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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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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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一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关彤道:“岳兄可是要插一手?”

  岳一方故意尖声叫道:“咦,方才你不是说比斗轻功吗?”

  关彤道:“对,对,你代这位剑神大弟子比斗也可以——”

  岳一方道:“什么代不代,是我岳一方同你赌。”

  他这句话听上去似是嘻笑嘲骂之辞,听在孙卓然的耳中,他可是暗暗感激,试想关中胡家庄何等威名,岂能让别人来代赴绝斗之约?

  关彤道:“你这人倒奇怪,好,就同你比又何妨?”

  一方搓了搓手道:“方才听你说第一场第二场的,敢问第一场如何,第二场又是如何?”

  关彤道:“第一场若是在下输了,要随他们到胡家庄走一趟,在下若是赢了,就请他们到洛阳去办一件事,第二场么,若是在下赢了,他们得代在下查出令兄岳芷青现在何处,在下输了的话,耽——嘿,在下就把一条胳膊送给他们……”

  一方手一摆,大叫道:“好极,在下同你赌轻功,若是在下输了,在下照样替你寻出家兄所在,另外在下本人随你处置,若是在下胜了呢,那么你们第一场的赌斗的作废,另外——”

  关彤双目一睁大喝道:“另外什么?”

  一方嘻嘻笑道:“另外你那条胳膊我还是要的。”

  关彤怒极反笑,大喝道:“那么你便试试吧——”

  一方道:“如何比法呀?”

  关彤仰首观天,倾盆大雨中视力不及两丈,他指着后方,朗声道:“这后面百丈之遥有一颗合抱古松,咱们从此跑过去,在树上留下一个掌印,就反身跑回,谁的掌印先留在这颗松树上,谁就算赢。”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一颗槐树。

  一方道了声“好”,关彤退了半步,与一方站个平行,他拾起一个石子交在一方手中,道:“就请岳兄把这石子抛上天空,以落地之声为准起步。”

  一方接着石子,他屈指一弹,那石子带着“呜”的一声怪啸被空而去,霎时就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们两人表面轻松,实际紧张无比的等待那落地之声。

  过了好一会,仍不闻石子落地之声,关彤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心想岳家暗器天下无对,指上功夫当真了得。

  “叭”!

  倾盆之雨击中,石子落地的声音轻脆地传出,只见两条人影疾逾闪电地奔出—一

  一方长吸一口真气,一口气连纵三次,每一跃都在八丈之上,霎时就到了三十丈外,当真是乘风驾奔亦不能过,他心无旁骛,不敢分心,脚下猛加内力,霎时又飘出了十余丈——

  但是他耳朵中听到另一个衣袂破空之声,他看也不要看便知是关彤已到了与他并肩而驰的地位,于是他猛一换气,——身形猛挺——

  七十丈的距离瞬而过,一方一吕气也不敢放松,他凝目前视,果然依稀可见一颗巨大的松影矗立在大雨黑暗之中。

  他的身旁发出呼呼地声音,身体成了一个弓形,衣服涨得有如一个布气状——

  距那古松愈来愈近,二十丈,十丈,五丈,三丈,一丈,五尺……

  一方身在空中,上半身向前猛然一折,右掌伸出,猛向树干上按去……

  就在他手掌即将按在树干之一霎那间,他看见另一只手掌了,也正飞快地按向树干——

  于是,“拍”的一声,两双手掌同时拍上树仟,也同时借这一掌之力,翻身后转,呼的一声,两条人影已在五丈之外,只留下树干上的两只掌印影在大雨中淋洗着。

  在回程中。两人无声无息地拼着足程,一方觉得自己万难把五尺外并肩而驰的关彤抛后半步,同样的关彤也有这种感觉,眼看百丈的路程又过了大半,两人竟然仍是不分上下。

  到了最后二十丈,关彤忽然长啸一声,施出了青蝠剑客的轻功绝学,呼的一声,硬生生把一方抛落一步,他这手古怪轻功绝招,便是灵台步虚姜慈航那日见了也觉心惊不已,一方心中一急,猛可向前一冲,但是他发觉关彤身形左右摇幌,在极不稳定的情形下,速度却又快了一些!

  他暗中叫一声要糟,抬眼望处,只见距那槐树只有十丈之距——

  蓦然一条人影飞快地从槐树林后穿了出来,正拦关彤的面前,关彤身形略侧,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地想擦肩而过

  那知那人身形竟也一侧,又是在好拦住,关彤功力当真惊人,竟然仍有余力向右猛一拉,不料那人也是向右一跨。

  关彤心中大急大怒,暴喝道:“滚开!”

  同时双掌猛进,一股强劲无比的掌风直向那拦路之人击去,那人丝毫不相让,双拳一抱,对准关彤遥空一击,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那人居然昂立当地,一分也未移动,关彤的身形却是一缓,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方已经在那颗大槐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关彤呆了一呆,胸中怒火上升,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岳一方也十分惊讶地反过身来,只见那拦路的人一袭白衫,身材修长,一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了双眼看去,果真不错,他大叫一声:“卓方!是你!果然是你!”

