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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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铁骑令-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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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僧听到此处,不禁恍然,暗道:“原来陆某人见了梅姑娘尸上的掌印,喝骂姓司徒的杀害梅姑娘,而姓司徒的却以为下毒之事已为所知,焉知其中还有于不朽下手的一段呢,唉,天下事竟有这等巧合。

  疯汉的话愈说愈低,起初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到后来连他自己也听不见了,只有那两片干厮的嘴唇在颤动着。

  下面的故事群僧也不必听了,因为他们一切都知道了。

  疯汉又开始低唱起来:“北国有乌兮,名曰鹄雁,离群脱从兮,影只形单,绕悲啼林兮,无枝可依,投湖一死兮,此恨何堪。”

  群僧见他神智愈来愈晕迷,不成调地重三覆四乱唱,待要上前相扶,百虹大师蓦然大喝一声:“呵,司徒施主,且听老僧一言——”

  疯汉似乎猛然一震,痴然望着百虹大师,百虹大师缓缓道:“从前,天竺地方有一个牧牛的孤儿,他从小便为人所恶,把他赶到深山中不许下山,他救人危急,被认为想要趁火打劫,救人生命,被诬为蓄意谋杀,助人救火,被认为纵火原凶,最后一次,材中一个老实人失手打死了一个欺悔他的恶霸,当时只有他一人目睹。村人赶到时抓住他说是他杀的,他若是说出了真相,虽然洗脱自己,但是那老实人难免一死,他叹口气暗道:“我一生被人看错,便错到底罢了,于是他矢口不言,终被杀死,佛祖听到了这事就说:“数蚊蚋之嗤呐,终难减千里马之神骏。”

  那疯汉这时平静异常,侧耳倾听百虹大师所言,渐渐他的眼光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众僧无一知是何意,只有百虹大师微笑道:“好好。”

  那疯汉没头没脑地道:“不会太迟么?”

  大师道:“西天乐土中,弹指即胜人间百年,纵以数十年生命与比,犹萤光之抗皓月,何迟之有?”

  疯汉灵台猛然一阵清明,他双目射出一种理智的光辉,霎时间,他像是不再疯癫了,突然纳头拜倒,大声道:“弟子司徒青松愿诚心依皈我佛,望大师多多慈悲!”

  大师以手抚其顶门,朗道:“苦海慈航,回头是岸!”

  晴朗的天空,稀疏的浮云,加上和风洋溢着轻淡的气氛,春天快到了。

  周围延绵着大山,重岩叠嶂,山脚下是一条笔直的小道,无涯的蔓蜒出去,看得出分明是绕山而筑,过路的人如果选择翻山越岭的话,比顺延着大道要省一倍的脚程!

  山坡下,丛林微微披着一层新嫩的绿色,淡淡的树荫下,转出一条小径,远远望去,径端像是有三个小人影在移动着。

  渐渐的,来的近了,日光下显出这一行三人的不凡,都是廿方出头皆英挺少年,每个人都有一张俊美而诚恳的面貌,而奇怪的是三个人的面色中却都泛出一种急忧的颜色。

  正是岳家的少年英雄。芷青带着两个弟弟千里迢迢的翻山涉水到长安去找寻父亲,他们对于那必然震惊天下的一战的胜负,仍然丝毫未知。

  翻过山岭,便接近长安境了,三兄弟的心,也随着沉重起来,尤其是芷青,自从参加少林开府以来,一连串的变故,有如层峰叠出,每一件事都重要的占据了这刚毅少年的心,而每一件遭遇,却都要等待父亲来解决,坚强的他,外表虽然决不透露出一丝一毫气馁,但内心却充满着忧虑。一方和卓方也正是如此,是以三人一路行来沉默不语,但速度却是快的惊人。

  转眼间走完山道,芷青指指无路可通的山石堆,表示决定用轻功硬翻过去,一方和卓方默默提起真气,激步而纵,正待一跃而过时,蓦然左方一阵宏亮的喝叱声传来,三兄弟吃了一惊,霎时又是一声喝叱,但却去了至少有三十多丈远,芷青一怔,一方忍不住道:“大哥,这人好快的脚程——”

  芷青脸色斗然一变,沉声道:“我看此人怕是秦允——”

  卓方点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等轻功?”

