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逸一边往前走,一边对着摄像头看,只有清楚的人才明白他眼神里表达的是什么。
而此刻的滕家,难得聚齐了人。滕父,滕夫人,滕柏涵,以及滕柏倾,甚至是楼朵琦,都在现场,视线无一例外的集中在电视报道上。
“爸,妈,你们看到了,这篇报道就是子虚乌有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滕柏涵眸中精光一敛,表情呈现出特别无辜特别委屈的神色。
滕父看了他一眼,微微眯起眼,“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道?”
“也许是有人想陷害我,不然那人说我杀了亮大哥,为什么自己不拿出证据来?”滕柏涵的眼眸微微往上挑,若有似无的朝着滕柏倾看了一眼,意思显而易见,陷害他的人,就是他。
滕柏倾表情阴沉沉的,他以为裴陌逸跟他一样都想要滕柏涵身败名裂,那证据早晚都要拿出来的。他只是推了一把,让他不在遮遮掩掩的,将证据早日曝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也能彻底的扳倒滕柏涵。
却没想到,裴陌逸居然会否认,什么都不说,更别提将证据拿出来了。他这分明是在维护滕柏涵,为什么?他难道不能弄死他吗?
他冷冷一笑,看向了滕柏涵,挑衅的开口,“柏涵,就算是陷害,这手段也太拙劣了一点吧。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真的,毕竟当年的亮大哥死的十分的蹊跷,好端端的出了车祸也就罢了,还撞入了水里,泡的发胀了才被人发现,啧啧,也许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呢?”
“够了。”滕夫人忽然站了起来,时隔多年,想到自己薄命的儿子,她依旧忍不住悲从中来,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尤其是听到滕柏倾的形容,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儿子死的十分的凄凉。
滕柏涵急忙去扶她,却被向来疼爱他的滕夫人一把给打掉了。她睁着泪眼看他,“你说,那报道真的只是人家陷害你吗?”
“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害死自己的亲大哥啊。”
滕柏倾冷冷一笑,“说不定你连自己的亲娘都会害,别说是亲大哥了。”
他说这话完全是讽刺的意味,可是听在滕柏涵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当即脸色变了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滕柏倾,你不要火上浇油了,你嫌我们家还不够乱吗?”
“这么乱,都是谁制造出来的?还不是你吗?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滕柏倾可一点都不怕他,他恨不得整个滕家都鸡飞狗跳的才好。
滕夫人听不下去了,她感觉头疼,有些东西她已经分辨不清楚了。
甩了甩头,她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上了楼。
滕父看了他一眼,再想到自己那个最疼爱却英年早逝的儿子,也忍不住颓废了不少。
滕柏倾往他旁边站了站,“爸,你说句话吧。这件事情既然被报道出来了,我觉得不是一般的谣言,有必要好好的着手调查一番。如果亮大哥真的是被害死的,那他不是含冤莫白多年?”
滕柏涵一惊,急忙辩解,“爸,我是清白的。”
“哼。”滕父冷冷一哼,“你最好是清白的。”说完,看都不看两个明争暗斗的儿子,拂袖离开。
他一走,滕柏涵脸上的那股慌乱便收的干干净净的。他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只是可惜了,滕柏倾,你注定白忙一场了。人家裴陌逸,不买你的帐啊。”
滕柏倾脸部激动抽动,表情阴鸷,冷冷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半晌,才喃喃道:“别高兴的太早,早晚有一天,这件事情会曝光的。”
楼朵琦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手,小声的问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你这么和他作对,他会不会也对付你?”
滕柏倾一愣,笑着回头摸了摸她细致的脸蛋,也压低声音小声的回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爸说过,我们两个要是谁无缘无故的死了,那滕氏企业就会直接捐出去,谁都不属于。所以,就算是为了滕氏企业,他也不会对我下手的。”
“那就好。”楼朵琦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也回头看向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滕柏涵完全不理会后面的两人说了什么,他想,裴陌逸既然否认了,那么他也确实是顾忌白井方被抓的事情。
“少爷,二少爷。”管家忽然在后面唤了他两声。滕柏涵皱眉回身,便见到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少爷,老爷说今天你们谁都不许出去,外面有一大堆的记者在等着,他不想制造轰动。”
滕柏涵顿了顿,温和的笑着,“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出去了,回房看会儿书。”
“好。”管家松了一口气,这二少爷就是好说话,待人又和气。说他杀人,他可不相信。
滕柏涵被关在滕家,这本身就在裴陌逸的预料当中。他去了医院,和以初简单的说了这事,接着便将她接回了晋城国际楼上的房间内休息。
紧跟着,便下了楼层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到若无其事将这里当成自己家的白以枫,正在悠然自得的喝着他的红酒,和自己的女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
“两位觉得这办公室还舒适吗?”他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把他们赶出去比较好的。
寒水月脸色一红,急忙放下酒杯坐直了脊背,面无表情了起来。
白以枫倒是自在许多,点点头十分郑重的回,“越看这办公室越是喜欢,这里面可什么都有,回去我也得弄一个。”
“等你的死人身份摆脱了再说。”白以枫冷嗤一声,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玩意扔给了他。
白以枫一探手接住,看了一眼后死死的皱紧了眉头,“你给我摄像头做什么?”