  他猛冲上去,一把抱住卓方的双臂,卓方也叫着:“二哥,二哥……”

  他们忘了一切,四只手臂紧紧地拥抱着,鼻息之间,他们都嗅到了那亲爱的味道,手足情的温暖,滋润着一方那枯寂的心田。

  “二哥,八年了……”

  一方再也矜持不住,泪水涔然而下,他抱着卓方的手在颤抖,他的喉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雨哗啦哗啦地冲泻着,一方吸了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涨满了他的肺,他低声地道:“爸妈可好?”

  “好——”

  这一个字,在一方的心中激起了无数的漪涟,那些熟悉的往事——闪过心头,他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已经回到家了……

  关彤目睹着一幕,他冷冷地走到卓方的身后,一字一字地道:“你就是岳卓方?”

  卓方机警的跳开了一步,也冷冷地道:“不错!”

  关彤对一方道:“这场赌赛可不能算,咱们再来过——”

  一方踱了过去,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使他的头发蓬乱地披在颈间,他抬起手来把头发向上一拢,在头顶上随手打了一个结,雨水把他脸上的污垢全部冲洗干净,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这使那边的李琼大大吃了一惊,她可没有想到这个“躐塌鬼”竟是这么一个英俊的美男子,小姑娘不禁瞪着一双大眼睛,牢牢地注视着他。

  一方道:“成,那你第一场赌赛也不能算—一”

  关彤怒道:“怎么?”

  一方耸了耸肩,正想凭一张利嘴胡乱编造一个理由,忽然那孙卓然朗声道:“岳兄盛情可感,第一场就咱们认输,划下道儿来吧!”

  关彤道:“那就请阁下到洛阳‘艾字老药店’内去为在下取一味叫做‘九首玉芝’的药材——”

  一方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关彤道:“笑什么?”

  一方笑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周下必在艾宇老药店吃了一点儿看吧——”

  关彤瞿然一惊,脱口道:“是便怎样?不是又怎样?”

  一方道:“你晓得那艾字药店中的掌柜老头是谁吗?”

  关彤道:“谁?你怎么知道?”

  他问了这一句话,心中可存了十分紧张的情绪。

  一方哈哈笑道:“这几年来北方那个地方我没有到过?那老头儿虽然变了一些样子,又故意装得老态龙钟,又装了一头假头发,哈哈,可瞒不过我岳一方呀,告诉你,他便是金戈艾长一!”

  关彤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他口头却冷冷道:“艾长一吗?在下三日之内,必去找他!”

  一方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关彤想到那天在艾字药店门口的一掌,他已无心多留,只想赶快得着那二味药物,他心想:“眼下这些全是武林中少年辈中最高的人物,我虽自信尚可取胜,但是比起武林七奇,那着实尚差一筹啊……”

  这时孙卓然大声道:“咱们虽是输了,可是叫咱们去强取他人之物,莫说那人武功尽世,便是一个凡夫俗子,咱们也不屑一为,要杀要割,听由尊便罢了。”

  关彤原意是要借他们三人之力去洛阳大闹一通,并无伤他们性命之意,至少在目前他还是惹不起胡笠的,这时他心中乱极,只想立刻赶上少林寺,先取得‘金钱参’再说。

  一方见他沉吟,便叫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关彤无心多说,忽然道了一声:“一切都罢了——”

  话声未了,他已如大鹏鸟一般腾空而起——

  一方叫道:“喂,不要那么急着走啊……”

  关彤理也不理,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雷雨依旧,只是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色了。

  卓方对一方道:“这厮好深的功力,不知他找大哥是要干什么?”

  一方道:“不知道呢,大哥现在何方你可知道?”

  卓方道:“他此刻大约就在河南境内,听说去解决开封石老大的纠纷——”

  一方道:“那——他们可能会碰上头——”

  卓方想了想,没有说话。

  这时那孙卓然已经把伤口包扎妥当,由林岚扶着走了过来,他对一方卓方二人一揖到地道:“两位相助,又承保留在下颜面,在下铭感五内,他日若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必然千里驰赴。”

  一方连忙还礼道:“孙兄剑法无双,那厮实在是声东击西用鬼计胜的,算不得什么。”

  孙卓然苦笑道:“那厮可真不知是什么来历,在下自幼浸淫此道,自问凡是施剑的,总不会看不出门路,但是对于此人,却是莫测高深,陌生得紧。”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三年前在下曾与令弟岳君青小侠印证过几手剑法,令弟可好?”

