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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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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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料想江得怀已经附庸了袁明日:第一个遗憾是没杀掉袁明日,为侄女除掉祸根,知道说了江得怀也不会替自己实现;第二个遗憾是没杀掉扩廓,为袁家和断刀山庄的死难者报仇,知道不说江得怀也会替自己实现;第三个遗憾七上八下,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误会大哥了!”

    江得怀冷冷地道:“这第三个遗憾,你就不该说,因为说了我也不会替你实现。那是事实,是他亲口说的,我没有误会他!”欲拉刀割他脖子。

    断晓风大喊一声:“不!”

    江得怀愕然一愣。

    断晓风厉道:“其实十九年前大哥并没有把那个病榻上的孩子杀了,而是把他交给了杜大侠抚养,让杜大侠教他本门武功,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你知道现在断刀山庄庄主是谁吗?”

    江得怀无可置答。

    断晓风道:“他就是那个杜大侠抚养成人的孩子!”

    杜大侠江得怀是认识的,也听说断刀山庄庄主辜无仇是杜大侠的弟子,又看他的样子也不似在说谎,一时将信将疑,不置可否,喝道:“你这么说,有何证据?”

    断晓风道:“我没有证据,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说给你听,希望你能不要再误会大哥,信不信在你。好了,我把我的遗憾说了,你可以把我杀了!”

    江得怀喝道:“那他当初为何要多此一举的骗我?我和他都闹到了绝交的份上,他还不肯告诉我?”

    他如果压根就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就要弄个清楚才甘心。

    断晓风道:“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那个孩子啊,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江得怀冷冷地道:“那他是不信任我了?”

    断晓风道:“为了不走漏风声,大哥不仅骗了你,连我也骗了。我也是在杜大侠如约将那个孩子送到断刀山庄后,才知道的。大哥说他此生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好友袁顶鹤;一个是就是贤弟你呀!”

    江得怀道:“就算真想你说的那样,那他为何要接受元廷的恩惠,当那个本不属于他的武林盟主?”说到最后时语气发颤,钢刀抖动。

    虽然他离开时赵天龙还未当武林盟主,但是在后来听说后,对赵天龙就更加憎恨了。

    断晓风道:“大哥不是接受元廷的恩惠,而是为了避免元廷怀疑、积蓄力量有朝一日为袁家报仇。”

    江得怀缓缓移去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他本不就不相信赵天龙真会杀掉那个孩子,只是事实摆在那里,不得不信。现在有了充分的原由,自然心悦诚服。

    断晓风喜不自胜,不仅是因为自己死不了了,更重要的是因为江得怀不再误会赵天龙了。

    江得怀心想:“既然大哥是仁义之士,那么他追杀袁明日也必然另有隐情。”道:“你为何不肯放过袁明日?”

    断晓风道:“如果我不杀了袁明日,袁明日寻亲报仇势必会有一天查到断刀山庄,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是我不能让他威胁到姣儿。姣儿是大哥唯一的女儿,大哥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我,我决不允许她有任何事,决不允许。”

    江得怀悲喜交加,钢刀脱手,栽在了地上,来回摇晃。

    二人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之后江得怀为断晓风包扎了左肩上的伤,又从灌木丛中牵出了断晓风的马,让断晓风骑上。

    断晓风谦让,江得怀却硬要他骑,断晓风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受伤,只是他脾气直,不愿多说而已。于是也就欣然受下了。

    江得怀牵着马,施展轻功,向南行去。

    二人路过一家客栈门前,见此时天已大亮,客栈也已经开张。顿时一喜,十九年后再度重逢,更重要的是了结了一桩夙愿、消除了一场误会,正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痛饮一番。于是进入客栈忙不迭的要酒要菜。

    客栈老板见他们满身血污,手持兵刃,哪敢怠慢?优先奉上酒菜。

    二人痛饮起来。

    江得怀在知道冤枉了赵天龙后,本就自怨自艾,现在七八斤烈酒一下肚,更是悔恨,竟痛哭流涕起来。

    他虽生性耿直,不善言辞,却对同门的情义毫不掩饰。

    断晓风见此非常难过,拍拍他肩膀道:“三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既然大哥当初选择了这么做,那么就准备好了承受这一切。大哥并没有怪你,怹十分钦佩你的耿直!”

    江得怀哭了一会,心中稍觉舒畅,用衣袖拭了拭泪,道:“二哥,你说你不怕死,那兄弟我也不是胆小鬼。既然大哥可以对袁顶鹤之侄倾其所有,那么我们为何还要对袁顶鹤之子痛下杀手呢?”

    断晓风待要再说,江得怀拍拍他的手道:“袁明日能有只身赴会的勇气,我相信他是条汉子。只要我们能够主动投明,他就会就此打住的。”

    他在路上除了悔恨自己当年不该怀疑赵天龙的人品,就是在想如何能在不杀袁明日的情况下,不致祸及赵梦姣。

    断晓风知道他所说的将意味着什么,当下坚定地点头应过。

    他其实也不愿杀袁明日,泯灭良心,只是迫于保护赵梦姣,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保护赵梦姣能够不受伤害,别说是死了,就是下炼狱也甘心。过了一会,道:“只是如此一来,便宜了扩廓那个汉奸!”