  芷青脸色又是一变,朗声道:“处秦的妙使毒计,几乎害得我遗臭千古——”

  卓方看着大哥激动的神色,心念一转,冷冷道:“大哥咱们还是先到长安——”

  芷青一怔,满面威猛之色登时消失,点点头道:“走吧!”

  一方和大哥的心思是一样的,临走还狠狠的骂了一声:“可便宜了这老匹夫。”

  蓦然左方林中一声冷哼,芷青耳听八方,急一顿足,身形有若大鸟盘空,一展身子,巳知敌踪早渺,情急间清啸一声,身形在空中一盘,绕空一匝,落在地上,微微摇首。

  一方冷哼一声道:“好快的身形。”

  “形”字方才出口,身子斗然一掠,闪电般向前一窜,半空中却一顿地方,整个人突的向左一斜,缦妙的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身形没入林中。

  芷青和卓方此时也发现敌人是在左方,两人心意相通,不待招呼,已接应而去。

  一方心机高明无比,这一下斗然发劲,对方身法再快也闪躲不开,一方早瞥见十丈以外人影一恍而灭。

  他乃是少年人的心性,那肯放松,轻功展开十成,遇也有树枝槎丫碍着身形时,双掌如风,交相切出,所过树枝有若刀割,纷纷坠地。

  但这刹那间,人迹已杳。

  他可不服世上有这等快捷的身手,猛可一提气,身形一长,直掠出十余丈,猛然吐气开声,眼角边瞥见人影一闪,偶然一哼,身形一挫,钉立下来。

  目光掠处,只见一个清癯的老者站在左角树丛下,骤看却不见人影,方自醒悟方才人影陡失的原因。

  一瞥之下,一方顾不得太多,双掌一震,冷冷哼了一声说道:“阁下是何人?”

  那老者轻轻一笑,不屑的挥挥手道:“小娃儿没有资格问——”

  一方怒气上升,嘿然道:“是么?”

  老者眼也不抬,不理不睬。

  一方正因为难,陡然身形衣袂一飘,大哥和三弟已连袂赶到,芷青身形未停巳冷冷道:“阁下是秦允老前辈么?”

  老者两目斗然一翻,眼中精光移射,冷然道:“秦某的名号,是你胡乱称叫的么?”

  芷青面色一沉,冷然道:“秦老前辈的名儿晚辈早巳听闻,却不料七奇中竟有这等人物—一”

  秦允疾声道:“那等人物?”

  芷青吸口气,右掌自左向右圈了一个圈儿,挫放在胸前,然后才道:“卖国匹夫,阴毒小人!”

  果然秦允清癯的面貌一变,怒道:“好小子,你是找死——”

  话声方落,一掌平推而出。

  一方首当其冲,双掌一合,猛挡一式,秦允左掌一拍,轻轻一挥,化去一方全力的一式,右拳如风而出,打向芷青。

  岳芷青钉立如山,双目凝然,目不转睛的注视那股奇猛的力道,直到掌风将全身衣袍压得向后直飞时,右掌才极慢的推将而出。

  鸣鸣风声中,芷青深厚的内力孤注一掷,秦允右掌一吐,内力急涌而出,芷青但觉自己的力道遭到巨大的反击之力,忍不住心头一震,却见秦允神色不变,右掌一震,斗然一缩,自己全力攻出的力道已被化去,忍不住惊呼一声。

  秦允冷冷看了芷青一眼道:“好重的力道,岳多谦调教真个得法!”

  芷青面色—红,左掌一立道:“晚辈斗胆再接前辈一掌!”

  秦允双目斗然一挑,芷青只见他那清癯爽朗的面孔斗然布上了一层威风凛凛之气,半晌才道:“好大胆子,走,出去再说!”

  也不见他动作,身形已然平退了十丈以外。

  芷青惊了一下,暗暗忖道:“此人单掌卸去我全力一击,不谈轻功,单看这深厚的内力,便绝不在我所见过的任何高手之下,武林七奇中决无弱者,无怪乎能威震江湖垂五十余载!”

