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铁棍在反倒后,砸中了数名铁甲军。
袁明日被快速反弹回了牢中后,叫道:“快走!”
断晓风兄弟不等上面的众兵反应过来,便抢先蹿上,与之周旋起来:一来防敌再次放箭;二来防敌补上缺口。
秦护院抛下手中尸体,揽住小葵和一名被困的门派首脑,向上蹿去。
袁贵、霍爱萍、宋远桥也都抛下了手中的尸体,与高云、淳拙、聂林海、那名义士紧随其后。
他们或因本身轻功所限,或因功力没有完全恢复,无法带上一名被困的门派首脑。
这时,袁明月已经带人冲了进来,袁明日虽然恨透了他,但是当下无心与之交战,抢抓起数名被困中的两名首脑,便往上蹿,在空中昂首呐喊:“快走!”虽听得断晓风兄弟应是,但兵刃相交之声仍旧不断,一时间好生感动:“早一刻离去便早一刻脱险,他们这是在用性命掩护自己啊!”忽想:“当初我不杀他们只是在效仿父亲的行径,不想他们真的会传递侠义之道。以前我只知父亲是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却不知父亲真正的英雄之处!”
袁明日瞬间,似乎从考亲哪里得到了穿越生死的教诲,既亲切又激动,最重要的是领悟到了“英雄”二字的真谛。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有了男儿该有的灵魂,似乎体会到了父亲生前侠肝义胆的感觉。意气风发中蹿出了地牢,双足地上一踏,冲断晓风兄弟道:“走!”向左边就近的房顶跃去。
断晓风兄弟紧随其后,钢刀在背后使一招“密不通风”,“呼呼”舞成一团白光,以防中箭。
那名义士为了尽量拖住敌人,默默地留在了原地。
袁明月也随后从地牢中蹿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抛出了手中的钢刀。
他不甘失败,带人奋起直追,结果刚一追出庄外,便给潜在当地,得到消息的众派弟子和散客义士截住了,与之斗了起来。
众人跑着跑着,忽然发现那名义士并未跟来,不禁悲从中来,为了直接逃离是非之地,当下不敢多做耽搁,从最近的北面城墙跃了出去,离开了汴梁城。
继续奔跑的途中,断晓风“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袁明日等人大惊,忙回头跑了过来,朦胧中见他背上栽着一把刀,刀身没入了三人之一,血淋淋的。不知是何人所为、何时所中。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他武功高强,能用刀栽中他的敌人,也只有辜无仇了;他定是在逃离的途中中的刀,只是一直在咬牙坚持!”
江得怀忙将哥哥扶坐起来,道:“二哥!”
袁明日快速为断晓风封住了后背受伤周围的穴道,以免继续失血,手法干净利落。
高云等人纷纷叫道:“断前辈!”、“断庄主!”十分关切,有的人甚至流出了眼泪。
断晓风紧紧握住弟弟的手道:“我们做了对不起袁家的事,一……定要好好对待袁公……子,不能再伤……害他了!”
江得怀眼含泪水,郑重的点了点头,知道哥哥口中所说的“一定要好好对待袁公子,不能再伤害他了”,这句话的意思:除了是要保护袁明日外,还不能让他知道扩廓才是他真正的仇人。一来免得他再揭伤疤,心中痛苦;二来免得他与高云产生隔阂,感情上受伤;三来免得他报仇心切,进而吃了亏。
袁明日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同道中人,断前辈不必那么说!”
断晓风笑道:“好!”接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染满血污的册子,向弟弟道:“这是我留给姣儿……的,希望有一……天你能交给……她!”
江得怀点头应过,接了过去。
断晓风向众首脑道:“家门不幸,把……诸位害的不浅……在下深表歉……意……”气喘吁吁,目光涣散。
众首脑纷纷道:“断庄主说的是哪里话?这怎么能怪断庄主呢?”
断晓风睖睁的瞧向斜上方,自谵道:“大哥,我来……陪……”眼前仿佛看见了久别的哥哥。
袁明日道:“断前辈,你不要说了,我为你,护住经脉——”知道一旦把刀拔出,他立即毙命,于是一手从高云手中抽出匕首,一手牢牢握住刀把,手起剑落,“噌”地一声脆响,贴着他后背,削掉了露在外面的刀身。
众人未见断晓风因此而动声色,料想未感疼痛,心想:“施以浑厚内力,以寻常兵刃断刀不稀奇,稀奇的是一只手握住被断的刀,在致受力的瞬间丝毫不动。袁明日的武功之高,实在超乎想象。”
断晓风清醒了过来,道:“不!不能再……劳烦袁公……子了!”心想:“反正自己将命不久矣,自己已经欠袁公子够多的了,何必再让他为自己耗费内力?”
