跟上来,便招呼了一声,“绣心快来。”

“是。”绣心应了一声,行了一礼道,“臣妇先行告退了。”

崔五瞧着绣心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着唇往回走,崔绣心,你等着瞧!

“参见母后。”绣心跟在王夫人身后赏雪,未曾想听见一清朗的男声响起。绣心抬起头来,正对上五皇子华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绣心心中打了一个咯噔,连忙将视线移开。

“皇儿。”皇后见着华凌眉眼都笑开了,“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一面责怪地看向一边的太监总管,“你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拿件披风过来?”

华凌道,“母后无碍,今日虽有小雪,但还未大寒,并不曾觉得冷。”

不知为何,绣心总感觉这个华凌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朝她射过来弄得她非常不自在,恨不得钻地三尺才好。

众人行礼之后,纷纷称赞五皇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等等。绣心躲在王老夫人身后闭口不言。

华凌道,“各位夫人我大略都识得,只是不知……”说着便走至绣心面前,“这位是?”

绣心尴尬地简直不知如何自处,连回应都忘了。

倒是王老夫人抢先道,“这是臣妇的媳妇。”

华凌微微笑了笑,“哦,原是王大人的夫人。”

绣心紧紧攥着手,心底忐忑非常,上回明明在王家见过了,他还这般装糊涂到底是为何啊?

皇后是何等人,很快便瞧出异常,笑着拉着华凌的手道,“哎,怎么不见五皇妃?方才还瞧见她跟在后头呐。”

有宫人回道,“回禀皇后,五皇妃回了寝宫。”

皇后抿嘴笑道,“你瞧,这可真不巧,你专程来寻她,她却回了宫。”

华凌的视线仍似有若无地落在绣心身上,微微扯了扯嘴角,“是挺不巧的……儿臣这便告退了。”

华凌走后,绣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傍晚,马车驶到东院,绣心自马车上走下来便瞧见了王甫生。

此刻正下着小雪,莫言在他身后给他打着伞。而他笔直地站在院门口,一袭青色的常服在风中摇曳,腰间白色的系带如蝶一般偏偏起舞,正是面冠如玉,青丝如瀑。

绣心的心片刻软成了一片,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在等我?”

王甫生的掌心很热,他轻轻摩挲着绣心冰冷的手,“自然,一切可好?”

绣心叹了口气,“以后这宫里我还是不要轻易去的好。”

王甫生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有些人也太狂放自大了,居然敢觊觎他物,也太自不量力了。”

绣心道,“甫生,话虽如此,可是咱们也不能跟皇家……”

王甫生止住绣心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有打算。”

绣心虽然不喜那位五皇子,可也不想王甫生与华凌从此结下仇怨,毕竟王家势力再大也只是世族,皇权式微,也终究是皇家。

另一头,崔五也因白日的事心烦不已,偏偏华凌今日又去了史侧妃那里,便又习以为常地装起了病。这一次,华凌虽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来,可到底是来了。崔五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抓起华凌的手摁在自己胸口,“夫君,臣妾胸口好痛啊。”

华凌强忍住不耐,软声道,“又胸口疼?可要唤太医来瞧瞧?”

崔五甜蜜蜜地靠过去,“只要夫君你来了,臣妾胸口便不疼了。”

华凌道,“你这毛病真该好好让太医给瞧瞧,开一副药,吃几个月,得根治了才行。”

崔五嗯了一声,“还是夫君关心臣妾。”

华凌正烦着,忽的听外头的太监传话,“五殿下,皇后急召。”

华凌如蒙大赦,忙挣脱崔五的手道,“母后急召我,兴许是有要事相商,我先去了。你好生歇息。”

华凌一入凤栖宫,坐在上首的皇后便厉声道,“跪下!”

华凌忙跪下,“母后……”

“你可知你现下的处境有多艰难?皇上一向专宠谢贵妃,二皇子一派原本便有谢家力挺。而你呢?王谢崔孙四家你一家都没搭上边,先下好容易娶到了崔家的嫡女,咱们同二皇子那边势均力敌了,你在这紧要关头难道想得罪王家不成?你糊涂啊你!”先太后不喜谢贵妃,便以孝为名逼着皇帝立李氏为后,否则李氏在宫中一无盛宠,二无背景,是决计登不上皇后的宝座的。

华凌跪下低头道,“儿臣错了。”

皇后叹了口气,“现下,有些人你多看一眼都是错!你要是心中不服,先登上那个位置,到时你若想要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华凌微微一笑,“儿臣明白,那个崔氏绣心迟早是我的。”