  心中盘算着,已自起身追出去,一方和卓方也起身相随,走出小林子,只见目光一阔,前面是一片广大的草原,秦允负手而立。

  芷青在心中已盘算了好几次,终于拱拱手道:“秦老前辈——”

  不料秦允面色一沉,峻声道:“姓岳的,上次的事情还不给老夫好好交待——”

  芷青双目一凝,沉声答道:“老前辈身为武林高人,居于领导之位,不料竟出此移祸之计,晚辈对这一点万万不敢赞同——”

  秦允冷冷道:“青蝠剑客都说给你听啦?”

  芷青点点头,咬牙道:“老前辈别疑心晚辈和青蝠有什么瓜连,他……他是我们岳家第一大仇敌!”

  秦允微微一诧,随即道:“这个与老夫不相干,老夫且问你一句,岳多谦现在处于何方?”

  芷青一怔,答道:“晚辈等三人此来便是寻找家父,前辈有什么交待?”

  秦允冷冷一笑道:“这话非得岳多谦才能听得,嘿!”

  芷青登时语塞,身旁一方蓦然插口道:“晚辈斗胆请问老前辈威迫家兄去刺杀——”

  秦允猛一沉脸,不等一方说全,怒道:“岳铁马叫你们是这么对付长辈的吗?说不得老夫得代岳多谦管教管教了——”

  芷青冷哼一声,猛可左方呼的一声,芷青掠目一扫,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再一回头,只见秦允一把截住白光,略为一瞥,抛下白物,身形一动,径直有若闪电一掠而去。

  这一下芷青等三人才算真正见识到这号称举世第一的轻功,快捷简直不可思议,比他们想像中仍要超出多多,芷青摇摇首,猛可一瞥那道白光,已落在地上,却是平平的一张白笺,只见上面写着:“窃闻武林七奇威盖寰宇,金戈铁马功力绝世,雷公霹雷神拳无双,穿肠神剑虹光于霄,凌空步虚疾奔逾风,青蝠自幼习武,深不敢以为然也,人必非议窃愚昧,欲以萤火之光与月日争明,不自量力耳,然若天赐其缘,得与七奇一会,盖时青蝠愿以一身所学,抛砖引玉,若令艾公戈折,岳公玉碎,胡公夺剑,班程掌上锻羽,姜秦甘拜下风,则天下武林,又有何说?青蝠备宴于首阳山麓,盼幸教焉,青蝠剑士。”

  芷青一扫而过,心中猛可一震,喃喃道:“他真是如此,那么——爸爸又势必将卷入旋涡了!”

  一方和卓方却豪气的互望一眼,他们知道,武林不久将要爆发一场惊无动地的大事了!

  百步凌空秦允身形简直比闪电还快,一掠而去,他乃七奇中人物,一瞥见那白笺,不停留一刻,立刻发动,果然他身形惊天动地,一掠之下,只见五丈外青衫一闪,秦允清啸一声,有若龙吟,一闪之下,身形突然前陡进五丈,再一点地,呼的便越过青衫客,一步超在前头。

  如果有人在旁目睹秦允这一招轻功,怕绝不相信失传近二百年的迥风舞柳身法又重现人间,这种功夫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比之轻功的至高“缩地之术”又要高上一筹!

  秦允奇怪身法初施见效,迎面挡着那青衣人。

  青衣人似是一惊,猛可吐一口气,双掌一上一下,虚虚一拍。

  秦允吃了一惊,来不及立空身形,身子斗然后仰,右手肘部一曲,斜斜勉强还了一招,却闻身旁一阵风声,青衣人已尽自走过。

  秦允虎吼一声,一个翻身,但见那青衣人打左边一个急转,已转过去了。

  百步凌空何等经验,双足一踩,已上了树梢,双目一扫之下,只见青衫一闪,已在三十丈外,暗呼一声侥幸,踏枝而追去。

  蓦然他瞥见人影一闪,青衣人身形仍然毕直前掠。但右方一声暴响,但见一条人影,猛然有若自天而降,青衣人似早已知道有人相截,不理不睬,身形仍然如飞而前,但见那人猛可在空中一剪双腿,身形斗然有若长箭登空,嘶的竟然激起一声锐响,这一下真是奇式陡出,青衣人但见前面一恍,一人已当面而立。

  树枝上的秦允大吃一惊,方才那人在空中的一式轻功,连他也见所未见,而且速度之快,姿态之美,简直太已完美,秦允直觉心中一冷,暗暗道:“世上竟有这等功夫?”

