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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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宋-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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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使者转身道:“如果是从村中来,敢问是否见过我帮中的叛贼?”“你帮中的叛贼关我什事?还有,就算看到了,难道他脸上写着‘叛贼’两个字吗?”下首的男子依旧是目中无人的语气。杨幺埋怨道:“堂弟,行走江湖说话须客气些。”“怕他们这些讨饭的作甚?你忘了十多年前——”下首的男子还未说完,就被杨幺狠狠地推了一下,不再言语。

    “既然如此看不起我们丐帮,那请问阁下是何帮何派?”吴使者强忍着怒气,问道。“砰”的一声,下首的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教杨钦是也!”“哼!原来是魔教中人,那真是我吴某人有眼无珠了!”吴使者拱手道。

    听到这话,杨幺重新打量了一下他,道:“阁下想必是丐帮吴曳吴使者吧,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弟兄们,给我拿下!”吴曳忽然喝道。紧接着,跟在身边的丐帮弟子就齐齐围住他们。

    杨幺对他突如而来的举动感到奇怪,问道:“吴使者,为何——”“瞧瞧你们在太原干下的好事!”吴曳冷笑道。“跟他们这帮叫花子啰嗦什么?”杨钦不管不顾,抽出腰间的刀来,上前朝吴曳砍去。

    吴曳闪身躲过,反手一掌,推了他一个四脚朝天。杨钦很快爬了起来,“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叫道:“我明教向来与丐帮势不两立,你们倒先撩拨老子了!”精神抖擞地跳到吴曳跟前,人起刀落,再次砍去。吴曳一个闪身,欲再来一掌,却没料到他丢了手中朴刀,右手一拳,与掌相接。

    两人试探之后,很快交上手。而杨幺对付余下的几个武艺稀松平常的丐帮弟子却是没花太多功夫,不多时,就把他们尽数打倒在地。再看杨钦吴曳二人时,却发现他们都已斗到了屋外。

    杨幺跳到外面,见二人依旧是难分难解。他拿下自己腰间的刀鞘,用力一掷,正好把二人挡开。杨钦跳出圈外,喜道:“堂兄,我们二人联手,把这臭要饭的做掉!”杨幺摇摇头,对吴曳道:“吴使者,虽然我教与贵帮有些陈年旧账没有算清,但终究都过去十多年了,不至于在这荒郊野岭就拼个你死我活吧?”吴曳见他一个人出来,知道弟子已经被打翻了,心下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再来寻仇!”

    杨钦见他转身要跑,哪里肯放过,却被杨幺挡住,道:“随他去吧。”又对吴曳道:“贵帮的几个下属并无大碍,吴使者一并带走他们吧!”杨钦虽然不甘,但也只得听他。

    堂兄弟二人在外面等了良久,估计着吴曳已经带着丐帮弟子离开,方才回到店中。却见到徐、文二人带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杨幺推了推不认识文菁的杨钦,二人齐声道:“属下拜见大小姐!”文菁问道:“二位杨大哥,你们怎地在这里?”

    杨钦不加思索道:“属下奉教主之命,迎接大小姐——”这次杨幺却又是狠狠地推了他一下。杨钦像是记起什么,没有再往下说。

    望着他们奇怪的样子,文菁讶然道:“我爹叫我回去?”“不——不是!”杨幺连忙摆手道。“看属下一时口误,说错了话。”杨钦也是抽了自己一下,附和道。

    杨幺继续解释道:“太原城外一别后,属下准备回京师,却于半路上遇到了堂弟,有些事要来这汾州一下,所以才出现在了这里。”文菁道:“既然如此,有件事还要麻烦两位杨大哥。”徐晟明白她的意思,刚刚已经小声商定,刘三宝丐帮是回不去了,就先托付给明教,以后若有合适的机遇再叫他武功。

    徐晟将刘三宝推到前面,道:“这位小兄弟本是丐帮弟子,只有十四岁,还望杨大哥带他去京师分坛。”刘三宝听徐、文二人的意思,是要分别,忙道:“徐大哥,文姐姐——”“刘兄弟,并非是我不教你,一则你年龄尚小,二则我本身武功低微。所以先把你托付给明教,他日只要有一个条件满足,必当如你所愿!”徐晟郑重道。

    见他一副言辞诚恳的样子,刘三宝心想也别无他法,只得答应道:“好吧!”转而对杨幺杨钦道:“我刘三宝以后就是明教弟子了,唯两位杨大哥马首是瞻!”

