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念如电转:“她为何要问这无中生有之事?难道是明日察觉出她不是我,故意问她这无中生有之事,来试探她?”又想:“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应该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来伪装自己。明日要察觉早就察觉了,绝不会等到现在……”这时,忽觉右脸有一个点甚凉,原来他的钢叉已伸了过来。接着,感到冰凉的叉尖在脸上缓缓滑动起来,所到之处的皮肤都陷了下去,好像随时都有被划破的可能。当下不敢稍动,忙道:“是蓝边白底,绣的是鸳鸯戏水!”心想:“不管怎样,赌一把算了。赢了,或许可以回到明日身边;输了,大不了一死,总比一直被困在这里强。”
她随着被囚的时间延长,厌恶之情与日俱增。
释路束喝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心道:“吞吞吐吐的,这中间可别有什么猫腻。”
高云道:“我不得想清楚再说啊?”
释路束一想也是,她说的是够清楚的。于是点了点头,霁颜道:“很好!”收回叉子,转身欲行。
高云叫道:“路督使!”
释路束道:“什么事?”
高云温言道:“我都已经想清楚了,只要贵教不伤害我。”双手捂在脸上,做出一副十分在乎容貌的样子,续道:“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您高抬贵手,解开我的其它穴道好吗?这样真的很难受!”又做出了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释路束心想:“她现在这么听话,如果不给她一点奖励的话,难保她不会心生逆反。那时可就麻烦了。她一个姑娘家,武功又不高。在这个地方又能如何?”于是向看守的教徒令道:“给她解开其它穴道!”
看守的教徒拱手应是。
高云暗自窃喜。
释路束在前往断刀山庄,路过安庆郊坰时。忽见前面有大批正派高手,正气势汹汹的迎面而来。立即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冲本教总会去的,忙转身原路返回,以禀报敌情。然而还没飘多远,又见前面有几名正派绝顶高手。顿时心中一凛:“今天十之**是要栽了。这个正邪他势不两立,我也别无选择。就像火被水给围住一样,火只有被水浇灭;就像木被火给围住一样,木只有被火烧……”
原来,袁明日部署了两路兵马:一路命秦护院跟踪他;一路命痊愈的众派弟子去通知各自门派。袁明日和最先得到消息的绝顶高手。顺着秦护院沿途留下标记,悄无声息的打头阵,负责截住可疑人员,以防白莲教得到消息。
释路束越想越远间,前后敌人已然奔近。当下顾不得再想,立即手挺钢叉,脚点着草尖,呼啸着冲迎面而来的敌人极速飘去。在飘到离敌人丈余时,脚尖在地上一点。忽然翀了起来,同时左手冲敌人一挥,一团白气应手而出。
群雄知道白莲教手段阴毒,早就力运掌上。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当下同时冲白气挥袖。
白气受力逆行,释路束触之后飘,落到数丈之外后。退了几步,所受的力道着实不小。
白气散去。双方之间的地面白茫茫一片,像朝霜一样。那团白气原来是白末。
释路束撒的那把毒药,只对敌人有害,之所以会这样,只因群雄所发出的强大内力所致。
虽然白莲教教徒与人动手时,在明刀明枪斗不过的情况下,才会使用阴毒的杀手锏,但是在对手过于强大时,杀手锏就会变的苍白无力。他如此行事也没指望能够克敌,而是希望能够金蝉脱壳,跃出包围圈。只要能够跃出,在轻功上或许与敌人还有一拼。
群雄奔到了离敌人丈余的地方,戳指骂道:“魔爪,死到临头了还想害人!”、“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害了那么多人,你也有今天,到了阎王殿也没你好日子过!”……
释路束站起身来,戳指道:“你们可是神爪,活得好好的才害人、你们的死期难道就不会到吗?明年的今天,也照样你们的忌日、你们害的人少,你们不会有今天,那怎么到阎王殿过你们的好日子?”以牙还牙,与他们对骂起来。
他本来就说话能离谱,耗时又耗力,这会以寡敌众,还真不容易。
群雄见敌人还口,心中甚是不服,越骂越起劲儿。
袁明日朗道:“他就是这种不靠谱的啰嗦之人,大伙不要跟他多做口舌之争,耽误了大事!”
他已从赵梦姣口中得知了敌人能扯,猜到敌人就是曾经与自己有过一面之词的那名教徒。
群雄知道了他天生就是一张煮熟的鸭子嘴,更重要的是意识到了如此下去会延误大事。当下便忍气住口了。
释路束刚才以寡敌众,一时骂不过来,这时依旧在挨个骂着刚才没骂过来的,喋喋不休。
袁明日喝道:“你给我住口!听我说——”
释路束闭上了嘴,下颚仍在开合,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袁明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顺还是逆?”
