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 第4部分

　　　　阶梯大教室内，莫晓霏还像往常一样为金媛媛占好位置，哪想等到老师点名也没有见到那总踩着最后一分钟出现的匆匆身影。

　　　　临近中午下课，终于收到先前发出的五条担忧短信回复。这才知人跑到位于市中心的王府井百货，接着以最快速度跑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赶往目的地。

　　　　没过一会儿，当看到金媛媛身旁放了五个大纸袋时，惊得睁大眼睛。

　　　　“你怎么一下子买那么多东西？发生什么事了？”莫晓霏不止好奇买了些什么，还好奇为何大冬天好友在室内戴墨镜。

　　　　“我和赵杰分手了，就因为他生日那天请他去五星级大酒店吃自助餐，他说我不会过日子，太会花钱……”

　　　　话音还没落，喝了一口红枣桂圆热饮的她呛住了。

　　　　之前从金媛媛那得知赵杰家境不错，父亲还是做生意的，每个月的生活费过四位数。就这还对自己女朋友要求那么多，再说金媛媛是能花钱，但她花的那些钱多半是自己打工挣的，能找到这么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应该庆幸才对。

　　　　“你说我花钱请他吃饭，他吃前不说吃后就开始啰嗦……我就不是那种经常上酒店吃自助餐的人，请他吃一顿有错吗？”

　　　　面对极度郁闷的金媛媛，莫晓霏有些无语地回应：“你没错，是他的错。”

　　　　之前还想着和汪洋在一起后，像她和赵杰那样走哪都甜蜜蜜……现在想来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幸好没有带他与他们认识。

　　　　以为他们分手的理由就这么简单，想不到两天后的傍晚，隔着咖啡馆透明玻璃墙莫晓霏看到了难以理解的一幕，故事的主角变成赵杰。

　　　　他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好经过咖啡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向这边望了望，只可惜金媛媛这会人不在。

19　他乡遇故知〔8〕（）　
很快他们朝路对面的烧烤店走去，中间有一辆汽车驶来，他还不忘小心地护着地方。这个举动令她停下收拾桌子的动作，专注地看着他们在店外空桌坐下后，他又去旁边的饮料店为对方买了杯热饮。

　　　　心情好的话不觉得有什么，也不会胡思乱想，估计会认为赵杰是个会体贴人的大男孩。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不爽，才跟金媛媛分手没几天就跟另外一个女孩好上了，怎么跟汪洋一样不靠谱啊？

　　　　一股怒气由心底生出，接着丢下手中抹布转身朝后面工作间走去，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水桶。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分钟后做出二十多年来头脑发热最疯狂的一件事。趁着他低头吃东西，在那个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才接的的七成凉水由他的头顶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身上深色的休闲棉衣。

　　　　突如其来的袭击，再加上寒冷的冬天，令赵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看清楚是她后脸色大变。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整天嫌你女朋友不会过日子，转眼又和别的女孩一起，什么意思啊？”

　　　　被愤怒冲昏头的莫晓霏，顾不得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像只被踩着尾巴的小老虎就逮着眼前人不放。

　　　　见褪去外套的赵杰愣住，她以从未有过的强势语气继续发泄不满：“你和人家交往，还处处挑人家刺，人家和你一样都是人，不同的是她已打工挣零花钱，而你还月月等着家里给你寄钱吧？”

　　　　也许说到他痛处，话音落不到五秒便被猛地推到向后推了一下。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站稳住的莫晓霏对赵杰越发地讨厌。见房门口摆了个扫把，随手拿起照眼前脸色发黑的他打去。

　　　　“你欺负人还有理啊？你还算是男人吗？”

　　　　原本一旁吃饭的两桌客人吓得离开了桌子，看不下去的店老板来到面前有意抢走手中扫把时，身后传来的一股力量将没反应过来的莫晓霏迅速拉离已失控地带。

　　　　不知这只温暖的手要带她去哪里，看着有些眼熟的背影，先前烦躁不安的心此时有异样反应，就这么乖乖地他冲出围观看热闹的路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来到江边。

　　　　谢谢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耳边就传来林柯不悦，却又暖心的声音。

　　　　“看你还能跟我跑到这，说明身体没有受伤，你那么冲动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啊？”

　　　　她当然知道，但一想到金媛媛这几天反常的行为，就管不了那么多：“那个男生有多可恶你是不知道的，和我好姐妹交往时整天嫌人家不会过日子，人家又没花他的钱……换做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

　　　　随着话题一转，眼前人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拉近彼此距离：“不会的，不会发生那种事，我不是他那种人。”

20　他乡遇故知〔9〕（）　
看着急于将自己和赵杰那种不靠谱的男生撇开的林柯，莫晓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对他的好感加深了。

　　　　再者一个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普通朋友，却在为难时勇敢地出手相救，这样的男生不多认识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随后，怕赵杰还在烧烤店，她请他先回去看看，确认那两人走后匆匆闪进咖啡馆。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不久，窗外就传来金媛媛的喊声。莫晓霏正在公共洗手间刷牙，听找过来的下铺一说，忙收拾好东西跑下楼。

