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所有,不惜代价,誓要步入大唐朝的政治核心,颠覆李氏,用天下,为他陪葬。”去掉了温和的外表,昊秋一身尖锐,如夜的双眸漠视天下,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长孙旭杋轻轻回握昊秋的手,用坚定的温柔温暖他冰冷的手心。
上官翾羽闻言,突然露出淡淡的浅笑,耀得天际繁星失色,“好,有气魄!不过你二人仍需先过了我这关。”他用右手自腰间抽出一把剑,剑身似有似无,薄如蝉翼,随着上官翾羽的动作散发出一阵阵逼人的寒意,在火把的映照下竟如无物一般。
“上古名剑承影?!”昊秋这下吃惊非小,这传说中的名剑竟然真有其物,而且居然在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手中。
上官翾羽一剑刺向长孙旭杋,承影剑在他的运用下有影无形,长孙旭杋手无兵器避无可避,连退数步,提气一跃,在半空中侧身躲开剑气。
“能空手避开承影剑的,你是第一人。”上官翾羽颇为赞许的说道。然后紧接着反手挽剑,脚下轻尘,一时间似有数个上官翾羽执剑攻来。长孙旭杋吃亏在手中无剑,面对上官翾羽精妙的剑法和承影剑有影无形的飘忽不定,一个闪失,被承影剑正正劈在背心。
昊秋见状再不犹豫,强行运起内息,银针连发,逼退上官翾羽。强行运起使得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昊秋以袖拭去嘴角流血,扶起长孙旭杋将他护在身侧。
“旭杋?”
“咳、咳…”长孙旭杋刚想说话却接连吐血,染红了昊秋的衣衫。
“参见皇上。”上官翾羽收剑侍立一旁。
昊秋抬头看去,果然见众侍卫保护下,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听了上官翾羽的简单汇报,李隆基长叹一声:“昊秋,你与旭杋皆是我大唐之才,竟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沦落至此,何苦来哉啊!”看着血泊中的两人,他不无感慨。
“皇上,我二人发乎情止乎礼,只是想牵绊着走下去而已,今日即使命送皇宫,我们也死得其所,何来沦落之说?”昊秋勤力扶着长孙旭杋,用身上仅剩的一点药粉敷在他的伤口上,暂时止住了流血。
李隆基其实内心并不认忍这两人就此送命,这毕竟是他钦点的新科状元啊!
“虽然长孙旭杋私闯皇宫罪无可恕,但看在他已被我承影所伤,此二人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望皇上恩典,放过他们吧。”上官翾羽突然单膝行礼,抱拳说道。
“你这是在替他们求情?”李隆基微微有些惊讶,长久以来,他还从没有听上官翾羽开口求过什么。
“是,还望皇上开恩。”
“皇上,既然翾羽都开口了,不如就放过他们二人此次。”一个少年从阴影中走出来,姿容隽秀,不过十几,看起来与上官翾羽一般年纪。
李隆基环视众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好吧,朕就看在有人求情的份上,不再计较长孙旭杋擅闯天牢和昊秋不从圣旨之罪。不过…”李隆基招手传来御医为长孙旭杋致伤,然后说道:“朕可以不治你们的罪,也不迁怒于长孙家,但是你们二人此等违背伦常之事,绝不融于我大唐礼仪之邦!我要你二人立誓,从今往后,再不得踏入长安半步,永绝史册!”
望进昊秋的眼眸,长孙旭杋看到了自己此生想要相伴永久的珍宝。
与昊秋紧握着双手,长孙旭杋强撑着跪起来,坚定地说道:“臣答应,愿意从此戍守边疆为大唐护国安邦,再不踏进长安城半步!”
手心的温度传来,此时此刻,昊秋的脸上不是笑容,而是一路同行的真挚:“我昊秋立誓,为我大唐保疆护土,今生今世,再不踏入长安半步!”