  一方想说什么,但他忍住了,卓方笑道:“君青么,他这些日子也在江湖上乱跑,也不知他行踪何方……”

  孙卓然道:“见着令尊,请代为家师问候,自首阳一别,家师无日不在惦念令尊大人,时常说要是能与令尊聚过一年半截,真乃平生一大乐事。”

  一方卓方谦逊两句,孙卓然道:“那么,咱们先走一步了——”

  一方卓方向林岚李琼点首为礼,李琼望着神采丰然的一方,想起那天在林子里的“躐塌鬼”,她不禁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一方对她微微一笑,她随着林岚转过身去,不知怎的,她的芳心中竟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怅惘。

  孙卓然道了声:“后会有期,二位珍重——”

  便带着两人快步走了。

  雨渐渐小了,雷声亦敛,一方和卓方相对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天边一道曙光已从将散的黑云中

  透射出来,卓方握着一方的手道:“二哥,咱们回家去——吧!”





铁骑令第二十章 少林之行



第二十章 少林之行

  林中一片漆黑,月儿兀自无力地挂在天上,那金黄色的光华,虽然是无孔不入,但在层层相叠的树叶阻隔之下,竟透不进一线儿。

  黑暗中,一个人在森林中狐起兔落地奔跑着,他口中喃喃地道:“岳家两个小子一定会去找他们老大,我得在三日之内得了两件药物,否则似是敌不了岳家三环。”

  他奔跑了半晌,又用右拳一拍左掌道:“活见鬼,艾长一竟会开起药铺来了,哼!”

  他的速度是何等惊人,这一大片林子,不出半顿饭的工夫,便被他横越了。他忽忽地走出了林子,只见月光之下,身前横着一条小溪,他正要一跃而过,忽然河对岸一丛树木之中,也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个人,倒把他吓了一跳。

  见那人倒背着双手,眼睛怔怔地望着明月,口中不知在吟哦着什么,那人抬着头,也不看前面的行路,但轻轻几步,跨到了溪边,双脚却停了下来。

  关彤本想不理他,自己赶自己的路,但那人与他几乎是同时到了溪岸,而且恰巧是面对面的位置,关彤见他是一付读书人的打扮,也不想用武技惊吓了他,忙道:“这位仁兄,借光。”

  那人闻言呀地一声,才把目光放平,有些不好意思似地笑了一笑道:“在下欣赏明月,不觉忘形,请仁兄原谅一二啦!”

  说着把身一侧。关彤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唇朱齿皓,只是脸上已添了几分风尘气息,想来数年前必是一个俊美绝世的佳公子。关彤平素对自己容貌也颇自负,这时见了这人,却不知怎地,却看呆了似地,双脚钉在地上。

  那人见关彤直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奇怪,口中却又出句话道:“月下清溪,相印成趣,浮光锐影,微波浮金,如一幅月下小游图。”

  关彤听他出口的都是文绉绉的,但一双目光之中,却具有无上武学的慧根,心中暗暗纳罕,但他生性孤僻,见那人是饱学之士,心头不知怎地,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反感只因他少年飘零,没受良好教育的机会的缘故。

  关彤的目光一冷,便跨过了小溪,连招呼了不打一个,便往前走去。忽然,他听得那人微咳了一声道:“这位台兄自林子那边来,可容在下这里打听一人。”

  关彤头一偏,眼角一闪,见那人已也跨过了小溪,不禁心中一惊,原来方才关彤虽没算清那人何时走到溪边的,但还自以为是行色匆匆,“未曾注意吧了。但现在人家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却连人家何时跨过了溪流都不知道,此人的武功难道真的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关彤制住心中的惊意,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那人道:“阁下可曾见到一位穿白衫,身材修长的人?”

  关彤更是一惊,脱口而出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那人极表欣慰地道:“还好,还好,卓方跑的还不匹。

  关彤见他答非所问,更扬声道:“阁下可是姓岳?”

  那人怔了一怔道:“不敢,草字君青!”

  岳君青,这三个字是何等震人,关彤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但他迅速地觉察到这是失态,于是,他又迅速地跨回了一步,这一退一进,好象是一阵清风,轻轻拂动了杨柳枝一般地,令人不易查觉到。但是,在月光之下,他瞥见了岳君青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奇特的表情。

  关彤愤怒了,他认为岳君青是对他方才的一退一进,而有所轻视。他潜意识地把眼光飘向岳君青的双指,于是,他失望地发觉君青并没有戴着岳家三环。

  青蝠剑客当年自视极高,他始终认为自己只败于岳家三环之下,而并不对岳多谦其他的功夫有所心服,所以在关彤心目之中,他的任务并不只是在挫辱岳门,而雪了师门之耻,而主要的是要破岳家三环。

  这就是何以关彤不惜独闯少林的理由。

  他的情感起了极大的波动,由于青蝠的败死,使关彤的心理丧失了平衡,他对于武林七奇,尤其是岳铁马,有一种潜在的恨意,其中又多少带了由自卑而生的自大。

  但是他的理智却极力在镇压住自己的情感——一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于是,他冷峻地睨了岳君青一眼道:“昨夜小可曾遇令兄于张林之南。”

  君青虽是宅心忠厚,但此时也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心中微微一愕直到他听了关彤的话才大喜道:“多谢阁下指示。”

  关彤迅速转身,一拂袖道:“岳兄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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