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沙哑着嗓子边咒骂,边**。
三人一喜,赶紧过去,叫道:“护院……”
那人正是秦护院。
他见到三人顿时大喜,闭上了嘴。
小葵忙问:“护院,你那里摔坏了?要不要紧啊?”甚是关切。
刚才秦护院大怒之下,免不了就要骂些“那个孙子布置的?摔死你爷爷了”之类的话,后来恍然大悟,笑嘻嘻地道:“是你们布置的,那就没事了,荡了一下秋千而已!”
他倒不是有苦不敢言,而是确实没事,虽然被砸中了,但是在横木砸来的瞬间,立即收势回退,顺势而为。
小葵虚惊一场的同时,勃然大怒,抡足便往秦护院屁股上踢,骂道:“好啊,你敢骂我!还敢骗我!我让你再骂——我让你再骗——”一脚脚踢去。
秦护院心中只有叫苦:“咱那知道是您老人家呀,咱要知道是您老人家,咱就是摔死,屁也不敢放一声啊!”
他深知小葵的脾气,自己越解释小葵越来气,哪里再敢多说一句?当下只有默默忍受,只怪自己不是个哑巴。
高云拉着小葵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救人要紧,这笔账还是先记在他头上吧!”
秦护院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对”,心想:“能躲一会是一会。”
既然主子说话了,就是有天的气,也得往肚子里咽,小葵气哄哄的“哼”了一声,住住了脚。
秦护院大喜,冲高云拱手道:“多谢帖木儿姑娘!”
小葵冲他白了一眼。
秦护院吓的低下头,不敢言语。
袁贵道:“你小子脚力好,怎么现在才到啊?”
秦护院一脸的苦恼,道:“嗨,别提了!正因为咱脚力好,所以咱找帖木儿姑娘她们就找的远了点,可是那些江湖人士的脚力一般啊,待到咱听说公子赴会被擒的事时,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这不,立即就赶来了吗?”
他可没袁贵那般老成持重,为防有人使诈,先回辉山证实一下,不然的话现在都来不了,道:“你们准备好怎么救公子了?”
高云笑道:“嗯。你能及时赶来,那就更好了!”
第十九回:树欲静下 风却不止()
袁明日被囚在兴盛镖局洛阳分局的后院房内,呈大字形凌空拉着手足,日夜受刑。整个人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不成样子。
霍爱萍经过数日的恢复,伤已经好了一大半,这晚亲自前来审讯他,道:“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想让你少受点苦,可是你偏偏不识好歹,这就不能怪我了!”
袁顶鹤生前行侠仗义,深得老一辈武林英雄拥戴,袁家被灭门后他们非常心痛,这些年来也一直在追查凶手,同样也没有丝毫线索,现在突然袁家失传的武功重现武林,哪里可以放过?想要从袁明日的口中知道他的“乾坤大扭转”武功是跟谁学的,以便顺藤摸瓜,查出血洗袁家的凶手。
袁明日面对霍爱萍的拷问,只有幸福的承受,黯然道:“我袁明日志在报家仇、复家业、扬家名,无愧于袁顶鹤之子,不想到头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悲啊!可叹呢!霍总镖头,来吧,我不怪你。”心想:“虽霍爱萍等老一辈武林门派首脑,十分可信,但存放‘乾坤大扭转’武功秘籍的地方,是不传之秘,保不齐他们身边不会有小人,何况就算说了也不能充分证明自己的身份,到头来只会白白泄露袁家的武学机密。”又想:“自己曾两度命悬一线时,机缘巧合死里逃生,最终还是未能如愿,看来是命该如此。这些天来饱受酷刑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早就受够了,若能给你早点打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霍爱萍凝重道:“这可是你说的!”力运拳上,“呼”地击出,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虽重伤未愈,那一拳只有平时五层的功力,但袁明日重伤之下,加之穴道被封,那一拳结结实实受下来,顿时全身一震,肠子骨头如要断般,钻心的疼。
拉着袁明日手足的四条缆绳粗细的铁链牵连受力后,发出了“哗啦啦”地颤抖声,袁明日喉咙一咸,“哇”地呕出了一大口血,浑浑噩噩的欲要昏去。
霍爱萍喝道:“说——是谁教你的‘乾坤大扭转’?说出来了,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死,否则,永无安息之日!”
袁明日昏昏沉沉地道:“我说过了:‘是从家传的武功秘籍上学来的。’”
霍爱萍喝道:“你胡说!袁家早在十九年前就被灭门了,宅子也化为了灰烬,怎么可能还有后人和秘籍双双生存下来?”
袁明日昂然道:“无可奉告!”
霍爱萍勃然大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硬——”欲挥拳再打。
这时,袁明月走了进来,道:“霍总镖头,您去歇着,我来试试。”
他被群雄阻止杀袁明日后,心想:“反正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与袁明日一同来到了这里,说是审讯袁明日,实是看着袁明日。
霍爱萍拱手道:“那就有劳辜庄主了!”指着袁明日道:“此贼冥顽不灵,对他不能客气!”
