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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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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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青一连倒退二十五步,但是场外没有人惊呼,只有紧张的呼息声,因为旁观者全是一流的高手,他们知道君青虽败不危,正在退中化解敌势,以求反击!

  他心中思潮起伏,父亲在首阳山上临崖浩叹的情景也浮上心头,他大吼一声,心中主意已决—一

  说时迟,那时快,君青长剑斗然倒转七斗,一式“虬缦缦兮”力削而出。

  青蝠早已摸熟了这一招,但却始终无法抢攻,一退之下,正好让君青有余力去拨开剑子使出“日月光华”神招。

  青蝠剑客明知这“日月光华”有令人预料的威力,但却不得不为那一式“虬缦缦兮”迫退半步。

  他是何等人物,一再处于守势,心中怒火填膺,一怒之下,猛吼一声,右臂一颤,真力悉数运出,想借此硬和君青的“日月光华”一拼,那知君青剑子才收,霍地向后斜纵寻丈,住下手来。

  青蝠已打上火头,功力仍蓄而不发,狠狠道:“怎这么啦—一”

  君青咬牙偏头向岳多嫌道:“爸爸,您来吧,我——不成——”

  岳多谦一怔而悟,忖道:“这孩子——”

  青蝠废然吐出真力,岳多谦含混的“噢”了一声,走上前去拍拍君青道:“好吧!你去歇歇——”

  说着转过头来对青蝠道:“岳某有言在先,咱们这一战……唉,不必多言,你先歇歇,岳某决不占这个便宜。”

  青蝠剑客哼一声,但转念道:“对这孩子可真也化了不少直力呢!等会和岳铁马本人之战,确实不可分毫大意呢!”

  是以仅哼了一声,便默默站定,调复真力。

  虽说首阳山一战便已打败了岳多谦,但此刻心头却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强若青蝠,直到于今仍想不透上次岳多谦的那式何以半途而废。

  丈许外,岳多谦负手而立,双目凝天,宁静的气氛,正好是这一场大战的序幕。

  半盏茶时刻一幌而过,青蝠缓缓睁开双目,冷冷一声低笑,沉声说道:“慢着,老夫有句话想说——”

  岳多谦一怔道:“什么?”

  青蝠冷冷道:“姓岳的是为范立亭的事来找我,老夫明白,但老夫得先说明,范立亭并没有败在老夫手下,姓范的虽已身故,但老夫不愿占这一点便宜?”

  岳多谦一惊道:“是么?”

  青蝠冷冷道:“那日老夫和他拼斗千招,他忽然瞥见老夫头巾上一物,登时脸色大变,猛出一奇式,生生抓去老夫头巾上之物,但也为老夫击中一掌,只能算是扯平,老夫敬他是条汉子,见他受伤,不再动手,掉头而去!”

  岳多谦心中狂喊道:“立亭弟,立亭弟,你为了岳家,竟冒险如此!”

  敢情范立亭当日误以为那宝珠是“铁骑令”上之物。

  青蝠微微一顿道:“老夫说明此事,并非怕事,乃是认为范立亭的功夫不在老夫之下,不愿占这桩小便宜,嘿,我已说明啦,不要再多说了……”

  岳多谦心中思潮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范立亭虽非死于他手,但因此而死……

  青蝠忽然又似想着一事,道:“上次在那首阳山上,这位萧老师曾问及岳老师那华山罗信章镖头是死于谁人,并似武断乃剑神胡笠所为,可有这回事?”

  萧一笑斗然一怔道:“有又怎样?”

  青蝠冷冷道:“萧老师别瞎指啦。是老夫所为!”

  萧一笑惊呼一声,岳多谦也不料他竟会自行说出,心中一震,萧一笑已历吼道:“你再说着——”

  青蝠冷然道:“老夫一剑血洗罗某全家,罗某是你姓萧的什么人,都冲着老夫来吧!”

  萧一笑猛然道:“胡立之,你,你是胡立之?”

  青蝠一怔,半晌才勉强点首道:“不错!”