    江得怀冷笑道:“怎么会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十九年后他的女儿会成为仇人的女人,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比起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

    断晓风笑道:“对对对!”拎起酒坛又斟了两碗酒,端起一碗,道:“干!”

    江得怀端起另一碗,与他一起干了。

    二人万事全解的同时,不禁也感叹起来:赵天龙当年到处寻找袁明日,都没有结果,哪知后来袁明日到了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呢。

    断晓风只是失血过多,稍显虚弱,并无大碍,与江得怀酒醒之后,打包了一些糗饵、牛脯、佳酿,又高价从酒友手中买了一匹马,一人一匹。

    其时天色已经不早,他们本可就着住下,次日一早再回,但考虑到袁明日重伤未愈,极其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只得披星戴月,赶去保护。

    十多日过去了,袁明日已经可以自己下下地行走,高云每日都拖着疻体照顾他、陪着他。

    这日,袁明日与高云在所居的洞穴闲聊。

    袁明日道:“不知我们这一带有无蝙蝠洞,等见了秦护院得问问他,他到的地方多。”笑容满面。

    高云奇道:“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袁明日道:“当然是捉几只来了,我们只知道生蝙蝠味道一般,却没有吃过熟的,想来经过烧烤后的蝙蝠,味道一定很好!”

    高云道:“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你真的很开心吗?”

    武林大会后,袁明日便成了彻彻底底的武林公敌,再也没有可转之机,然而她见袁明日醒来后每天都乐呵呵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说起什么都有趣。心里惴惴不安。

    袁明日收起笑容道:“如今我成了真正的武林公敌,彻底没有了复兴袁家之望,这样也好,少了许多与世争锋。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接下来就是剩下报仇了,只要大仇得报,我们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农家的田园生活。”说到这里,一脸的恬静,悠然神往。

    其实高云也不愿让他为了世间虚荣与人争斗,江湖险恶,武功再高也难保不出意外,只是他责任所在,不好说什么,现在听他这样说,立即放了心,既替他高兴,也为己开心。

    “不问世事,过农家的田园生活”,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不禁心里美滋滋的,缓缓倚在了袁明日的怀中。

    又过了十多天,袁明日等人的伤已经好了**分,危急即将过去,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日风和日丽,袁明日与高云相扶漫步在山野间,享受这美好时光,柔情无限。心想:“但愿此刻能够天长地久,我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一时间只觉此刻最为珍贵,千金不换。

    他们若无经历那场误会、生离死别,绝不会有此时如此的珍惜彼此,只有失去过了,才会格外珍惜。

    正当二人缱绻时,忽听得秦护院大喊大叫的由远到近:“公子,不好了!”一愕间,秦护院已飞奔了过来,道:“断刀山庄的人找到这来了!”

    原来,秦护院在巡逻时发现了敌情,于是立即飞奔回主子所居的洞穴禀报,结果发现主子不在,这才找到了这里。

    袁明日和高云相顾无奈,怒火中烧:“如此旖旎的光阴,就这样被他搅合了!”

    袁明日气愤愤地道:“这个辜无仇他竟然投靠了元廷,处处想要置我于死地,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了!”

    他见辜无仇自私自利,无所不为,觉得不配做袁家后人,所以重新称袁明月为辜无仇。心想:“师娘是被扩廓所杀,如果小师妹知道辜无仇投靠了杀母仇人,定然不会怪自己;袁家与元廷势不两立,如果袁家的阴灵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自己。”

    这时,高娃等人也都奔了过来。

    原来,秦护院在发现敌情后寻找主子回报的过程中,见人就喊,知道的人又去喊了其他人。

    高娃忧道:“难道是钟玉柏反悔了?”情知袁明月隶属释无双,与群雄搜捕的意味大不相同。如果释无双反悔了,不仅意味着要杀袁明日……

    袁明日向秦护院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秦护院道:“就断晓风一个!”

    袁明日“咦”地一奇。

    袁贵道:“公子,你现在受伤未愈,还是先避一避为好,待日后再清理门户也不晚。”心想:“断晓风绝不会只身前来挑战,定是打头阵的先锋,后援随后就到。”

    袁明日应道:“嗯。我们走!”心想:“众人已经可以行走,为防万一,还是离开此地为好。”

    在秦护院的指点下,众人向来敌前面行去。

    众人匆匆而行。

    小葵的武功最为薄弱,奔行起来力不从心,难免落了后,不禁心中一急,步伐大乱,结果被石砾一绊,直扑而前,“啊”地一声,眼见就要摔个嘴啃泥,众人之中袁明日的武功虽高,但在伤未痊愈的情况下,无法运功自如,回身救她。

