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冷凝,大脑被复仇的火焰给占据,没有一丝丝的杂念,将那人的脑袋当红心,又是砰的一枪正中十环,打的他脑袋开花。
我对着那车连续开枪,迫使他们没有办法转弯对霍启盛的身体进行碾压!他们不甘心的撤离,我只感觉到浑身在一瞬间虚脱下来。
我要开门下车。身后的男人却再一次,制止了我:“没时间了,警察来了。”
“放我下去!”
“你现在是个杀人犯!”他急匆匆的说,一脚踹到司机的座椅上,让他开车。
我打不开车门。整的人陷入了恍惚,盯着水流中那枚小号戒指,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忽然将枪口冲向拦住我的那人:“放我下去……”
车子已经背道疾驰起来,他看向我。眼神却如深渊平静:“十分遗憾,子弹已经没了。”
411。霍启盛之死()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浑身的力量在一瞬间变得虚脱下来。车门已经被锁死,因为车门已经被他损坏,那个瑟瑟发抖的司机,不敢有任何怠慢,正在按照他的指示走道。我坐在疾行的车上,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但是我却被那个男人牢牢的抓住了。
肥佬B的余党一定是有人在逃跑之后报了警,如果不是警察来,那批假冒鼎爷的车队一定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吧!
我几乎能想象的到霍启盛蜷缩在血泊里,看着我们一点一点走远的模样,他该有多么的心痛又绝望啊?他绝对想象不到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我会选择离开,也绝对想象不到我连一声喊声都没有发出。他一定觉得此刻哪怕我只是陪着他,也不会让他觉得这样的孤独。
不管如何,哪怕是立刻死掉。我也想立刻回到霍启盛的身边,告诉他我没有离开他,让他不要伤心。
我要回去,对,我必须要回去。
我看着拦住我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这里,当我看清他是谁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更疑惑了。他确实是像霍启盛说的那样,穿的得体又精致,眉眼之间,和以往并无两样,仿佛时间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体里流逝过一样。
落落,落落,苏千落……
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只是我现在心里面牵挂着一个人,抱歉,我没办法和你好好打招呼了!
我起身,想要去勒住司机的脖子,让他停车!
落落冷冰冰的看着我,一如对待敌人般的冰冷。忽然他拿起了枪。一把砸到了我的后脖子上,厚重的枪托直直的砸到了颈部的骨头上,我只感觉到脖子处猛地一阵冰凉,神经被麻木的拉扯,抽搐,麻痹……
我的眼睛愣了片刻,随即,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我的身子忽然软掉,倒在了落落的怀里,他用手揽住我,揽的是那么的清。在若有若无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他在我的头顶说了一句:“你需要冷静。”随后,我就再无知觉。
是的,我冷静了下来,我彻底的冷静了下来,我甚至不知道,窗外的雨还在不在下,霍启盛的眼睛里,有没有泪水。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四面是光秃秃的墙壁。十分的陌生。偌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的躺着我一个人,我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想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当记忆全部回归到脑海的那一刻,我忽然像是被雷给劈中了神经一样,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发现我的眼角是湿的,像是刚流过了很多眼泪的那样。我光着脚下地,蹒跚的推开房间的门。看见落落正坐在楼下,悠闲的喝着一杯茶,手里面还拿着当日的早报。
我激动的从楼上一路的跑了下去,站在他的面前,冷冰冰的盯着他。我知道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可是他并没有抬头。
这么久时间没见了,久到我以为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会长出皱纹,可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时间被我过的漫长了。
转眼,冬天又快来了,一个备受欺凌的少女,变成了稀里糊涂的少女,曾经只想吃饱穿暖的我。迷茫的不知道什么叫理想。
我穿着宽大的睡衣,在昨晚那个下着瓢泼的雨的夜里,我没有淋上一滴雨。
“这是哪?”
落落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简简单单的吐出了两个字:“深圳。”
我心里猛的一沉,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霍启盛呢?”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嗓子都在发抖,我怕知道真相,又想要知道真相。
落落将手里的报纸往我的面前随意的一丢,用极其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你自己看吧。”
我的内心颤抖不已,真的害怕看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但是对于霍启盛强大的执念,我还是接过报纸,拿在手里面读了起来。报纸上面的标题极其的醒目,说九龙区发现两具男尸,以及大量的血迹,疑似黑、帮内斗引发的血案。
我继续往下看去,标题的下面是一张图片,图片上是我们昨天待过的那个地方,地上躺着两个人都盖着白布,一个是被霍启盛杀死的肥佬B余党,就是那个高瘦的男人。还有一个,是……是……
我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拿着报纸的手开始剧烈的发抖,我的眼珠子因为不可置信而在眼眶里面打转,差点飞了出来。我紧紧的揪住报纸。狠狠的朝落落甩了过去:“你骗人!你骗人!这报纸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你想用这种伎俩骗我!你又想骗我!”
