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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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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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招“倒打金钟”,他腾身回环便可脱离险境,哪知女黑衣人使出一招“泰山压顶”,抓着他一起掉落地底。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尽管云毅知道女黑衣人不会这样做,但是他仍然问道,因为从女黑衣人拉他落入这间暗室他便清楚此时胜算在她手上。

“你错了。”女黑衣人胸有成竹地答道,“在这极小的空间里,我可以打赢你。”

“这么说你已经摸清这里的出路了?”云毅问她。

女黑衣人还没回答,云毅的剑立马便向一处墙角刺去,他的剑法从来就是快与准。

女黑衣人来不及阻止,更未曾想过对手出招如此利落,不由得纵声怒骂:“你疯了,竟然打落机关!”

“我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现在你还能出去吗?”云毅收回剑。

女黑衣人冷笑道:“这一回算你赢,但是你这样做不也自断后路?血鸣和玉对你如此重要,你大可独吞,不必出来承认,更何况救那群要置你于死地的尼姑?”

“我根本没有血鸣和玉。”云毅冷静地道。

“你讲什么?”女黑衣人感到受了莫大的欺骗,怒不可遏地厉声质问云毅,“你没有却要承认,把这祸事揽在身上,这是为何?”

云毅回答道:“青峨庵第六代掌门乃我先师,青峨庵惨遭横祸,作为先师弟子,我不能坐视不理。”

“哼!”女黑衣人讥笑道,“天下竟有这等事,她们要杀你,你反而还救她们?”

“她们自是杀不了我。”云毅信心十足地说道。

“不是,你说谎。”女黑衣人想了想道,“你说你是原老的徒弟,原老把万象剑诀传给你,怎么没把血鸣和玉交给你?”

“什么血鸣和玉?”云毅一直都很奇怪它到底是何物。

“难道原老没有告诉你血鸣和玉的事?”女黑衣人问他。

云毅心下也正琢磨,照理女黑衣人说得对,血鸣和玉既是重要之物原老便不会不告诉他。他竭力地回想小时候的事情,一遍遍地回忆恩师圆寂前的情景,陡然记起一件事情。

原老临终前曾指着木屋前一块插地一尺的巨石告诉他,有一天他若是能把这块巨石举起来就算学有所成。多少年来他也不知举起过多少比这巨石更笨重的石块,也就没刻意举起先师所指的那块。如今回想起来先师用意十分明显,那血鸣和玉必藏于巨石之下。

云毅猜测或许血鸣和玉牵涉太多江湖仇怨,原老也拿不定主意是否传予他,只好看他的造化。他若练就一身武艺又牢记师父这一句家常的话,便可从巨石下取得血鸣和玉。

但是照这看来血鸣和玉并非吉祥之物,原老又怎么会让他牵涉其中?

除非师父生前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他完成,抑或这血鸣和玉正与自己有关,更与叔叔当年的失踪相关,那么眼前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女黑衣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女黑衣人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料定他是想到什么,便问道:“怎样,我没说错吧?你一定知道它的下落。”

云毅内心明白,即使此刻不承认,女黑衣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倒不如索性承认,然后看能否从她口中套取更多关于血鸣和玉的事情。他又想直接询问她,女黑衣人未必肯告诉自己,只好随想一个事情来套她的话,他道:“这血鸣和玉师父是告诉过我的,不就是和云浩有关吗?”

黑暗中他不知女黑衣人作何反应,但见她没有出声,他也暗自心惊,难道血鸣和玉真和叔父有关?

他继续大胆地讲下去:“当年云浩带着一个孩童上峨眉山,顺便把血鸣和玉托付给原老,之后他便失踪了。”他想血鸣和玉应该不是佛家之物,说是叔父的未曾不可。

女黑衣人听着云毅的话,依旧缄默不语。

云毅更加紧张,他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以应万变,接着他便叹了口气,道:“唉,这都是少年往事,年久月深,不知记错了没有?”

“你没有错。”女黑衣人陷入深思后回答,她又对云毅道,“我是要你交出来。”

云毅反驳道:“既然你都承认,那血鸣和玉不就是云浩之物。你是云浩的仇家还是朋友,我又怎能把血鸣和玉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

女黑衣人道:“是仇家是朋友,仅是我一面之辞,你不会相信。”

“我的确无从相信,但是……”云毅向黑衣人迈进一步,郑重其事地道,“我姓云名毅,云浩便是我叔父,你若是他的仇家,要杀要剐便过来,若是他的朋友,那我们也不会是敌人。”

他说到最后声音颤抖,甚是激动,这么多年来他四处打听叔父的消息,一直一无所获,没料到今日能遇到一个和叔父有关联之人,或许这个人已经知道叔父的下落。

她舒了一口凉气,嘀咕道:“我想杀你,但你是他的侄儿,我又怎能杀你?”

云毅一心一意听她讲,这时也听得明白,心里更奇怪了:“她为何要杀我?我几时和她结仇?但因为叔叔的关系,她又不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待要问,女黑衣人突然连续后退数步,一拳击在墙上,像发了疯般鬼哭狼嚎。

云毅没料到如此变故,便问道:“你怎么了?”