袁明日道:“不要再说话了!”待要点他动弹的穴道,然后为他传功,护住他的经脉。哪知,他突然挥起左掌,“呼”地击在了后背中刀所对应的前胸部位。
断晓风的近处只有袁明日和江得怀,袁明日在身后,江得怀在身前,袁明日是意想不到,措手不及,江得怀却是想到了,任其发展。
他后背中的一截刀片带着血注“噗嗤”一声,激射而出,袁明日赶紧侧身躲过。
断晓风口喷鲜血,就此身亡。
江得怀抱着哥哥嚎啕大哭。
高云“扑通”一声,跪在了断晓风身前,不断哭道:“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在身心俱伤的双重打击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当下不敢停歇,连夜赶路,天亮时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河边,心想:“这里离最近的兵部重镇至少也有几百里,他们一时应该不会找到这来,先在这里修养几日再说,只要大家一经恢复,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袁明日吐纳休息之后,内力便恢复了七八分,先为依然被困的三名首脑解了困,后为昏迷中的高云输入起了内力,好让她右臂上的伤早点痊愈。结果愕然一愣:“她的内力怎么比以前深厚了许多,我也没见她近来怎么刻苦练习啊?”转念一想:“对了!她近来经常一个人走开,想必是去练功了。她知道我们将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所以努力练功。而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的,是不想让我知道她内心的忧虑,免得我悒然。”想到这里,感动之至。
高云浑噩中,感到有两股暖流从双掌穴道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坦,心志也渐渐清楚了。缓缓睁开眼来,见袁明日正在与自己盘膝而坐,掌对掌的为自己传输内力,低头一看,见左臂上的伤已被包过了。
小葵侍立在旁,喜道:“小姐醒了!”
袁明日停止运功,双手转而紧紧握住了高云的双手,柔声道:“高云!”神情甚是欣慰。
伤还可痊愈,人死却不能复生,想到这里,高云不禁再次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哭道:“是我害死怹的……”
袁明日见她这样,很是心疼,抚抚她脊背道:“这跟你没关系,不要这样!”
高云哭道:“不!有关系……”
袁贵立在一旁道:“帖木儿姑娘,令尊的此类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必太伤心了!”
袁明日等人都以为高云从昨晚伤心到现在,是将父亲的恶行扯到了自己身上。
高云哭的更加厉害了。
袁明日将她搂在了怀中,柔声道:“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江得怀将哥哥葬在了河边,面向汴梁城北郊,大哥的墓,希望两位哥哥天天能够遥相呼应,也不孤单。接着便开始向在场众首脑,讲诉当年兄弟二人血洗袁家的事。
袁明日觉得兄弟二人是条汉子,不想让他再损英名,便欲阻止。
江得怀觉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于是将原来说给他的血洗袁家的版本,讲给了众首脑。
众首脑听完后,不仅没有鄙视他们兄弟二人,反而连连称赞他们是真正知错能改、勇于担当的好汉,也不禁对袁明日的为人更加佩服了。
江得怀满脸赧颜,连连摆手,袁明日也不以为意。
扩廓见到高娃后,得知了袁明月的老底,顿时心下暗惊:“这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果说赵天龙豢养袁明日算是无意之举的话,那么豢养袁明月就是有意为之了。他之所以现在依然效忠于我,那是因为不知我是他的灭门仇人。一旦世人知道他是我的人,难保断晓风不会盛怒之下,将我是他的仇人的事告诉他……”忽想:“她与袁明日是一伙的,我是袁明日的敌人,她为什么还要将这件事告诉我呢?对了,袁明月现在也是袁明日的敌人,她这是为了借刀杀人啊!既然袁明日没有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那么这就是她想出来的了。”心道:“她天真烂漫人,居然能想出这么阴险的计谋,还真不容易。”于是立即下令杀掉断晓风。结果接到了袁明月回禀:“在接到命令时,断晓风刚好离开断刀山庄。只要等他一经回来,就立即奉命行事。”接着先后接到了释无双的两则回禀,第一则回禀是:“为了避免看守众首脑的事出现意外,没有追杀断晓风。”第二则回禀是:“断晓风销声匿迹多年的同门师弟江得怀,又重出江湖。”心下就更惊了,知道现在仅仅只杀一个断晓风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随后动身离开了大都,上了位于江州的庐山,见不断有众派弟子,陆续聚集这里。接着又接到了释无双的一则回禀:“断晓风兄弟联合图复兴等人,救走了大部分众派的首脑。”知道断晓风不仅没有杀了袁明日,还与袁明日联合起来,来共同对付自己了,现在就算杀了断晓风兄弟也没用了。思忖:“好在已将众派弟子夺到了手中。庐山地处偏僻,体积庞大,地形复杂。一般人很少会到这里来,就是来到这里,也很难有人能走遍每一个地方。”于是立即调释无双从断刀山庄前来这里。
扩廓在将事务派给释无双后,就将原来安插在众派中,来到这里的细作集合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下了新的命令。