我朝他疯狂的吼出声,整个人如同得了失心疯,那尖叫的声音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挣破,我双目赤红的就快要滴出血来。我知道此刻哪怕落落真的告诉我这是假的,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个人,是霍启盛啊!
落落面前的茶水被打翻,湿了他一身,他索性双腿交叠在一起,身子随意的朝着身后的靠背靠去,冷冰冰的盯着我,没有半点的情绪。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变得和平时判若两人,我浑身发着都,眼泪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的看向落落,嘴巴里如同魔怔了一般的念叨道:“我要去香港,我要去见他,他没有死,你们全部都在骗我!”
我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摸摸空荡荡的口袋:“我的东西呢,我身上的东西呢!”
落落冷冰冰的盯着我,丝毫没有被我的情绪给感染,眉眼之中冷漠的不像话:“你的港澳台通行证已经丢掉了,只怕你一时半会去不了香港。”
我闻言,忽然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朝他靠近,用手紧紧的揪紧了落落的衣领,朝他崩溃的吼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还给我,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我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只觉得自己快要肝肠寸断。
落落他依旧冷漠的看着我,他的冷漠让我感到心寒至极,我抓破了他的脸,我因为他的冷静更加的失去理智,他越冷静。越代表着这件事情,是真的……
霍启盛没有死,他不会死的,怎么可能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明明我们还在说笑。明明他对我说,等他回来,如果当时我们的车没有走,他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对?!
落落轻启双唇,依旧对我说着他在让我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你需要冷静。”
我双目圆睁的看着他。目光里面带着死一样的孤冷,我的手被人捉了起来,他们在往我的身体里面注射着冰冷的液体,然后我的意识渐渐的被冰冻,我强烈跳动的心脏,也变得迟缓下来,眼泪不再沸腾,人也不再叫嚣。
当针管拔下去的那一刻,我像一片落叶一样,倒在了落落的怀里,迟钝的眨了眨眼,眼眶里余留的眼泪滑了下来,他用如同白玉般透明的手指尖划过我的眼,我的鼻,还有我的唇。眼底之中,带着病态的忧郁。
忽然,他的另一只手横在我的膝窝处,将我抱了起来,为我打针的那人小声提醒。他一个眼神,将那人的话堵了回去。
他将我抱上了楼,将一枚冰凉的东西放到了我虚虚握着的手掌里。
他的唇靠近我的耳朵,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吐息:“睡吧……”
他伸手,将我已经迟钝的眼皮,轻轻的合上。
412。颓废的我()
这样撕心裂肺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就这样被暗无天日的关在房间里。我不知道落落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一直在阻止着我。天知道此刻的我有多想离开落落,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去找霍启盛!我很痛,挖心裂骨的痛,可是每当我痛的快要发疯,神经质的要脱离落落的掌控的时候,他便会给我一支镇定剂。
那玩意真有效,轻轻的打进你的身体了以后,你整个人就会丧失知觉。什么痛啊什么苦啊,或者说是人世间的一切,都将和你失去联系。当你的身体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些所谓的执着都不再执着了。
只是它有点让人上瘾,没它就快要死去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当恢复意识后疯魔般的挣扎,然后再次因为一只镇定而陷入沉睡,以至于后来我已经模糊了原有的目的,仿佛我醒后不久的疯闹,就是在求那一只镇定剂。渐渐的,我的内心由一开始的痛苦转变成折磨。日复一日的折磨,让我在这折磨中渐渐变得消沉无比,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以及可以行走的力气,我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进入了属于自己的颓靡期,一点斗志都没有了,除了在午夜梦回时,我会想起那倒在血泊中的霍启盛,那画面让我无比的疼痛,可是也只有那疼痛才会提醒我,我还活着。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在没有确定霍启盛到底怎样之前,我不能死。可是这日复一日的煎熬,还有那报纸上霍启盛的尸体,都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都结束了。
我想,落落他既然这样的困住我,我想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我便在这牢笼之中当一株被他亲手碾碎的植物吧。他故意往我的房间里放满各种各样的酒,他拿着酒杯,往已经接近痴傻的我的鼻尖围绕一圈。
他说:“酒是最容易让你不痛苦的东西。”
这次醒了之后,我喝了好多酒,喝到醉,喝到吐,胃部火辣辣的疼的时候,我发现落落说的是真的,因为身体上的难受,会让你暂时忘记心里面的难受。
我整日昏昏沉沉,总感觉自己就快要忘记霍启盛的脸,可我永远记得他痛苦的样子,还有他那就像响在耳边一样急促又痛苦的呼吸声,我伸出手,摸不到他的脸,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接受这个意外。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绝望的用破碎的玻璃瓶,割向自己的脉搏时,落落他用力的扇了我一巴掌,他揪住我的头发像提着一只鸡般把我拉扯到镜子前,他让我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让我看看自己已经成了什么鬼样。
“只怕你做鬼都会被嫌没用!”他用尖锐的语言刺激我,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总是睁开又闭上。想把这个看不清楚的世界,看的清楚一些。他说:“命是无法改变的,既然走上了条路,没有选择做一个普通人,那么就注定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今日不死,明日死,你觉得自己又能在这象牙塔里活几日?”