又过一月,王家两位哥儿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王老夫人存了心要培养绣心,便将一些事交付给了绣心去做,因此绣心这一个月来也不曾得闲。王老夫人见绣心处理起事情来有条有理,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越发对绣心满意起来。倒是王嬷嬷颇有微词,“老夫人,二夫人毕竟还年轻,这就让她操办起孝哥儿和朝哥儿的婚事,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王老夫人道,“我瞧着绣心很好,尽管放手让她去做。”顿了顿又道,“嬷嬷你也老了,也该歇歇了,没事多享享福,别操那么多心了。”

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一张长满皱纹的脸笑得虚伪不已,“老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王老夫人虽对绣心越发满意起来,但绣心的肚子却迟迟没有消息,老夫人难免有些着急起来,忍不住同绣心提了一提,“绣心啊,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珠圆玉润的,现下瘦了下来,虽是好看了不少,但于身子不利,看来还是得多给你补补身子才是……”顿了顿又道,“身子好了才能快些给我添个孙子啊。”

绣心脸一红,“母亲……”

其实她也正奇怪呢,按说王甫生这些日子灌溉得也够勤了,怎的就是没消息呢?绣心的手轻轻地搁在了肚子上,是不是有空去求个送子观音呢?

相较于王老夫人,王甫生倒是不急,“你今年也才十七岁不到,不急。”说着吻了绣心一下,“这样早生孩子亏身子。”

绣心咯咯地笑,“兴许我现下肚子里就有了呢。”

第二日,绣心正查看这一月以来采买的详单,却忽感下腹隐隐作疼,捂着肚子蜷曲起来,“兰,兰香,我……我肚子疼……”

兰香见绣心脸色苍白,额间有细汗沁出,慌得忙扶住绣心,口内喊道,“快,快来人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绣心下腹隐隐坠痛,直觉有什么东西从小腹处缓缓流出,她紧紧地捂住肚子,隐隐察觉了什么,眼泪便下来了,“不,不会的,不会的……兰香,兰香,快,快去请大夫,快去!”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兰香才刚松了绣心的手,就见绣心粉色的罗群底下缓缓流出一小摊血,唬得兰香当即变了脸色,捂着唇惊呼了一声,“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

☆、第66章 危机

第六十七章危机

王甫生自议事厅出来;不知为何胸口心跳忽的加快了不少,似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似的。他将手拢在袖中;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灰蒙蒙的,仿佛要下雪;风很大,很凉,钻入他的骨髓。

太监总管自后走出,朝他行李可一礼;尖声尖气地道;“王大人,北风忽起;气温骤降;这是陛下赏的鹅毛毡子,王大人权且披上罢。”

王甫生接过鹅毛毡子,朝皇帝所在的方位深深地作了一揖,“多谢陛下。”

王甫生拜别太监总管后便疾步往外走,不知不觉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他便看到自己那乌青的马车了。

莫言迎了上来,语气很急,“二爷,你可算出来了,二夫人她出事了!”

王甫生只觉吊在喉咙口的那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仿佛要坠落到深渊里去,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连语调都不曾变上一变,“她怎么了?”

莫砚脸上闪现一丝苦痛,“二夫人她……她好像小产了!”

小产!

仿佛一阵晴天霹雳炸响在头顶,王甫生险些站立不住,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住,他脑子有些发懵,过了好一会子才迅速地掀帘子上车,一面问道,“她如何了?”

莫砚道,“还不知,陈御医已经赶过去了。”

这一路上,王甫生看着一直很镇定,甚至还在瞧未处理完的文书。倒是莫砚一直在催,“快些,快些。”

好容易至了王府东院,王甫生将所有文书交予莫砚,“放置书房即可。”

“是。”

莫砚应了一声,在抬起头来,就瞧见王甫生的人已经闪进了里屋。

“如何?”老夫人压低声音问道,声音里含着一丝沙哑和焦急。

“□的血已止住了,只是二夫人肚子里近一月的胎儿是保不住了。”陈御医犹豫了一会子继续道,“而且二夫人此次亏了身子,以后若是再想有孕怕是很难了。”

老夫人闻言哀声叹了口气,坐倒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是这孩子没福。”

王甫生踏进门时,听到的就是老夫人这一句话,他脸色有些阴沉,“她为何忽然小产?”这个孩子,这个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它的存在时,就这样失去了。

陈御医被王甫生浑身散发出的威压吓住了,磕磕绊绊地道,“二夫人体质极为虚寒,应是长期服食阴寒之物所致。”

王甫生的拳头瞬间攥紧了,“你所说的阴寒之物是指?”