  好胜之心激起胸头,秦允猛可吸一口气,十成轻功展出,但觉风声呼呼,一闪之下,已来到当场,闪目一望,只见相阻者乃是僧装打扮。

  就这一刻儿,青衣人巳和相阻者争了起来,但那人却始终不肯让青衣人通过。

  远远望去,只见青衣和那现身相阻的和尚争得十分激烈,秦允一心要探虚实,不声不响,巳展开傲视天下的轻功,潜到近树丫上。

  蓦然青衣人似被激怒,疾哼一声,冷冷道:“老夫失陪了!”

  话声方落,身形猛向左一恍。

  秦允在树枝上看的清切,不由暗叹一声,忖道:“别看这一虚恍,所拿快的地位,时间,身法就是秦某人一年之前也不敢想像—一”

  刹时间那迎面相拦的和尚猛可也跟着向左一闪,青衣人冷冷一笑,曼妙的侧身,右身一闪,有若一条滑鱼,一溜而开。

  这一式身法展出,秦允不由暗呼一声罢了,那知那和尚轻轻一笑,巳完全冲向左方的身子有如铁铸般一挫,呼的一声,平空竟向后一退闪。

  唰的一声,这一式身法好不奇异,后退之式速度竟然丝毫不减,青衣人不虞有此,闪眼间面前人影一幌,去路又被阻拦。

  青衣人不由一怔,刹时怒火填胸,猛一振双掌,平推而出。

  迎面那人不敢怠慢,双手一封,同时向左一压,青衣人却不停身形,一幌之间,向右边疾闪而去。

  那人似知青衣人的内家造诣登峰造极,不过分紧逼,放掌一收而立。

  青衣人身形如风,一闪而过,斜地里向左边密林隐去,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和尚正待再行追赶。猛然身后劲风声响,如飞赶来一个清瞿的老者。

  那老者正是秦允,身法好不奇妙,一掠之下,绕林一匝,神目瞥处,已断定那青衣人在这一刻已走得没有踪迹,不由心头暗怒忖道:“终于给走掉了,我秦某人算是栽啦——”

  心念一转,一腔怒火完全转向那身旁的和尚,于是冷冷一哼,霍地反身而立。

  却见那和尚身形一动,似想离去,但微微一顿,又停了下来,望着秦允。

  秦允冷冷一笑道:“大和尚好俊的身手,嘿嘿,只可惜仍让人家给跑了!”

  那和尚斗然面目一沉,微微合什道:“施主话中有话,分明来意不善,可是老衲有什么地方开罪了施主吗?”

  秦允不由脸色一红,暗暗忖道:“看不出这个大和尚词锋如此锐利,说不得——”

  想着想着,怒火益发充满心胸,暗暗萌生了杀机。

  只见他一闪双目,冷然道:“大和尚错了,非是你开罪老夫,而是——”

  他故意不说下去,尽量使言词中透露出森森寒意。

  蓦然林子中一声轻响,紧跟着下来了三个少年,正是随从追到的岳家三兄弟。

  三兄弟一见当场,瞥见有一个和尚和秦允说僵,不由吃了一惊,秦允和老僧一见三人也都不由暗暗诧异。

  尤其是秦允,心中暗道:“我本意想杀了这和尚消消心中闷气,偏这三个孩子插人,这样一方面有这三人,定不可得手,二则将来传出江湖,可大损秦某名声——”

  两相权冲,秦允暗道一声罢了,便想离开。

  那知那和尚细细打量秦允一番,见他似想离开,心中一动,陡然上前一步,合掌道:“老施主请了,老衲有几句话请教!”

  秦允面色一沉,心中误会和尚反倒找上自己,不由阴阴道:“什么?大和尚要留着老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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