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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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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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明日道:“这就是我想的办法啊:咱们把衣服脱下来,用衣服做一个大布包,等起了风就带着跳下去。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有事。”

    原来,刚才他深受蝙蝠的启发:蝙蝠虽然没有鸟儿那样的翅膀,但是可以仗着前后肢的蹼膜,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借鉴一下?

    高云长呼一气:“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脸微微一红。

    袁明日见她怒色息去,当下也霁颜下来,道:“你还以为我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我能把你怎么样?”

    高云心下既欣慰,又惭愧,柔声道:“大哥,对不起!”伸手抚了抚刚才打他的脸,道:“要不这样吧,你也打我一下好了——”拿起他的手,让他往自己脸上打。

    袁明日知道个兄弟不仅嗜好怪,而且脾气也怪,当即笑道:“我是要的衣服,不是要打你!”也不敢再莽撞了,想让她自己除下衣服。

    高云蹙眉道:“不行!你还是打我吧——”又让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袁明日柔声道:“二弟,我知道你怪癖多,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为了咱们能早日离开这里,你就克服一下吧。好吗?”

    高云嗫嚅道:“我……”一面是离开的办法,一面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若是在平常,暴露也就暴露了,最多也就是行事不便,又有多大干系?可是现在是要与男子共处一洞,还要宽去外衣——一时好生为难。

    袁明日续道:“霍总镖头说我只有一月时日,现在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此处离武当山还有两日路程,咱们的尽快离开这里。就算是为了我,还不行吗?”说的甚是动情。

    高云见此,心想:“他是侠士君子、是我的义哥,我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应道:“好!”转身进洞。

    袁明日既高兴,有感动,知道她平日衣着庄重,虽是男子,但没有男子的丝毫粗野,她能为了自己脱去外衣,是何等的不易?

    不一会,高云穿着一袭缟色**,抱着外衣从洞内走出。没有了宽大的外衣作为遮掩,女子的体型显现了出来。

    袁明日大吃一惊,急忙闭眼再捏捏“睛明穴”,睁开一看,朦胧中她依旧是一副婀娜身姿。

    高云走上前来,轻轻地道:“大哥!”

    袁明日直惊得矫舌不下:“你……”

    高云道:“我是女子。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说着,裣衽行礼。

    袁明日伸手扶住,道:“没关系!其实我也有很多事瞒着你。只要我们真心相待就好!”很快就想:“我身为大哥,应该维护二弟才是,如何能让她为我脱去外衣?”道:“二弟,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由于习惯的原因,一时无法改口叫“二妹”。

    其实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可想,他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愿让高云有丝毫为难。

    高云道:“大哥,为了你,我愿做任何事。”说的甚是郑重。

    袁明日一时间,头晕目眩,不知如何搭话。若是在先前,自是兄弟情重,不存在任何问题,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高云见气氛尴尬,笑道:“时不我待,说干就干。”当即将衣衫平铺在地,道:“女红,我在行……”

    二人将衣服照缝拆开,以拆线为线,以蝙蝠骨为针缝制起了风包。

    高云虽懂事之后,知道了母亲的事,便起了叛逆之心,与女红学得不是太好,但总比袁明日这大男人强。

    为了保证风包的质量,袁明日不敢多做插手,高云就着朦胧月光,独自缝制。

    袁明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她身形婀娜,飞针走线的样子,只是在想:“二弟哪里长得像男子了?我怎么如此有眼无珠,没看出来呢?”再回想起她种种的言谈举止,更是惭愧。

    经过高云一夜的赶制,次日一个五尺左右的圆形大风包便做成了。由于一夜没合眼,没和袁明日说几句话,便倚着崖壁睡着了。

    袁明日见她为自己受苦受累,非常心疼,可是又不能像以前一样,上去拍拍她肩膀,当即将风包叠成一条被子,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虽然昨晚二人没有了隔风的外衣,但是忙碌的忙碌,思忖的思忖,并没有觉得有多冷,然而当晚却没有了那么多的事,只觉寒风袭体,冷的上牙打下牙,“咯咯”直响。

    其时虽已是春季,但晚上的气温还是很凉,尤其是山口悬崖,温度更凉。洞内虽可避风,但臭气难当,无法长时间停留。

    高云担心袁明日的身体,要他高云盖上风包,他则要高云盖上。情急之下,高云抖开布包,拉着他一起进了包里,背靠背抱膝坐在了地上,拢起包口,只留出脸面。

    有了风包的挡风,加上二人互相的体温,立觉暖意融融。

    自打昨晚袁明日知道高云是女子后,言谈举止之间,有意无意地变得扭扭捏捏,高云则由于心下释然,与之前相比,反而更加自然大方了。

    高云由于白天睡了觉,一时睡不着,便说起了自己原来要救的弟弟和自己的下人小子,都是女子;说起了自己在家中的遭遇,以及流浪江湖的原因。

    袁明日对她的遭遇非常同情,也说起了自己的童年遭遇,以及为之奋斗的目标。

    二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但都是第一次敞开心扉,互吐自己心里不愿向人吐露的心事;虽然都保留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都进一步加深了了解,也丝毫没有影响两颗心的一步步靠近。

