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魔兽痛的狂啸,被那道劲气冲得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最后重重撞在岩壁上。
魔兽头破血流,前肢力撑着地面艰难地慢慢爬起:“你……”
不过一瞬,华凌已经出现在它身前,手指轻轻点上它的额间:“孽畜,果然是凶性难改。”
魔兽莫名其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又被弹飞数丈……连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了周围的岩壁才停下,这次确实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蜚甚至都没看清华凌是怎么出手的……它只清楚一件事,眼前看到的华凌,和之前那个华凌,简直判若两人。
它被华凌的气势压得完全抬不起头,只能匍匐在地上:“女,女侠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华凌居高临下,漠然看着它:“你自己选,死,还是活?”
魔兽战战兢兢答道:“自然是……要活。”
华凌看了它一会儿,突然伸手,在它额上画了一道符。金光一闪,那符咒眨眼间融进魔兽的头。
蜚:“……这,这是什么?”
华凌收回手:“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再若妄动杀念,哪怕一丝一毫……就会魂飞魄散。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使役,可慢慢磨去你身上的凶性。总比坐等被神界赶尽杀绝好,你说呢?”
蜚还是不敢抬头,趴在地上乖乖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上天入地,唯主人之命是从。”
华凌左手轻轻一挥,一本古籍出现在她手中:“你暂且待在这里。待回去洗清你身上疫气,再放你出来。”
蜚:“这是?”
只见那古籍封面写着《三界异闻录》几个字,却不知华凌是何用意。
华凌笑了一笑:“进去就知道了。放心,里面空间足够你肆意蹦跶了。”
也不等蜚答话,华凌唇角微掀吐出一句咒诀,书页自行翻开,蜚瞬间被吸了进去。
一覆手,那书又消隐无踪了。
华凌走回法阵,在古剑从渊前蹲了下来。
她手指轻轻抚上从渊,专注地凝视着剑身,眸光数转。
过得片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她将剑移到了魔源中心,而后自己退到了法阵之外。
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轻轻在右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自伤口落在法阵上,瞬间,法阵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吸收血液,而后金红色的光沿着符咒印记爬满整个法阵……
华凌一手掐诀,口中轻轻念诵着咒诀……
刹那间,地面光华乍现,而魔源被从法阵中剥离出来,慢慢浮到空中……而后,一丝一丝地涌了进阵眼中心的从渊之中……
直到整个魔源完全融入剑中,法阵发出的异芒才消失。
收了势,华凌明显是有些精疲力竭地样子,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还虚弱地退后了一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的肩。
“你太急了,怎么不等我来。有我在旁协助,你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男人身着玄色云纹广袖袍,墨色长发披散开来,顺如绸缎,一双墨瞳微含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华凌拂开他的手,笑了笑:“还敢说。殿下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吧?早给你传信了,怎不见回复?”
男人摇了摇头:“我那边,确实是有些事走不开。你知道的,我也是分//身乏术。”
华凌强忍不适走到法阵当中,慢慢将从渊拾起,小心翼翼地裹好,背在背上。
男人跟了过来,低头看她动作:“解封……可还顺利?”
华凌点一点头:“还好,无甚阻碍。你来的正好,这边还有一事需要你处理。”
华凌抬头往上看了看,这“天井”已经深得看不见出口了。
“来来,送我一程。能省不少力气呢。”
男人斜睨她一眼:“你是真的太久没活动了吧?这就力竭了?”
华凌皮笑肉不笑:“下次换你试试。”
男人倒没继续调侃,径直走上前扶住华凌。
他悄悄地朝华凌手腕脉门处探了一探,皱眉道:“你……”
华凌飞快地抽回手:“闲话少说。”
男人摇了摇头,皱眉道:“你未曾同我说过……解封如此凶险。”
华凌似是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疲懒地挥了挥手:“走吧。”
男人:“去哪儿?”
华凌:“村口南坡往上数第一家。”
男人:“你不知道现实流行坐标这个说法?还用这么古老的指路方式。不与时俱进,可是会被淘汰的哟,亲~”
华凌又笑了那么一笑:“提醒的好。我怎么忘了,楚江殿下好像素来都很路……”路痴的‘痴’自还未脱口,两人已经到了贺氏家门口。
楚江一甩袖,径自走了进去。
贺氏见华凌归来,身边还跟着一名气场只强不弱的男人,当下不敢多言,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华大夫。”
华凌微微点一点头,直言问道:“你说话可算数?”
