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红颜- 第8部分

“滚！！！”

毛可可一拳打在他腿上，疼得张杰瑞哎吆一声说不出话来。毛可可还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对张杰瑞的行为进行了准确定性，流氓。

这一拳迅捷如雷、力道极大，张杰瑞好一会才缓过来，我的可可小姑奶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上怎么就没有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什么意思？”

“和以前一样野蛮，一点都没长进，以后谁要是娶了，那得做好评伤残级别的准备，等着拿国家的补助金吧。”

毛可可的拳头早已伸在半空中，不同的是这次没落下，其实她早已有悔意，他们俩很早以前就是无所不谈，刚才不过是嘴上说不过，加上有些羞人，一时着急下手重了些。

“没打坏吧？要是打坏了咱就不出院了，让大夫继续治，我还是每天给你送饭，不准不吃哦！”

张杰瑞看看她拿来的大堆东西，有排骨有母鸡汤，还有水果和甜点，皱眉道：“少吃点行不？”

“不行？咱们是好姐们，吃不完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看不起我，我接着揍你，再让你住上阵子。”

“呃，不是姐们，是哥们。”

“一个意思，吃不吃，你说！”

毛可可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打，一招一式的很唬人，张杰瑞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她是练家子，后来和人打架了，才知道都是花架子，也就欺负老实人没问题。

“停，停……我吃还不行吗？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我不一定说的。”

张杰瑞怒视她一眼，要是老子健康的时候，不说我就推倒你，看你老实不老实。

“你到底是听谁说我住院的，通报消息的是何方神圣？”

“真想知道？”

“废话，我都问你好几天了，不想知道我问它干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石头？”

毛可可摇头。

“耗子？”

“其实，完全是偶遇，那天耗子开车路过我楼下，顺便就告诉我了，还一个劲提醒我不要乱说，说你准备保密什么的。”

耗子？他怎么事后也没告诉自己。

辞别毛可可，又吃完陈雯买来的晚饭，张杰瑞鼓着肚子，嘴巴张开一半，招来了狗头军师石头，大神快来给我分析一下，耗子这厮演的是哪一出啊？

石头静静地听张杰瑞说完，几乎没有犹豫，猛喝一口茶水，打着嗝说：“毛总的公司在开发区，离市区二十多里的路程，耗子又不住那地方，他能路过？还能偶遇？鬼才信！”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石头点点头，“肯定是，什么偶遇啊，明明就是蓄谋已久的，说不定为这事等了好几天。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厮那阵子天天借车呢，为的就是每天开不同车过去，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道理，毛可可是个甩手大掌柜，一般不去公司，要在那里找到她，还真得花几天的功夫。那你说，耗子是什么目的？”

石头叹息的看了眼张杰瑞，摸了摸他脑袋，“不是吧，以前挺机灵的人，伤了次脑袋变成这样了？”

“别摆摆了，我又不是写小说的，哪那么多花肠子。快说，不说废了你，我很快就有战斗力了。”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石头告诉毛总的目的是让她来看你，来看的目的是揭穿你四处留情的本性，这么做都是给谁看的？”

“你……你是说，陈雯。”

“对喽！”

石头拉着长腔，进一步分析说：“耗子对陈雯旧情未了，尤其在他知道陈雯的水性杨花是假装的之后，你瞧他这几天摇尾乞怜的小样，傻子都能看出来。”

“我晕，谁告诉他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难办，左右为难。”

“怎么讲？”

“你要是接受了陈雯，耗子对你没意见才怪，多年的兄弟之情恐怕要毁于一旦。你要是拒了陈雯，那耗子信心更足，而陈雯又不太可能接受他，将来又得受一次伤。上次就差点自残了，这回还不上吊啊！”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呃，貌似有些用语不当，远称不上爱情，张杰瑞有老婆了，咱不能随意侮辱那两个神圣的字眼。何况张杰瑞根本没打算和陈雯好，情人都不会。

如何取舍呢？张杰瑞看向石头，石头把脸挪向一边，此等难题，你自己招惹的，当然是自己解决。

而张杰瑞面对的难题不止这些，虽然他一再鼓励媳妇在省城多留几天，但馨儿归来是肯定的，如何在她到来之前摆平陈雯，呃，现在还要摆平可可，这是更大的难题啊。

可可那边好说，他们是多年的老相识，而且她很懂得处理关系，这两天的过激举动，多半是做样子刺激陈雯的，她绝不会让张杰瑞为难。但陈雯就不好劝了，张杰瑞与她多日来相处一室，知道她是一个敢爱敢恨、颇有心计的辣妹子，偏偏她过于的相信爱情，相信一份张杰瑞不可能给的爱情。

怎么办？

逃避，张杰瑞和石头的嘴里同时蹦出了这两个字。貌似也别无他法，只要张杰瑞不出院，陈雯就不会走，他要是提前出了院，那陈雯还不得跟到家里去啊，到时候更是有嘴说不清。

按照本来计划，张杰瑞再有三四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医院，但是如今看来，必须提前，长痛不如短痛，让陈雯直接找不到自己，让她伤心，让她绝望，加上那边有耗子挡着，估计是能躲得一时的。