    杨幺摸出一锭大银,对掌柜道:“光顾着打斗说话了,不知酒菜还有没有?”张掌柜笑道:“有,自然有!”要伸手接过银子,却被刘三宝一把拦住,固执地说道:“既然在里,自然是应该小弟做东!”从自己的袖中摸了半天,才掏出一点碎银,一股脑儿全部拿给张掌柜,道:“张大叔,这些够吗?”

    张掌柜从柜台拿出一杆小秤,称过后,面露难色道:“付吃的这些是够了,加上要带走的那些却不不太够。”杨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把大银塞给掌柜,道:“大小姐,徐公子,你们也一起来吃点吧。”

    徐、文二人坐了下来,象征性地吃了一两口。吃罢,杨钦将酒肉带回给村中明教弟兄,尔后又回到这里就宿。店虽小,却也有凑合着睡的七八间客房。更兼今晚无其他人投宿,他们倒也自在。

    ***

    一夜无话。一大早,徐、文二人与他们告辞,回尧都酒楼拿回马匹,再沿着汾水旁的官道一路南下。一路上,却发现不时地有乞丐和一些身着普通衣服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想必都是丐帮弟子,区别只是打扮得像不像乞丐罢了。不用想他们是金人奸细的消息已经在丐帮传了个遍,全帮上下都一致这样认为。

    次日来到一座小镇,二人因初来乍到,不甚熟悉,想问一问路。刚拦住一个中年妇女,问道:“前面可有酒楼?”那中年妇女刚想回答,却忽见一个表情凶悍的乞丐恶狠狠地盯着,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二人循着她眼神望着的方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徐晟道:“大婶,你走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中年妇女如释重负一般,匆匆离去。

    二人重新上马,离了小镇,沿着汾河的水流缓缓南行。在冷风的呼啸中汾水潺潺流过,也携着飕飕的寒冷刮进两人的心底。文菁苦笑道:“普天之大,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之人。”坐在后面的徐晟下颌轻轻勾在她的左肩上,说道:“菁儿,不是还有我么?”文菁感叹道:“对,有你有我,有你有我。有晟哥哥在,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那又如何?”徐晟道:“这河东路都是丐帮的地盘,咱们赶紧去大名府寻你外公吧。”文菁道:“对,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摆脱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之人吧。”徐晟道:“那是自然。”

    二人从上午发现身后一直有三四个人跟着,初时还没有注意,以为仅仅是同路。尔后却发现不仅仅是同路那么简单。徐晟还有一次故意听了下来,假装朝四周观望时,却见他们都有意躲开了,是以还不知道跟着的人是谁。

    马背上的二人依旧缓缓前行,文菁忽道:“晟哥哥,抱紧我。”徐晟以为她冷了,将抱着她纤腰的手搂得更紧了。文菁却是撒娇道:“再抱紧点!”徐晟微微笑了笑,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将她完全抱在怀中。

    望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徐晟心中也是倍感温暖。文菁小声道:“晟哥哥,别说话,用手帮我挡着右侧。”徐晟有些疑惑地依言,见她从身边拿出了一面小琉璃镜,靠在自己右手袖边,来回旋转了几下。