贺氏知她意思,点头道:“决不食言。”
华凌一指男人:“那你随他走吧。你先生我定会救治,你放心。”
贺氏:“这……”
且不论贺氏莫名其妙,华凌身旁的男人似乎也对这安排略显不满:“什么乱七八糟,尽往我这里扔。”
华凌莫测一笑:“你自己的烂摊子你不收难道别人替你收?”
第柒札()
且不论贺氏莫名其妙,华凌身旁的男人似乎也对这安排略显不满:“什么乱七八糟,尽往我这里扔。”
华凌莫测一笑:“你自己的烂摊子你不收难道别人替你收?”
楚江莫名其妙,看了贺氏一眼,然后又多看了贺氏第二眼。
“原来如此。”楚江似是有些无语,“这又不归我管,人是秦广那边弄丢的。”
华凌挑了挑眉:“最近正闲,我想约小初喝茶,顺便说说……”
“停!”楚江举双手作投降状,“我叫人来将她带走就是。你别去捣乱。”
他振袖一挥——两个带着鬼面具的素衣男子出现在屋内,齐齐跪地:“尊上有何吩咐。”
楚江指了指呆若木鸡的贺氏:“带她回冥府。直接送到秦广那里去。”
“是,尊上。”两个男子领命后,直接一左一右架住了贺氏。
贺氏愣了愣:“……你,你们是鬼,鬼差?”
她忽然转头看向华凌身边的男人,若有所觉,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你……你是……”
楚江挥了挥手:“去罢。态度端正的话可以考虑将功赎过。你自己将该交代的与秦广交代清楚,一切由他定夺。”
贺氏走前回头看了床榻上的丈夫一眼,最后转向华凌:“华大夫。”
华凌:“你放心。我一向一言九鼎。”
贺氏强忍着从男人脸上移开视线,扭过头,声音里多了一丝哽咽:“多谢。”
华凌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
贺氏走后,华凌发现楚江又用不屑的眼神在斜睨她。
华凌挑了挑眉:“有意见?”
男人啧啧摇头:“一言九鼎?你怎不说猪会飞。”
华凌反唇相讥:“我们半斤八两,你好意思说我?”
男人似是被她戳中了什么点,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刹的痛苦,沉默了一阵,才道:“走吧,不是还有这个病人等着你操心?”
华凌点头附和道:“走,看你的了,出租车。”
男人:“……”
……
姜彧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从渊之内。
意识渐渐恢复清醒……自己昏迷前……对了,华凌!
“醒啦。”
姜彧从剑中显形时,正碰上那个男人悠闲地坐在窗边喝茶嗑瓜子儿。
虽然脸朝着窗外一副看风景的德行,确是在跟他说话。
姜彧闪身到男人身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楚、江!你怎么在这儿……华凌呢?!”
男人转回头,抬眼看他:“身为剑灵,连主人都跟丢了,还跑来质问别人?”
姜彧手上力道更胜:“你!”
楚江握住他的手腕,慢而坚定地移开:“对于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
姜彧松开手:“她没事?”
楚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在楼上呢。哎……你现在别上去。她在休息。”
姜彧英挺的眉打了结:“她受伤了?”
楚江“嗯”一声:“伤了些许元气……放心,已无大碍。”
楚江有意无意地看了姜彧一眼,补充道:“幸亏我到的及时。”
姜彧:“……多谢。”
楚江看稀奇一样看着他:“难得。真难得。”
姜彧粗声粗气道:“看什么看!”
楚江玩味一笑:“你不是上来见我就要喊打喊杀的。居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谢’字,难得,委实难得。”
姜彧眯眼看他:“这么说,你是在求砍?”从渊刷地出鞘,架在了楚江脖子上。
楚江依旧喝他的茶,吃他的瓜子儿。
姜彧漠然道:“……我有事问你。”
楚江看他一眼,表示我听着。
姜彧:“是你……你救了我们?”
楚江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我刚才不是说过了?”
姜彧皱眉思索着:“你说华凌,伤了元气……是因为那凶兽?还是……魔源。”
楚江道:“都有。我到的时候,你家主人正和那凶兽缠斗上。幸亏我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才怪。
姜彧沉默了一下:“那凶兽现在何处?”
楚江:“我将魔源彻底封印了。那凶兽没了魔力支撑,不过就是只普通大牛。自然被我们收服了。”
姜彧挑眉,似是对他的措辞很不满:“你们?!那笨女人……没杀它?”
说实话,楚江压根儿没见着那什么凶兽的影子。
不过,依着华凌的性子么……
楚江点头道:“没,华凌把他收了。”
姜彧:“收了!?”
