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客继续提剑追杀。
高云等人开始还以为袁明日是在仗着自己武功高,故意戏弄敌人,现在见到这等情形知道大事不妙,不由得替他的处境担忧起来,招式上加紧了攻势。
有两名袭击者好像识破了高云等人的意图,知道三人之中袁贵的武功最好,眼见与他打斗的四名同伙便要顶不住了,立即放弃了与仗剑客一同追杀袁明日,前去支持四名同伙,对付他。
六对一,如此一来,袁贵一时再难脱身。高云主仆,一个对付两个,一个对付一个,只是勉强微占上风,一时也无法脱身去救袁明日。
袁明日吐血之后,全身乏力,再也无力提气,就如当年被乍废武功之时一般。性命攸关,只得强自支撑,仗着“乾坤大扭转”的一些巧妙招式,东躲西闪,与之周旋。
现在他已不求制敌,只求自保。
仗剑客武功虽高,但在巧妙的招式前,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高云心道:“时间一长,如何是好?得想个办法才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利剑向一名蒙面客肩头疾刺。
那蒙面客本能的挥刀去挡,却挡了个空,敌人这一招竟是虚的。
高云将敌刀一经调开,利剑向外划了个半圆,左脚向右前方踏出一步,利剑向敌人侧肋快速平削过去。
那蒙面客一声掺叫,倒在了地上。
高云是大家闺秀,哪里杀过人?见到敌人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不禁一愣,但随即就被严峻的形势惊醒了过来,后仰躲开另一名蒙面客来刀。
那蒙面客一刀捅空,收刀欲得再捅。
高云右足飞出,直踢敌人握刀手腕。
那蒙面客手腕受击,钢刀无法快速捅出。
高云抓住机会,一咬牙,“噗呲”一声,利剑刺入了敌人的胸膛,鲜血溅到了脸上。
那蒙面客应声倒地。
高云有了先前杀敌一名敌人的感受,这次虽血溅到脸上,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心惊了。转身奔向了正在苦苦支撑的袁明日。
袁明日虽防守的招式巧妙,但时间一长,乏力的身体更感不支,处境越发变得凶险。
这时,仗剑客连飞两脚,地下的两片残桌破凳,砸向了他。
袁明日看准飞物所砸的位置,立即翻转躲避。
殊不知这正是仗剑客的声东击西之计,一名蒙面客飞身跃起,刀砍他躲闪之处。
当袁明日转过身来时,一道寒光迎面射来,迅速无比,由于下盘未稳,蒙面客又是快人一步,这一刀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他只得瞑目叹息,再无生存指望。就在这命悬一线之时,突感身子一沉,瞬间下坠,跟着,耳旁又闻“啊”的一声,睁眼一看,是焦彦铁,知道是焦彦铁救了自己,叫道:“二弟!”
二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仗剑客眼看就要得手,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岔子,不禁恼怒之极,舞剑刺向了高云后背。
高云后背受伤,正痛彻心扉,情之危险降临,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袁明日由于全身无力,加之又被她压在身下,一时无法动弹。
眼见仗剑客便要一剑将二人穿过,形势万分危急,这时一柄利剑突然侧面窜来,“当”地一声,挡开了仗剑客的利剑。
来者正是袁贵,此时刚好击败了六名蒙面客,腾出了手。
六名蒙面客三死两伤,其余一名奈他不得。
袁贵与仗剑客和余下一名蒙面客、假大厨打斗起来。
袁明日与高云慢慢爬起身来。
袁贵叫道:“公子,快走!”
袁明日知道仗剑客剑法凌厉,他绝非对手,知道这一走将意味着什么,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叫道:“图叔!”
袁贵知道时间一长,自己非落败不可,那便谁也走不了了,喊道:“这里有我顶着,焦公子,你快带我家公子走啊!”
高云拉着袁明日向门口走去。
这时,店内的食客跑的跑,死的死,已经没有一个活口;桌凳被劈成了碎片。
仗剑客抢攻几招后,纵向了袁明日和高云。
袁贵大急,狠狠地踹了缠自己的那蒙面客一脚。跟着,也奔了过去。
仗剑客还未与袁明日和高云接上两招,袁贵便抢上接了过去。
高云继续拉着袁明日向门口奔去。
小葵终于经过一阵鏖战,也刺伤了敌人,立即冲到门外牵马。
袁明日与高云刚跨出门槛,那假大厨挺刀从后面疾跃扑来。
袁明日顺手一带门,那假大厨的武功并没有练到可以飞身破门的程度,刀从门格中穿出来了,人却没有穿出来,高云顺手一剑从门格中刺入,只闻门内“啊”的一声惨呼,抽出剑来,又闻门内“咯噔”的一声闷响。
这一带一刺,一气呵成,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犹如一人。
三人纵马慌不择路,从副教主等人打尖的客店门前穿过。
副教主在楼台上看到他们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摇着扇子,微微一笑。
三人从汝宁府城纵横南北的大道上,直穿而过,出得城后,也不敢走宽阔平坦的官道,而是净拣曲折狭窄的羊肠小道走。坑坑洼洼地行得二十余里,见前方有一片槐树林,当即纵马进去。
进入林子之后,回头见身后远处没有异常,三人这才勒马翻下。
其时已是傍晚时分。高云道:“他们没有追来,不知图前辈怎样了?”