    困惑之间,徐晟却见镜中出现了后面跟踪之人的影像。而文菁动作十分隐秘,旁人看了还只是认为二人亲昵的举动。

    琉璃镜缓缓转动,二人这下完全看清了,打头的竟然是在汾州偶遇的杨钦。文菁心中暗道:“前天,他似乎是说漏了嘴,难道爹爹真的要叫我回去?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还是怕我不肯回去?”一想到这里,就变得难过了起来:“看来爹爹还是不肯接受晟哥哥。”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琉璃镜,道:“晟哥哥,既然是自己人,我们就拦住他们,将事情问问清楚。”

    徐晟点头同意,双手拉紧了缰绳,道:“菁儿,坐稳了!”吹了一声口哨,让一旁的出骨墨龙驹跟紧,喊了一声“驾”,策马向前奔去。

    后面不远处跟着的杨钦带着三个教众见他们疾奔,也是加紧跟上。却见他们七拐八绕,向前面另一座小镇而去。杨钦等人不敢懈怠,将马催得更紧。约莫一个时辰,劣马累得气喘吁吁,来到小镇上,却不见了踪影。

    杨钦自语道:“奇怪,却是去了哪里?”吩咐手下道:“到处找找看!”在镇中瞎转悠了几圈,却徐、文二人从一个小巷中忽然闪出,自是吓了一跳。未等开口,文菁就问道:“杨大哥,你跟着我们,究竟是所为何事?”

第217章 拭血剑缘何举(1)() 
杨钦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和三个教众齐齐下拜,正声道:“属下奉教主密令,恭迎圣女回江南总坛!”“圣女?”文菁愕然道,“明教的圣女么?”徐晟也是脸上写满了疑问,不解地望着他们。

    杨钦再次下拜道:“大小姐难道不知么?现在全教上下都知道了,就等着圣女回去举行登坛仪式。”“可是当真?”文菁再问道。杨钦道:“属下听说,教主一开始不知是受左使还是右使相劝,并无此打算,后来才下定决心,力排众议,作此决断。从反复确认的消息来看,此事千真万确!”

    文菁只觉得一阵眩晕,后退了两步。徐晟见状,一把扶住她。好一会儿,文菁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杨钦道:“大小姐,本来在汾州的时候,我们就要告诉你了,只是当时堂哥认为时机不妥,所以才没有说。”

    文菁又问道:“密令,是爹爹的亲笔手书,还是——”“那倒不是,是总坛的人带来的口谕!”杨钦回答道,“还说,圣女登坛之日已经确定在今年的四月初八日!”文菁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杨钦试探着说道:“大小姐,此时距离四月初八尚有两个月左右,您看您是自己去总坛,还是由教中弟兄护送着去?”文菁心中已是无比凄苦,当着他们的面却还是没有完全显露出来,挥挥手道:“你们,你们先走吧,我想静一会儿——既是爹爹的安排,我自会在那天之前到达杭州总坛。”

    杨钦恭敬道:“那属下告辞!”说罢,带领着帮众离去。

    也不管他们是真走还是假走,文菁已经在徐晟怀中哭了起来。徐晟双手改扶为搂,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过了一会儿,扶着她的双肩再看时,文菁的泪水已从粉面上滑落了下来,纯净的双眼已然完全湿润。徐晟安慰道:“菁儿,别哭了。”他虽然不明白“圣女”二字的意义,但已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文菁安安静静地哭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眼泪,身体前倾,再次靠进他的怀里,白皙的左脸颊紧紧靠着他的左脸,轻声道:“晟哥哥,你带我走吧!”徐晟以为是继续赶路,要转身去牵马。文菁又是一把抱住他,在耳边道:“不,不是这个意思。你带我走,找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我爹永远都找不到。”徐晟道:“为何,这圣女的位置有这般可怕么?”