释路束道:“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我不是什么将士家的子弟,反正就这个……”扯个不停。
袁明日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说着,踏出一步。
杜卓道:“袁盟主,此贼手段阴险,我们一起上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群雄纷纷附和。
释路束放下刚才的话头,接口道:“好啊!那你们就一起来吧,我当你们是邪门歪道就是了。反正你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邪门歪道就……”
他虽然知道敌人中任何一个都难对付,别说是武功极高的袁明日了,斗一个和斗一群的结果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口舌之上总要争的。
群雄骂道:“武林规矩是跟正派人士讲的,不是跟你们这些歪道之徒讲的……”
袁明日一举右手,道:“我要亲手杀了他,为被害的家叔报仇。”
释路束恍然大悟:“敢情是哪贱人叛教了!女人她就是善变,还说我们男人变心变得好快,她们女人也不敢落……”
“唰”地一声,袁明日拔剑出鞘,喝道:“魔爪,拿命来——”冲他攻了过去。
释路束当下顾不得再想,待敌攻近后钢叉一翻,身子左转,一圈下来,叉刃刚好平削来敌双腿。
袁明日利剑外挑,“噹”地一声,攉开了来叉。
释路束只觉从手腕到肩膀一震,钢叉险些脱手,暗惊:“好罕见的内力!”
他一生杀人无数,经历过很多恶战,还从未碰到过像这样的劲敌,是既喜又悲:喜的是一生中遇到了一个罕见之敌;悲的是离黄泉路不远了。
习武之人与其他行业的人一样,最大的幸事除了技艺大进外,就是与顶尖高手过招。
袁明日左掌冲敌人面门击去,释路束向右飘开,袁明日再利剑一翻,冲敌人脖颈削去。招招攻敌要害。
二人一个悲愤填膺,一个奋力自保,斗的非常激烈。转眼间便“嗖嗖当当”地过了七八招,悲愤者攻多守少,自保者守多攻少。
释路束招招皆倾注了毕生所学,轻功与技击紧密配合,东游西击,与之周旋。
观战群雄虽然见他所施的盗来的“解氏钢叉”,未得“解氏钢叉”高手指点,施展起来有些瑕疵,但是原本中一下稀松平常的招式,现在居然别有一番味道。知道想要将一门武功改变好,一般需要数代乃至数十代,登峰造极的武学大师,不断传承进取才能最终完成。
他们憎恨敌人,高度戒备的同时,不禁心生惋惜:“好好的一条汉子,若非为邪教所害,定能成为一代大师!”
群雄思潮起伏间,二人又斗了十来招。
这时,袁明日已完全占据了上风,招招进攻,逼的释路束步步倒退,应接不暇。(未完待续。)
第廿七回:惊险营救 化敌为友(三)()
释路束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自保的力道直线下降,心道:“如此下去,数招之后就要败了。”偏生又想不出什么逆转之法,当下把心一横:“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活!”在又斗了三招后,右跟和钢叉,已被敌足和敌剑牢牢别住,再也无法飘去和御敌。
观战群雄都是武学行家,见此情形,欣慰的同时,不禁在想:“看他的样子还不到筋疲力尽,有心无力的时候,他的‘解氏钢叉’和轻功已练到了这个程度,应该有能力叉顺剑行、身子后仰,躲过这一劫。”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忽见他左臂冲袁明日胸口伸出,“嗖”地一声,一支袖箭从袖筒里射了出来。顿时大惊,这才明白他这是在诱敌深入。袁明日武功虽高,但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躲过暗器实属不易,何况与他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去对付暗器,势必将会给他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虽然身手不凡,但是由于事发突然,毫无征兆,等到发现时再想出手救援,已然不及。
就在这紧急关头,袁明日剑柄一摆,剑身撞中了箭尾。由于袖箭上的力道极大,在被撞之后,也不落地,而是掉转箭头,反射了回去。
原来,他一直提防敌人的暗算,否则以武功而言,早送敌人上路了。
“噗呲”一声,那支袖箭射入了释路束的心窝,释路束蹙眉道:“痛快!”
袁明日见敌人已经不成了,哪一剑便没有再切出。右足一收,敌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释路束说的那句“痛快”,指的是刚才说的痛快。还是这会死得痛快。
群雄长呼了一口气,拍手叫好,此时对他已没有了一点惋惜。
袁明日大仇得报,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拄剑对着袁贵被害的方向,跪在了地上。
群雄从四面八方,对三清山发起突袭,与白莲教教徒斗了起来。
他们都恨透了白莲教,欲得而诛之。却无奈白莲教事诡秘,杀过、抢过就走……所以人人都心中憋着一口气,这时与之正面交锋,斗起来那还得了?在人多势众的推波助澜来下,一时间直杀的白莲教教徒惨呼不断,东滚西爬。
释路藕在冰玉洞接到山下,负责瞭哨的教徒禀报后,立即带领护法圣女等核心教徒,飘然出洞。
当他们飘到洞外时。群雄已攻了上来。
释路藕森然道:“袁明日,到底还是让你给找上门来了!”
