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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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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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哼一声,像只骄傲的白孔雀,在我的视线中飘然离去。

    刘姿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浑身直打哆嗦,一向语言天赋极好的她,竟然被气到失声。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揪住了床单。骨节发白,内心有股歇斯底里的疼痛在蔓延。

    在这一刻,我似乎终于解开了盘亘在沈煜和霍启盛之间,错综复杂的线。

    对于沈煜,是依赖,停靠,记忆深处,最初的感动,和难以磨灭的疼痛。

    而对于霍启盛,只是纯粹的,想和他在一起。

    我想,在无形之中,喜欢上了吧……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心口有种复杂的痛再缠绕,像细细的丝线。勒了进去。

    他就要和景然订婚了,他甚至不敢,亲口告诉我。

    我的眼泪,像是游荡的水,钻出了眼角。滑落下来。

    刘姿琳拿下了我脸上的百合花,看到了我眼底的湿润,她抿着嘴,一张脸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对我说:“桑桑,我们一定要让她得到她这么做的下场。”

    景然应该已经调查了我过去的一切。她轻而易举就能够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刘姿琳为我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她对我说:“如果霍启盛真的背叛了你,你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人流眼泪。”

    我喉头微微的抽搐,说了一句不是这样。

    霍启盛并没有背叛我,而是我,一直都没有承认他,承认他是我的男朋友,承认我喜欢他。更没有对他表达过任何的的心意,大部分的时候。他对我的感情,就像是一粒石子丢入了大海,变的哑口无言,而我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在他最需要我的陪伴与理解的时候。牵着沈煜手的我,连一句,好,霍启盛我不跟他走了,都没有说出口。

    霍启盛就像是一只反穿皮的刺猬。把刺留给自己,把包容和温暖留给我,他从来不喊痛,他总是像个傻瓜一样,微笑的喊我一声桑桑。

    可是现在,这只傻刺猬,痛到极限了,所以,终于向现实屈服,在我想要抱住他的时候,他却撤退了,让人措手不及,心空一块。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想和他在一起,等到离开。他属于别人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给你带来的开心和感动,喜欢他给你带来的被照顾的感觉,喜欢他从来不让你难受和疼痛。喜欢他用轻细的掌纹,抚平你的陈年旧事。

    刘姿琳把那束百合花大力的撕碎,然后丢入了垃圾桶,骂了一句贱人,你高兴不了多久的。

    承蒙她把我看的上眼。还大费周章的过来警告我,伤感退去后,我只想知道真相,即便话都说成了这样,打心底,我对霍启盛还是深信不疑,只是,有些酸罢了。我不会再做一个只在内心反复自怨自怜的傻瓜,我要把一切事实的真相都搞清楚,我也绝对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刚想到这些,我的脉搏忽然降落了下去,人被再一次的推入了急救室,一阵折磨后,我已是浑身汗涔涔的。双眼呆滞,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跑了一趟。

    医生说,小同志,你现在一定要把情绪调整好,不能伤心。

    我微笑着回复医生,说:“好,我不伤心。”

    我的腰部断了三根骨头,只能用钢板固定,左胸的下方被划烂了一个五厘米长的口子,如果再深一些,后果不堪想象。

    这样的伤势,足够让我在这张狭窄的病床上躺着两个月,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在晚上的时候望着窗外,谁都不想,只想我妈,如果此时我妈能在我的床边,给我喂上一口稀饭,一定能让我很快的痊愈起来,一点都不痛。

    日以继夜的忙前忙后,刘姿琳累的卧倒在病床上,睡的天昏地暗。

    我时常会进入一种可怕的梦魇之中,怎么醒都没办法醒过来,今夜,这种情况又发生了。我感觉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床边,伸出手,摸我冰凉的额头,依稀之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双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双眼。

    心中一阵抽搐。

    我感受到他要走了,于是猛地坐起了身子,喘着粗气看向空荡荡的门口,一个背影一闪而过。

    这段时间,我很少说话,此时却有一个声音沸腾着蹿向喉咙,我大声的吼了出来:“落落!”