    在未知的等风时间里,袁明日的身体每况愈下,高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拼命地为他点穴治疗,以调理经脉的方式,阻止他的身体一天天弱下去。可是治标不治本的情况下,再怎么调理,都是徒劳的。

    由于赵天龙十多年的严格教育,袁明日十分注重礼节,就是同从小一起长大的赵梦姣打闹时,也未越过男女之礼。如今与高云同处一洞,又被高云尽心竭力地照顾,授受之间,难免有近距离接触,可是他又不方便说,否则反而显得他倒想入非非了。每当他感到尴尬之时,自己就告诉自己说:“她是我二弟——她是我二弟……”说服自己接受。

    而在高云心里,已将他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并没有他那样的烦恼。

    时间在等风的过程中一天天过去了,虽然袁明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是活下去的信心从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弱。

    这天晚上,终于迎来了大风,可是按前往武当山的路程算来,乘快马也已愈一日,何况袁明日如今已经无法承受快马的颠簸,乘快车,还得慢一日,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袁明日痴心不改,不想就此等死。有道是:心态决定状态。霍爱萍所说的一月时间,是按他那时的身体情况预测的,如果他心灰意冷的话,一月的时间,足以心力憔悴而亡。

    二人欢呼雀跃,喜道:“啊——起风了!太好了!”

    袁明日道:“快——咱们要抓住机会!”

    高云点头应过,撑开了准备已久的风包,将带子挎到了自己和他的肩上。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搭肩走到了崖边。

    袁明日道:“准备好了!”

    高云大喊:“等等——”用牙在右臂肘部的袖子上啃了一个洞,跟着,左手一扯,露出了半截雪白的手臂。

    袁明日脸一红,扭了过去。

    高云顺着手臂将半截袖子,摸到了他的手臂上,跟着,自己的手臂又穿了进去。

    半截袖筒将二人的手臂紧紧拢在了一起。

    高云道:“无论到哪里,我们也不分开。”

    袁明日心头一暖,笑了笑。

    二人一跃而下。在速降了七八十来丈后,“呼”地一声,风包吃风撑开,“咯噔”一下,下降停止,开始在空中漫天飞舞。

    高云紧闭双眼,“哇哇”大叫。

    这虽然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离地了,而起这次也有了心理准备和一点安全,但是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恐;

    袁明日虽然是第一次有意识的离地,内心也很惊恐,但是性情沉稳,不像高云那样大喊大叫。

    耳旁“嗖嗖”,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不可预测的在空中摆动。

    高云在惊恐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平静下来,转而欣赏起了这难得一见的风景、享受起了这难得一有的感觉。

    二人偶尔相对一笑,旖旎无限。

    不知在漫无边际的天空中飘荡了多久,风慢慢地小了下来,风包的动力减弱,开始了下降。

    二人不约而同地心中暗惊起来,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下降了一段时间后,二人只觉全身一激灵,就此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第九回: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 
道教讲究的天人合一,人与自认和谐相处,所以一些有德羽士,生平总免不了要云游山川,以通过接触世间万物的方式,来感悟天地自然之道。据说武当派创始人张三丰,便是通过数十年的云游,洞察万物之根本,从而创立出了道法自然,刚柔相济的太极。

    武当派第二代观主宋远桥早就想要效仿师父,下山云游,只是碍于观内事务繁多,无暇脱身。在贴身侍徒辛万里的说服下,终于决心放手一游。于是将观内观主要处理的事务,临时移交给了副观主,俞莲舟处理。自己背起行囊,与侍徒行万里下山云游。

    宋远桥师徒一路有云游山川,这日来到了位于光化县东南的湍水畔。

    湍水水面宽阔,水流舒缓,两岸树林茂密,芦苇丛生,河床沙滩裸露,景色优美。自古就是名人高士的到访之地。

    宋远桥见此,不禁叹道:“七里河边带月归;百花洲上啸生风。主人高歌客大醉;百花洲里夜忘归。好一句:‘百花洲里夜忘归’啊!果然是词如其境。”

    相传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范仲淹,以六十四岁的高龄,出任范仲淹参知政事(副宰相),治一邓州。闲暇之余,多是饮酒揽胜或者讲学会友,曾留下了:“七里河边带月归,百花洲上啸生风”这样的千古名句。

    正当宋远桥为眼前的河水沙滩而感慨时,突然望见远处的河面上,有一大片不明物体缓缓漂来。不禁“咦”一愕,凝视着待物体漂近,已然看清,是一个布料做的大包,大包的带子束着两个身着**的人,一男一女。不禁由愕转惊,大喊:“图盟主!”

    其侍徒辛万里,见此也是一惊:“不知他是死是活?”

