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控制,如果我们控制了敌人,她们的毒也就没什么可怕。”
“依谷施主所言,该如何是好?”玄能问道。
“敌军屯兵山下,我可用奇门遁甲之术令她们攻不上来,也令她们退不出去,但你们要想办法带人下山,直捣迷雾林,攻破他们的藏身之处,这点至关重要。”
“贫僧知道有一条隐蔽的小径可以绕过敌人的屯兵。”
“我也知道那条小径,便由我带着人马去攻迷雾林。”云毅开口道。转身他对着众侍卫下令,“你们一部分人跟我去攻迷雾林,剩下的留下由谷公子调遣,镇守少林。”
“云施主,贫僧随你同去。”玄能道。
“方丈,不可。”云毅扫了一眼大殿,道,“寺内僧人众多,你还是留下来主持大局。”他又对李光道,“你也留下来,虎风跟我走。”他转眼望向利子规,利子规读懂他眼中的嘱托之意,她虽然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在这危机时刻却是心照不宣。
朱星延拉着利子规道:“既然有条小径可以绕过敌人的屯兵,那我们也下山。”
“小侯爷……”云毅走过去道,“你是金贵之躯,那条小径陡峭崎岖,恐怕不适合你走。”
“你……你少唬人,你要我们留在山上陪葬是吗?”朱星延又急又怒。
韦虎风吼道:“你宰相府做了坏事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朱星延争辩道:“你一个狗奴才竟敢含血喷人,我早说过,那些泉眼并非我手下的人泄露出去。”
韦虎风振振有词,道:“那些泉眼本来就十分隐蔽,哪会这么容易被发现,而且看护泉眼的僧人侍卫都提到宰相府的人最近经常在那一带出没,你还狡辩?”
“我凭什么要害少林?”
“你心里清楚。”
“放肆。”朱星延没受过如此的窝囊气,他忍无可忍要去拔他下属的刀。
利子规上前阻止道:“小侯爷息怒,佛门圣地,不可胡来。”
云毅又道:“小侯爷,如果你真要离寺,我也不会阻拦,你现在就带走你的人下山,反正山上的水也支撑不了几天。”
“哼,你要我去送死,我偏偏不去,”朱星延六神无主地道,“我……我要叫人找父亲来救我。”他跑出大雄宝殿,利子规跟着出去。
云毅面向众人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即行动。”
众人纷纷散去,云毅也回禅房收拾行装,待要出发,姚慈还不忘来提醒他道:“你自己要小心。”
“前辈也是。”云毅顿了顿道,“前辈难得一家团圆,没想到连累了你们,我深感不安。”
“你不必客气,是我把《易筋经》弄丢,自有责任把它寻回。而且我先前答应过方丈要相助少林,便不能出尔反尔。”
云毅拱手道:“我替整个少林寺,还有朝廷多谢你们仗义相助。”说完后,便带着侍卫和武僧匆匆离去。
姚慈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道:“娘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若不是内力尽失的话,我定要陪你走一趟。”她转眼又想,“我欠轩儿也很多,他是为我留在少林寺的,随时都可能赔上性命,还要牵扯上秋樱。”
元祖殿内,谷辰轩正在与众僧商讨布阵之法。
他仔细地看着地势图,玄能望着他道:“谷施主,贫僧明白要在短短一两天内利用奇门遁甲之术设阵,并非一件易事。”
“我的担心并不在此,山间道路险峻,云雾缭绕,丛林遮掩,倒是很好布阵,只是我怕敌方若是有人也懂得奇门遁甲之术,那破阵就轻而易举。”谷辰轩想起史韶华攻破空岛,不由得心寒,他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再犯以前犯过的错误,但奇门遁甲之术若不按平常布局,又该如何?”
