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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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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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他信步来到了管城县,几日来粒米未进,也不觉得饿,整个人变得更加糟糕了。几日来脑子一直在想的问题就是:“这些年来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走着走着便即走不动了。于是倚着一户人家的外墙,痴痴地蹲了下来。也许是饥饿的原因,也许是走累了的缘故,这一蹲就是一天的时间,再也懒得起来。

    这时,那人家的大门突然“呀——”地一声开了,跟着走出一条大汉,冲突复兴丢过一个深褐色的干粮,喝道:“吃吧,吃完了快滚,别死在老子门前!”转身而回,拍上了大门。

    原来这家主人见图复兴呆呆地在自家门外蹲了一天,怕他饿死在这,给自家添晦气。

    图复兴一下子就被丢在地上的这个干粮,提起了精神,勾起了强烈的食欲,腹中也爆发了阵阵的噜噜声。但是并未立即伸手去拿,而是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从小到大,可从未食过嗟来之食。

    霎时间,他的自尊与饥饿发生了激烈的斗争。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最终,图复兴的饥饿战胜了自尊,手慢慢的伸向了那干粮。然而就在这时,不知从何方冲出来了一条大黑狗,一口将那干粮叼去。

    图复兴起身刚要去追,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摔了个嘴啃泥。若是在以前,自是易如反掌,可以猛地站起来,去追上,但是现在武功尽失,再加上多日的疲惫与饥饿,别说是一条道黑狗了,就是一只小黑蚂蚁,也不易追上。

    顿时惆怅、凄凉、绝望统统涌上了心头,他趴着跪起来,审视着自己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自言:“没想到我袁明日刻苦练功一十载,到头来功亏一篑,又回到了十年前。”失落的泪水汩汩而淌。随即仰天吼道:“想报仇,报仇妄想啊!爹、娘,孩儿不孝啊——”接着眼前一黑。

第二回:麦秀两岐 各行其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袁明日慢慢苏醒了过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破旧的瓦片透着日光。接着便听到一个粗旷的声音道:“小兄弟,你醒了?你是被饿昏了吧?来——吃点东西吧。”循声瞧去,见是一名知命之年,身着褴褛衣衫的老乞丐,身后还立着四五个小乞丐。自己则躺在一座破庙里,身下垫着稻草。

    原来他在昏倒之后,被沿街乞讨的乞丐发现,便将其背回了破庙中,喂水保暖,他这才不致饿殍街头。

    那老乞丐递过来一个烧饼,袁明日接也不接,而是把身侧了过去。

    其实他比谁都饿,但一想到努力这么多年,不仅一事无成,还落到了这步田地。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替父母报仇,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还不如一咬牙就此死了,一了百了,省得苟活于世,丢人现眼。

    那老乞丐“嘿”了一声,道:“你倒是吃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要是再不吃东西,可真就得饿的‘荒’了。”

    袁明日呆呆的道:“行尸走肉,于死何样?”

    那老乞丐叹了口气道:“得!又是个想死的。”

    乞丐也不是天生的,其中不乏半路落魄之人,而落魄之人当中,也不乏与袁明日心存同念之辈。他久经江湖,见过着实不少,续道:“可俗话说得好啊:好死不如赖活着。猪狗马牛羊,轮回不重样。投胎为人那可是十年都碰不着个闰腊月,容易吗?早死也是一生,晚亡也是一辈,为何不活他个迫不得已呢?小兄弟,富贵荣华都是假,逍遥快活才是真。你看看我们这些臭叫花子——”竖起大拇指朝后指指几名乞丐,道:“虽吃的是残羹冷炙,穿的是破衣烂衫,但我们未必就不比那些,锦衣玉食的达官显贵们赖活。”

    袁明日一想也是,反正父母的仇也报不了,不如从此就做个叫花子,风里来,雨里去,来去无忧,逍遥自在,也不枉来世一遭。

    他当下精神一振,起身大吃而喝起来——吃饱喝足之后便向众乞介绍了自己,为了能够继续躲藏,依旧使用图复兴这个假名字,不过没说便是赵天龙曾经那个大弟子,心想:“师父身为武林盟主,武林人士无一不晓,怹曾经的得意门生、大弟子也是如此。一旦点破这一点,众乞势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虽与尸人无异,没有什么清名、性命,师父也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武功废掉、逐出师门,但:一来师父对自己也曾有师恩;二来怹在认定是自己行凶后,对自己又有饶命之德;再加上对知己十分友好的小师妹。于情于理都不能说”于是只诌自己是一个丧家之犬。

    众乞对此司空见惯,也没加在意,只是刚听他自报姓名时,尽皆愕然,但转念一想:“世上重名重姓的多了,他既没说是赵天龙的弟子,那便自然不是了。何况那个图复兴倍受师父青睐,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加之也未见过那图复兴长得什么样。

    那老乞丐随即也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此人姓宋,名丙遥,是丐帮身负七袋的河南分舵舵主,另外几人是他的属下。

