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个便宜一点的旅店将就一夜吧,明天上午假装是从他那儿搬出来的。好在父母让她搬出来了,给了她一个好借口。
沈可佳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边走边往路边看,忽然被脚下的空矿泉水瓶子绊了一下。
一**摔坐在了地上,这场景如此熟悉啊,不禁引发了她的回忆。
还记得第一次**于秦子安以后,踉踉跄跄的回家,就是这样摔了跤。
她那时候抱着自己的膝盖,哭的绝望极了。她发过怎样的誓言的?她要恨他一辈子的,甚至想等到合适的时机杀了他。
多好笑,不仅没有杀他,还爱上了他。
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是个抢夺朋友妻的恶棍了呢?沈可佳啊,你被他伤害也是活该的,谁叫你自己忘记了他的坏。
他救了你,他对你好,你就可以忽视他品行上的缺陷了吗?
“秦子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你爱我?你既然有女人,为什么还要说你爱我?你混蛋!秦子安,我恨你!”她小声的喃呢着,再次把头深深埋进膝盖。
“恨你,我会永远恨你,这一次我真的会永远恨你,我会记住的。”
“需要帮忙吗?”忽然她听到一个声音,还是非常耳熟的声音。
今晚安俊生参加完朋友的生日聚会,喝了一点小酒,不多。
觉得夜景不错,于是没开车,信步往家里走。已经有太久没有尝试过走路了,尤其是在安静的街头,路边的景观树被灯打的油绿绿的,让他忽然兴起了恋爱的冲动。
恋爱,好像还是好几年前青涩懵懂时才有过的感觉。
现在,他长大了,感觉那些离自己很遥远。现在的女人,都是那样现实,让他觉得乏味,没有灵性。
他只想找一个还相信爱情的女人,不必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只要是个善良纯真可爱的女人就好了。
不喜欢政治婚姻的他此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定亲之前遇见这么一个人,他会与她携手走完一生,取消那场无聊的联姻。
只是这样的女人可遇而不可求,到哪儿去找能让他愿意去与家庭抗争的女人?忽然沈可佳那张生动的脸浮上他的脑际,很突然的,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只是萍水相逢,他们母子留给她的联系方式,她显然没有珍惜,没有来求助。
正因为如此,她才显得更加珍贵。正在想着她,忽然见一个女人走在他前面,提着两个大袋子摔了一跤。
要在以前,他或许不会管这档子闲事。也许是受了女雷锋的影响,他还真想管管,当当好人了。
摔了较的女人蹲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显然是在哭。
这么晚了,一个女人单独在外,实在是不安全。
出了声,却半天也没见到她回应。
沈可佳听到他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回忆起了上次摔跤时秦子安的出现,一时觉得说话的人就是秦子安。
可他为什么要装作没有认出来她呢?
他不是到金主那儿去了吗?这会儿又为什么要追上来?
“不要你管我!秦子安,我恨你,我”她抬起了头,一双犹在滴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安俊生。
没想到,竟不是秦子安,又是失望又是惊讶,让她表情丰富极了。
安俊生除了在电视里,从没在生活中看见过如此生动的表情。
她的样子是那样的惹人怜惜,在寂静的街头流浪,嘴里喊着恨一个男人。
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不知道珍惜?
要是让他拥有这么好的女人,他一定不舍得她流一滴眼泪,更不会让她在半夜一个人跑出来。
“不是你恨的人,让你很失望吗?”他又问,掩饰住了她给他心灵造成的撞击。
“是你?这么巧。”沈可佳勉强挤出礼貌的笑容,用手背胡乱抹干了泪。
她又一次让他觉得新鲜率真,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那样优雅,从小就被训练着各种礼仪,绝对不会用手背擦自己的眼泪的。
她们会用手帕或者是纸巾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一点点地沾掉眼泪,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偏偏他不觉得她们可怜,从小就生在蜜罐里的娇小姐,可怜什么?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沈可佳见他没说话,又局促不安地补充了一句。
她不喜欢让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她希望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即使有时候她没那么坚强,至少她也要伪装坚强,不让人发现。
“我没见笑。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他问,特意看了两眼她手中提着的袋子。
不是行李箱,是两个大号塑料袋,里面有衣物等,还有洗漱用品什么的。
“别告诉我,你在深夜里被扫地出门了。”他说。
沈可佳却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恢复了正常情况下的样子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差劲吗?要扫地出门,也是我把别人扫地出门。”
是啊,她本来是那么厉害的,不该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让人欺负的半夜再街边哭才对。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现在是你在这儿哭吧。”安俊生说话倒是不紧不慢的,也许是从小受的教育让他的语速这样均匀,看起来彬彬有礼吧。
有时他会讨厌自己过于礼貌,但是这样的礼貌好像又根深蒂固。
好像他讨厌自己的家庭一样,母亲明明知道父亲在外面有情人却还是装聋作哑。父亲呢?好像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应当,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
凭什么有的男人就要三妻四妾,既然不爱要么就分开,这样折磨别人,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我才没哭呢。”沈可佳嘴硬地说,却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太强词夺理了。
“我只是我只是扭到了脚疼的流了两滴眼泪,不是哭。”为了伪装坚强,开始撒谎了。
“哪里扭到了,我看看。”安俊生却信了,蹲下身,查看她的腿。
手刚要碰到她的,她却灵巧地躲开了。
“谢谢,不用看,已经好了。”
“我看看!”他却不容置疑地说,手伸向她另一条腿。一般扭了,可能是扭伤了脚踝吧。
“不用你看,我和你又不熟。”沈可佳又往后躲。
这男的也够奇怪的了,半夜不回家,和她在这儿看什么脚踝呀。
她不过是随口胡诌一句,他那么认真干什么?