女黑衣人忙道:“你别过来,不然休怪我杀了你。”

云毅猜测她一定是长期使用魔音困扰他而不慎走火入魔,此时却害怕他趁机对付她,所以不让他靠近。他轻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你要我帮什么忙吗?”说着便往身上摸出火摺。

“你不要拿出火摺。”女黑衣人喝道,仍用幻音和他说话,“我不要看见一丝光线。”她口气强硬。

云毅知道她一直担心他加害她,便顺从她的话。

过了良久,女黑衣人开口问道:“我气机失调,你能用真气帮我打通神道和灵台两脉吗?”

云毅回答道:“好。但是你不怕我暗中偷袭?”

女黑衣人道:“你帮我,我还是会防着你。”

她话讲完,云毅已坐到她身后,只手把内力灌输到她体内。

“你不敢用双手输真气,因为你也防着我是吗?”女黑衣人笑着问云毅。

云毅如实回答道:“像你这样的人,我第一次见,不得不防。”云毅一直想弄清楚这个神秘人的身份、来历,却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逼迫不得。所以纵使此时近在咫尺,他也并未出手将她擒住。他明白女黑衣人的用心,她要他帮她打通督脉,无非是为了损耗他内力,防御他偷袭。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毅稍有倦意,黑暗中却察觉不到女黑衣人的动静,他不免心急她的诡计,正欲收势。

女黑衣人霍然抓住他手腕,狠狠咬住脉搏不放。若是云毅全力挣脱,即使耗费多时的功力但又如何挣脱不得?只是他强忍着疼痛也没有这样做,他想到只要能套出叔父的消息,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鲜血直滴到女黑衣人身上,她才放开他的手。“你为什么不甩开我?刚才我举止疯狂,你要杀我轻而易举。哼!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她得意地讲道,心中却感到十分侥幸。

“你我素无仇怨,我何必取你性命。不过为何你要用我的血滴到你身上?”云毅问道。

“因为你不清楚我有多恨你,而且我本来就是个嗜血如狂的女魔头。”女黑衣人回答。

“你为何恨我?”云毅不解。

女黑衣人没有出声,思绪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

“你恨我倒没什么关系,但你若是嗜血如狂的魔头,今日就休想离开峨眉。”云毅站起身来,斩钉截铁说道。

女黑衣人口中好强,但功力尚未恢复,听他一本正经讲起,心下也忌惮。

云毅继续说道:“看来你是修炼太多门派的武功,一时难以兼容吸收,以致走火入魔。”

他回想刚才她咬他手腕时,双唇甚薄,牙齿整齐,柔嫩滑腻的脸贴着他的手,身上还有淡淡幽香。云毅猜想女黑衣人年龄也并非很大,而武艺又非他所能想象,这种人在江湖上真是奇之又奇。

女黑衣人见他不说话,心中怕他想法子对付自己,便打破他的沉思问道:“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里?”

云毅心里也好生记挂少女的安危,便道:“在出去之前,你能否相告你是否知道我叔父的下落?”

“我不知道。”女黑衣人坦言道。

“我可以帮你去找血鸣和玉,但你必须告诉我所有关于它的事,还有你为何会那么多门派的武功,为何恨我,你答应吗?”

“好,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女黑衣人应承他。

云毅半信半疑,却也知拿她没办法,便又讲道:“我们出去,你还要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黑衣人听了好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

云毅坚定地提道:“放过青峨庵众尼的性命。”

女黑衣人本来不打算放过她们,如果血鸣和玉的事传入江湖,势必引起一场轩然□,她恨不得把听过血鸣和玉的人都除之后快。但眼前这个人她偏偏杀不死、打不败,还要处处受他制约。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气恼,便拂逆他的意思问道:“我若不答应呢?”

云毅正色道:“你若不答应,我此时就要看清你的真面目,以后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为她们报仇。”

女黑衣人听他语气严肃,知道他说到做到。她害怕暴露面目,让他见了以后多番纠缠自己,那就十分麻烦,所以她也不再言语。

“我们出去吧。”黑暗中云毅觉察到上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便悄声对女黑衣人说道。

女黑衣人并不明白,但见云毅嚷道:“血鸣和玉,威力无比,能得此物,天下无敌,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女黑衣人痛恨云毅胡说,却也领会到他的用意。“你还没告诉我它藏在哪里?”女黑衣人故意问道,倒想看云毅如何回答。

云毅答道:“你告诉我多些关于血鸣和玉的事,我便告诉你它的藏身之处。”他越说越小声,直到上面的的机关被轻轻打开。

这一轻微的动作如何瞒得了熟识青峨庵机关的云毅,他自小在师父的指导下早就踏遍整个峨眉。

他翻身一跃窜出暗室,那尼姑以为云毅恨她窃听,直吓得跪地求饶。她又哪知云毅乃是绝处逢生?

