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仁附和道:“是啊是啊!”
袁明日道:“没事!”
袁明日主仆骑马出了大都。
袁贵自从见主子拱手向天,昂然说话之后,便一直心中忐忑,这时周围再无外人,道:“公子,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官吏贪赃枉法,弄得民怨沸腾,所以红巾军才会揭竿而起,你可千万不能应了扩廓帖木儿所求,助纣为虐啊!”
袁明日应道:“嗯!且不说如此,就凭朝廷也是血洗袁家的嫌疑人之一这一点,我也不会帮它的。”
袁贵心下大宽。隔了一会,道:“恐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袁明日道:“此话怎讲?”
袁贵道:“世人皆知扩廓帖木儿凶残暴虐,帖木儿姑娘也是因此才离家的。这可不像是我们所见到的扩廓帖木儿啊!”
袁明日如梦方醒,心道:“啊!难道是我错怪帖木儿姑娘了?扩廓帖木儿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呀,怎么就给忘了呢?帖木儿姑娘把你当作最知心的人,你怎么能够怀疑她呢?袁明日啊袁明日,你怎么如此糊涂?”想到惹高云伤心的情形,一时间好生后悔。
袁贵续道:“扩廓帖木儿既然费了这么大周折,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帖木儿姑娘对你一片痴情,你是不是看出了扩廓帖木儿的伎俩,所以才拒绝帖木儿姑娘的?”
袁明日黯然道:“不是!我之所以拒绝她,是不想害己。”
袁贵奇道:“不想害己?”
袁明日道:“不错!虽然至今还没有找到杀害袁家的仇人,但是早晚会有一场殊死搏斗。我不敢保证我能活下来,与其我为此长期烦恼,不如现在就拒绝她,长痛不如短痛!”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一抖马缰,喝道:“驾!”绝尘而去。
原来,他早就感觉到高云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后来高云在周家口失踪之后,知道自己也对她有了男女之情,因为那种感觉全然不似宋丙遥等人出事后那种感觉。在得知高云没事后,深深反思起来:“仇人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以后还会发生比这更加严重的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残忍的选择。以免连累高云,会令自己更加痛苦。从那以后,便刻意的与高云保持距离,以免情丝越发浓郁,欲罢不能。在回避高云的过程中,虽然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为了以后不会更加痛苦,也只得这样。
袁明日主仆离开大都后,按计划一路南下,前往把竹山庄。
这日,在行至归德府路段时,忽闻背后马蹄声响,“嗒嗒嗒”地从声音来看,决非一匹,且奔的十分迅速。
三人回头一看,共有三匹骏马奔来,从乘客的着装来看,像是兴盛镖局的人。
俯仰之间,三匹马奔了上来,当先一人袁明日认识,乃是兴盛镖局总镖局的一名镖头,叫做孙光明。于是勒住了马。
孙光明和其他两名同仁,纵马驰到了袁明日主仆面前后,翻了下来。
袁明日主仆也翻下了马。
孙光明拱手道:“图盟主,我们可找到你了!”风尘仆仆,神色哀愁。
袁明日握住他的手道:“别急!发生了什么事?”
孙光明道:“德镖头他……”眼睛一红,流下泪来。
袁明日急道:“德镖头他怎么了?”
他与德胜相交的时间虽不长,但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孙光明呜咽道:“他死了!”痛哭起来。
另外两名镖师伸袖亦拭起了眼泪。
袁明日“啊”地一惊,道:“怎么回事?”
孙光明强自忍住哭泣,道:“上月德镖头带着三十名同仁,将一千两金子的银镖押往徽州,在行至庐州时,遭到了劫镖,银镖丢失。包括德镖头在内,三十一名同仁全部被杀,身首异处,惨不忍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袁明日主仆不禁闻之色变。
江湖上发生抢劫原是常事,但一般抢劫者都只抢劫,不杀人,以免将事情闹大容易曝出,成为公敌和成为债主死敌。就算亡命徒遇上吝啬鬼,双方闹僵,亡命徒最多将吝啬鬼杀了,也就是了。像这等达到目的后,还将人身首分离,实属世俗还见,骇人听闻。
霍家的祖传绝学“伏虎至尊掌”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十分了得。因此,自从创建兴盛镖局以来,从未发生过重大的劫镖事件,这也是为什么兴盛镖局能成为中原最大的镖局。
袁明日是知道德胜的武功的,一千两金子可不是个小银镖,那三十名镖师趟子手的武功定然也不弱。能将这三十一名杀得一个不剩,劫匪之了得,可想而知。道:“知道是何人所为吗?”声音也呜咽了。
孙光明又强自忍住哭泣,道:“是白莲教!”咬牙切齿。
袁明日主仆一惊,互望一眼。
袁贵道:“白莲教自从造反失败,教主彭莹玉被杀之后,白莲教元气大伤,就很少在江湖上作祟了。怎么这次竟然公然挑衅兴盛镖局了呢?”
袁明日道:“确定是白莲教所为吗?”