众细作大吃一惊,道:“什么,让我们再回去?为什么呀?”、“是啊?为什么呀太傅?”纷纷叫嚷,脸现凄苦。
扩廓道:“因为大多数首脑已经被袁明日等人救走,我让你们回去把他们解决掉。”
众细作又是一惊。
一名细作拱手道:“太傅,我们来的事那些副主事们是知道的呀,要是再回去……何况他们武功高强,我们这……”
其他细作纷纷附和。
其实无论是什么任务,他们也不愿回去,这些年来在所在的门派帮会中日日夜夜如坐针毡,唯恐何时给人知道后性命不保。
扩廓脸一沉,“哼”了一声。
众细作直吓的心中发毛,不敢再做声。
扩廓随后霁颜道:“放心!我已经替你们想好了如何行事,你们只管照做便是。”
众细作无可奈何,只得拱手应是,心中叫苦不迭。
扩廓扭头向侍立一旁的释无双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不得有丝毫差错。”
释无双拱手应是。
他那晚在与袁明月等人追出庄后,与潜伏在庄主周围的众派弟子和散客义士打斗片刻,见局势已无法挽回,斗下去只能是徒添伤亡。于是便撤回庄中。敌人群龙无首,又知道知道众派首脑未悉数获救,便没有追击。如今虽如愿以偿完成了一个阶段的任务,心下却不怎么高兴。
扩廓下了庐山后,不日来到了断刀山庄。
袁明月在大厅接见了他,直吓的惶恐不安,心惊胆战的跪倒在地,道:“无仇有辱使命,请太傅恕罪!”磕下了头。
扩廓道:“男子汉大丈夫,从哪跌倒的,就要从哪爬起来。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洗刷耻辱的办法,希望你这次不要再令我失望!”
袁明月大喜过望,道:“属下这次一定不负太傅厚望,一雪前耻!”
扩廓微笑点头,将他扶起身来,道:“你现在的行径已经暴露,那些臭匹夫对你恨之入骨。小女高娃与袁明日有救命之恩,过几日我便派她到你身边。你一旦遭遇不测,她或许可保你一命!”
袁明月这几日前怕狼,后怕虎,狼是袁明日等人,虎是他,是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精神恍惚,瘦了一大圈。这时统统迎刃而解,喜悦之情不可言状,拱手道:“太傅的体贴入微,无仇没齿难忘!”
扩廓笑道:“小女从小在官宦之家长大,养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气,日后若有不是之处,还望辜盟主多多海涵呢!”说着,拱了拱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袁明月愕然一愣,寻思:“他只是派小女儿来保护我几天而已,干嘛要说这样的话?”随后反应了过来,更是喜悦不已,忙跪倒拱手道:“哪里?哪里?属下愿为太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磕下了头。
扩廓洋洋得意。
经过数十日的修养,高云和获救的众首脑的伤已经大好了。
这日,袁明日将众人召集到了一起,道:“大家的伤已经好了,接下来就计议一下,应该如何营救依然被制的众首脑。”
江得怀奇道:“这么说袁公子要参加接下来的营救?”
袁明日道:“怎么,不需要我了吗?”
江得怀忙道:“不不不!只是您重出江湖时说过:只为救出众首脑。现在已经救出了大多数,因此我们不敢奢望您参加接下来的营救。如果您能参加的话,我们求之不得!”
他私下与众首脑说了,袁明日重出江湖只为营救众首脑,众首脑对袁明日既歉意又感激,现在已经救出了大多数,虽然心里希望袁明日能参加接下来的营救,但是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袁明日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众首脑还未全部救出,那么就还得救。”
江得怀和众首脑纷纷点头,暗暗钦佩他的为人。
袁明日道:“有了上次的事,辜无仇肯定会更加戒备,我们恐怕很难再智取。为今之计,只有强攻。”
霍爱萍道:“我们在座的诸位和潜伏在断刀山庄外围的众派弟子,还有散客义士加起来,在势力上占据了上风。”
袁明日道:“那个钟玉柏与我有不杀之恩,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助纣为虐的,希望诸位能够饶他一命,在此谢过了!”说着,起身向众首脑拱手。
众首脑本就与释无双无直接冤仇,加上胸怀宽大,既然他与袁明日有恩,只要知道了,袁明日就是不说,也会放他一马。纷纷起身拱手道:“袁公子客气了!”
袁明日向高云望了一眼,意思是钟玉柏是令妹心爱的人,我这么说如何?
高云报以微笑,表示很合心意。
袁明日又道:“至于那个辜无仇,只要他能愿意放人,我们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霍爱萍不忿道:“那只是一时。”
其他首脑纷纷点头同意。
袁明日早已不拿袁明月当兄弟了,当下也不说什么。过了片刻,见众人没再提什么意见和建议,道:“如果大家没什么要说的话,营救的事就这么定了。今天傍晚,我们就动身前往断刀山庄!”
众人纷纷称好,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宋远桥忽然冲袁明日拱手道:“袁公子,我等一时糊涂,罢免了你的武林盟主之位,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做回原来的位置。”神情甚诚。
江得怀和其他首脑立即缄口,瞧向了袁明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其实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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