“将他别在你领口,有特殊的用意。”
“比如?”白以枫挑眉。
裴陌逸沉默,顿了顿,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以枫琢磨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虽然疑惑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那摄像头别在领口,端端正正的放好。他想,他这么做,肯定是用意的。
寒水月上前帮他,最后将领口翻好,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了,我爸爸有消息了吗?”白以枫抬头,拍了拍衬衣领口,想到至今还深陷龙潭虎穴的父亲,便不由的有些忧心。
“我现在过来就是告诉你关于他的消息的。”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地址就在这上面,你父亲被他们关在这里。”
白以枫欣喜的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发现离这边居然不远,如果开车过去,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马上去救他。”他将纸条往裤袋里一收,立即显得兴致勃勃了起来。
寒水月上前一步,“我和你一块去。”
“恩。”白以枫点点头。
不想才刚走了一步,却被裴陌逸给拦了下来,“等一下,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陌水色人气。“你的意思是要等到晚上?”
裴陌逸点头,“没错,而且这次的行动,只有你一个人去。”
“一个人?”寒水月蹙眉,“但是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次伯父被绑的地址并不是在偏僻的没有人在的郊区,附近人多,莫爷的人肯定不会大批量的在那边守着。一个人去反而目标小,行动方便。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滕柏涵已经安排了人盯着我们,我们所有的人的行踪都会被他密切关注着,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一个大目标。可是白以枫不同,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死人,稍稍装扮一下,并不会引起滕柏涵手下多大的注意。”
白以枫顿了一下,沉思着点点头,“确实。”
寒水月欲言又止,就算想说什么,也似乎无济于事了。看来,她只能呆在这里,陪着以初等待他的消息了。
“那,你小心点。”
白以枫点点头,回头去准备了。
冬日的夜晚暗的比较早,晋城国际刚到下班的时间,外面便已经是红灯初上了。
白以枫就是跟着一大堆下班的员工身后,一起走出了晋城国际的大门,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
关着白井方的屋子是个小巷子里的一栋老式房屋,那屋子临水,窗户外面便是河流。
白以枫就是顺着那条河,一直游到了窗户底下,悄悄的潜了进去。屋子里几乎是全封闭的,情况确实如同裴陌逸推测的那样,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人看守着。
而他的父亲,白井方,此刻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昏迷不醒的样子。
白以枫悄悄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刚想要碰他,耳边敏锐的听到了一道细细的嗡嗡声。他一怔,原来这屋子里还装了警报,看来,也不是全没准备的。
他眉心一拧,迅速的闪身躲进了窗帘底下。
细细的嗡嗡声还在继续,很轻柔的,但是却正好传入他的耳朵中。果然,没多久,屋子的外面便响起了一道十分轻柔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轻脚步一样。
随即,房屋被打开,有一道枪管首先探入门内,紧跟着,一道明亮的皮鞋伸了进来,慢慢的,整个人才出现在房间内。然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他的眉心微微一拧,“没人?”
白以枫的瞳孔陡然变大,这道声音……
。。
第213章 怎么会是你
白以枫有些难以置信,手腕微微一动,窗帘布多了一丝颤动,很快引起了房门口的人的注意。
以窗置经快。枪口陡然换了一个方向,直直的对准白以枫的方向,来人声音谨慎小心的响起,“谁?”
白以枫已经没法再躲下去了,窗帘缓缓的掀开,他的身影渐渐的暴露在月光之下,十分的明亮。他的眸光十分的复杂,看着对面的男人带了一丝无法理解的痛意,“为什么会是你?”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样的,一定不是的。
“以枫?”男人陡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瞳孔放开,错愕的惊呼出声,“你不是死了吗?”