    袁明日对他肃然起敬:一来觉得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二来在落难之时能交到这样一位朋友,深感荣幸。

    众人说说笑笑已是亥时,倦意袭来,就地倒头睡觉。

    这一晚,数袁明日睡得最沉,多日来的种种变故,都化作了那雷鸣般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袁明日索性就穿着又脏又破的衣衫,拿着领到的豁碗柴棍,随众乞出发了。

    众乞端着豁碗拄着柴棍,穿梭在管城县的大街小巷,边走边唱着歌谣:“娶媳妇,嫌咱懒、考状元,咱嫌远、种地打工咱没本钱;大善人,施一碗,好运来,发大财……”

    袁明日由于是新来的不会说,便硬着头皮跟着众乞的后音附和。

    春去秋来,转眼间一年过去啦。

    随着赵梦姣的渐渐长大,以前不知该如何对待袁明日的复杂思绪,也渐渐有了着落:那不怨他,只怪色魔附到了他身上;对他的好感,那就是爱、那就是喜欢。

    她思绪一经理清,对袁明日的思念与牵挂之情,便强烈起来。每当特别想念之时,便独自来到袁明日曾一天到晚练刀的校场,挥起钢刀,大汗淋漓的练上一场,幻想着像以前一样,在与袁明日对拆。稍解挂念之情。

    这日,赵梦姣又独自在校场挥舞着刀,想象着昔日与袁明日对打。正当想象的如痴如醉之时,忽听有人叫道:“师妹!”登时被惊醒过来,原本一张面如桃花的脸,立刻变的冷若冰霜。收住了手中的刀。

    叫喊之人正是辜无仇。

    他满面春光的奔了过来,满心欢喜的道:“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质地精美、做工精细的玉镯来,道:“喜欢吗?你戴上它一定很漂亮!”

    他这一年来,对赵梦姣的追求有增无减,而赵梦姣对他的憎恶却也同样如此。

    赵梦姣不屑一顾,把脸扭到了一边。

    辜无仇道:“来——我给你戴上!”拉起了她的手。

    赵梦姣忍无可忍,一把将其甩开。

    辜无仇万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玉镯一个没拿住,掉到了坚硬的地砖上,铛啷啷几声悦耳过后,摔成了几段。

    赵梦姣戳指郑重道:“我告诉你辜无仇: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转身悻悻而去。

    辜无仇看着地上碎玉,蹙着眉头道:“我辜无仇想要得到的东西,是绝不会放弃的!”

    他左冲右突,上串下跳,想着法儿的上献殷勤,下施仁义。

    赵天龙本来就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辜无仇,见辜无仇又如此面面俱到,就更不用多说了;钱氏之前虽然反对,只因那时有袁明日缘故,现在没的挑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那些弟子们压根就左右不了什么,现在袁明日又不在了,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样,除了赵梦姣之外,所有的关节辜无仇便全部打通了。

    这日,赵天龙夫妇一本正经的将爱女叫到了跟前。

    赵天龙道:“姣儿,你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仇儿这孩子无论人品还是武功都不错。最关键的是他对你一往情深。这对于一个女儿来说就足够了。改天让黄算子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为你们成亲。”

    赵梦姣大惊,决然道:“不!”转身奔了出去。

    钱氏叫道:“姣儿!姣儿!”追了出去。

    赵梦姣虽然已经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无法接受。

    她一路狂奔,来到了自己的闺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将钱氏挡在了门外。

    钱氏拍门叫道:“姣儿!”语气极为关切。

    赵梦姣哭泣道:“娘,我不喜欢辜无仇。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钱氏在门外和蔼的道:“娘知道你喜欢的是图复兴,可是谁让他人品不端呢?感情的事,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爹娘不会害你,你就听爹娘话吧。啊!”

    赵梦姣捂耳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

    钱氏身影离开了门前。

    赵梦姣双手掩面,趴在床头泣不成声,心中不断追问:“为什么现在追我的不是大师兄?为什么他们要我嫁的不是大师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丫鬟为赵天龙沏了茶正要送去,途中遇到了辜无仇。辜无仇在问明沏茶的对象后,热情的接过了托盘。

    辜无仇将茶奉到了赵天龙面前。

    赵天龙欣然接过,道:“为师已经把你们的事跟姣儿说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

    辜无仇听他之意,这事八成就成了,心中十分欢喜,但却不露声色,道:“可是师妹她会答应吗?”

    赵天龙道:“姣儿向来就听父母的话,我想她会的。”

    辜无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拱手道:“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师妹,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赵梦姣虽然她爱的人是袁明日,但是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心想:“母亲曾对自己说:‘感情的事,又有多少人能够如愿?’也许自己就那个不幸中的一个。”几日之后便勉强答应了。

    很快,辜无仇与赵梦姣成亲的日子便定了下来。

    辜无仇和赵梦姣看着全庄上下喜庆而热闹的样子,心情各不相同:一个心想:“梦寐以求、为之奋斗的夙愿终于就要达成了,太好了!”;一个心想:“深恶痛绝、避之不及的心愿终究没有实现,不知未来将会怎样?”

