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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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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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脱列伯以前狐假虎威,盛气凌人,一般的小官小吏都怕他,瞧也不敢正眼瞧他一眼,刚才他是不是真的从南门出的,谁也不敢确定。既然是中了计一时没抓着,那么总不能承认自己没有尽力。

    城门副将拱手得令。

    城门守将带人返了回去。

    脱列伯从草丛深处钻了出来,微微一笑,施展轻功,顺道奔去。

    他几日来没日没夜的赶路,加之身上有伤,赶到太傅府时已是筋疲力尽,在勉强逃出大都,徒步奔了一段时间后,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于是拣了路旁的一处草丛深处躺下休息。由于过度劳累,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其时正是中午的午时。

    脱列伯正睡间,恍恍惚惚听见远处有马匹本来,警惕的神经立即蹦了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天昏地暗,原来已到了晚上。

    他缓缓爬起身来,拨开草丛循声窥视,朦胧月光下见一个身着裋服的大家下人,骑马从北面驶来,向南面驶去,想是奉了急命,城门临关时奔了出来。

    脱列伯心下大宽。这时,一天未进食物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于是灵机一动,杀心陡生。待那人骑马路过面前时,纵身一跃,从草丛中蹿了出去,侧扑到了那人身上,同时双手一拧。

    那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一命呜呼,跌下马去。

    脱列伯顺势一跨,便落在了马上。

    徒手拧人头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凌空的瞬间徒手拧人头。这几下纵身杀人、顺势跨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实是武林中少有人及。只可惜那人不知接到了一道什么样的催命符,竟踏上了黄泉路。

    脱列伯勒马下地,将那人拖到了自己原来休息的草丛深处,搜罗了那人身上所带的盘缠,扒下了那人所穿的外衣,之后纵马扬长而去。

    过不多时,脱列伯纵马驶到了一家开在三岔路口的客店门前,见客栈由于所处地段的原因,宾客盈门,也不歇业。心道:“正合我意!”于是下马进入。

    他先是要了些简单的饭菜,后来吃饱喝足后便回到了所开的房间。

    脱列伯由于刚刚美美地睡过一觉,一时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寻思:“元朝地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但是如果去投奔了宋朝,就算保守扩廓的阴谋,扩廓也会怀疑我,知道我的去向后,我还是活不安生。”心道:“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脱列伯的容身之地了吗?”一时间好生惆怅。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我可以去宋朝的地界而不去投奔宋朝啊!如此一来:既不在元朝地界,又不会让扩廓知道。”

    次日,趁天还未亮,客店人们无法看清长相,他便结账走人了。

    脱列伯冲着三岔路一条向南的路,纵马疾驰。

    他一路南下,途中料想扩廓已经飞鸽传书,在元朝境内追杀自己了。也不敢再走大道和进入客店,只能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

    如此走了三天,到了德州境内,再有三天的路程便可到达宋朝境内,然而第四天的一个晚上,正在睡觉的脱列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一看,无圣使仗剑赫然立在了面前。

    他怕的就是这一刻,不由“啊”地一惊。

    这时,脱列伯已弄到了一柄利剑,就在手上放着,立即握住,缓缓站了起来。

    无圣使冷冷地道:“脱副史,你在太傅身边多年,应该知道太傅的实力,你觉得你能逃掉吗?”

    脱列伯本来就感觉他的轻功与那晚敌人的轻功,极其相似,这时又想:“我对扩廓的众多耳目知道个七八成,这些天来我应该改没有暴露。他又是如何找到我的呢?”直接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圣使答道:“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就告诉你:我是白莲教圣使,释无双。”

    脱列伯更惊,虽已想到他并非常人,但万没想到他会是白莲教的人。心道:“也只有白莲教才会有那样的武功和耳目。”道:“白莲教的皇帝梦早就彻底破灭了,现在还想干什么?”

    释无双道:“我不知道还想干什么,我只知道奉命行事。”

    脱列伯道:“我的一切不利,都是你们干的吧?”

    释无双道:“除了你没有杀了袁明日和没有认出高云外。”

    脱列伯道:“你是何目的?”

    释无双道:“取而代之。”

    脱列伯道:“为何不把我直接杀了?”

    释无双道:“扩廓生性多疑,我不能直接将你杀了。”

    脱列伯道:“如今我脱列伯落到了这步田地,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当初跟错了人。无双兄弟,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保证我会从此隐居起来,与世隔绝。若是无双兄弟或贵教有用得着的地方,在下定当以死相报!”说着抱了抱剑,神情诚挚。

    他从上次与释无双交手来看,没有必胜的把握。而释无双却肆无忌惮的把事都说明白了,这就表明释无双有必胜的把握。

    释无双非常感动,叹道:“虽然我很想放了你,但是……”