袁明日道:“图叔的武功虽然不敌,但是他久闯江湖,机智过人,应该会没事。咱们在这等等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在安慰自己。
小葵要为主子疗伤。
高云心怀内疚,无心疗伤,断然拒绝。
三人神色凝重,各怀心事:袁明日是在想杀自己的是什么人?自己的武功怎么突然使不出来了?袁叔能闯过这一关吗?高云是在想他怎能这么做?我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呀,难道他真的就这么绝情吗?小葵是在想老爷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姐呢?夫人怎么也不拦着呀?也不知小姐的伤怎么样了?各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那仗剑客尽管蒙着面,但是高云主仆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经常出入太傅府的脱列伯,高云主仆对其十分熟悉。
高云料想脱列伯是爹的人,没有爹的命令定然不敢这么造次,至于脱列伯为何要直取袁明日的性命,想是因为袁明日武功高强,要杀自己料想袁明日不会不管,所以只有先杀了袁明日。
大约半个时辰后,寂静的旷野中,忽闻远处马蹄声响,三人立即警觉起来,拔剑站起。随即声音的临近,闻出是一匹马的蹄声,顿时一喜,互望一眼。
片刻之后,草从远处露出一个骑马的佝偻人影。
小葵指着道:“快看——图前辈来了!”
三人心花怒放。
马驰近处,袁贵滚了下来,显是体力不支。
三人迎了上去。
袁明日伸手扶起袁贵,月光之下但见他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虽看不清脸色,但触手冰凉,忙问:“图叔,你没事吧?”
袁贵气喘吁吁地答道:“幸亏他们以为咱们很容易被毒倒,所以布置的不是很周密。我没事。”
他在硬撑到袁明日等人走远后,便使诈撒石灰,趁敌人遮面间,拔腿就跑。武功虽不及敌人,但轻功不比敌人差。这一前一后间,敌人便追击不上。
袁贵隔了一会,道:“对了焦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咱们的饭菜中有毒的?”
高云道:“那是因为小二给我们端来的米饭是凉的,配菜是热的。一般情况下,下药的人都往往喜欢往凉的食物里下,因为凉的食物不易散发出药旳异味。而不放配菜的米饭口感纯正,最容易鉴别。”
袁贵赞道:“想不到焦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丰富的江湖经验,令人佩服!”说着,左手抱拳,心下好生惭愧:“自己闯荡江湖多年,鸡鸣狗盗的本领倒学了不少,正儿八经的本事却一点没学着!”
殊不知,高云这是久病成良医。
袁明日道:“二弟、图叔,你们受伤了,我帮你们包扎一下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塞小瓷瓶,拔去红塞之后,跟着便去捋高云的衣衫。
高云一惊,退开两步,脸红着道:“你把药给小子,让他给我敷!”
袁明日“喔”了一声,心道:“这个二弟人倒挺仗义,就是怪癖有点多。”当下将小瓶中的金创药,给小葵到了一些。
高云主仆来到远处。
小葵轻轻除下了主子后背的衣衫。其时正值子时,月亮正亮。但见主子洁白的后背上,有一道拃把长的黑红色伤口高高肿起,周围是已经干了的血迹。不禁“啊”一惊,心道:“小姐是何等的金枝玉叶,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好生心疼。随即捏了一撮药粉,敷在了伤口上,温言道:“小姐,是不是很痛啊?”
高云的泪珠滴溜溜从眼睛中滚了下来,抽噎道:“我的心,比这伤口更痛!”
她虽早已恨透了父亲,但血浓于水,在听到脱列伯大喝:“格杀勿论。”的那一刻,还是不禁伤心不已。
小葵蹙眉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老爷竟会如此狠心!”忿忿不平。
隔了一会,高云道:“他们一定是怪我把小娃也一起带了出来,害她遇险。”
小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
高云气愤愤地道:“在他们眼里,从来不论我是否是故意的,只论我是否是后娘养的!”
袁明日为袁贵包好了伤
二人席地而坐,谈论起了遇袭的事。
袁贵道:“公子涉足江湖以来并未得罪过什么人,看来今日之事不是新仇,而是旧怨。”
袁明日一惊,道:“你是说我们要找的人从我化解、霍二人的武功上,认出了我?”