“你和那扫大街的老人不熟,为什么要管他的闲事?你跟我妈也不熟,为什么要给她泡红糖水?”他没勉强她,却咄咄逼人地问她。
沈可佳倒被他问的有点无言以对了,是啊,她自己还不是经常多管闲事吗?
“好了,谢谢你。其实我哪里也没有扭到,我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哭了而已。”有时,她退无可退,就会坦率到底,这是她为人处世中很奇怪的一面。
安俊生笑了,他就是喜欢这样坦率的女孩儿,不,也许是女人。
“承认哭了有什么不好的?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利器吗?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
“是吗?男人不仅仅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吧?或许还有钱权,成就感什么的,有许多其他受不了的地方。”比如秦子安,他受不了的可能就是做一个小白脸。
所以,他要证明他自己的能力,要俘获一个女人,品尝爱情。
“嗯,不错,看问题很深刻啊。”他赞道。
“谢谢,我该走了。”沈可佳从地上起来,他上来搀扶,被她拒绝了。
“到哪儿去?”他问。
“找个地方去睡觉。”
“我看你的样子还睡不着,前面就有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酒吧,我们去喝一杯?”安俊生从来没这样约过女人。
很奇怪的,他不想和她就这样分开,不知道是不放心,还是什么。
此时的他也没想过,是想和她有更深的纠葛还是怎样,也许一切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喝一杯?她从没这样放纵过,没有和男人单独喝过酒。上次秦子安警告过她,不可以和男人单独喝酒。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警告,他说不可以,她偏要去喝呢。
“好!”她竟爽快的答应了,让他都觉得意外。随即又觉得没什么,这女人好像行事本来就不和一般女人一样。
有两类女人是他所熟悉的,一类是过度开放,公然**他,让他觉得一点滋味也没有。
还有一种是假装着淑女推三阻四,好像和男人喝一杯酒就会**,但是内心却强烈地渴望着**的。
眼前的女人和那些庸脂俗粉全都不一样,才让他对她有浓厚的兴趣。
“我来!”他伸手来拿她的东西,又被她拒绝。
“不重!”她说。
他也不勉强,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酒吧。
安俊生以前会和朋友们到此,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大家都是来这里谈事的,没有嘈杂和混乱。
各自点了酒,坐下来浅酌,他不是那种想要把女人灌醉开房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和市长公子在一起,她不会害怕。因为她是小百姓,他呢,惹不起她。
安俊生从来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此时此刻他却非常想要探一探她的隐私。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的那么委屈。
他想宽慰她,想让她重新露出笑脸。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让你这么伤感,还要半夜跑出来?”他和她碰了杯以后,开门见山地问她。
“不想说。”她有点冷。
难过的事好像说出来更难过,再说她和秦子安之间的事也很难说清楚。
说了,也是给别人当成一个笑话,笑她是傻的,花痴的女人。
“那就喝酒。”他举杯,再和她碰了一下。
能陪她静静地喝喝酒也好,待会儿喝完再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住。
沈可佳猜测自己是遗传了父亲好酒的天性,一沾上能让人头发晕的酒,就会想喝了又喝。
反正身边的不会是个登徒浪子,还是个好好先生,她索性放纵一次吧。
不说话,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呢,也无所谓,不说话,陪着她。到后来,她越喝越多,越喝越快,他却不喝了。
眼看她就要变成一个醉鬼了,他得照顾她。
“好了,喝的差不多了,什么事也不记得了。哈哈,轻飘飘的,这个感觉呀,啧啧,怎么那么好。”她胡咧咧地说着,像唱歌似的。
他有点好笑,这女人是这样可爱,除了可爱,也让人心疼。
她不肯说,恰是因为心里苦。心里苦,还要忍着,那就更苦了几分。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所以他才没拦着她,看来,她是要倾诉了吧。
“回家了,该回家了。”她迷迷糊糊地说。
“哦,不对,我没有家,我回哪儿去呀?我我没地方去。”说着,抽抽嗒嗒的开始哭了。
“好了,没地方去跟我走吧。”他结了帐,把她的两个大袋子提在手上再扶着她出了酒吧。
夜更深了,凌晨一点了。
外面起了大风,吹的人冷,安俊生从她的袋子里给她拿出外套披上。
“小心冷着了。”他柔声说。
“别给我穿,我喜欢冷。”她嘟嘟囔囔地说。冷了好,冷不是让人冷静吗?