  他可不知道为何萧一笑竟得知自己的姓名,不由怀疑的瞧瞧岳多谦。

  岳多谦明白他心中所思,也不解释,冷冷一哼。

  萧一笑斗然回头对岳多谦道:“怪不得岳大侠不说,原来如此——”

  岳多谦不置可否一哼。

  萧一笑大踏步上前道:“胡立之,偿命吧!”

  青蝠冷冷一嗤,就待动手。

  岳多谦心中一急,暗忖道:“不好,他俩若是先拚起来,今日之会便无形中破坏无疑——”

  一念及此,灵机一动,猛可向身边芷青打个手势。

  芷青明白爸爸的意思,上前数步道:“姓萧的等会儿,家父和这位青蝠约好先动手,你凭何从中扰乱?”

  萧一笑—怔,怒道:“干你什么事?”

  芷青明白他的脾气,故意冷冷道:“姓萧的工夫还差的远,别想和人家拼了——”

  萧一笑大怒回身道:“什么?”

  芷青冷然道:“当年范叔叔在鬼牙谷和你一战,不是手下留情,你岂能活到今日?”

  这一着果然利害,萧一笑生平最忌此事,一怒之下,双目赤红,一掌遥击过去,狂吼道:“放屁,先教训你一顿——”

  芷青一挥掌硬接下来,大笑道:“动手么,有种过来打吧!”

  萧一笑狂态,一个箭步急奔而去,他本是火爆性质,加上芷青一再相激,理性已失,芷青有意引开他,便向左方山石堆中走去。

  一刹时两人都走远了,岳多谦吁了一口气,暗念芷青的功夫应付萧一笑,一下不会出事,便放心的面对着青蝠冷然一嘿道:“如何?”

  青蝠明白他支开萧一笑,也自沉声说道:“来吧!”

  岳多谦恭恭敬敬提出碎王双环,略一捏抉衣衫,一挥而道:“阁下请先!”

  青蝠深知此战之重,不再客气,手中青锋一竖,阴沉沉的盯着岳多谦缓慢移动的身形,猛一弹出,同时间里,低低说声:“有僭!”

  刹时漫天青影,岳多谦身形好比矢箭,一退而进,双环轻矫,下盘已欺入战圈中心。

  青蝠冷冷一哼,手臂猛可一带,长剑登时弹回手中。

  岳多谦不料对方变招急速如此,右臂急沉,大玉环一式“玉碎清泉”,猛可一封。

  这“玉碎清泉”一式,不是岳多谦生平绝技中一招,使用时真气须倒转八脉,是以威力奇猛,青蝠但觉手中一重,霎时间已奋力战出十余剑。

  但闻“叮”,“叮”一阵清脆之声,青蝠的剑式一一被封出门外,攻势不由为之一挫。

  岳多谦毫不停留,左环顺势一摔而出,用的是“八方风雨”的招式,这一式是“夺命十二式”之首,但见玉影大盛,青光一敛,已将青蝠困在环中。

  青蝠但觉四周玉影衔绵而生,一急之下,振腕一挺长剑,压着剑锋,猛可一剑削出。

  这一剑威力好生奇异,斜奔岳多谦心口各大要穴。岳多谦直觉一瞬间主客易势,对方剑势大盛,自己心口大穴几乎都牢牢为对方所罩,心中一惊,百忙中右环一荡而起,大环先图自保,在胸前布出一张密网,而右环也借势发出内力,以铺攻势。