    这日,经过了全庄半个多月的紧张筹备,迎来了二人成亲的日子。

    庄中熙熙攘攘来了很多人,什么丐帮帮主聂林海,什么把竹山庄庄主袁窈冥,不是武林中的英杰,便是江湖上的富豪,当然也不乏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这些小人物听说是当今的武林盟主要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便纷至沓来,有的是借机高攀,拉关系;有的是借机蹭吃,见世面。好多都是不速之客。

    赵天龙对这桩婚事非常得意,乐呵呵地吩咐下人,来者都是客,不管有无请柬,一概来者不拒。

    一时间,人头攒动,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由于来者甚多,大大超出了预计,这就给灶房带来了压力,无奈之下,管事的在征得了赵天龙的同意后,便花高价,临时雇来了汴梁城大街小巷饭馆酒楼的厨子,所需的物品直接从各饭馆酒楼用骡车运进了庄内,花费方面自毋庸赘述了。

    酒席布满了硕大的庄子,划拳砰碗之声哗啦啦的响彻一片,好不热闹。

    辜无仇胸前所带的大红花,映红脸颊。

    由于他来断刀山庄的时间还不到两年,面对许多大名鼎鼎的英杰,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一时间难分哪个是张三,哪个是李四。虽有赵天龙这个孜孜不倦的武林盟主岳父做后盾引荐,但也是只能客套几句,敷衍而过。

    许多与赵天龙交往甚深朋友,在刚得知他要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时,均想那新郎官定是图复兴无异,但就在展开请柬的那一刻,无不愕然:“图复兴不是他的得意高徒吗?何时又成了这个名不见经传、后来居上的大弟子辜无仇了?”来到断刀山庄之后也没看见图复兴的身影,均想:“不知这对师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人家的内事,既然人家不说,自己身为外人也不便多问。”

    鞭炮隆隆,喜乐阵阵,赵梦姣身着嫁衣,头蒙盖头,与辜无仇拜过天地、父母、夫妻对拜,礼成之后在人群的簇拥下,怀着忐忑的心走进了洞房。

    来宾见是断刀山庄的少主成亲,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要争着上前敬上一碗。

    辜无仇心想事成,来者不拒。

    不知不觉,天很快的暗了下来。赵梦姣静静地端坐在床边,闻见外面的划拳喝酒的吵闹声渐渐散去。突然,房门“啪”的一声开了。顿时大惊,伸手把盖头一掀,站了起来。

    辜无仇东倒西歪,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叫道:“师妹!”

    赵梦姣见到他这副嘴脸,登时怒形于色。

    辜无仇趴在桌前道:“师妹,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啊——”提起桌上的酒壶“哗啦啦”斟了两杯,端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她的面前,道:“咱们来喝杯交杯酒吧。”在其中一杯饮了一口,将另一杯递给她。

    赵梦姣不接,侧过脸去“哼”了一声。

    辜无仇打了个嗝,道:“你不喝,我喝——”“咕嘟咕嘟”将两杯喝了个底儿朝天,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图复兴。可惜他已经被你爹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是在哪儿要饭呢……”

    赵梦姣本来就想念、担心袁明日,此时听他将他说的那样惨,不禁更怒,喝道:“你住口!”

    辜无仇抢道:“我偏要说!现在不知是腐是骷、是葬身何处……”滔滔不绝,将袁明日越说越惨。

    赵梦姣蹙眉道:“你……”嘴在人家身上长着,也没办法。

    辜无仇道:“我说这些就是要让你知道,现在我才是断刀山庄的大弟子、你爹的得意门生、你的夫君。我劝你还是趁早把他忘了,死心塌地的跟我吧。”

    赵梦姣心中难过,现于脸上。

    辜无仇在幽红的烛光下,见到她那忧郁娇艳的脸庞,不禁登时怦然心动,色心大起。双手将酒杯向后一扔,便把她扑倒在床上,道:“师妹——”狂吻其脸颊。

    赵梦姣直到现在,真的要面对自己不爱的人时,瞬间后悔了当初的决定,知道这是生平以来最愚蠢的决定。

    她讨厌辜无仇碰自己的身体,道:“我的身子已经被人碰过啦,你难道就不嫌弃我吗?”想以此来打消辜无仇的念头。

    辜无仇脱口道:“自屎不臭嘛!”

    赵梦姣愕然一愣:“难道是他?”道:“你说什么?”

    辜无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酒后失言,赶紧道:“没……没什么!我都等不及了……”

    赵梦姣虽竭力抗拒,但还是被他占有了。

    武林盟主赵天龙为千金和爱徒操办婚事的事,传遍了整个江湖。

    袁明日在得知这件事后,立刻联想到了赵梦姣被人掳走时,那店行老板所说的话:“不是被你抓走了吗?”辜无仇与自己身着的服饰相同;再一联想辜无仇入门以来的所作所为,登时恍然大悟。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乞丐,是是非非都已经与自己没关系了。

    袁明日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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