“红花、麝香之类。”

老夫人看了一眼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的绣心,“到底是谁居然做下这样腌渍的事,我绝不能饶她!”

王甫生闭了闭眼睛,声音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彻查!给我彻查!”

众人退下之后,房内只留下王甫生一人。他握住了绣心的手,绣心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话未说完,眼睛里就流下泪来,“我太糊涂了,我不知道……我……”

王甫生握紧了她的手,“我明白,我明白的。”

绣心想起不知是谁下这样的毒手,恨得全身都在发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这样害我?”

王甫生道,“我定彻查清楚,一个都不放过!”

绣心只流着泪摇头,缓缓松了手,“那又如何?孩子已经没了……已经没了……”

王甫生实在不知如何劝慰,反身出了门开始彻查这件事,整个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江氏至了王府。绣心只得强忍住悲痛,只说自己偶感风寒罢了。

绣心瞧江氏瘦了好些,眼睛也是肿的,不由得问道,“母亲,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江氏道,“绣心,我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求到你这里来,现如今朝中正兴文字狱,你父亲前月作了一首诗,可不知怎的,被人参了一本,说你父亲有叛国之心,现下……现下已经被大理石关押起来了!”一面说,一面落下泪来。

绣心真真是觉得有如晴天一个霹雳炸响在耳边,“母亲,你说什么?”

江氏继续道,“而不知何人与你父亲做对,崔进易那头虽则答应在里头斡旋,但几日也没个消息。我想着,如今只有……”

绣心欠了欠身子,腰间仍旧酸疼不已,她想了想道,“如今华朝大兴文字狱,这事是最说不清楚的。我想,这是有人专门要害父亲的。母亲,先莫担心,父亲好歹也是三品御史,又是崔家的人。现下罪名为定,大理寺的人还不敢对父亲如何的。你先莫担心,我与夫君商议一下,瞧瞧此事如何处置。”

江氏含泪点点头,起身去了。

然而,江氏才走,绣心紧紧捂住下腹,连声唤道,“兰香……兰香……”

兰香推门进来,急道,“姑娘你怎么了?”

绣心额头一层层冷汗冒出来,“二爷回来没有?”

兰香见绣心如此,担忧地道,“二爷刚回来,姑娘,要不要唤陈御医过来瞧瞧?”

“不用。”绣心紧紧咬住下唇,“扶我起来……”

“姑娘,不行的。”

“扶我起来!”绣心强撑着站起来,只披了一件披风便推开门忍着寒风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觉着下腹一阵阵剧痛,脚下一软,整个身子便往前扑去。

“啊……”她的腰被一双大手托住,然后她的身子便被搂入一个人怀中。

王甫生打开鹅毛毡子,将绣心整个裹入其中,“绣心,这样冷的天,你怎么能出来乱跑?”语气里既含了一丝温柔又含着一丝责怪。

绣心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夫君,夫君,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父亲罢。”

王甫生伸手抹了抹绣心脸颊的泪珠,“崔大人是我的老丈人,即使你不说,我又如何能不救呢?”

霎时间,绣心只觉一股子温暖的气流自心内往外散发出来,“夫君……”

王甫生虽是当朝首辅,又是王家嫡子,但无论如何还是皇权最大,皇帝年老昏聩,现下又是风头最紧的时候,又岂是那样容易能救崔正凯的?

绣心小产之后身子原本就虚,再加上不知何时受了寒,更是病上加病,模模糊糊地发起热来,没日没夜地说胡话,一会儿喊救救父亲,一会儿又喊救救孩子。

而王甫生为救崔正凯之事也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最后王甫生几乎是用上了整个王家的力量在向皇帝施压。皇帝才勉强松口将崔正凯从大理寺放了出来,不过官降两级,成了五品副都御史。

这日,王甫生才回王府,便被端懿唤去了西院。

“孙儿拜见祖母。”

端懿嗯了一声,“亲家救出来了?”

“是。”

“这事你如何看?”

王甫生只道了一句,“敲山震虎。”

端懿点点头,“看来皇家是准备发力了。”

华朝几百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氏族盘踞,特别是王谢崔孙四家,树大根深,势力庞大。渐渐地,皇权反而式微了。

“现如今,看来皇帝是不满此种状况,想要用刀砍掉咱们这些氏族的枝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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