玄能看出他正冥思苦想,便点化道:“谷施主,贫僧倒看出你的奇门遁甲之术与佛理禅学有共通之处。”
谷辰轩道:“方丈修为高深。本来世间百道,殊途同归。”
玄能称赞道:“好一句殊途同归,谷施主,贫僧带你去参观一个阵法,凭着施主的悟性,或许能别树一帜,创立出一个更完善的阵法。”
谷辰轩想了想,道:“方丈莫非要带我去看的是贵寺的十八罗汉阵。”
玄能道:“正是。”
来到罗汉堂,只见十八罗汉一层叠着一层,俨然一座小山屹立于地。众僧手势迥异,有作伏虎状,有作降龙状,千奇百怪,但身体纹丝不动,脸色始终如一。
玄能走上前合十道:“众僧列阵。”他回头对谷辰轩道,“谷施主,可要身临其境体验一番?”
谷辰轩喜道:“求之不得。”
他刚迈入一步,阵顶的骑象罗汉和降龙罗汉使出骑象拳和降龙掌向他头顶横劈而来。
谷辰轩不由得仰头接招,又有芭蕉罗汉和探手罗汉贴地斜扫,袭其下盘。
谷辰轩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只觉得眼花缭乱,有无数武僧排山倒海而来,招数变幻,阵势莫测。他暗暗心惊,屏息察看,蓄积劲力待发。一招“自投罗网”,他上半身已被举钵罗汉擒住,众僧以为他胡乱出招,并无实才,没想到他却是以巧取胜,一招“暗渡陈仓”,他身子像鱼滑落,举钵罗汉抓他不住,反而被他一招“偷梁换柱”,勾住双脚摔向挖耳罗汉。挖耳罗汉侧身避开,谷辰轩料到他中计,上前顺势捏住他锁骨,令他动弹不得,而又把举钵罗汉踢向长眉罗汉。
他悖于常理出招,连远观的玄能看了,也点头赞赏道:“谷施主做事善于变通,自有一套,也是难得的奇才,看来破阵并无困难。”
过完十八罗汉阵,谷辰轩心中疑惑:“为何我重伤之后,内力并无大减,反而增强,倒是怪事。难道少林寺的《易筋经》真有那么厉害?”他并不晓得姚慈已把几十年的功力传于他,只道是经书的作用。
“谷施主,你年纪甚小,却能一举击败十八罗汉,实属不易。”
“方丈客气了,我只是侥幸取胜而已。”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当务之急不容他去细想内力大增一事,他只想着如何布阵。
“谷施主,不知这十八罗汉阵可对你有所帮助?”
“贵寺的十八罗汉阵变幻万千,实虚莫辨,今日一见,茅塞顿开。”他接着又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样更好布局。”
他立马叫人去伐树造林,移土设墩,从山门方圆百里,在各险要之处埋下人马,设立重重关卡。“我必须另谋新法,不能再按空岛的格局。”他凝思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他一笔一划地在禅房内绘制图纸。
直到秋樱站到门口,他猛地抬起头,才搁下笔,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谷辰轩歉疚地对秋樱道:“我来这么久,都没好好跟你说过一句话,你不会怪我吧?”
秋樱摇了摇头,柔声道:“我知道你身负重任,所以没空理睬我,我也本不想打扰你,但我……我……”她只恨不得向他倾诉衷肠,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谷辰轩看着她涨红了脸,便微笑地追问下去:“你怎么了?”
“我要走了。”秋樱羞涩地转过身。
谷辰轩看她真的要走,才一把拉住她搂入怀里,温言道:“你现在走了,那我又只能想你了。”
秋樱从他怀里出来,不好意思地道:“佛祖面前,怎么可以如此,这是对佛祖不敬。”
谷辰轩轻轻地笑道:“佛祖若有灵的话,见到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会替我们高兴才是。”
几次死里逃生,谷辰轩更加珍惜与秋樱来之不易的感情,无论如何,只要能与秋樱相守,眼前便是龙潭虎穴他都毫不畏惧,他骨子里有对她深深的缠绵,秋樱也看了出来,不由得满心欢喜,仿佛第一次识得心灵相通的喜悦。她慢慢淡忘了云毅,那个峨眉山上的少年,那曾经的剑影波光,都成了过往。
姚慈站在院子里,透过房门看到谷辰轩和秋樱一人执着笔,一人在旁研磨,两情欢洽,其乐融融。她心中想着:“轩儿与她一起总算是得偿所愿,希望他们能长相厮守,再无遗憾。”她转眼又想,“还好毅儿不在这里,不然看到他们这样……唉,毅儿定是认为世上再无牵挂关怀他之人,却不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他。”他心里唤道,“毅儿,你现在在哪里?”