“哈。”这话一出,白以枫就算再努力的替面前的人寻找借口开脱,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叛徒,内歼,是出卖了他们的人。
他的‘死’,除了滕柏涵一伙人知道之外,别无他人。以初对外的一律说辞是出国进修,即使是对白井方他们也是一样的借口。自然,这中间也包括他们最亲爱的舅舅……东方和。
可他如今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证实了他得到的消息,是他的死亡,是滕柏涵给他的讯息。
“舅舅,为什么?”为什么要帮着滕柏涵来对付他们?有什么是他们不能一起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帮着那个人渣来对付他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裴陌逸要他带着摄像头在身上,原来他早就知道出卖他们的人是他。17900847
如今,这份讯息透过他胸口的摄像头,远远的传递到了另外一边,让正在看着这边动静的以初震惊不已,然而更加无法接受的,却是东方温婉。
自打她养伤以来,刘枫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两人除了感情急遽升温之外,还彼此间交代了许多的秘密。她也才总算明白了白家和滕家的恩怨,和夏嵘阳的恩怨。1d6Pl。
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会牵扯到她爸爸?而且,是以如此对立场面,甚至于他看着以枫哥哥的眼神都是杀气腾腾的,一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模样。
东方和瞪大了眼,明白过来后眸子就微微的眯了起来。白以枫还活着,而且亲自来救他的父亲了,他们都被骗了。
他看了白以枫一眼,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也不会硬碰硬。
好在,白井方就在他面前,他一伸手,便将他坐的椅子拖了过来,手中的枪抵上他的脑袋,对着白以枫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你来的还挺快的,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能耐,如此隐秘的地方也会被你找到。这地方如此不起眼,居然会成为了你的目标。我可是很自信调走了所有保护白井方的保镖的,这地方就连滕柏涵都不知道,找到了也算是你们的本事了。”
白以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东方和的表情隐忍着强烈的怒气,“舅舅,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为了钱,我很缺钱。”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啊。”他是他舅舅,是待他母亲如同亲妹妹般照顾的义兄,他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帮助他,何必走上这样一条路?
东方和笑了一声,表情嘲讽至极,“给我钱?你能给多少?几千万,还是一亿?可是不够啊,我需要源源不断的钱。我欠了地下赌庄一大笔的高利贷,利滚利连我自己都算不清楚了。而且,我还是想赌,那玩意已经让我上瘾了,我戒不掉也不想戒。其实,这也要怪你,本来事情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当初滕柏涵来找我,老实说,我不想掺和进来,他就算给我开出了十分优渥的条件,我也不打算答应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温婉呢?你要是爱上她,你就会变成我的女婿,白斯集团有一半都是我东方家的了,我不怕没钱。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的,记不记得,我亲自来问你的,你却告诉我将0她当成了妹妹,行,我们既然无缘,那我就只好跟滕柏涵合作了。”
白以枫觉得可笑至极,他如今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对温婉只有兄妹之情?否则白斯集团就会毁在他东方和的手中。
“舅舅,这都是你的借口,你和滕柏涵一样,都有一份狼子野心。可是,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对付我们?小时候你不是很疼我们的吗?你这样做,我妈妈该有多难过?”
“难过?”东方和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难过?哈哈哈,我就是要她难过,要她明白当初自己的决定到底有多么的错误。我那么爱她,她居然告诉我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呵,好一个没有男女之情。既然没有感情,那她的一双儿女,我疼来做什么?我要让她后悔,是她辜负了我,我也不让她好过。”
白以枫诧异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他妈妈?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情同手足的。
“果然没错,咳咳……你果真喜欢她……”沉重的声音蓦然响起,绑在白井方嘴巴上的布条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他的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扭过头看了白井方一眼,眸光同白以枫一样,透着沉重和复杂。
东方和低下头,看着他的双眸透着愤怒憎恶的光。他冷冷的瞪着他,“闭嘴,这里没有说话的份,当年要不是你的存在,她绝对会跟我在一起的。”
“哎……”白井方叹气,“何必自欺欺人呢?她不爱你。”
“闭嘴闭嘴闭嘴,你个老不死的,辜负了她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里最没有资格骂我的人就是你,最没有资格说教的人也是你。你为了一个不要脸的烂币,连自己的儿女都不顾,让她在怀孕之时承受这些痛苦,甚至难产至死,你说,你还有什么脸活下来?你早就应该去死,去给她陪葬,让她好好的看看,你这么多年来到底做了什么。呵,你照顾不好她的儿女,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差点被你带回来的女人害死,差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想而知你做人有多失败,辜负妻子不算还连累儿女,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井方脸色顿时灰败,默默的垂下脑袋去,许久,才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辜负了她,对不起她,欠了她太多太多,多的我没脸面对以初和以枫兄妹两个,也让我这么多年被愧疚悔意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也好,他们兄妹两个都长大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仇恨,想替她讨回一个公道,你都冲着我来吧,我随你处置,绝无怨言。但是,不要伤害他们两个,算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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