定定地注视着跪在面前的两人,李隆基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如此才华卓著的后起之秀,竟就这样放弃了朝堂仕途。
示意侍卫和御医护送二人回长孙府邸,李隆基背手而去,“情之为物,便是人世间最参不透之事啊……”年轻英挺的身影在夜风中竟带出几丝苍凉,这幽幽地言语,他似是说给昊秋两人听,也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几个时辰的忙碌,皇宫御花园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只剩上官翾羽和那开口替他向李隆基求情的少年仍在园中。
“翾羽,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善良之人,要不是你已经给了长孙旭杋一剑,皇上也不会如此轻易消气,”少年隽美的容颜带着邪魅的笑,“看样子你手下留情了不少,莫非,你也对那昊秋…”
“我只是同情他们而已。”上官翾羽打断了少年的话。
“如此便好,要是你也有着断袖之癖,我还真不知能不能抵住你的诱惑…”
“子泉!”上官翾羽不满地瞪着那少年。
“呵呵,真是开不得玩笑的人…”
星光下,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淹没,御花园中再无人影。
一月后,长安城外。
“大哥,没想到你还真敢做,”长孙锦风啧啧称赞着自家大哥,“玩断袖,闯天牢,而且对皇上立誓再不踏入长安半步,做弟弟的我真是佩服佩服啊。”
“闭嘴!”长孙旭杋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伤势已经基本康复,因此也到了履行誓言的时候了。
“昊秋,你…哎,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劝你来长安了,”夏翎一脸懊悔,“居然被长孙旭杋这段孽缘累得你如此……”
昊秋看着这不停捶胸顿足的挚友,只能无奈地拍着他的肩膀。
“旭杋兄,你到了西州好好保重,没事遇到什么新奇之物别忘了找人快马加鞭给我送来。”吴梓枔一脸兴奋地看着长孙旭杋,西州他从来没去过,一定有不少稀奇货。
“我尽量记得。”长孙旭杋看着已经满身金光闪闪地吴梓枔,无奈的答应。
“时候不早,我们该启程了。”昊秋说完,翻身上马。
长孙旭杋也跨上马背,最后看了长安城一眼,头也不回地和昊秋纵马离去。
“旭杋,就此离开长安你可后悔?”昊秋用带笑的语气问着。
“昊秋,今生有幸与你一起纵马沙场,保家卫国,为大唐戍守边疆,我无悔。”长孙旭杋也轻快地说着。
迎着自由的风,两个追逐理想之人鲜衣怒马,扬鞭而行,若破笼而出的飞鸟般,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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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相思(七) 。。。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O(∩_∩)O~耽·美部分的小故事发完了,本章起回到主线,就要回到长安了,嘿嘿,亲们敬请期待哦~
月下沙漠,晓唯随着昊秋的缓缓道来,沉浸在长安城那段往事中,一时间,竟恍惚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昊秋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笑着说:“如何,是否让你觉得很无趣?”
“我真的佩服你们的勇气……”晓唯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昊秋,如今的定远军名扬天下,长孙旭杋和昊秋征战沙场,护家卫国,即使历史书中没有记载,他们的名字也将永远留在边疆百姓的心中…
次日,西州城将军府。
花园中,晓唯无聊地趴在石桌上晒太阳。
“怎么只有你一人,檀少公子呢?”昊秋笑着在晓唯面前坐下问道。
“他领着溟儿到河边草原踏青去了,哎,可怜我就这样被溟儿抛弃了…”晓唯趴在石桌上直叹气。
“恕我冒昧,不知你到了长安你意欲何往?跟檀少公子回上官家吗?”
“不,”晓唯坚定地摇摇头,“我可受不了天天对着懿夫人,而且住在上官家出入诸多不便,我打算自己找个小点的宅院落脚就行了。”说完,晓唯开始在心里计算,不知长安城的房价贵不贵,要是跟她所在的现代人间一样天价,那她可就惨了。
昊秋听了,面上露出春风般的微笑,递给晓唯一张纸,说道:“既然如此,我这有样物品想必正是你所需的。”
晓唯接过一看,竟是块玉牌和长安城一间房屋的地契?!“昊秋,这是?”
“这是我当年在长安的住处,虽然屋宇简陋,不过暂时落脚还是可以的;那玉牌是当年我在长安所赢之物,你收下,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这。。。无功不受禄。而且此物如此贵重,我收下不太好吧…”
“无妨,”昊秋笑着说:“我与旭杋已经立誓再不踏入长安城半步,这地契对我来说也就毫无意义。你收下,就权当你协助剿灭沙漠抢匪,定远军予你的赏金。”
昊秋已经说到如此地步,而且晓唯自己也确实需要,于是也不再多做推托,“那好吧,我就收下了,昊秋,谢谢你!”
“不用多礼,明日你们就要启程回长安了,今夜就好好休息吧。”昊秋拍拍晓唯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昊秋刚走,子泉就从回廊中走出,坐在方才昊秋的位置。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晓唯讶异地问。
“早就来了,见你和昊秋在说话,就没有打扰。”
“那,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子泉点点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什么事?”
“你一人孤身在长安,即使住在昊秋的旧居,无人在身边饮食起居也皆是不便,不如你与我一起,由我来照顾你可好?”
“啊?”晓唯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什么意思?”
子泉无比优雅地笑着说:“在集市上送你纱巾那次,我用去了我身上最后一点盘缠,而且在长安中也暂无落脚之处……”
晓唯这才听明白,子泉的意思是要自己提供免费住处,然后他可以充当自己的“劳力”。思索了一下,晓唯觉得他/奇/的提议确实比较/书/有用,这样她到长安后的饮食家务问题就解决了,于是点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晓唯你莫要与我说笑,我自小流落边陲,心系故土,哪有什么真实身份?”
“那就算了,这本是你的私隐,你不想说我也不应该勉强,但是我的身边不想留如此复杂之人,你还是另想办法吧。”晓唯说着站起身就要回房。
“等等,”在晓唯快要走进回廊时,子泉突然叫住她,“你如何得知我隐藏了身份?”
晓唯转身笑着说:“很简单,你的言谈举止虽谦逊但是斯文不俗;即使你用故作柔弱的微笑掩饰,但你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孤高不凡,却骗不了人。”
子泉微微一笑,走到晓唯面前,“既你已看穿,我自是不再隐瞒。我确实并非流落边陲,而是被朝廷发配至此。”
“发配?”