14、拭血问剑
云毅此时就在攻往迷雾林的途中。他料到谷辰轩已顺利困住了敌人,才使他深入垓心时没有遭遇多少人马。
攻入毒林时,他吩咐人披上护甲,谨防毒蛇,戴上口罩,减少毒气袭入。
那群花衣女子以为少林寺被围得水泄不通,未曾想过竟有一路人马闯了进来。他们全身武装,看来早有准备,众女不免岌岌自危,小奴赶紧去通报女主人。
萧燕姬听后大为吃惊,问道:“他们可是和尚?”
小奴惊慌地回答:“有一些是,不过领头的那个人,我看他虽然戴着口罩,却像极了上次闯入迷雾林的那个男人。”
这时,耶律青从外面走了进来,萧燕姬见着没好气地道:“自作自受。”
耶律青没留意她的话,而是紧急询问道:“燕姬,你这里还有多少人马?”
萧燕姬冷冰冰地回答道:“我的人马不都被你调去攻寺了吗?”
耶律青道:“燕姬,你再分一部分人来,我那些人马被困在少室山中,没了联系。”
萧燕姬一听,大为惊骇,站起来讲道:“青哥,你遇到劲敌了,你可知有一路人马已闯入毒林。”她仔细衡量了一下,又道,“我不能发兵给你,不然迷雾林将无固可守、不攻自破。”
耶律青暴跳如雷,道:“岂有此理,你制了那么毒是干什么用的?”
萧燕姬道:“毒物再多,也无法赶尽杀绝,他们有备而来,你能怎么办?而且……”她生气地问耶律青道,“你可知今日闯入迷雾林的人是谁?”
耶律青从她的神色中料到了那个人,他恨得牙痒痒,但在妻子面前还是忍气吞声。
萧燕姬自问自答,道:“是云毅,他是云毅。当初你一听到我对你说他和那个妖女上迷雾林,你就想方设法查清他的身份,今天他就站在你面前,你能拿他怎样?”
“我去杀了他。”耶律青捏紧拳头道。
“你杀得了他吗?那个妖女的心上人,你杀得了他吗?”
“你住口。”
“你要我住口,我偏偏说下去。你想着那个妖女,可是那个妖女偏偏喜欢那个小子,不然当日为何会跟他上迷雾林?难道你看不出来?她骗了你。”她咄咄逼人地讲道。
耶律青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跟你说过,我……我没有喜欢那个妖女,你为什么偏偏要误会我?”
“你不喜欢那个妖女?”萧燕姬质问道,“哼!到底是谁把冰蟾送给了人,以致酿成今天这种局面?”
“你不要再提冰蟾。”耶律青怒气汹汹地打断她,“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让我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是吗?”他一发火,把屋子里的桌椅都踢得稀烂。
“青哥,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萧燕姬说到最后口气变软,倚在他肩头恳求道,“咱们回去大辽吧,这么多年背井离乡,我也累了。”
“你发什么疯?”耶律青推开她,道,“好,如果你愿意看着你妹妹死去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说什么?”萧燕姬惊醒问道。
“你妹妹,此时就被困在少室山中。”耶律青直言。
“她一个女流之辈,你为何要她带兵攻寺?”
“是她自己逞能。”
“你害死她了,她有什么事的话,我跟你没完。”萧燕姬大发雷霆,捶打耶律青。
“够了……”耶律青喝住她,道,“咱们还是赶紧想想对策。”
“教主,夫人,不好了,他们在屋外快攻进来了。”小奴禀告道。
“我们出去迎敌。”萧燕姬下定决心道。
耶律青和萧燕姬双双露面,与云毅相对。
云毅抽出无尘剑,问道:“你们终于出现了,到底你们是什么人?”