袁明月拱手应过。
霍爱萍负手而去。
袁明月冲袁明日道:“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说还是不说?”神色甚是凶恶。
袁明日顿时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不肖子孙!”
袁明月“咦”地一愕。
袁明日心想:“既然他如此凶恶,不妨告诉他的身事,也许他会有所改善。”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袁明月更愕,心道:“我不知道我是谁,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袁明日道:“你也是袁家后裔之一,为袁顶立之子,袁明月。也就是我的堂弟,同时也是我的义弟。”
袁明月的神色由凶恶转为怀疑,道:“我是袁家的人?”
袁明日道:“不错。我以为你死在了十九年的那场灭门惨剧之中,没想到你还活着。”
袁明月只知自己是义士之后,但究竟是哪位义士之后,便不得而知了。却知袁顶鹤就是义士,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袁明日道:“你那月牙形的长命锁。”
袁明月一愣,忙将自己的长命锁取出摘下。
袁明日道:“我的是日形。”
袁明月忙扯开他的衣衫,看起了他那沾满血迹,已变成黑红色的长命锁。
袁明日道:“这是我们儿时兄弟的凭证。我们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义弟,名叫袁明星。他所戴的长命锁为星形。”
袁明月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冷冷地道:“我的长命锁是月牙形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袁明日道:“我被高云误伤,小师妹为我疗伤时见我的日形长命锁奇特,然后就说起了你的。明月,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为了袁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袁明月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能单凭一把区区的长命锁,就任人唯亲。”
袁明日道:“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袁明月道:“袁家的祖传绝学‘乾坤大扭转’独步武林,除非你能将它传给我。”心想:“‘狂风刀法’虽然以前厉害,但是在被赵天龙断刀后便不行了。若能得到“乾坤大扭转”绝学,那便再好不过了。”
袁明日绝然道:“不行!袁家绝学向来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我不能传给你。”
袁明月道:“你难道不希望我浪子回头,为袁家报仇、为袁家复兴、为袁家扬名吗?”
袁明日心下矛盾:“我到底该不该传给他呢?如果不传给他,他便会继续作恶,如果传给他,自己便有犯家规……”
袁明月续道:“你难道想让袁家的绝学无人继承,从此失传吗?”露出了杀机。
他的言外之意,你若不传,便杀了你。
袁明日的背心“呼”地惊出了冷汗,心道:“原来他已经相信了,所以那么说为的是得到‘乾坤大扭转’。”不禁十分庆幸:“幸亏一时没有答应他,否则‘乾坤大扭转’便成了他的屠刀,到头来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昂然道:“我还要在家规中再加上一条,‘传善不传恶’!”
袁明月怒火中烧,一把锁住了他的咽喉,喝道:“你到底传不传?”
袁明日只感头晕脑胀,呼吸不畅,道:“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何还要……不择……手段的杀我?”
袁明月道:“很简单,因为你又威胁到了我继续想要得到的东西。”
袁明日会意,道:“你真的……是扩廓的人?”
袁明月道:“不错。你传不传?”问着手上加力。
袁明日虽痛苦更甚,处在晕厥的边缘,但依旧昂然道:“不……传!”心道:“你最好能掐死我。”
袁明月心想:“索性就此了结了他算了,免得再在这件事上耗费精力。就向霍爱萍等人说他冥顽不灵,劲儿大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手上欲待再次加力,忽闻房顶“哗啦”一声,尘土瓦砾紧随而下。
他顿时一惊,忙抬头仰望,但见一柄明晃晃的利剑迎面刺下,于是立即收手闪向一边。
仗剑客降了下来,缁衣蒙面,继续挺剑冲袁明月刺去。
另一个缁衣蒙面客紧随其后降下,冲袁明日叫道:“公子!”声音沙哑,正是秦护院。
先前那名仗剑客乃是袁贵。
有了秦护院的加入,高云等人原先制定的救人计划,立即进行了优化调整。当下秦护院就带着袁贵潜入了镖局,镖局内好手虽多,但秦护院的轻功做的了神不知,鬼不觉。很快便发现了主子被囚的房舍,随后勘察了镖局的房屋布局,接着又潜入了镖局的马厩,将所有的马彊等骑马用具都削断了。若非怕动静搞的太大,惊动了敌人,便要将所有的马都杀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开始了大营救。