    脱列伯见此,不再相求,豪气陡生,昂然道:“那就动手吧!”退开了两步,“噌”地一声,拔出了利剑,抛掉了剑鞘,来开了架势。

    释无双双目一振,同时也拔出了利剑抛掉了剑鞘。使出了“暴雨剑式”的第一式“云行雨施”,纵身跃起,挥剑刺向敌人额头,势如雨下。

    脱列伯曾经见识过这招的威力,根据上次的经验,立即举剑斜上而挡,带着一股拉劲儿。

    他此时伤势已经痊愈,可以全力以赴。在与敌剑相撞的那一刹那,立即外拉,“嚓——”地一声,擦出了一道火花,卸掉敌剑的劲道后,敌剑下削之势大减。

    他趁机迅速转身,平削敌人下盘。

    释无双侧身闪开,再使第二式“云交雨合”,利剑画圈,踏上一步,剑雨打向敌人中盘。

    脱列伯非常惊讶:“他这两招的细节怎么与上次相同啊?同样的招式细节用来对付同一个人,那可是打斗的大忌啊,难道他的授业师父没有跟他说过吗?”又想:“白莲教徒十分阴毒,难道他有什么诡计?哼,不管他有什么诡计,我都是亡命之徒,死了就死了,死不了就赚了,又有何惧?”后仰避过敌铓,然后顺势举剑压上。

    他这一压的力道着实不小,加上释无双那一削本身的惯性,释无双大有自削中盘之势。

    释无双一惊,急忙剑刃一转,剑身与半腰接触时,已成剑面。

    脱列伯这一招转守为攻甚是巧妙。

    他一招未能得手,再来一招,剑刃原地一转,向上回拉,斜削敌人脖子,“嚓——”的再次发出了刺眼的火花。

    脱列伯这一招之比之刚才的凌厉,有过而无不及。

    释无双更惊,急忙脚步右移的同时,利剑快速提起,剑锋斜下。

    脱列伯想要收剑再攻,却由于利剑运力过猛一时间无法逆势收起,“噹”地一声,利剑止于敌剑护手之处,给敌人守住了。

    释无双趁机挥剑一霍,后跃两步,心道:“背水一战,果然厉害!”

    脱列伯见此,恍然大悟:“对了,听说白莲教徒所习的武功,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由于没有得到正宗传人的点拨,所以貌合神离,死板教条。”想到了这一点,不禁精神一振,心道:“看来今天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于是这次仗剑主动攻去,与之“嗖嗖飒飒”的打斗起来,一斗之下,立占上风。

    他不仅是因为精神大振,最重要的是因为更弦改辙,吸取了上次与之打斗的经验和教训。对付其同样的招式:如果上次吃了亏的招式,这次便不用了;如果上次讨了好的招式,这次便再用了。

    释无双的“暴雨剑式”本身虽强,但由于运用呆板,在灵活多变的敌招面前,连续受挫。好多精妙厉害的招式,都被敌人一一化解。

    他无计可施,只得按“暴雨剑式”的招式一板一眼,一一使出,但愿敌人一不小心中招。

    脱列伯越战越勇,有好几招都险些刺伤敌人,大有必胜之势。突然,敌人一攉己剑,连削带刺,快速迎面而来,竟一招之内扭转了优势。

    他急忙退步的同时,利剑上挥,以免退避不及而中招。

    由于脱列伯对释无双后面所使的招式开始生疏起来,无法再从上次打斗时,对付其同样的招式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从而改进,从那一招开始,所处的优势在应对中,一点点削减。

    脱列伯情知要想夺回优势,只有等到敌人使完自己生疏的招式了,而自己能否坚持到那时,却是个未知数,心中只能祈祷:“这蛮云瘴雨,赶快云消雨散吧!”

    然而他并没能坚持到敌人使完自己生疏的招式,所处的优势便消耗殆尽了,到了全无还手之力的困境,形势变得凶险万分,好几次都在间不容发中保得一命。

    释无双一口气使到了第五十四式“雷雨交加”,剑锋一转,如暴雨般“飒飒飒”打中带扫,扫中带打,连绵不绝的攻向敌人。

    脱列伯此时再也无力面面俱到,防守上出现一丝破绽,心道:“吾命休矣!”

    释无双乘胜追击,接连使上了第五十五式“雨断云销”,剑雨一挥,直扫敌人右腿。“扑通”一声,敌人右手拄剑,右腿跪倒。再接着使出第五十六式“雨帘云栋”,剑雨打向了敌人的脖子。

    袁明日连夜命袁贵和秦护院,带着自己的盟主令牌,前往了洛阳四周的各门派帮会,让他们通知其他门派帮会,下月初五在洛阳召开武林大会。

    他纵马先前往洛阳,进行会前的准备,心想:“那里是中原腹地,也是离各门派帮会最近之地。他们在接到通知后,便可尽快奔赴。达到白莲教的要求后,就能尽快救出高云。”至于此举的后果,心想:“至正、龙凤二君的所作所为,世人有目共睹,扩廓想要组建义军哪有那么容易?我只管达到白莲教的要求,救出高云。清名毁了可以再立,高云却只有一个。”

    三日后袁明日到达了洛阳城,入住了一家较大的酒楼,告之那酒楼老板下月初十,要包下酒楼。

    他在此后的几日中,闷在客房中茶不思,饭不想,若非小二一日两餐定时送来,非饿晕不可。

    袁明日除了思念高云外,便是担心高云有没有受到欺侮,心想:“白莲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他们……”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又想:“白莲教反复无常,不知能否守信诺言,如果到时……”想到这里,又不敢再往下想了。按理说白莲教在未达目的之前,是不会伤害高云的,也有言在先,只要达到目的,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但是白莲教毕竟是邪教门派,行事乖张,不能以常人之心揣度。心道:“不行,我一定要救高云脱离魔爪!”

