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娃和小葵急忙阻拦,道:“唉……额格其——”、“小姐——”
无圣使冷冷地道:“你在他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危险!”
他知道高云对袁明日情深意重,信不过袁明日一说,对高云已不适用。
高云一愕,刚才就见他面生,只是既疑又喜之下,未能顾及,这时道:“你是谁?”
高娃不等无圣使回答,便抢先介绍道:“这是钟公子。我落入流星派之手,就是他救的我。这次离府出来找你,也是他陪的我!”说到最后时,情不自竟地略有害羞。
无圣使续道:“你和他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伤害,丐帮宋长老等人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云瘫坐在床,心想:“是啊,如果没有我的话,宋长老等人也就不会死了。大哥虽恢复了武功,但如何能防得住他无所不用其极?”想到这里,不禁踌躇起来。
高娃道:“额格其,要杀你的人是脱列伯那个狗奴才,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我身边,我是阿布最听爱的女儿,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那日脱列伯走后她虽觉得这其中问题,但听无圣使说脱列伯是忌惮自己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
高云惊道:“什么?”目光射向小葵。
小葵点头应过。
高娃坐到姐姐身边,道:“我已经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阿布,很快那个脱列伯就完蛋了,到时你就安全了,放心吧额格其。”
这天晚上,扩廓帖木儿忙完一天的事务从书房出来。
这时,一股劲风吹下,他立即意识到有人袭击,于是力运双掌,“呼”地上击,与上空压下来的双掌对在了一起。内力相拼,立感敌人内力十分的了得,心道:“怪不得能够躲过府中的守卫,武功果然了得。自己这些年来在刀刃上舔血,所遇敌人不在少数,有如此武功的敌人倒也十分罕见!”抬头一看,见十一条倒立的黑影,瞧不见面目。心想:“敌人厉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是谁,否则就是被人杀了,也不知是被谁杀的,岂不冤枉得很?”于是右脚脚尖在地上一划弧线,扭转了身子,就着房檐下所挂的灯笼,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是一个长相一般,却英气勃勃的青年。
这人正是袁明日。
他原本不相信扩廓帖木儿连虎豹都不如,然见高云失踪,就不得不信了。在与秦护院骑毙了四五匹马后,下午刚刚赶到大都,当下也顾不得休息,立即打听太傅府的所在和扩廓帖木儿的相貌。心想:“太傅府房屋林立,而且扩廓帖木儿位高权重,可以关押人的地方不在少数,要找到关押高云的地方并不容易。”于是决定直接与扩廓帖木儿正面交锋,盼将其擒住后:一来逼其交出高云;二来将其带到聂林海面前,由聂林海发落。在打听到太傅府的所在和扩廓帖木儿的相貌后,立即跃了进来,费了好大劲才又找到了扩廓帖木儿所在。
袁明日也觉敌人内力十分了得,心道:“久闻扩廓帖木儿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呼呼呼呼”,四只内力雄厚的手掌,交错地拍击起来。十余招后,双方不分上下。
扩廓帖木儿心道:“这小子不仅内力了得,而且招数上的功夫也不弱。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袁明日居高临下,重重的压在了敌人身上,两掌无论怎样交错拍击,始终不移。
扩廓想要脱身,却又不能,只感胸口烦闷,透不过气来,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敌人击死,也会被憋死。于是深吸一口气,一努嘴,一个指甲大小的物件,脱口而出,射向了敌人。
袁明日的武功虽高,但与高手交锋的经验甚少,尤其是像扩廓帖木儿这样的计谋高手,更是少之又少。
他本以为只要摸清了敌人的武功路数,便可将其僵住,直到敌人最终内力不支,将其擒住。不想敌人竟会突然来这么一招,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忙平身几个空翻,躲开敌刃,落到了数丈外的空地上。
此时,脱列伯已带着府中的守卫,手擎火把、挺兵刃分别从各条廊子闻讯而来,将敌人团团包围。
脱列伯和贴身护卫,则挺刃分立主子左右,势将护主,挺身而出。
在众火把的照耀下,当地已无暗角。脱列伯定睛一看,叫道:“图复兴!”神色颇为诧异。
袁明日应道:“不错!”