  胡立之一剑扭转局势,不守反攻,这一式简直有惊天动地之能、正是“胡家神剑”最后夺命三式之首—一“塞北飞花”。

  青蝠但觉对手右环有一股古怪的力道自环缘发出,直袭自己左方,慌忙一立左臂,同时右剑也奋全力一挑而出。

  刹间金玉之声铿锵而作,两人足下一掠而过,巳自转了半圈,易位而立。

  君青在一旁,只觉爸爸环招之快,简直有些看不真切,但从青蝠剑式中,他又领悟了不少自己难以到达之处,心中一动,只觉心神已随那奥妙的剑式而转,竟生出不知身处何地之感。

  岳多谦和青蝠剑客都明白,要分出高下,至少已是千式之后,是以均存了速战速决之念,霎时环影剑光大作,一瞬便是百招。

  这百招中,岳多谦简直是以快打快,环招经常一发即收,很少有递满过的,都是一见敌人有封式,立刻变招,是以一时金玉之声俱无,竟未硬交一次。

  青蝠自然亦是如此,在这一百招中,他的剑法已使到十二成功力,但却不能越雷池半步。

  两人一分又合,仍采用以快打快的方式,不到一个时辰,巳拼斗近千招。

  岳多谦有两只兵刃,而青蝠的左掌却不时并立点出,实不逊于任何真刀实剑。

  君青在一旁看得简直如醉如痴,爸爸的威风是自己从未能想像到的,瞧他一环击出,泛出的内力足以使山石为之粉裂,从那双雪白的长眉上看来,爸爸的雄心似乎在那一轩之间流露无遗。

  转眼又是数百招,岳多谦蓦然后跃半步,酣战中青蝠岂会放过机会,一剑弹出,同时发起两腿,袭向岳多谦。

  岳多谦大吼一声,双环在这一瞬间,猛可一合,向前一推。

  这一推,去势好慢,但却隐带风雷之声,虽仅推出半寸,但激开气流,登时发出尖锐刺耳声。

  君青一惊,神智一清,紧张的不由立了起来。

  青蝠剑客面色一黯,情知这是岳多谦全身功力所集自己一剑不敢占锋,猛一沉剑,丁立一步。

  岳多谦紧险着上前一步,双环猛一合击,“当”地发出一声碎玉摧冰之声,藉这一击之势,右环猛一扬,玉环闪处,激起漫天白影。

  说时迟,那时快,岳多谦左环一翻,在右环下成一个直角,猛然一翻,有若长江大河,竟在右环下穿出打上青蝠心口。

  青蝠那会不认识这一式,在岳多谦手中,已是第三次使用来对付自己了,正是那夺命十二式的最后三式:“三环套月”!

  青蝠一生共和岳多谦交手三次,而岳多谦第三次使出这一式祖传绝学,青蝠仍觉其中变化奥妙难解,好象和上二次又有了显著的不同。

  森森玉影中,青蝠但觉这一式仍是这样的高奥而至使自己不退后简直不成,他尽量设法在身前铺出一张剑网,然而他又觉得岳多谦的环式好比一柄巨斧,环缘呼啸而来,自己的剑网随时有破坏的可能。

  于是他努力将长剑斜压削出,想在玉环的侧方猛击,然而刹时他又感到岳家的碎玉双环又象是一枚巨大的铜球,是这样的巨大,沉重,自己毫无一丝把握将之带偏!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青蝠一抡长剑,剑身弧形而震,在本能而又极自然的情形下,青蝠放弃一切方法,仍采用那二次的老方法—一后退半步!

  岳多谦玉环一击走空,但紧接着又是一震,左环平盖压击而下,右环横里一扫。

  青蝠直觉三十年前的往事—一闪过,那一个可怕的寒夜,岳多谦也是使用这两式,逼使自己一连后退七七四十九步,

  而后那三枚玉环……

  而三十年后岳家祖传的碎玉环招里,最后十二式“夺命神招”在这里又再度发出最大的能力,青蝠只觉眼前是一片玉影,自己虽尽力扫出一排剑式,但那巨大的余力使自己不断的后退——后退——

  岳多谦轻轻伸开自己的右手,那三枚玉环轻轻跳了起来,这是岳家最后的工夫了,铁马岳多谦生平也只曾动用过一次!

  局势的骤变引得君青站在当地,青蝠用最后一剑挥出了玉环的包围。

  岳多谦轻轻吸了一口气,仰头的时候,顺便瞥了一下阴寒的天—一

  忽然他瞥见一个少年没声息的站在场边,那正是芷青,岳多谦忽然有一种在幼儿前的慈感,然而立即被那一阵干云的豪气所冲散。

  岳多谦正确的将右环交向左手,冷冰冰的道:“你有种试一试这个么?”

  青蝠奋力站定身形,不假思索信口而出:“有何不敢?”