    袁明日开始苦思冥想,尽早救出高云的办法,仔细纵观整个事件。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他苦思冥想,还真就想到了办法,心中豁然开朗,拳头在桌子上“噹”的一砸,自言:“帖木儿姑娘,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这时,有两个人风尘仆仆的排闼而进,是一老一少,正是袁贵和秦护院。

    他门沿着主子留下的标记找到了这里,拱手道:“公子!”

    袁明日一喜,上前问道:“都办妥了?”

    袁贵拱手道:“按您的吩咐,以洛阳为中心,东南至汝宁府、东北至聊城,通知了沿途的各门派帮会,他们答应去通知其他门派帮会。”

    秦护院也拱手道:“南至荆门、北至太原,也通知了沿途各门派帮会,他们也答应去通知其他门派帮会。”

    虽然通知各门派帮会乘的是快马、快舟,但是一旦遇到意外,还是得靠轻功。袁贵的轻功较秦护院差,所以以洛阳为中心,袁明日让袁贵通知的各门派帮会较秦护院少三分之一。

    袁明日手下只有两个人,每次通知各门派帮会,只能采取让接到通知的各门派帮会互相转告的方式。

    他点头应过。

    袁贵和秦护院见主子瘦了一大圈,非常心痛,料想主子这几天来因为担心高云,定然吃不下饭,待要出言相劝,让主子好好吃饭,却听主子道:“你们肚子饿不饿?”心想:“如果单劝公子吃饭,公子定然没有胃口。”于是点头应饿。

    主仆三人随即下去吃饭。

    席间,袁贵和秦护院更是见主子吃喝的十分欢实,还在不住催自己。心想:“难道是因为主子过于担心高云的缘故,精神失常了?”心道:“吃喝就吃喝吧,总比不吃不喝强。”当下也不好出言相劝,只是叹息陪同。

    端盘上饭的小二见此更想:“这人是因为前几日吃饭自己掏钱吝啬呢?还是因为与人醵敛猛吃?”然见袁明日的穿着打扮、袁贵和秦护院对袁明日的一举一动,既不似袁明日吝啬,又不似醵敛袁明日猛吃。

    袁明日在快速足足吃了三大碗面,喝了两大碗汤之后,见他们慢条斯理,吃喝的索然无味,道:“你们吃喝好了吗?”

    袁贵和秦护院本来就是在陪他吃喝,后来又见他那样,哪有胃口吃喝?心想:“凡事都有个度,他可别给吃撑着了。”于是点头应好。

    袁明日道:“那我们走吧。”

    袁贵和秦护院道:“走?去哪啊?”

    袁明日道:“去找白莲教要人。”

    他急于离开,也顾不得向二仆解释。

    袁贵和秦护院大喜,虽不知主子具体怎么“去找白莲教要人”,但总是因为想到了办法才会这样的,不是精神失常了。当下跟着主子离开酒楼。

    那酒楼老板见袁明日要走极其不舍,因为袁明日说过二十天后要包下酒楼的,眼见送上门来的生意就要黄了,你说他能舍得吗?

    主仆一路向南出了洛阳城。

    袁贵见少主闲了下来,道:“公子啊,你说:‘去找白莲教要人。’可是咱们都不知道白莲教在哪,又如何要人呢?何况咱们还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能放人吗?”

    秦护院附和道:“是啊?”

    袁明日道:“既然白莲教费了这么大周折要我号召武林,组建义军,那么在未达到目的之前,定然会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我稍有异动,他们自会出现。至于他们未达目的能否放人,只要他们怕被扩廓知道他们火中取栗,就不得不放。”

    袁贵和秦护院:一个觉得只要能事先救出高云,少主便不必做敌友不分、有辱家风的事了,有可能还会区分敌友,扬名立万;一个想一想就要见到想要见到的人了。所以都倍感欣慰。

    袁贵笑道:“行啊公子,我发现你是越来越有城府了!”

    袁明日道:“我这是被逼的,如果没有帖木儿姑娘、没有污浊的人世,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袁贵叹道:“好啊,只有有城府的人才能在这污浊的人世的中安身立命。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我就是那天不在了,也放心了!”

    袁明日急道:“袁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许你瞎说!”

    袁贵道:“人生之古谁无死。只要死而无憾,怕什么?”说完,扬鞭策马,奔到了前面。

    袁明日有了前车之鉴,知道白莲教的人一旦公开露面,旁人便性命不保,为了避免再殃及无辜,离开洛阳城后晚上也不敢投店,只得露宿野外。

    主仆这日行至襄州,晚上在汉江河畔露营。

    袁贵叉了几条拃把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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