众守卫作势群起攻之。
扩廓帖木儿一举右手,“哼”了一声,示意他们住手。
众守卫得令,不再欲战。
袁明日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扩廓功力深厚,脱身之后快速略一调理内息,之前的种种不适便消失了一大半,笑道:“老夫绝不以多欺少!”落落大方地走向了中央,在走到离他数步时,停了下来,挥手道:“图盟主请——”
袁明日久闻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还以为他要耍什么花招,所以早已做好了打一场恶仗的准备,然见这时,他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要单独出战,顿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同时精神一振,毕竟斗一个要比斗多个好得多,于是呼啸着疾奔上前,再次与之打斗起来。
二人虽是徒手而战,但其险恶程度不亚于舞刀弄剑,一旦被敌人击中,哪怕是带一下,同样有性命之忧。一时间拳来脚去,险象环生。
扩廓虽不敌,但没有了先前的敌势压顶,一时倒也不输给敌人。
脱列伯等人在旁凝视观战,主子一旦遇险,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上救援。
宋丙遥是袁明日最好的朋友;高云是袁明日最好的“兄弟”。如今一个惨死、一个失踪,全系扩廓所为,一时间,袁明日的仇恨统统涌上了心头,通过拳脚统统发泄在了扩廓身上。
这是袁明日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扩廓这样的高手,更是武功大增以来直面扩廓这样的高手,刚开始招式上还有些云里雾里,但随着打斗时间的延长,渐渐运用纯熟起来,“乾坤大扭转”中的许多厉害的招式,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越战越勇。
扩廓虽然久经沙场,遇到的高手也不在少数,但是由于武功本来就稍逊袁明日,时间一长,招式上渐渐吃力。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如此一来,原本胶着的战局,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扩原本是足智多谋之人,这时也不再使手段,依旧是老老实实地凭实力相斗。
袁明日可不会因他这时的老实,而有丝毫留情。依旧狠击狠踢。
他从小就受赵天龙的教导,觉得习武之人,本该如此。
扩廓边守边退。袁明日边打边追,右掌拍出。扩廓挥左臂挡开,袁明日左掌再拍,扩廓右臂再挡。袁明日双掌交错,齐推出去,扩廓无法再挡,只得双掌硬接。
袁明日双足飞起,“呼”地一声,狠狠地踢向了他胸脯。
扩廓双掌被他牵制,整个人再无法躲避或抵挡。一经受力,立即经脉膨胀,鲜血喷口而出,不住连连后退。
袁明日后翻落地,立即右掌变爪,疾探而出,直敌人咽喉。
脱列伯等人惊叫:“太傅!”惶恐万分。
众守卫虽早就做好了主人一旦遇险,立即抢上救援的准备,然而此时真的来临,却又因敌人身手实在太快,自己来不及。
这时,忽有一人,大喝一声,仗剑跃群而出,剑锋直指袁明日背心。
这人正是脱列伯。
待敌众人之中数他武功最好,众守卫来不及,他却来得及。
袁明日察觉后,一个侧身,挥出左手,以迎敌剑,同时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右爪继续去拿扩廓咽喉。
以手迎剑,同时对付两位武功好手,实属武林罕见。
在场的众守卫都是行家,知道袁明日此招的不易,若非敌我有别,非喝彩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噹”地一声金属声响,脱列伯手中利剑中途停止,再也无法刺出,整个人硬生生的落了下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一样。
袁明日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脱列伯。
脱列伯一惊,仔细瞧一眼剑身,忽见利剑护手处,一个小巧玲珑的钢锚死死卡在了上面,心道:“有高手到了!”顺着锚尾连着的细丝方向瞧去,忽见身后的屋脊上立有人。
正是秦护院。
原来,袁明日听说扩廓帖木儿武功高强,但到底有多高强,也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便命秦护院隐在屋脊后观战,一旦发现自己落败,就立即发挥其长处,带自己逃走,以图卷土重来。虽当地火光冲天,照的犹如白昼,但脱列伯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主子身上,扩廓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袁明日身上,所以没有一个人发现屋脊后还有一人。秦护院刚在见主子突然被击出去后,就想依计出手,然见他稳稳地落在了当地,看似占优的敌人却气喘吁吁,知道实际上的优劣,绝非自己所看的那样。这时又见主子即将得手之际,突然有人从中作梗,想致他失手或受伤,于是临时违命,抛出了独门兵刃“探囊取物爪”。此爪原先是用来垂钓财物的,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得到想要得到财物。祖上虽没传下来技击功夫,却传下来了抛锚的本事。只要看得见、够得着,就可以随意抓取想要抓取的东西,犹如手臂的延长。
秦护院这是自打跟随袁明日以来,第一次大显身手,而且成效显著,“哼”了一声,沾沾自喜。
若以脱列伯的武功而言,他很难将其拖住,之所以能够得手,完全是得益于攻其不备。
脱列伯一心想要救主,却不想会有人从中作梗,顿时勃然大怒,大吼一声之后,利剑奋力一扯。
秦护院正得意间,万没想到敌人会来这么一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子便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众守卫立即抓住机会,从四面八方挥刃而上。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袁明日一把扼住了敌人的咽喉。
高云得知是脱列伯要杀自己后,并没有轻松多少,为袁明日的处境惴惴不安。至于脱列伯为何要冒着人头落地的风险,置自己于死地,根本无暇多想。
这些天来,虽众人在赶往大都,但总是三十里一打尖,五十里一投店,走走停停。
高云寝食难安,嚷嚷着要独自赶往大都寻袁明日。无圣使等人却以担忧他们周全为由,予以阻拦。毕竟,她对袁明日的情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日,就过饔餐后,高云道:“我求求你们,你们还是让我自己走吧!”神情殷切。
无圣使道:“难道帖木儿姑娘不怕会连累图盟主吗?”