袁贵点了点头。
袁明日略一思索,道:“也有可能是咱们正在跟踪的人,他发现了我们,并识破了咱们的企图。”
袁贵一想,觉得也有道理,道:“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就验证了我的怀疑……”
这时,高云主仆走了过来。
高云道:“你们不用猜了,他们是冲我来的!”
袁明日主仆一愕,站了起来。
袁明日道:“你?”
高云道:“不错。”
袁明日道:“二弟,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我虽称兄道弟,但我对你的身份知之甚少。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
高云道:“大哥,其实我跟你一样‘不是我不以诚相待,不告诉你’,只是我真的不想说!”说着,潸然泪下。
袁明日说过比任何人都恨元廷的话,而元廷百官之中以扩阔为首,她不知怎么的,怕袁明日知道自己是扩廓之女后,对自己心生厌恶。
她试了是泪,续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是天涯沦落人!”言下之意是都是被扫地出门的人。
袁明日会意。
他对被赶出门的心情深有体会,拍拍高云的肩膀道:“我懂,我懂——不要说了!”
高云心中感到了一股暖意,哂笑一下,道:“这些天来,承蒙大哥关照!”深深一揖。
袁明日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云道:“我要走了。我已经坏了你的大事,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她虽不知袁明日这一路之上具体在干些什么,但料想这次肯定被脱列伯搅黄了,心下好生歉然,心想:“他现在无法运功,如果再与他在一起的话,还会给他带来无穷恶果。”与小葵商量之后,决定离开。
袁明日道:“没事——虽然这次的线索断了,但是他已经跑不了了。你现在被人追杀,又能去哪呢?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大哥,那么兄弟有难,大哥就不能不管。虽然我现在不知为什么无法运功,但是只要我调理一下应该就会没事的。一样可以保护你。”说得甚是诚恳。
高云本来就无处可去,见他又不嫌弃自己,心道:“只要他的武功能够恢复,那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直赞成她同行的袁贵,见此却道:“公子,既然人家要走,你又何必勉强呢?”
他见与高云的同行给主子带来了危险,便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袁明日扭头厉声道:“图叔!”
袁贵喟然长叹,对当初的自作聪明颇为懊悔。
袁明日握着高云的手,柔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从小躲避追杀惯了,不在乎!”当下坐地盘膝,瞑上眼睛,依照“乾坤大扭转”的武功心法,调理全身经络,可是却发现“乾坤大扭转”的内力依旧被丹田中一块千斤盘石所压,怎么丝毫动弹不得,更加无法运转。
起初他只是顺其然,不加任何强制,见此不禁心中大急,于是便强行驱动。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涔涔渗出,脸色也愈加难看。
这不禁使得站在旁边观看的高云等人,左手搓右手,紧张起来。
忽然,袁明日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口血喷口而出。
三人一惊,踏步上前,叫道:“大哥!”、“公子……”
高云忙用手帕替袁明日擦拭嘴角的血迹,道:“大哥,你没事吧?”甚是关切。
袁明日气喘吁吁地道:“我没事——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力始终无法运转。”
袁贵思索一会,道:“一定是你的武功还未达到,可以同时化解两位高手攻入的内力,当时只是化解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在你的体内沉积了下来。”
袁明日问道:“既然还有一部分没有化解,那么我当时为何会没有受伤呢?”
袁贵答道:“你受伤了。只是由于你急功近利,一味练功,未能静下心来,好好体会这其中的细微变化。你所练的是一门高明的上乘武功,本可以随后再化解先前未化解的异力。可是你随后未能发现,导致后来所练的内力,压住了那一部分沉积下来的异力,那一部分沉积下来的异力又压住了以前所练的内力。一门上行下滞的武功,如何可以运转?你呀你,太急功近利了,犯了习武之人的大忌!”手指主子,神色严峻,跟着又深深一叹,似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
袁明日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袍子,哭道:“图叔,我知错了……”非常伤心。
高云心生怜悯,柔声道:“不要这样!是谁把金铃系在老虎脖子上的,谁就能解下来。”
她虽不知具体该怎么办,但想解铃系铃的道理总是不错。
袁明日主仆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只能那么做。
副教主带着计划失败的消息,会到了黄山的莲花洞中。
教主“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气愤愤地道:“没想到咱们精心布置的计划,到头来让这个无名小子破坏了——真是可恨!”
上次回来复命的那缟绫客拱手道:“教主,敢坏我白莲教的大事,那他就是活腻了。让弟子传令各地教徒,追杀此人!”
教主“嗯”了一声,随后道:“他虽然坏了咱们的大事,但是同样也坏了元廷的大事。这个就不劳咱们费心了。”
副教主笑道:“扩廓已经动手了!”
断晓风本就对袁明日心存憎恶,再之袁明日身负来不明的旷世武功,又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这就不得不令他多想了。
这日,断晓风将辜无仇叫到了堂中,道:“扩廓这老贼心如蛇蝎,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我看图复兴那小贼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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