孙光明道:“从被害者的尸体来看,劫匪的武功五花八门,招数不纯。这是白莲教武功的典型特点,旁人不可复制。”
袁明日纷纷点头。
孙光明道:“总镖头派在下将此事告之图盟主,共议除邪大计。在下一路相寻,终于寻到了图盟主!”
袁明日愤然道:“请你回禀霍总镖头,说:图某现已发现了有关白莲教的线索,若在下月不能铲除白莲教,再做计议。”心想:“兴国府把竹山庄庄主袁窈冥这条线索暂在未能确定之前,为免引起江湖上的纷争,不便言明。”当下作别了孙光明等人,继续纵马南下。
德胜等人的死,令他加紧了确认副教主的身份。
袁明日为了早日把竹山庄,日夜兼程。由于急于赶路,也顾不得遵守沿途所设的客店进程,只是在途经的客店买些干粮带着,以马匹跑不动停下来为准。这样一来,在哪里投宿不在哪里投宿,便没准了。
这夜,主仆三人行到旷野时,由于马匹困乏,于是下面休息。
袁明日与秦护院各怀心事,倚着树一时也睡不着。
近来不是赶路便是吃饭睡觉,所以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
袁贵见此说起了关于白莲教的事,道:“白莲教由于长期遭到排斥,行动十分诡异。要战胜他们容易,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袁明日道:“不管哪个袁窈冥是不是白莲教的人,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以免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袁贵和秦护院点头应过。
袁明日道:“咱们好好休息,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袁贵和秦护院闭上了眼睛。
袁明日虽嘴上说要好好休息,自己却怎么也难以入眠。如果硬是闭上眼,与高云在一起的情景便会浮现在面前,是那么的旖旎、是那么的开心。
他自从与高云分开以来,相思之情与日俱增,每当思念之时,内心就会一遍遍告诉自己:“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将来你会更疼痛苦……”
凌晨时分,一天来的疲惫慢慢袭上了心头,正当袁明日迷迷糊糊地就要瞌睡时,忽然猛地睁大了眼,凝视远处。但见夜色朦胧中有四五个白影飘近,极其飘忽,犹如鬼魅。从白影的形迹来看,那是四五个身着缟绫、轻功高超的人。为免缟绫客来到眼前,遭到突袭,于是在地上摸了一粒石子,弹向了倚着另一棵树的袁贵。
袁贵睡习甚轻,应击而醒。
袁明日向他使了个眼色。
袁贵定睛一看,也觉异乎寻常,忙推了推并肩而息的秦护院。
秦护院睡眼惺忪地看了看,道:“嗨,不就是刚埋了人,趁黑烧伏二纸吗?”一脸的不以为然,待缟绫客飘至近处,竟见足不点地,而是踏着草尖而行。登时惊得矫舌不下。
袁明日大喊:“大家小心!”与仆人运功握刃,警惕来者。
缟绫客二话不说,上来就打。
战斗一触即发。
缟绫客虽统一蒙面着装,但武功兵刃各不相同。
“乒乒乓乓”的兵刃相交之声,打破了原本凌晨的宁静。
缟绫客的武功不出袁明日主仆所料,十分厉害,刚一接战,袁贵和秦护院便落了下风,只剩下了奋力自保的份,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形势万分危急。
袁明日见此非常着急,想要支援一下,却无奈自己被敌人更厉害的高手所缠,腾不出手。
缟绫客共有五人,两人简陋穿着,两人穿着一般,一名穿着华丽。两名身着简陋的人对阵袁贵和秦护院,两名身着一般的人帮衬着那名身着华丽的人对阵袁明日。
武功的高低与身着一样,穿着简陋的人武功简陋,穿着一般的人武功一般,穿着华丽便的人武功了得。
虽然他们所使的兵刃各不相同,但是要数那穿着华丽的人所使的兵刃特别,乃是一条是十丈长的缟色飘带,舞动的行云流水,连绵不绝,煞是好看。
虽然两名穿着一般的人,是在帮衬那名穿着华丽的人,但是每每袁明日出招,他们都抢着招架,似是在保护那名身穿华丽的人。
袁明日料想那名高手定是敌人的头目,思忖:“只要将其擒住,就都好办了。”于是使出“乾坤大扭转”中凌厉的招式,“呼呼”地专冲名高手攻去。
然而单是那名高手就非常厉害了,再加上两名助手的帮衬,要一时擒住那名高手谈何容易?
就在袁明日努力间,忽闻身后“扑通”一声。
虽然兵刃相撞之声紧锣密鼓,但是他内力修为极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袁明日原本就在担心二仆的处境,这下就更担心了。忍不住回眸查看。果然,倒在地下的正是二仆之一,秦护院。
有道是:关心则乱。正当他回眸间,那高手趁机右手挥出了飘带的一端,直击他胸口。
袁贵猛地一看,大喊:“公子小心!”