　　　　“你疯了是不是？”

　　　　面对马路边气急失态的金媛媛，莫晓霏愣了愣，先前想了很多画面场景，就是没想到这出。

　　　　“你这是在心疼他吗？我不过是想帮你出口气，有错吗？”

　　　　“有！”

　　　　这短短的一个字，令她有了后悔之意。也许刚才真的做错了，就不该那么冲动多管闲事。

　　　　“不值，他不值你那么做的。”

　　　　听金媛媛这么一说，她那原本刻意转移的视线忙回正，一脸不解地等待着后续。

　　　　“你知不知你那样做很傻？要是受伤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一个不理解我的人，我不想因此失去一个关心我的人。”

　　　　莫晓霏这才明白好友的意思，一扫先前的郁闷之意：“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这几天电话也不接的你干嘛去了？如果能好好来学校上几次课，又或者是在咖啡馆里，我就不会那么做了。”

　　　　正如眼前人所说，她已经失去一个姐妹，所以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那天晚上，踩着关门点回到宿舍的莫晓霏久久不能入眠。她想到了才分别的金媛媛和赵杰，也想到了有阵子没联系的汪洋。

　　　　为什么见到汪洋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选择逃避？而赵杰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就忍不住？

　　　　这个问题困惑了很久，直到n年后听到某人的告白，才明白真正的答案。

　　　　继跳楼传闻后，莫晓霏再度成为学校食堂里的八卦女主，除开她为好友打抱不平的正常版本外，也听到两个极不靠谱的。

　　　　说她喜欢赵杰很久，好不容等到跟好姐妹分手，可人家……端着餐盘的她，无语地对着空气翻翻白眼。

　　　　说她对金媛媛有超越友谊的感情……这都能编的出来，手一哆嗦，刚盛好的紫菜蛋花汤洒了。

　　　　从宿舍到食堂，再到教室，一路上毫不避讳地指指点点，令她再度开启无视模式。

　　　　以病假为由消失n天的金媛媛出现在教室里，还像往常一样在她身旁坐下，不同以往的是改由笔记本沟通。

　　　　“别往心里去，别生气。”

　　　　如果说不生气，多少还是有点，更多的是气自己昨晚太冲动。再加上昨晚想太多没睡好，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21　他乡遇故知〔10）（）　
可金媛媛不一样，迟疑了下，她拿起笔在后面写出回复：“放心，没事。”

　　　　接下来便没有再说一句，想要放空大脑，看似认真地听课，结果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下课铃声响，在篮球场边遇到林柯。若不是走在身旁的金媛媛提醒，还真不知他傻站在那，很有可能无视走过。

　　　　“你，你没事吧？”

　　　　看他一脸担忧样，有种莫名地感动在莫晓霏心底生出，强挤出一丝笑颜：“谢谢你过来看我，没事。”

　　　　“那我请你吃午饭。”

　　　　不想去，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她人就被他拉着朝百米外的大门外跑去。

　　　　别看他平日里说话斯文，外表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力气还是超出她想象，甚至有了这个时候的他很男人的感觉。

　　　　就这样从她的学校顺着马路跑到他的学校侧门，在一家新开的西餐厅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先上台阶至门边的林柯，莫晓霏犹豫了，前段时间听金媛媛说过这里，吃一顿顶她两周伙食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饭吧，这地方太贵了。”

　　　　“我说了要请你吃好的，这顿大餐还是请得起的。”

　　　　说话间他朝这边伸出手，这个动作令她一瞬间心生错觉，看成一上午都在想的那个人。

　　　　对于第一次上西餐厅的她来说，整个人的表现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会用刀叉，不会切牛排，不知道吃面包还要抹黄油。

　　　　林柯耐心地教着，没有一丝嘲笑之意，他的表现就像电视里演的绅士。

　　　　莫晓霏对这个腼腆的男孩好感度加深的同时，好奇感也有所增加：“算上今天我们就见过四次面，你对别的女孩也这样吗？”

　　　　他先是一惊，接着面色不自然地回应：“不是的，你是第一个。”

　　　　她难以相信，胸口处的柔软有了奇怪感觉，与之前和汪洋在一起时是完全不同的。

　　　　意识到一个问题，忙放下手中吃水果沙拉的小叉，有些难以启齿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只见他拿起放有柠檬片的玻璃水杯像是要饮，结果还没到嘴边又放回原位，侧面做出回应。

　　　　“我，我听你说话口音和我接近，在这里遇见是缘分，对吧？”

　　　　莫晓霏明白了一半，可惜早已随家人离开北方，出于礼貌顺着他意：“对，我西北的。你哪里？”

　　　　“我也是。”

　　　　或许是他乡遇故知，林柯话题多了起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她也很想对他说一句话，直到分别回学校的路上才想起。

　　　　“不要喜欢上我，怕到时连朋友也做不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随着林柯来这边次数增多，不是帮她补习高数就是带她出去玩，金媛媛也有了好奇之意。