    就在即将俯向地面的那一刻,小葵忽觉右腋一紧,跟着,身子向前仰起。

    施以援手之人又是秦护院。

    他在后面高高的踏着草木而行,一面瞭望前方远处情况,一面准备一旦有人脚力不济,立即带上。发现小葵趔趄后,忙俯冲下去。

    众人行得一段路程,在走到一片山?时,忽听秦护院在高处沙哑着嗓子叫道:“前面有人!”顿时一惊,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只得向左或向右逃跑。

    袁明日果断道:“往这边走——”手指右侧。

    众人立即转而向右,然而秦护院那一嗓子已暴露了行踪,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影便翻到了面前,拦住了去路。知道这是敌人的包抄之计,互望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是都:“看来今天逃是逃不了了,只有拼死一战!”但见拦路之人四十来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江得怀一眼便认出了袁明日,睖睁的看着袁明日,流露出了愧疚与慈祥的神情。

    众人情急之下哪里会注意他这些?

    袁贵利剑出鞘,喝道:“挡我者死!”冲江得怀扑了过去。

    他受伤最轻,已基本痊愈,就算没有痊愈,主子有难,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以命相搏。

    江得怀拔出钢刀,左抵右挡。

    二人刀光剑影,“呼呼嗖嗖”地打斗起来。

    江得怀狂风裹身,全取守势。

    断晓风猛刺狠削,全取攻势。

    他可不管江得怀是否全取守势,只管誓死护主。

    众人都已看出:敌方虽取守势,但毫不示弱;己方虽取攻势,但相形见拙。敌方的武功远在己方之上,只要敌方甩开膀子采取攻势,两三招之内便可扭转战局。

    袁明日顿时大急,知道搏斗讲究的是斗智斗勇,如果对方在有能力进攻的情况下,只守不攻,那就是欲擒故纵,意在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喊道:“袁叔,要留神!”

    袁贵喊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

    他知道敌人武功了得,其时又是青天白日、所处地形开阔,这次可没有还能脱身的把握。

    袁明日知道袁贵这次十分凶险,哪里肯走?侧头冲秦护院道:“护院!”

    秦护院会意,拱手应“是”,解下腰间缠着的探囊取物爪,甩起钢锚,冲敌人勾去,加入了战斗。

    袁贵和秦护院但求速战速决脱身,使出了毕生所学,恶狠狠地猛攻敌人。

    在对方的合击之下,江得怀守已经守不住了,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于是迫不得已狂风卷出,攻向了对方。

    袁贵和秦护院知道主子绝不会自行离去,为了主子,只能保护好自己,打败敌人。于是奋力鏖战。

    袁明日奇道:“‘狂……狂风刀法’!”心想:“我十岁投入断刀山庄练习“狂风刀法”,对“狂风刀法”的特点奥妙了然于胸,从眼前敌人所使的刀法来看,像极了“狂风刀法”,只是在于招式和兵刃稍有不同,而且威力也比“狂风刀法”大。”

    他虽然知道以前的“狂风刀法”和现在的“狂风刀法”不同,但是以前的“狂风刀法”究竟是什么样,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所以现在见到了原来的“狂风刀法”,却很诧异。

    袁明日再看敌人,更奇:“此人的年纪不小了,刀法也很老道,绝不是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而‘狂风刀法’从不外传,此人又怎么会使呢?”

    他在断刀山庄十余年,可从未见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高娃在听袁明日结结巴巴说了“狂风刀法”四个字后,心就彻底凉了,因为听高云说过那是断刀山庄的武功,如果说先前听秦护院说,断晓风来了还不足以说明什么的话,那么现在又一个断刀山庄的人出现,就确定无疑了。

    她俏脸一怅,两串泪珠滚滚而下,泪眼蒙眬中见敌人攻防有度应付自如,袁贵与秦护院一时无法制敌,知道再不能速战速决,敌人的后援就要到了,心道:“事到如今,活着也是痛苦!”于是越众而出,挺剑向敌人刺去。

    袁明日和高云大惊,叫道:“帖木儿姑娘!”、“高娃!”情知高娃武功平平,心情惆怅之下参战,更是危险。

    高云关心妹妹,便要带伤参战。

    袁明日身手一把抓住了她,“噌”地一声,拔出了利剑,高度防备。

    他虽见敌人武功了得,但自忖以现在自己的伤势而言,如果敌人即将得手,自己可以救下高娃。

    高娃参战后,本就令不占上风的江得怀吃力,高娃的拼命打法更是令江得怀畏首畏尾,陷入了窘境。

    江得怀的畏首畏尾之中,多数畏的是伤了高娃。

    这时,袁明日闻得身后远处脚步跫跫,行动迅速。回头一看,断晓风已然立在了身后。

    敌人的后援到了,众人顿时一惊。

    江得怀趁对方攻势一缓,立即后跃了丈余,抱刀道:“迫不得已,多有得罪!”

    众人持刃聚在了一起,面向四周,神情既紧张又凶猛。

    袁明日一凝神,发觉四周远处没有动静,冷冷地道:“我袁明日的武功如何你们是知道的,虽然我重伤未愈,但是也绝不会轻易就被杀了,就凭你们两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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