袁明日立即意识到了危险,不及回过头来,利剑在胸前一划,绕住了来带。
刚才袁贵本就在奋力自保,这时一分神提醒少主,加上秦护院倒下后又多了一个敌人,立即中了招。
袁明日一扯飘带。
那名高手由于手握飘带,不受控制的冲他奔来,同时左手挥出了飘带的另一端。
袁明日腾空跃起,躲过了另一端来带,就在与那高手上下垂直的那一刹那,袁明日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动飘带,那高手由于不备,飘带一圈圈地缠向那高手,心想:“另外四敌的武功不及自己,自己若以高明招式攻那敌首,另外四名敌人就很难插上手。”结果不出所料,另外四敌再也插不上手了。
那名高手于飘带所能及的各种招式了然于胸,在地上顺着袁明日搅动飘带的方向也快速旋转,一点也不比袁明日搅动的飘带速度慢。
如此一来,袁明日再转也是徒劳的,很难将那高手缚住。想要耗其内力,自身又不能在空中呆住,那名高手却可以在地上呆住,也是不能的。见此,一个筋斗翻到了四丈余处,右臂运功一震,想要将那条飘带震碎,哪知一震之下,那条飘带只是波纹似得抖动了一下,波纹过后依旧是原模原样,没有丝毫碎裂的痕迹。强大的阳刚之力,竟被那名高手通过飘带,以极强的柔力和内力化解了,不禁愕然一愣:“能有如此厉害的柔力,绝非男子练习任何柔和武功所能及。可是能有如此厉害的内力,又绝非女子练习任何内力武功所能及。”一时间好生诧异。
“唰唰唰”,缟绫客将袁明日围在了中央。
袁明日心下大恐:“莫非真的是碰上鬼魅?”于是便凝目望向二仆,想要从中得到一些安全感。朦胧中但见二仆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犹如睡着了一般,不知是如何中招的。看到这里,恐惧立去,取而代之的是悲愤。于是一声大喝,右掌化爪,直拿敌首咽喉,同时利剑画圈,将飘带缠剑上,以防敌首躲闪。
那名高手见此,另一端飘带再次冲他挥出,同时四名手下也挺刃冲他扑上。
袁明日跃身而起,躲开了来带与敌爪,左右手依旧不停。
那名高手见此一挥击空,于是又是一抖,击空的飘带一端立即向上回卷,在他身后追击。但毕竟一前一后,一时难以追上,而这时眼见他就要逼上来了,已再无回旋余地。急忙两手一松,双足一登,飘向了远处。
袁明日大惊,一爪拿空之下就将意味着大难临头。这时,背后的飘带已经追到,刚才扑空又卷土重来的四名敌爪,也已扑来。急忙一个空中转身,右臂顺势一挥,带端方向立转,飘带抽中四名敌爪兵刃,四名敌爪“哇地一声,摔倒了地下,口喷鲜血,染红了面纱。
除了那两名身着一般、武功一般的人外,其余全部后仰倒下。
袁明日所挥的飘带虽只抽中了他们的兵刃,但袁明日使出了“乾坤大扭转”中的扭转法门,将那名高手在飘带上所注的浑厚内力进行了扭转,在转势不转力的情况下,挥了出去。浑厚的内力通过他们所使的兵刃,只传他们体内,震动经脉。
那名高手弃带脱身之后,不再激战,一股脑儿地飘去。
袁明日心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杀了人就这么完了吗?”连飘带带利剑往地上一扔,使出“乾坤大扭转”的上乘轻功,奋起直追。
大约一个时辰后,已追出了七八十里。期间,袁明日不时受到那名高手的暗器袭击,分击上下左右,当下也不能躲闪,只能放慢脚步,力运四肢,利用巧妙的招式,分弹、踢刃锋,令暗器反射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一来,那名高手也得放慢速度,做出相应的应对,袁明日就没有因此拉得太远。
在武林之中,很难有人边使轻功,边掷暗器。因为这一招极难提速,极难找准。可见那名高手的武功十分了得。
这时,袁明日忽见那两名受伤的敌爪,紧紧跟在后面,不禁暗叹:“好厉害的轻功!”叹到这里,突然一惊:“敌人身着缟绫、轻功了得……”这不禁想起了袁贵曾所说的“白莲教”的特点,心道:“我正找你呢!”
又过了一刻钟,袁明日大喝一声,猛提一口气,“呼”地翻到了那名高手的前面,喝道:“哪里走?”
这时,两名武功较高的人也已奔了过来,一挺刀、剑,分立那名高手左、右。
那名高手赞道:“图盟主的好功夫,果然不同凡响!”声音又男似女。
正是白莲教教主。
他刚才所使的是白莲教的镇教之功“龙飞凤舞”,非教主所不能习,此武功极其厉害,但由于练习此功者需男子割势,女人幽闭。所以不到教会的危及关头,教主绝不会练习。
立在教主左右的是左右护法。
袁明日心道:“怪不得有那样的武功,原来是不男不女。妖邪就是妖邪!”
相传,白莲教最早就是“净土宗”,是东晋高僧慧远所创立,最早名为“白莲社”。南宋初年,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因崇慕慧远建白莲社之遗风,故于绍兴三(1133)年,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倡导一庶民念佛宗团,称白莲宗,即白莲教,是一“净土宗”分支。因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故又名白莲菜。教义与净土宗大致相同,崇奉阿弥陀佛,要求信徒念佛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以期往生西方净土。茅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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