次日下午，雨一直下，偶尔停下的时候老天也是阴沉着脸，就跟别人欠他钱一般。张杰瑞和石头密谋了本次行动，让石头偷偷办了出院手续，借着陈雯下楼买东西的间隙，两人蹑手蹑脚的离开病房，直奔石头在楼下准备好的车。

意外的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堵在他们车子的外面，上面有一位戴墨镜的女郎，摇开车窗对着他俩招手。

张杰瑞惊奇道：“可可！！！”

石头也傻了眼，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怎么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

毛可可摘下墨镜，笑嘻嘻看着他俩，“真巧啊，快上车吧！带你们吃大餐，姑奶奶请客。”

第十三章、有个女孩叫可可

　本以为可以逃之夭夭，避开陈雯，避开麻烦。没有想到的是，毛可可黄雀在后，极为巧合的出现在她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巧合？说出来鬼才信，世间确实千奇百怪，但也不至于如此凑巧。毛可可恰好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她的法拉利恰好堵住石头的车子，说出来你信呢？

有内奸，张杰瑞和石头交换一下眼神，那会是谁呢？他们密谋的时候剧组老黄一帮子人来过，也不知会是其中哪一个，又有谁会被毛可可收买了呢？但两人交谈声音不大，应该不会被听到，谁他妈的会读唇语不成。

其实，对张杰瑞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和可可单独外出的时候多了，只是两年多过去，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虽然可可依旧风华正茂，但张杰瑞已经少了那种垂涎欲滴的渴望，可可在他心目中是圣洁的，他们应该像一对知心朋友，每次见到时带来的都是欢声笑语。

只是可可的用意让张杰瑞捉摸不透，她一个富家小姐有钱有势，外表又卓然不群靓丽无边，怎么这么有时间和自己泡在一起。当然张杰瑞是朝好的方面想的，他们或许需要在一起叙叙旧，谈谈别后发生的诸多故事。

毛可可带着两人去海鲜城，菜单也不看，特色菜一样一份，摆满了整张圆桌。石头感觉自己处处很多余，十足就是一个百瓦以上的大灯泡，又苦于找不出借口离开，闷着头吃了一会，留下一大堆动物外壳，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夹着尾巴就溜了。跑出去有百多米，这才跟张杰瑞发了条短信，扯呼！

没出息样，张杰瑞笑了笑，石头见了美女说不出话，何况今天的姑娘美得惊天动地。

毛可可认真看着他，突然莞尔一笑，“怎么感觉你不太情愿？像我这样的美女，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张杰瑞恬着脸笑道：“那当然，可可的姿色世间少有，你就是打着灯笼找遍全中国，恐怕也只有清洲市有一个，别无分号，稀罕物啊！”

“你才稀罕物，听着就像个东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张杰瑞嗫嚅了一下，“不是还有石头吗？”

“他不是走了吗？”

“呃，你怎么知道？”

石头只给张杰瑞发了短信，肯定没有通知可可。毛可可笑道：“用得着说吗，刚才看他出去的急切样，就知道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没有他更好，这家伙不但吃得多，而且还碍事。”

碍啥事啊，话说深了可就暧昧了，张杰瑞连忙转移话题：“毛总现在身体好吧？”

张杰瑞首先发问，争取拿到主动权，他之所以不敢过于靠近毛可可，就是因为他怕把持不住，毕竟两人曾经有过一段值得回忆的往事，张杰瑞宁愿守护着这份美好，让它永远尘封在记忆里。

“还行，父亲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平时在家下棋打牌，有空就到处走走，这会去九寨沟旅游去了，月底回来。”

“伯母好吗？”

“我妈也挺好，省城那边有不少亲戚，相互经常走动，实在闷了就看电视，现在对韩剧特着迷。”

“你好吗？”

“我晕，张杰瑞，你查户口呢？接下来是不是该问我哥了？”

张杰瑞傻笑两声，“还别说，我真是想问毛经理的消息。”

毛可可的哥哥全名毛兆才，外号招财猫，以前是三A公告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因为挪用大额资金犯事，幸亏家里多方走动，刑期一再缩短，明年就可以出来了。

毛可可对张杰瑞颇为无奈，两年不见情商明显降低，查问口还上瘾了，只得轻轻蠕动着小嘴，不耐烦的说：“大哥还行，在里面住单间，吃的东西都是我派人送，一直没委屈他。”

张杰瑞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这犯人居然住着单间，屋子里沙发茶几席梦思，说不定还有电视空调洗衣机，每天有人送来大鱼大肉和好酒，而且还不用干什么事情，如果坐牢的都是这待遇，估计很多人听完就能拿板砖直奔银行。

毛可可端着高脚杯，说了句Cheers，张杰瑞跟着干掉，酒有些甜，含在嘴里蛮舒服的。毛可可怔怔看着他，问道：“说说你，和馨儿还好吧？”