“没错。当年武后称帝掌权之时,后宫面首男宠众多,后来她让位中宗李显,权散人亡,众多面首或死或流放,我便是其中一名男宠的后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从不透露身世,晓唯理解非常。
“我的师父是一名道人,在他的传授下,我自幼便习得中原文化,对长安繁华仰慕非常,但此去长安路途遥远,我又身无分文,因此才借上官家之便,只求一席容身之地。”
“你说得是真的?”
“绝无半点虚言。”
“好吧,我相信你。”晓唯点点头,开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子泉牵起晓唯的手,满是笑意的眼中流光溢彩:“晓唯,定会不负所望,让你值回银两的…”
晓唯只觉得浑身一麻,脸颊发烧,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这个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吧…“咳,子泉,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你说。”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子泉看着晓唯好笑地说:“怎么,莫非你怕我会对你怎么样吗?”
晓唯干咳两声,“事先声明,总比事后后悔强。”
“好,我答应你,以我之名起誓,绝不对你有非分之举。”
晓唯见子泉似乎非常正式的立下誓言,这才放了心。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如何,西域多的是美艳佳人,不仅热情,而且风□艺兼备,我虽不敢说阅尽繁花,但起码也曾拈花而眠。因此晓唯你啊…”子泉说到这里,特意将晓唯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很安全。”
晓唯气得满头黑线,顺手捞起回廊边的花盆就砸了过去。
结果子泉衣襟轻轻一带,就让花盆安然的落回地面,一丝尘土都没有洒出。
“你会武功?”晓唯惊讶地问。
“略懂。”
这也叫略懂?!晓唯觉得自己头上的黑线越聚越多。潜意识里,她不断地问自己,莫非此举竟然是传说中的引狼入室?!
是夜,子泉房中。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一个黑衣人长身而立,沐浴在月色下。发丝轻扬间,俊美脱俗,双眸深邃,似坠落凡尘的星光。
“你来了,”关上门,子泉的温柔笑意不再,那双眸中闪现的邪魅冷洌,似是要俯视众生,“五行之柱埋好了?”
“嗯,一切顺利。”
子泉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杯自斟自酌,突然笑了起来:“翾羽,你说像你我这样费心费力送自己上死路,是不是很荒谬?”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
“算了,这是你我的命运不是吗…”子泉无所谓似地说道:“你先回长安,向皇上汇报。我要暂时留下……”
“为了沐晓唯?”
“正是。”
“子泉,你最好莫要感情用事,你我二人还有何资格贪恋尘世……”
子泉皱着眉凝视黑衣男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上官翾羽,你有何资格说我?今次你肯出手相助,不远千里暗中护送,不也是为了令弟上官檀的安危?你最好谨言慎行,要知若是没了玄铁环的契约,你会有什么后果!”月色下,黑衣男子手指间一枚指环,泛着银色的光圈。
黑衣男子淡淡地看着子泉,不再言语,甩开他的手,翻身跃出窗外。
第二日,长孙旭杋和昊秋两人一路相送晓唯至西州东城门外。
“昊秋,将军大人,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晓唯笑着问。
“什么问题?”
“你和将军大人谁大谁小?”
“旭杋比我年长一岁。”昊秋笑着回答。
“哦,这样啊,呵呵,”晓唯本能地后退一步,讨好地笑着问:“那个,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二人到底谁上谁下啊?”
昊秋和长孙旭杋同时一愣,然后昊秋率先反应过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从容而淡定。
长孙旭杋继而也明白过来,脸色由红变黑,又由黑变红,满头黑线,“你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看着眼前这两人的反应,晓唯瞬间明了,“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的年下啊……”
“沐晓唯!”随着长孙旭杋的一声怒喝,晓唯拔足狂奔,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窃笑,冲着被昊秋拦住的长孙旭杋直挥手,远远地还能听到长孙旭杋气急败坏地喊着:“我是担心他失去内力,身体受不了才……”
大漠天际边,通体如雪的白鹰迎着落日翱翔,晓唯终于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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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相思(八) 。。。
车轮如历史般前进,自古至今,都是挡也挡不住的流逝。
在定远军小队的护送下,上官家商队顺利地回到了长安城。
从看到长安城门开始,晓唯就激动地满眼冒泡。这可是真正的大唐长安城啊,晓唯恨不得自己带了相机、DV,可以拍下这中国历史上最辉煌最繁华的时代,然后带回家按早中晚三餐观赏膜拜。
走在宽阔而繁华的大街上,晓唯的脑海中看开始略过她看的每一部有关唐朝的电视剧。
按照昊秋给的地址,晓唯和子泉在东城民居中找到了昊秋的住处。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晓唯一瞬间以为自己从长安城的繁华街市,瞬间移动到了深山老林的破庙鬼屋。
不大的两进小院中,杂草丛生,一地碎瓦破砖,院中的老槐树已经完全枯尽,直直地砸在旁边的房顶上。整个院子里,麻雀与枯树齐飞,老鼠共杂草一色。
溟儿倒是很兴奋,落在那颗枯木上梳理自己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