高云道:“脱列伯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家父。我想这些天,图盟主早就到了大都。我现在找他,已经不会再连累他了,相反只会救他。”
无圣使一时语塞。
高娃道:“那你呢?”
高云道:“我没关系,只要图盟主没事就好!”迈步欲行。
高娃挡住去路,道:“不行!”
高云蹙眉道:“小娃,图盟主不会随随便便杀了阿布,可是阿布会……”
高娃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自己走!”
高云虽知妹妹是为了自己好,但自己心情她如何能够理解?大喝一声:“让开!”
高娃打了个寒战,眼眶一红。
高云虽对父母抵触,却对她很好,从来没有冲她大吼过。
她拨开了妹妹,向楼梯奔去。刚要下楼,忽见楼下有官兵冲了进来。
高娃听见了有官兵冲进,人群的晓晓声,奔过去道:“额格其,我们从后面离开!”
大难之前,她也顾不得刚刚所受的委屈。刚拉着姐姐走到后楼台前,便见刚才下面还无官兵,现在已站满。绝难逃出。
这时,楼梯声响,脱列伯奔了上来。
众人“蹭蹭蹭”,分亮利剑。
高云姐妹自忖是脱列伯要狗急跳墙了,自己准备与其血战到底。然见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对望一眼,心下诧异。
楼梯又响,是两个人的上楼声,一前一后。眨眼间,先前一人已走到楼梯口,从头到脚,渐渐显现在在了众人面前。
她们又对望一眼,更加诧异。
高娃忍不住道:“阿布!”
当先一人正是扩廓帖木儿。
他眼睛眍,脸色苍白,显示受伤未愈。
高云姐妹见扩廓前来并不诧异,想是接到了信,诧异的是为何还让脱列伯好好的。
第二个人也随即走了上来。
高云姐妹直诧异的叫了出来。
高云情不自禁地叫道:“大哥!”
后来一人正是袁明日。
高云姐妹见他来并不诧异,想是与扩廓解除了误会,诧异的是又为何还让脱列伯好好的。
袁明日见高云安好,非常高兴,叫道:“二弟!”
高云奔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他,哭泣起来,尽情释然着多日来的优思之苦。
袁明日欲也将她搂住,可是微一犹豫,只是象征性的轻轻拍了拍她脊背。
秦护院随后也上了楼,无意间看见了高云身后的一位,长得娇小玲珑姑娘,顿时呆了。
高娃道:“阿布,他以下犯上,追杀额格其,你为何不治他的罪?”蹙着眉头,指着脱列伯。
扩廓道:“这中间的事,听阿布慢慢说……”
第十一回:一叶障目 不见泰山()
扩廓不仅信守对高娃的诺言,不为难高云,反而对高云关心有加,比之对高娃的疼爱犹有过之。
这下倒令高云受宠若惊了,因为父亲从没有这般对自己好过。
高娃见此很是欢喜,袁明日却对此疑窦丛生。
袁明日未死的消息,很快便被潜伏在各地的白莲教眼线知道了,于是立即上报给了黄山莲花洞白莲教总坛。
三日之后,晚上亥时时分,在一处昏暗的小巷,缟绫客与无圣使接上了头,询问关于袁明日的事。
无圣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缟绫客听完后道:“扩廓帖木儿不再杀图复兴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扩廓帖木儿知道了,帖木儿高云和图复兴在一起而投鼠忌器呢?又或是因为事情已经败露,而不便再下手呢?”
无圣使道:“在扩廓帖木儿的眼中‘只有目的,没有情义’,何况我为了让脱列伯铸成更大的错,已经将高云帖木儿从图复兴的身边调开了,扩廓帖木儿大可毫无顾忌。至于第二种情况嘛,扩廓帖木儿的耳目四通八达,既然那个叫小葵在武当已经言明,脱列伯还敢再次动手,难道扩廓帖木儿还怕再次事情败露吗?”
缟绫客一想,亦觉有理,点了点头,道:“不知道这个扩廓帖木儿在搞什么鬼?”满目疑云。隔了一会,道:“这个图复兴不仅触犯了扩廓帖木儿,而且触犯了本教。不管扩廓帖木儿搞什么鬼,总之,扩廓帖木儿不再杀他,我们杀。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无圣使拱手应道:“弟子遵命!”
解铃还须系铃人。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岳阳的丐帮总舵。
扩廓帖木儿微服便罢,既然本色出行,太傅府的女眷就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由于出来时受了伤,不宜骑马,乘了轿车,现在伤势渐愈,便让两个女儿乘上了。
他是朝廷命官,外时可以在站赤下榻,袁明日等人沿途也不必投店。
其时正值阳春三月,沿途桃树盛开的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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