张杰瑞不知道毛可可想要什么答案，想了一下说道：“我还行，生活很安逸，也不用为吃穿操劳，一切都好。”

“你要求倒是不高，和那个陈雯什么关系？”

张杰瑞见隐瞒不过去，直说了事，“你也知道，咱魅力四射，不时就有姑娘朝身上靠，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要不也不用早早出院离开。”

“少臭美，瞧你那小样，还魅力四射呢，恶心！小心点，别撞了车，到时候馨儿打你屁股。”

面对毛可可的好心，张杰瑞忙不迭点头，“一定好好改正，继续努力。”

毛可可朝后靠着椅背，一张脸虽然俏丽非常，却总是带着些许的惆怅，“哎，杰瑞，你说到了咱这么大，人生下一步意义何在？”

活着的意义啊，这可是个大问题，好多专家学者都是众说纷纭，张杰瑞想了想，说为了赚钱太俗气，说泡妞显得不合适宜，说孝敬父母有点太显摆，这问题还真没仔细琢磨过，皱皱眉说道：“生孩子，培养下一代！”

“孩子？你想要孩子了，不觉的累赘吗？”

“人到了一定岁数，难免就会喜欢小孩子，我倒是无所谓，父母催得急啊。”

“那你不喜欢？”

“也不能那么说，我们总是有一些没有实现的理想，有一些想做而没法做的事情，于是理所当然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希望他们比我们强，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拥有一个更加光辉灿烂的明天。”

“呵，你老了！”

张杰瑞点点头，虽然还没到二十七岁生日，其实心态已经太过成熟。不再拥有青春年少，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再奢求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只是一颗世俗的心，想着如何赚得更多的金钱，想着去花天酒地，想着结识更多不用负责任的美女……

人啊，有时候不能免俗。而张杰瑞，只是个俗人而已。

“可可，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而且比以前更时尚了，更有风韵了，更有气质了。”

“哎，而且我跟你说啊……”毛可可伸过脑袋，想了想又闭了嘴。

张杰瑞笑了笑，没有揭穿她。其实，可可也有了变化。以张杰瑞对她的了解，刚才看她的举动，多半是要告诉自己一件隐秘事，比如她最近成功减肥两百克，比如自己胸围又长大了一号，或者又有谁对她神魂颠倒，哭着喊着非她不娶。而现在，毛可可在率真本性的同时多了些忌讳，他们中间有了层小小的隔膜。

张杰瑞掩饰过去，并不继续追问，转而谈起毛可可生意上的事情。毛可可漫不经心，她居然对自己的公司所知甚微，几乎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助理兰子。现在毛可可是公司董事长，兰子出任总经理，

“可可，这样可不太好，就算你想做甩手掌柜，也应该抓住一些要害部位。比如在你们公司，财务和大客户要自己控制，方向要及时掌控，骨干力量要直接对你负责，任何人都不绝对可信，除了自己。”

“放心吧，兰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出来的纯朴的很，这几年一心忙在工作上，连男朋友都来不及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认真点总是没错的。”

“好了，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唠叨。水至清则无鱼，留给别人空间，即便有些私下的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大伙一起吃口饭都不容易，别太过分，差不多就行了。”

一番话把张杰瑞说的哑口无言，原来毛可可的心态这么超然，连下属谋私之类的都可以容忍。如此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不过想想也是，毛可可衣食无忧，金钱对于她已经成了数字问题，多几个少几个影响不大，不会影响生活质量，也不能提高幸福指数。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多，回忆起昔日的快乐年华唏嘘不已，想想不过是前不久的事情，却感觉已经是恍然隔世。张杰瑞甚至搞不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份情再一次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一定是会珍惜的。

第十四章、峰回路转

　酒尽话不尽，正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扰了两人的交谈。

“老黄，我在外面吃饭呢，有事明天再说。”

“那可不行，祝贺你今天康复出院，我在假日酒店摆了场，请了一大帮朋友过来热闹，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改天吧，老黄，今天真的不行。”

沉默了一会，不愧是导演，符合演戏的标准，低沉的声音再起，“你可一定要来，其实是我有事情求你。”

“什么事情非得今天？”

“迫在眉睫啊，火都烧屁股了，你赶紧过来，要不我黄忠剑说不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那么严重？”

“张金玉发出最后通牒，再不给钱就公布录像带，你说我该怎么办？”

“四十万对你来说九牛一毛，你就当捐希望工程，给了吧！”

“说得容易，只要录像带在她手里，给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你说怎么办？”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我们在假日酒店，你直接到608室找我。”

张杰瑞合上电话，很无奈的向毛可可一摊手，没办法，朋友有难，得赶紧过去。

毛可可依然笑意盎然，说不要紧，反正吃饱喝足了，有时间再联系，别忘了回请姑奶奶一顿。张杰瑞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失落，今晚上话说了不少，却再也没有昔日大大咧咧的感觉。

张杰瑞尽量展现了自己最迷人的笑容，然后心情忐忑的离开海鲜城。他到底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