    文菁凄然道:“圣女登坛之日,便是我与晟哥哥永别之时!”徐晟吓了一跳,道:“这话怎么说?”文菁摇摇头,道:“我也是去年在杭州时,才从总坛的明教典籍中看到的。”紧接着,给他讲了种种有关圣女的教规。当听到“圣女必须孤独一生,永远不许结婚嫁人,如果违反按教规要焚死”时,徐晟呆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行!”徐晟握紧了拳头,坚决道,“我们必须回到江南,向你爹说清楚:我徐晟要无论如何都要娶你文菁为妻,一生一世,永远不离不弃!”文菁叹道:“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可是爹爹的决议——”

    “那至少要和他当面说清楚吧,不能就这样毁了你!”徐晟坚持道。“没用的,爹爹如何会听我们?”文菁苦笑道。

    徐晟一下子也陷入了为难:“文教主的性子菁儿肯定是了解的。我们去说肯定没用”转念又想:“说不过,那动手呢,动手更不行,我在文教主面前过不了三招!”

    文菁忽道:“晟哥哥,咱们去大名府寻外公吧!”徐晟点点头,心下暗道:“先跟周老侠学武,然后再——不行,就算武艺学成了那又怎样,我怎么也不能和未来的‘岳父’动手!”想到这里,立即觉得这是一个无比愚蠢的想法,问道:“还去大名府作甚么?”

    文菁道:“我们劝爹爹没用,我叫外公去劝劝,或许有用;就算没用,我与晟哥哥在最后两个月多厮守几天,也比直接去江南、马上就分别要好。”徐晟却没想到这一层意思,但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徐晟牵来马匹,二人纵身上马,像往常一样共乘一骑。文菁道:“最好就是,能够让外公亲自将菁儿许配给晟哥哥,这样爹爹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像是忽然记起什么,小声道:“晟哥哥,你骑出骨墨龙驹吧,我怕杨大哥并不是真的走了,咱们快马加鞭赶到大名府。”

    她猜得没错,杨钦等人只是假装离开。他看文菁的神情,也不像是要乖乖回江南的样子;再则密令中说,如果谁能把圣女护送回总坛,谁就有奖赏,他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但二人各乘一骑,两匹良驹的脚力这些劣马如何追赶得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路向东,不一会儿就在扬起的尘土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

    前几日行路缓慢,人马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是以精力充沛。这一下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在第二日天明就赶到了大名府。

    到了这里,二人都熟悉了许多。顾不得休息,来到周侗家,却依旧没有寻着人,只有一个书童在家。文菁认识他,唤作简一,问道:“外公又是去了哪里?”简一嬉笑道:“文姐姐,我知道是知道,不过老爷子说了,要先考你一考,如果说不出来,便不能告诉你。”文菁笑道:“好你个简一,人小鬼大,那你就说说,怎么考我?”

    简一摇头晃脑道:“姐姐,老爷子知道考你没什么难度——”指着徐晟道:“就考考姑爷!”听到这话,文菁顿时羞红了小脸,道:“简一,你你乱说什么?”

    简一坏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又做了个鬼脸道:“文姐姐,为了防止你提醒他,只好麻烦你转过去咯。”文菁朝徐晟使了个颜色,慢慢转过身去。简一道:“问姑爷的问题也很简单,今年四月二十是老爷子的什么日子?”文菁听了,心里猛地一个激灵:“简一不提醒连我差点都忘了,四月二十是外公的七十大寿!不过我有没有对晟哥哥说过呢?”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去年年底时无意中曾经对他提过一次,但没有讲具体日期,只是说“明年将是外公的七十大寿”。

    徐晟却是一下子怔住了,心下问道:“四月二十日,什么日子?我只知道四月初八,是”一想到这里,他不愿意再想下去,只是暗道:“这和周老侠也没什么关系!”挠了挠头,刚要说不知道,却瞥见背对着的文菁右手做了个手势。

    徐晟仔细一看,手势的含义是个数字“七”。“七,什么意思?”徐晟心下依旧不解。文菁听他依旧没有答出,正准备将双手放在一起,别在背后作一个“十”的手势,却听得简一嚷嚷的声音道:“姐姐,可不许作弊哦!”

    文菁装作若无其事,道:“晟哥哥,我今年的礼物你还没给呢,让我想想要什么。”徐晟心下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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