云毅环顾四周,不见女黑衣人的影子,料想她功力尚未恢复,定是早已逃脱。以后若想擒到她是难上加难,还好他做过的事从不后悔。他也不管那个尼姑,径自出了金顶。

03、柔情侠骨

云毅手里攥着解药向山下的农舍奔去。打开门,见少女躺在床上,屋内剩下她一个人。

“你还好吧?”云毅走到床头柔声问道。

少女知道他回来,脸上挤出笑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讲道:“我没事。”隔了一会又道,“白爷爷下田去了。”她本来身体虚弱,此时毒病交加,脸色更为难看。

云毅很是自责,赶紧掏出解药喂她服下。

少女睡了一会,再醒来时,见到桌上多了一个盒子,云毅坐在一旁反复瞧着盒子里的一封信函。他见少女要坐起来,便过去扶她。

“我已经没事了,云大哥,我本来想帮你,却反而累了你。”少女自责道。

云毅安慰她,道:“你没有连累我,是我害你受伤。”

少女摇头道:“不关你的事。”

云毅笑了笑,问道:“这么多年来你过得怎样?”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满腹委屈。

云毅收敛笑容询问道:“她们一直对你不好吗?”

少女幽幽地道:“从以前的师父到现在的掌门师姐,她们都不喜欢我,师姐们说那是因为我是师祖捡来的。”

云毅一听,也为她感到不平,他愤愤地道:“身为佛门弟子,尘慧和至仪不仅毫无慈悲之心,而且还心胸狭隘,她们不配执掌青峨庵。”

少女伤心地道:“师父和掌门师姐总是告诫我们,要练好武功,有朝一日把你赶出峨眉。我跟师姐们说你是好人,她们便不再理我。”

云毅内心愧疚,对她道:“你真傻,看来还是我连累你。”

少女拼命摇头道:“没有,云大哥从前便待我很好,经常照顾我,把好吃的分给我吃,还陪我玩,我记得一清二楚。”她化悲为喜地道。

云毅心头一阵暖和,之后讲道:“都是以前的事,你何必放在心上。”

少女一听,哀怨地道:“云大哥你见多识广,自然不会把小时候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神情落寞,继续道,“可是我会永远记着它,记着你对我好。现在不要说受这点伤,便是为你死去,我也是心甘情愿。”她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仿佛是讲给自己听的。

云毅看她那痴痴的模样,猜测这些话在她心里都不知念了多少遍。想起自己待人真诚,无论女黑衣人甚至至仪她们无不恩将仇报,而少女仅是儿时的伙伴,他几乎忘记小时候如何待她好,可她却时刻铭记于心。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他猛然想起少女没日没夜在地上写他的名字,心中更有说不出的震撼和感伤,不禁轻叹口气,坐到床头握住她一只手,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少女望着他,道:“你真的知道?”

云毅反问道:“我怎么会不明白?”

少女欣喜,娇羞地垂下头。

云毅叹气道:“只是以后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我怎忍心你陪我受苦?”

少女澄澈的目光望着他,真挚地道:“只要云大哥不嫌我是个负担就可以了,我若能陪着你,此生别无所求,就算只活一天,我也很是满足。”

云毅备受感动,道:“休得胡说!我们会活得长长久久的。”他微笑地望着她道,“你说你的俗名会叫什么呢?”

“我若知道便对你说了。”少女的语意中含着一股凄凉,她自小生活在峨眉山,连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果她有父母,就不会有那么凄凉的童年。

云毅与她目光相接时见她黯然神伤,心中甚是怜惜,霎时灵光一闪,他柔声道:“我幼时有位堂妹,小名唤秋樱,可惜不幸夭折。若叔父在世,定然希望她能像你这般好好地活着。不是,他要是见到你,定然非常喜欢你,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

少女听他说得激动,内心也欢喜这个名字,便道:“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只是我不要做你的堂妹,我……我要做你的妻子,永远伴着你。”她说得十分坚定,音调却慢慢低下去,到最后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云毅心想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这种直白的话是如何都不会说出口,可她心灵一片纯净,宛如山泉般透澈。她待他的深情教他如何不动容,他不禁握紧她双手。

“云大哥,你唤我一声吧?”秋樱说道。

云毅想了想,道:“阿樱,我以后便这么叫你。”

秋樱听着淌下泪水,便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一个声音冷笑道:“哼!好生缠绵。”魔音仍旧萦绕于耳。

云秋二人都是一惊,云毅站起来,顺手抓起剑,对秋樱道:“我有事出去,你身体不适,在这里多休息一会。”

秋樱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一点。”说后,目送着云毅拿起桌上的盒子出门而去。

云毅一出门,只见女黑衣人的身影倏忽没入稻田中。他跟着追去,女黑衣人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抽出剑道:“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我要你把血鸣和玉心甘情愿交给我。”

云毅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和你比武的,这里有一封信,请你过目一下。”他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女黑衣人。

女黑衣人半信半疑接过信,展开一看,之后又把信抛还给云毅。

云毅道:“此乃恩师绝笔,她提到我叔父曾经嘱托,它日若有姓伊的女子来索取和玉,便交还给她,你是不是姓伊?”

女黑衣人否认道:“我不是,伊家早已家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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