热倒不好了,一头脑发热就容易看错人,做错事。
“别傻了,为了谁也不该这么折腾自己。”他命令道,话音不高,却很有震慑力。这许是天生具备,也或许是在父亲身上耳濡目染,他的气场是很强的。
沈可佳真的不吭声了,任他给她把拉链拉好。
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可她说她没有家,所以他得帮她找个地方。
放眼望去,这附近也没什么像样的地方。要是他刚才不出现,她是打算在旁边那种脏兮兮的小旅店里过夜了?
这女人,当真是不懂爱惜自己。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营业员,能有多少工资,难道还能像那些官小姐一样住总统套房吗?
低叹一声,他拦了辆的士,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去哪儿?”司机师傅问。
“去C城宾馆。”安俊生回答完,车刚一启动,沈可佳胃部强烈翻搅,呕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躲闪不及,吐的安俊生衬衫裤子,她自己身上,甚至是车后座上到处都是。
司机那个怒啊,下次再也不能拉这种喝多酒的客人了,明天又得大洗一次。
这味儿就算洗了也很难去掉的,真是倒霉透了。
“我停车认倒霉了,你们换个车打吧。”师傅怕等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吐,把车靠路边停了。
“师傅这点钱您拿去洗车吧,很抱歉。”安俊生说着,掏出钱包掏了几百块出来,给师傅塞过去。
他太礼貌了,师傅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了句:“不用这么多钱,这些拿回去吧。”又给他塞回两张,然后重新发动车子。
沈可佳倒没有再吐,不过车厢里的味儿是难闻透了。
司机师傅把窗子打下来,却被安俊生给拦住了。
“别开窗,我怕她会着凉。”夜风本来就冷,飞驰的车内风肯定更大。
司机师傅有点感慨,看来这个年轻人对他女朋友真是好啊,吐的这么难闻,他都在那儿忍着,还不让开窗。
车很快在C城宾馆停下来,付了车费,安俊生把她扶了下来。
下车后,沈可佳还在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直到开了房,他把她扶进房间,她的嘴巴都没停。
一身的臭气,她需要洗澡,他也需要。
她喝多了,他也不想拘小节了,调好了水温帮她脱了外套以后,把她拉进卫生间。
真有点后悔她喝酒,他没拦着了。她没吐露什么真情,倒是真吐了。
“你自己能不能洗澡?”毕竟不熟,把她拉进来以后,他问。
“能。”她吐出了一个字,甩开他扶着的手,往水龙头晃过去。
还没等晃到,被地上的水弄的滑了一下,一**坐在了地上。
“咦?我怎么摔跤了?”她迷糊地说。
这样子还怎么洗澡?安俊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总不能让她穿着吐的一塌糊涂的衣服睡觉吧。
“我帮你洗,〖〗你站起来。”他拉她起来,她脑袋已经不好使了,是想拒绝的,又被他强硬的态度弄的拒绝不了。
不过,他也没脱她的衣服,取下喷头对着她,连衣服一起冲起来。
嫌自己身上太臭了,他冲了一会儿她,把自己的也这样冲了冲。
沈可佳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牛仔裤。下身倒没什么,只是这样一冲上身的衬衫变成了半透明。
她的手臂抓在他手里,肌肤如此贴近,让他心忽然有点乱。
淡粉色的内衣在衬衫里清晰可见,高耸的胸部此时看起来若隐若现。只要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非礼勿视,他心里想着,尽量让自己淡定。
移开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更多的污渍上。
不一会儿,折磨结束了,把她的衣服大概冲干净了,至少可以让别人能够下手帮忙了。
怕地上湿滑她再摔跤,冲完以后,他把她抱了起来。
“秦子安,你今天怎么变白了一点呢?”她看着他的脸,傻笑。
这女人看来酒量实在不行,喝多了连人都会认错,太离谱了。
不过她痴痴地盯着他看,还是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这样一个女人是真心实意地看他该有多好,而不是错认了他。
“哦,错了你不是秦子安。你是哈哈,喝多了,想不起来了。”
他小小地不满了一下,抱进了房,放在椅子上,身上犹在滴水。这样可不行,一会儿水温下降,会生病的。
他打了个电话给前台,要服务员前来帮忙。
塞了小费,从她衣服袋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连同内衣底裤给了服务员,拜托她帮忙给她换好。
他自己则去卫生间,好好冲洗了一番,然后围上了酒店里的浴巾。
等他出来时,服务员已经把沈可佳扶到床上躺好了。
“先生,如果有需要您随时叫我。”服务员看见安俊生洗过澡以后的清爽模样,脸竟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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