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已经彻底讨厌我了。话毕,他将我的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将一个小东西砸到我的脸上,刮烂了我的皮肤。
他将玻璃渣全部都弄到我的面前,愤怒的大吼道:“既然你这么想死,现在就给我去死好了!”
他的手被玻璃划伤了,虚虚的发着抖。胸膛还因为刚刚的喊叫而此起彼伏。随即他死力的关上了门,将自己隔到了墙外,他咸腥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像一副狰狞的画。
落落在我眼里,如同兄长,他很少出手打我,可他的每一次巴掌,都响亮无比,疼遍半张脸的那种。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好像魔鬼。我仿佛看到镜子里浮现出霍启盛的样子,他对着我轻蔑的提提嘴角,骂我一句丑女。
我伸手,摸到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银色戒指,只见戒指的内圈里面,刻着一个字母‘J’。
那天我在霍启盛家的花盆里,也发现了这枚戒指,我忽然想起那个黑衣人说的一句话不要再想办法让你爸出狱。
我想起那个头不太高的黑衣人,手一寸一寸的攥紧。
我哗的一下,将面前的玻璃渣扫到四处飞散,皮肤上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的血口,我捏着那残留在手掌里的玻璃渣,看着自己血一股一股的流下来,陈桑,你一定要记住这钻心的疼。再也没有人能伤你,你将无所畏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因为流失了太多的血,而浑身发酸,我如同一个重生的魔鬼,穿着残破的衣服,弯曲着腿,一步一步的朝那光明的门口走去。
光明呵,请让我来,拥抱你
我打开门。眼底乌青的看着背对着我,趴在栏杆边上的落落。他裸露的伤口,就像我一样,没有包扎。
我看着他,这么长的日子以来。第一次叫了他一句师父。
“师父……我想要复仇。”我没有一丝丝愤怒,我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他伸手,用带着血的手掌,揽过我的头颅,随即将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亲密却不暧昧的说:“乖孩子。”
那枚戒指,是落落命人在警察走后去捡的,他认识那枚戒指,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制作工艺却极其的复杂,里面的那个J字母,其实就是久千代名字的缩写,他会把这样的戒指,送给和他有关系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只有可能是夏优!
难道这就是,她对我的报复吗?
现在是时候,来将这关系理清了,这件事情,不过是是各种权利斗争的结果,为什么鼎爷的人迟迟不来,一定是霍二爷从中做梗。早在那个晚上,当我听到那人说不要再想办法救你的父亲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绝对是那个霍二。只有霍二爷和霍启盛的父亲有利益上的冲突,如果霍启盛的父亲出狱,霍家的第一把交椅就会易主。
霍启盛告诉我,他说要开始了,霍二爷的吞噬,要开始了。
当探子打探到夏优的位置之后,我决定立马出发,落落依然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杯中的茶水,他不去。只有我一个人去,整个房间漆黑的不像话,好似一座荒坟。
我打开大门,一路上,人人低头叫我桑姐。阴暗的天空为我做幕布,我仿佛看到落落坐在我沙发之上,双腿交叠,嘴角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信天信地,绝对不信你这狗屁报纸!
当我们一行人闯入夏优的家的时候,她从洗手台下拿出一把刀威胁我们,一边要去按报警器,估计是想要叫人。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她手里的刀子吗?!我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往洗手台上用力的一撞,刀子便应声而落!
我伸手,摸着她光秃秃的手指,眼睛锐利的像刀:“你的戒指呢。”
“什、什么戒指。”
我将手掌摊开,让她睁大眼睛看清楚:“是不是长这样。”
她似乎是被我的突然到访给吓到了,嘴唇哆哆嗦嗦到无法言语,近在咫尺的警报器却怎么也无法按到。
我将她甩给了身边的人,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黑色汤药,残忍一笑。
“一年前,久千代以这样的方式害死我的孩子,一年后,我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