袁明日的眼中发出了喜悦的光芒,口中却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他早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了度外,没有当场痛痛快快的死去,这些天最担心的就是高云等人的安危,怕高云等人遇到正邪两派、元宋两朝的人和来救自己,所以无论被打成什么样都不说高云等人的下落,从而稍稍降低高云等人危险,但是对于高云等人来救自己,却丝毫阻止不了。
秦护院道:“公子,咱们一起走——”说着拔出匕首,寒光闪烁,几声“锒锒”,削断了拉着主子手足的四条缆绳粗细的铁链,然后左手拉住主子的左臂,转身一矮,顺势将主子负到了背上。
袁明日穴道被封,身子软绵绵的,连说话都费劲,虽不让秦护院救自己,但无力反抗。
秦护院双脚一登,负着主子原路蹿了出去。
袁明月一直在边打边叫。无奈自己的武功虽在敌爪之上,但面对敌爪的拼命打法,一时无法腾出手来去阻止另一敌爪营救敌首;援兵也一时无法及时赶到。经过数招苦战,最终完全占据了上风,一脚当胸踹开了敌爪,冲敌首被救走的路径蹿了出去。
他本可乘胜追击,杀了袁贵,但急于阻止袁明日被救,当下也顾不得再与袁贵多耗时间。
袁贵只觉胸膛一震,接着咳出了一口血来,已受了内伤。这时,忽闻门外跫跫声响,敌人的援兵已经到了。
他当下顾不得胸口的剧痛,赶紧猛提一口气也从原路蹿了出去。
秦护院轻功极高,虽负着一个人,但既然比袁明月先行一步,袁明月便追击不上。
他负着主子出了镖局,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
高云主仆从黑暗之中闪了出来。
高云急叫:“明日!”朦胧中见袁明日浑身血污,精神萎靡,很是心痛,泪珠滚滚而下。
她和秦护院事先约定,在此接应。
袁明日浑噩中听见了心上人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喜,强睁开眼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高云,微微一笑,道:“高云!”声音极其微弱。
高云主仆将他从秦护院的背上扶了下来。
秦护院道:“公子受了很重的伤……”这时,身后远处脚步声急促,追兵冲此飞奔而来。
袁明月虽然追不上他,但是也没有被他甩掉。
秦护院道:“照顾好公子!”随手负了一个事先用缟色**裹好的草人,转身而去。
高云将事先准备好的疗伤药丸,给袁明日服了下去,又给袁明日解开了穴道。
袁明日强撑着身子运了运功,经络微一滋养,便觉神清气爽,好多了。
待袁明月追远后,高云主仆将他推上了马背。
袁明日受了很重的伤,身体非常虚弱,无法独自乘马,于是高云和他共乘一匹,坐在他背后,一边扶着他一边驾驭马。
三人乘马向城北的地道屋驰去。途中但听得洛阳城中鸡鸣犬吠,人声鼎沸,都是武林人士在忙着活捉自己。
秦护院负着草人跃过了南门城墙,袁明月紧追不舍,也跟着跃过,暗自佩服:“好高的轻功,负着一个人还奔的这么快!”
不久,“呀——”城门大开,数十骑鱼贯而出。
也不知镖局更换马彊等骑马用具的驺卒行事快,还是骑得是守门兵将的马;也不知群雄与那守门将有交情,还是硬闯开了城门。
随着时间的延长,秦护院后面的追兵愈来愈多。
他将追兵引到了新布置的陷阱,追兵的马蹄踏中了地下的铁蒺藜,马匹纷纷嘶鸣倒地。轻功较差的追兵随马倒地后也中了铁蒺藜;轻功较好的追兵虽瞬间施展轻功,继续追击,但只追进一片小树林后,便绊到了横搭着的细线机关,一根根横木迎面甩了过来,又止住了一批轻功稍差的追兵。
越是这样,群雄也是深信不疑的认为敌爪负的就是敌首,于是继续紧追。
高云主仆带着袁明日穿过地道,到达了城外,乘上了事先准备的马匹,快速奔驰,心想:“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飞。这下他们再也追击不上了!”
袁明日经过这件事,对高云有了从未有过的珍惜,心想:“我袁明日以后宁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再伤高云一根寒毛!”
高云经过这件事,对他有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心想:“无论以后明日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怀疑他、离开他了!”
小葵心想:“小姐和袁公子终于就要走到一起了,那么我也可以……”想到这里,不禁两颊绯红,暗自害羞。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成功甩掉了群雄,各自遐想旖旎的时候,左右两旁的灌木丛中突然射出了数十只箭。顿时大吃一惊,忙挥剑拨开来箭的同时,加紧策马。可是还没驰出几丈,两匹马便分别中箭倒地。
小葵武功平平,无法跃离坐骑,高云武功虽然略高,但是扶着袁明日,也无法跃离坐骑。
三人先后随马倒地,同时心想:“秦护院不是已经将群雄引走了吗?这又会是什么人呢?”两旁灌木丛杀声四起,窜出了数十人。有的是平民装束,手持钢刀;有的是武士装束,手提流星锤。领头的是流星派掌门铁战云。
铁战云带人挥刃直扑他们。
高云早已听说铁战云是父亲的人了,见此也不奇怪,心道:“原来是他的人!”
小葵一个翻滚,挺剑滚到了主子和袁明日身旁。
高云先前料想袁明日被俘后必将日夜受刑,身受重伤,所以也未给他准备兵器。这时见他得参战,立即将自己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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