  这两句问答刹时在雪地中传出老远老远,芷青和君青同时都是一震,他们骤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感觉,是的,那日夜里,爸爸说的故事,三十年前,青蝠剑客不也是如此回答么?

  岳多谦的中指一扬,第一枚翠黄的玉环在指尖处升起,滑活的打了个圈儿,只见他右臂一震,猛可食姆两指一弹,嘶地一声,环而奔出!

  “岳家三环”—一“岳家三环”

  岳家的后代在默默的期待着。

  青蝠剑客面部的肌肉在一刹时间收缩起来,长剑持重的举着。

  环儿在空中走一个最普通的弧线,青蝠只觉这一个环儿的来势,要比岳多谦临敌中那一招都要来得猛烈,以他的目力,竟有点模糊起来,到底——这环儿奔的上?中?左?右?

  环儿的弧线斗然变快,青蝠在这生死一瞬间吃力的扫出一剑,剑身逼出的真气,直直将周身半丈外完全封围。

  “嘶”一声,环儿竟然穿破那层层剑气中,青蝠剑客急嘶一声,长剑斗然倒转,剑尖指向腹部,猛可向外一挑。

  “叮”一声,这一挑好不准确,剑尖正好扫着那玉环的外缘,拖着清清一声,玉环登时被带歪准头。

  青蝠长剑震动未休,岳多谦冷冷道:“接招!”

  青蝠来不及抬眼,但觉周身压力大增,第二环已自临身不及三丈!

  青蝠凭空一剑刺出,全身平平向地上一卧——

  绿光闪处,穿脱剑网……

  芷青,君青根本没有瞧到第二枚玉环是如何出手的,岳多谦冷酷看着青蝠斜斜的身形,猛可一沉手掌。

  那枚黄色玉环不可思议的有如一件兵刃,随着这一压,登时向下一窜,激射青蝠。

  青幅直到现在,仍没有看清这枚玉环的来势。他直觉感到那枚环儿已当头而下,一如三十年前。

  电光火石间,这三十年来旦夕不忘的一式又重临上空,青蝠的脑海中登时闪过千万种防守的的方法,那是三十年日夜思虑的结果。

  这些结果都一度为他所依赖,然而到这一刹那,真环实式出现,他直觉一切都无能破解。

  本能地,他一剑顶出,剑气嘶嘶发出,又使用上次的旧招,然而棋差一着,剑气的尖锋距那环儿仅仅半分,那环儿扫过大名鼎鼎的青蝠的“泥丸”要穴。

  三十年前,那一粒胡家的神珠在头上承受到这一击,留下了岳家三环的第一个印痕,三十年后,这一枚神珠没有放在头上,岳多谦的内力,借导在玉环下,悉数击入他的“泥丸”宫内,在体中震断了主脉!

  青蝠吃力的跌在地上,一片空白侵蚀了他的心灵,猛然一跃,却是一个踉跄,他明白,这一身功夫是废去了。

  岳多谦冷静的肃立着,右手中指尖上顶着那一枚仍十曾出手的白玉环,又一次,几乎逼他使用了呢!

  青蝠为难的看着岳多谦,喃喃道:“好!好。”

  岳多谦抬头瞧着那悠悠白云,内心中思潮起伏不定,范立亭的往事在头脑中一闪而过——

  青蝠拾起长剑,一端支着身体,双目散漫着,只觉那一片无边的空白在心中滋长,蓦然,他瞧见有一个小小的东西在脚尖前,定神一看,正是那枚细窄的绿玉指环!

  他心中一震,不自觉间说道:“岳家三环,三环无敌——”

  刹时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失败,又想起了三十年的苦练,然而,这一切均为这枚绿王指环所击碎,飘扬到遥远的地方!

  他只觉得一切的豪气都逝之而去,他明白这后果,终于,他坚强的一反身,慢慢走了开去。

  岳多谦瞧着他的背影,两颗精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只觉视帘一片模糊,他竭力控制着矛盾的情绪,不让泪水流出来,当他成功的作到后,青蝠剑客胡立之蹒跚的身形巳消失在雪地里。

  ……

  岳多谦回转身来,瞧着自己的儿子,也许是这一下发生的出于突然,君青面上一片茫然。

  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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