袁明日在杀掉一名敌爪后,道:“邪门歪道的东西,迟早是要见光的!”
释路藕“呵呵”大笑。突然嗔道:“弱肉强食,强者就是正道!”
袁明日骂道:“人面兽心!”叱咤一声,挺剑攻了过去。
释路藕舞动飘带。迎了上去。
剑挥带舞间,二人斗在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释路藕所带领的核心教徒。个个武功了得,白莲教的处境立即发生了好转。
双方酣战中。一个白影溜进了洞内。
白莲教大敌当前,危在旦夕,洞内的教徒纷纷忙着挺刃出洞,护教御敌,谁也没留意那个逆行的他。
洞内极大,一条条通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每三五十步,石壁上便设有油灯,以供照明。那白影走走停停,左顾右盼,游走其中,不时还会返回岔口,另行别道。
这么慢慢腾腾、反反复复大约窜了一盏茶工夫,他忽然精神一振,快步冲前面一群执刃站定的教徒奔了过去。
一名教徒头目道:“干什么的?”虽然问的直截了当,但是神色极为恭敬。
那白影道:“教主有令:提拿此女——”说着,向他身后牢中的高云,抬了一下头。
她声音清脆,是个女子。
那头目道:“代名?名刺——”
他虽见那白影身着侍者衣服,但由于互不见面,公务还是要例行的。
那侍者嗔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如浪费时间,坏了教主大事,你吃罪的起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高云在牢中暗喜:“从她的声色来看,多半出了什么事,料想是明日知道了他身边的我是假的,寻着打到了这里!”
那头目顿时一惊,立即冲手下教徒令道:“打开!”
白莲教教规极严,动不动就处以严刑,他那里吃罪得起?何况听那侍者的声音也熟,应该不会有错。
两名教徒打开牢门,将高云从中拉了出来。
高云手脚缚着铐镣,锒铛之声不绝于耳。
那侍者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右肩,嗔道:“以前没送的东西,以后可以送。只要听话就好!”
高云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寻思:“没有送过手绢的事应该只有明日和她知道,如果她能将这件事传出去,明日就不可能打到这里来了。就算是明日刚才和他们打斗时说的,她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呢?”不由得瞧向了她。
那侍者微微点了点头,嗔道:“看什么看?快走——”拉着她向洞口走去。
其他教徒与之同行。
众教徒押着高云行至一处狭隘通道,在与石壁上所设的一盏油灯擦肩而过时,那侍者胳膊肘暗撞高云腰眼,高云顺势外倾,“当啷”一声,撞翻了油灯,此段通道瞬间暗下,只能隐约见人。接着,响起了两阵剧烈的锒铛声。
那侍者不等其他教徒开口,便抢先喝道:“怎么搞的?赶快走——”拉着高云继续前行。
众教徒押着高云来到了洞外。
高云由于长期身处昏暗,这时突然来到明处,被晃得什么也瞧不见。用手捂了一会眼睛,才慢慢恢复了视力。但见数百人正在玩命厮杀。袁明日与释路藕厮杀的尤为激烈,剑来带去。上蹿下跳。
群雄忽然精神大振,英勇异常,白莲教徒立即又落了下风。
原本还能勉强与袁明日打个平手的释路藕,这时也不再是袁明日的对手。
左右护法见此情形,立即中断与眼前之敌的打斗,上前支援教主。结果只支援了十来招,便被敌首东一脚西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袁明日逼得释路藕将两端舞的飘带相距甚近时,突然挥剑一缠。然后纵身而前,剑锋直刺释路藕胸口。
释路藕想要飘开,却无奈飘带前端被敌剑所缠,一时又来不及将其展下。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一俯身,脱掉飘带。
释路藕再次金蝉脱壳之后,令道:“把那丫头带上来!”
看管高云的那名教徒头目拱手道:“教主!”
释路藕循声瞧去,见人已被带了出来,笑道:“很好!”“呼”。飘上前去,“喀”,一把扼住了高云的咽喉。
高云顿时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释路藕喝道:“都给我住手!”
群雄见高云受制。急忙罢战。
双方一个站一边,对峙起来。
袁明日疾呼:“高云!”便欲挺剑而前。
释路藕喝道:“站在!否则她立即殒命!”
袁明日只得停步,心中既喜又急:喜的是时隔半年。终于见到了心爱的女人;急的是她正在为人所制,命悬一线。
释路藕昂然道:“白莲教纵横江湖几百年。杀人无数,都想灭了我们。哼。只要你们有情有义,就休想。呵呵呵……呵呵呵……”纵声大笑。
袁明日嗔道:“女魔头,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释路藕冷冷地道:“想救你心爱的女人吗?好,本教主也不想过分逼你什么,只要你退一步,放我们走!”说到“放我们走”四个字时,吼了起来。
袁明日不假思索,道:“好,我答应你!”
释路藕笑道:“那就谢过了!”甚是得意。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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