    宋远桥不及多想,立即将拂尘往徒儿手中一塞,气运丹田,施展太极轻功,“啪啪啪”踏水而前。

    辛万里大喊:“师父!”声音中满是担心之意,意欲制止。

    宋远桥救人心切,哪里肯听?片刻间,已连人带包拖到了岸上,四五百斤的重量,竟连鞋帮也没有湿,轻功当真了得。

    他三下五除二除去了缚在二人肩上的布包,但见二人脸色苍白,没有任何反应。

    辛万里急问:“师父,怎么样?”

    宋远桥伸手一探二人鼻息,发觉一气尚存,答道:“还有救!”

    辛万里更惊,道:“师父,我来——”欲为袁明日施救。

    宋远桥道:“还是为师来吧——”当即盘膝坐地,将二人推坐起来,功运双掌,“啪”地一响,拍到了二人后背的诸穴上。浑厚而柔和的内力,通过二人穴道,源源不断输入其体内。

    不一会,二人突然同时昂首,口喷河水。

    宋远桥缓缓收功,洋洋得意。

    二人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睁开眼来,不约而同瞧向对方,见对方无恙,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大喊:“大哥!”、“二弟!”拥抱在一起,死了逃生,喜极而泣。

    他们昨晚那一激灵,正是掉到了河中,由于缚着布包,而布包在落水的一刹那裹有空气,浮在了水面上,他们这才能在不识水性的情况下,活到现在。

    宋远桥从徒儿手中取拂尘时,见徒儿又是低呼:“师父!”又是连使眼色。

    他见袁明日与一女子穿成这样,也觉不便多留,心道:“年轻人一浪漫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了,跳伞也是随便玩的?任你武功再高,还是出了意外吧?”于是悄悄离开。

    高云忽见宋远桥要走,忙松开袁明日,跪地大喊:“宋观主!”

    宋远桥转过身来,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袁明日道:“宋观主那里去?”欲起身追上前去,突然发现左臂依然被那半截衣袖套着,连着高云。

    高云脸一红,急忙连手臂带衣袖,从他的手臂上脱下来,羞涩的转过了身。

    宋远桥笑道:“图盟主放心!我师徒二人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不过希望图盟主日后三思而行啊!不怕给人知道了什么,就怕出了什么意外。”转身又行。

    袁明日顾不得多想,追上两步大喊:“宋观主留步!”

    宋远桥心想:“不知这个图盟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于是又转过身来,笑道:“不知图盟主还有何见教?”

    袁明日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拱手道:“多谢宋观主相救!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宋远桥手抱拂尘,笑道:“不敢当!图盟主有何吩咐?”

    袁明日道:“我身受内伤,性命堪忧,请宋观主治疗!”

    宋远桥一惊,道:“怎么会事?”

    袁明日道:“说来惭愧,当日在武林大会上,我被聂、霍二人攻入的内力所伤,致使经脉受损,自己无法运功疗伤。可是他们的武功属性与我的武功属性类似,也无法吸出各自攻入的内力为我疗伤。霍总镖头说只有宋观主的‘太极’武功才能救我。”

    宋远桥的反应与聂林海等人如出一辙,当即也抓起他的脉一把,知道他所言不虚。一时间心下好生惭愧:“我早该知道他是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怎会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与女子如此轻浮?定是在寻我的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呼了口气道:“若非机缘巧合的话,贫道便成罪人了!”通过他的脉象发现,他已危在旦夕了。

    辛万里拱手道:“师父,图盟主自身内力深厚,加上攻入的两股深厚异力。要疗伤非常人所能及。以徒儿之见,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免得不但救不了图盟主,还伤了您自己。”

    不等宋远桥说话,高云便急忙上前,裣衽行礼,垂泪道:“宋观主,只有您能救我大哥了,求求您救救他吧!”说着,又要下跪。

    宋远桥赶紧伸手扶住她,道:“姑娘放心!图盟主是舍己救人而受伤的,贫道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在断刀山庄群雄支持袁明日当选武林盟主时,高云为免太过扎眼给脱列伯瞧见,并没有在袁明日身旁示人,所以师徒二人并没有留意过她,当下对她的“变性”也不以为奇。

    辛万里急道:“师父……”欲意再劝。

    宋远桥脸色一变,“哼”了一声。

    他虽对袁明日寻找自己途中所发生的事非常诧异,但知道江湖上的事当时人多讳莫如深,既然对方没有说,也不便多问。至于如何以“太极”武功为袁明日疗伤,他对聂、霍二人的武功属性颇为了解,把过袁明日的脉后,已知其理,更不多问。

    当即,袁明日袒胸露臂,盘膝坐地,调理好内息。

    宋远桥将拂尘递给弟子后,盘膝坐到他身后,将“太极”的柔和内力,运至双掌,“呼”地拍到了他后背的经络上,内力通过其后背经络上的诸穴,源源注入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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