　　　　莫晓霏因心里想着汪洋，就不愿往更深一层想，却还是招来一个不想见也不愿再见的女孩。

　　　　“莫晓霏？”

　　　　才从宿舍楼出来的她一脸诧异，脑子里搜索一圈，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长发披肩，看着有林妹妹气质的女孩。

　　　　“我是，你哪位？”

　　　　“我叫刘欣，我们之前见过，那天你在大学路那倒垃圾……不会耽误你上课的。”

　　　　莫晓霏想起来了，那个因不知事情真相对她态度不友善的女孩，今天怎么这么温柔，难道因为林柯？

　　　　“好吧，你找我什么事？”

　　　　一时间对这个叫刘欣的女孩有了兴趣，一分钟后便有了后悔之意。

　　　　“我希望你能离开林柯，他是全日制硕本连读，而你并不是，他对你好是因为你很特别……实不相瞒我喜欢他，不光是他性格好还有他也是个有才的人，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出国留学……”

　　　　莫晓霏听明白了，虽面带微笑，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论学习能力是不行，可有一点绝对胜过对方，思想行为上不会这么装。

　　　　“呃……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你找错人了，他喜欢跟谁在一起是他的事，你管不住我也管不着，如果过多的干涉别人那就是侵犯行为。”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真想找个人见证这一幕，确认一下说不出来话的眼前人脸色有多难看。

22　爱情向左，友谊向右（1）（）　
乱了心绪，莫晓霏不知该如何面对林柯，一两次躲着不见没什么，第三次后他就开始上咖啡馆守着。

　　　　“你不是不喜欢那小子，干嘛还躲他？”金媛媛边说边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热饮放到她面前：“我觉得他对你不错，你再这么躲着不见，可能又会失去一个好朋友……”

　　　　此失去非彼失去，对于她来说林柯已然升级为好朋友。

　　　　也许真如眼前人所说，再这么躲着不见只能说明自己有问题，忙拿起背包离开图书馆，以最快速度跑至咖啡馆。

　　　　戴着毛线帽的他就坐在靠窗面向马路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字典。还真如刘欣所说是个学霸型的人才，连她进到店内都没发现，依然沉浸在词汇的世界里。

　　　　她缓缓走近，将一盘才烤好的奶油曲奇放到字典旁边，对低着头认真看书的他说：“林先生，这里不是图书馆，你打算天天跑这里看书啊？”

　　　　他反应慢了半拍，继而面带微笑不正面地回应：“担心你这学期的高数过不了，就在这里等……”

　　　　记忆中除了发生危险时像大人一样数落她，林柯多是以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出现，就像那温吞的开水不冷不热。

　　　　此时此刻，莫晓霏无法形容内心的复杂感受。坦白说刘欣说的那番话，令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眼前人，是不是也有那种瞧不起人的想法，可到嘴边却变成另一个意思。

　　　　“我都把这事忘了，那谢谢你，能认识你太好了。”

　　　　最后一句听着有点多余，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帮她补习数学的男生，也是第一个将她从危险中带离的男生，更是第一个怕她受伤送她云南白药的男生。

　　　　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了特别在意的感觉，也许心里早已有这个人，只不过将他降到与金媛媛同等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偶尔还会在大学路上遇见刘欣，没有之前来找她的热情与笑脸，像个陌生人似的擦肩而过。

　　　　不对，又被拦下来了。

　　　　“喂，你知不知道你很坏啊？”

　　　　这没来由的指责，莫晓霏觉得刘欣身旁的短发女孩莫名其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她。

　　　　“没有遇到你之前，林柯跟刘欣关系很好，现在他们连朋友也做不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她想她能理解这份出于友谊的关爱，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之前也问过林柯有没有女朋友，怕见面次数多了引起不必要麻烦，他不假思索地给出肯定答案。

　　　　“没有。”

　　　　她耐着性子听完一堆不着边际的话，没什么表情帝看着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刘欣：“你不是说你们这些要出国留学的好学生很忙吗？忙把时间浪费在追男生上，还不如去做些有益自己身心健康的事。”

23　爱情向左，友谊向右（2）（）　
“你？”

　　　　“我什么？难道说错了？”

　　　　见她们傻站那反驳不了，莫晓霏带着一抹嘲意转身大步离去，还哼起才学会唱的歌。

　　　　通过这两次面对面接触，感觉刘欣不是真正喜欢林柯，而是出于自己私心想要霸占，不喜欢这样的女孩，打心底不喜欢。

　　　　转眼间冬去春来，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汪洋，竟然在宿舍阳台晾衣服时看到了。

　　　　莫晓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那个一头直发的女孩缓缓从楼下走过，旁边还有一个电灯泡。

　　　　他们也看到她，抬头不止一次往这边看。

　　　　她无法移动脚下步子，定定地看着他们身影远去直至消失。那一刻好像又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甚至认为汪洋比刘小峰还坏还讨厌。

　　　　灰蒙蒙的天空飘毛毛小雨，一滴一滴落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