萧燕姬怨毒地道:“哼,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而且凡是见过我们的人,离死都不会很远。”
她手一扬,从树上同时落下数十名少女,她们玉手一挥,从衣袖里飞出缕缕蛛丝向众人手脚缠去。有些和尚赤手空拳被她们绑住,还没挣脱出来,却已丧命刀口,大多数士兵更是没料到敌方的蛛丝如此牢固,纷纷被缚住手脚。
云毅见状,下令道:“往这边靠过来。”他一跃而起,无尘剑横削,众女手上的蛛丝顿时断成两截,她们花容失色,哑口无言,只好后退让出道来。
正在这时,林子里叮当作响,伴着少女的娇笑声,瞬时众多美丽的女子嬉闹着冲了出来,她们个个衣不蔽体,如霜的白足上挂着铃铛,小脸上淌着无邪的笑容,眼角送来绵绵秋波,与当场阴森紧张的氛围完全相反。
云毅随即反应道:“不好,她们要以美色蛊惑人心。”
只不过一刹那,众女已跃到士兵跟前,抿嘴拢发、嬉戏打闹。
士兵们一时看傻了眼,他们怎能相信这些手无寸铁、妩媚娇艳的少女会置他们于死地?
忽然,数十只玉手穿肠而过,鲜血从士兵身上迸了出来,染红了少女的衣襟,她们天真的面孔仍然带着灿烂的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说他们不都是和尚,就是和尚也不全戒色,怎么能抵挡住我的‘天仙阵’?”萧燕姬开怀笑道。
“恶婆娘,老子不是和尚,但也不好色。”韦虎风大嚷一声,举刀向萧燕姬砍去。
云毅阻止他道:“你不是她的对手。”他见死伤众多,心中着急:“我自己都不能不为之所动,何况他们?”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扯下一节衣摆,遮住眼睛。“杀!”一声令下,他的无尘剑已寻着叮当声刺穿一个女子的心脏。
他下令干脆、下手利落,众人集聚精神,不敢抗命,纷纷依葫芦画瓢,学着云毅闭眼寻声杀敌。
云毅一生从未杀过如此多人,他自小受佛理熏陶,不可轻易伤人性命,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没得选择,无尘剑一旦放下,死的人就是他。
形势慢慢扭转,士气大振。
突然,一把长剑向他刺去。
云毅已感到阴寒之气,他一把扯下眼罩,见耶律青向他腰肋刺来,萧燕姬抽出弯刀助阵。他们一剑一刀,招式时快时慢,时隐时现,配合得很是默契。
云毅内心琢磨:“我这次突袭乃是趁其不意,抢占先机,若是在短时间内难以取胜,时间一长,优势渐去,我方就更为危险。”一想到这里,他便无所顾忌,竭力拼搏,一招“千山落叶”,他跃起挺剑绕敌,剑尖连刺敌人身上数个大穴。
萧燕姬的弯刀也只能跟着云毅的剑作防守之用,而无进攻的余地,她不得不惊诧于宋廷之中竟有如此武学奇才,她一直伺机反攻,陡然见丈夫的招式落急,与她配合不到一处。
原来耶律青看到云毅这一招像极了利子规初次与他见面时使出的那一招“满城花雨”,“满城花雨”与“千山落叶”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因为同属于万象剑诀,耶律青并不知道利子规的招式是通过其它途径学来,真以为她与云毅已到了互通武艺的地步,不由得妒火中烧,一心要尽快杀死云毅。
云毅见他们的配合渐渐出现漏洞,心中窃喜。他想起在五乳峰与利子规力战玄妙,玄妙当时的制敌之策对他有所启示。他暗暗观察,只见萧燕姬极力配合青衣汉子,对他的安危甚是关切,但青衣汉子一意孤行,并不理会她的暗示,也并不担心她的安危。
云毅加重劲力,一招“五岳朝宗”,挥剑直劈萧燕姬,他这一招铤而走险,以他身上暴露的弱势作钓饵,来赌青衣汉子是救萧燕姬还是杀他。如果青衣汉子极力杀他而不救萧燕姬的话,那么他就已经击败萧燕姬,剩下的青衣汉子不足为惧。
只听见“呀”的一声,萧燕姬弯刀脱手飞出,云毅的剑直逼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