楚江摊手:“此事问她,别问我。”
姜彧:“……那魔源对华凌,有什么影响……毕竟连我都未能抵抗那魔气侵蚀……”这事儿说来也是姜彧想不通的地方。虽然他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按理说,上古神剑应该正是魔物的克星,怎会反受那魔气影响……也罢,这事儿以后再慢慢了解,眼下更重要的是……
楚江笑了笑:“是有些影响,不过已无大碍。这样说起来,你还是得感谢我。”
姜彧漠然道:“与我无关,让她感谢你。”
楚江:“……”所谓一秒钟变脸,不外如是。
过得片刻,姜彧又道:“我还有一事问你。”
楚江点头:“你说。”
姜彧道:“为什么,我会和华凌结成血契?”
楚江放下手中茶盏:“这么久了,你还在纠结此事?”
姜彧眯了眯眼:“因为怎么想怎么不合情理。不是人人都能经受从渊剑气洗礼,而且,要结成血契,须她的血能和我的血能完美融合,这本身也是一桩奇迹。当初……是你带她去的剑冢吧?说吧,她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有何目的?”
楚江笑道:“可不可以请你,先把我脖子旁边的剑移开。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心平气和谈话的姿势。”
姜彧收了剑,坐到楚江对面,盯着他。
楚江食指轻敲额头:“让我想想,应该从哪儿说起。”
姜彧:“……”
楚江道:“啊,为了先保住性命,我还是先表示一下我没有恶意吧。”
姜彧:“……”
楚江:“我和华凌的关系嘛,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她。基于我们的关系,我肯定不会骗她,也不会害她。当然,也不会害你啦。”
姜彧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叫解释?!”
楚江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愿意把我们的、故事,跟你分享,对吧。如果没征得同意就在人背后嚼舌,那人品多差啊,你说呢。”
姜彧冷笑一声:“虽然我学习你们的语言时间并不久,也知道‘嚼舌’不是这么用吧。”
楚江露出赞赏的表情,夸张地拍了拍手:“不愧是上古剑灵,领会力就是超凡。想当初你刚醒来时,可是半个字也说不清呢!”
姜彧再次青筋鼓起:“……”他还敢提,若不是因为刚醒来,还处于混沌状态,他能任由这人摆布!?不过他能这么快和常人交流无障碍,华凌确实功不可没。
毕竟,她耐心地花了两个月教他现在的语言,文字,风土人情,面面俱到……
想到华凌,姜彧神色一冷:“别转移话题!”
楚江摊了摊手:“没转移。真的,等她醒了你去问她吧。我想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姜彧:“……”
沉默片刻,姜彧道:“……那血契一事如何解释?”
楚江摸了摸下巴:“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你。你……上古的事情记得多少?”
姜彧漠然道:“还是不记得。”
说来奇怪,他之前从沉睡中醒来,对上古时期的事情,竟然完全没有印象,连他怎么成为剑灵,又为何会被封印在此也全然不记得。
所以一开始,他对于成为华凌剑灵一事是颇为不满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而且他也想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
但被迫成为人的剑灵,就得寸步不离跟在主人身边。因此,到华凌死为止,他都必须以剑灵的身份守护在她左右。不能离去,也不能随意行事。
楚江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姜彧皱了皱眉,他不明白楚江为什么会多此一问。
他又仔细试着回想了一下。
姜彧:!
楚江身体微微前倾:“想起什么来了?”
姜彧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影影约约有些模糊的印象,不过说不上记起来。我醒来时也隐约有些记忆,只是并不清晰。现在只是感觉那层蒙住我记忆画面的雾淡了些似的。”
楚江却不打算放过他:“比如……什么?”
姜彧:“我觉得自己有件事赶着要去做,很重要的。然后……似乎是和一个与此处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有关。模糊中有战场,血流成河的画面……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很模糊,看不清。”
楚江点了点头:“慢慢来。你现在才刚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也很正常,时间久了,记忆自然会慢慢回来。”
姜彧看着他:“你怎么能确定?”
楚江面瘫道:“我猜的。”
姜彧:“……”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还真是有随时都想让人砍掉他的天赋。
楚江:“至于你问,华凌为什么能顺利和你结成血契……”
姜彧竖起耳朵。
楚江摇了摇手指,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姜彧直接炸毛,拔剑就砍:“说了半天,你一直在逗我玩儿呢!”
……》
捉虫……这几天严重失眠……如果大家发现读起来很搞笑的错字。。。请不要大意地告诉我吧=lwxs520 ……》
第捌札()
楚江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夹,那剑刃在离他额头一毫米的地方堪堪停下。
楚江慢悠悠道:“你和华凌……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确有些渊源。不是我不说,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可说,不可说。”
姜彧看了他一会儿,漠然道:“我凭什么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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