    他没有停留,我想要去追他,结果因为太急,身子发软,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面,一动不能动。

    刘姿琳被我的呼喊声给吓到了,忽然从梦中惊醒,光着脚丫就下了地,然后朝我跑了过来,眼中泛着水光,抱着我,对我说:“傻桑桑,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指扣着地,另一只手摸索到了刘姿琳的胳膊上,对她说:“姿琳姐,我看到落落了……”

    刘姿琳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或许是觉得我被这日子逼傻了,又或者觉得,我是太孤单,所以她很难过的抱紧我,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一样轻柔:“看错了,你只是看错了,根本没有人来,你还在期待什么?”

295。浮出水面() 
刘姿琳小心翼翼的把我扶上了床,看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那模样像极了最初的米雪姐。恍惚中一切都难以分辨,在那一刹那间,我甚至觉得我无法定位我和刘姿琳的关系,像朋友,亦像是姐妹。她说我的身体就像个冰块一样冷,让我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真的没有人来过。

    是啊,没有人来过,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我还在期待什么呢。现在的我已经就像海上孤独的小船,永远的失去了港湾,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漫长的两个月终于度过。呼吸到医院外第一口新鲜的空气,我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我又跑又跳,欢快的哼着歌,享受着自己崭新的生命。但我每走一步路,刘姿琳都要在身后哎呦呦的大叫“陈桑你小心点啊”。就好像我在她眼里,是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或许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母爱,所以这份感情我格外珍惜。

    那是一种叫做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可是我瞒着她,从莫维那里得到了久千代的住院讯息,也从侧面知道了我和久千代的事情被大家认为只是阴雨天的一场车祸,所以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但是我知道现在的安全只是暂时的,只要久千代随时醒来,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能再拖刘姿琳下水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我自己亲自去确认下久千代的情况。

    等到我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病房外面站了好几个黑衣人,他们双手抱拳,放在胯部,每一个人都严守待命的模样。在这样程度的戒备下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知道我的计划落空了,但我并不气馁,这至少说明了里面的人是久千代无误了,没有人看个病还装这么大逼。

    我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扣着墙壁的一角,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他们就像是豪宅门前的石狮,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我等了许久,见没有一丝机会只好先行离去。结果,等我第二天再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病房门前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难道是出院了!我心中一紧,随即冲进了那间病房,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掀开了被子,发现被子下面只是侧躺着的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

    随后我赶忙去了护士台,告诉她们我是那个病房里病人的表妹,我装做特别心急的样子问她们我表哥人怎么不见了。护士有些好奇的说:“之前的那个病人,昨晚就转院了,没有亲戚告诉你吗?”

    我说我也是刚刚得知他的情况,今天刚从外地赶过来,很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们可以告诉我。那护士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惋惜的对我说:“你表哥脑子是醒了,但是肌肉还没有醒。”

    “什么意思?”我装做疑惑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现在人虽然醒着的,但是却不能动。而且吧,他一直睁着眼睛却沉默不语,挺奇怪的。医生都无法诊断他是否是因为车祸而造成了的失语,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脸被汽油重度烧伤,已经严重毁容了。”

    那护士满脸桃花却又略带惋惜的继续说道:“你表哥肯定很有钱吧,每天都有好多人给他看守着呢。你说到哪里找长的这么帅又年轻有为的男人,真的是可惜了,老天对他真够狠的呀。”

    我当着护士的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哀默,一副眼泪就要滴落的模样。然而转过身。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冷笑。

    这绝对是我这段时间里,所听到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只不过我心里想的是,如果老天真的够狠的话,就不该让他这颗受精卵存活下来!

    我是微笑着走出医院的。然后买了一个拨浪鼓。在漆黑夜里的十字街头,用打火机将它燃成灰烬。

    我失去的,还能一一再回来我身边吗。

    刘姿琳去了维港,她为了操心我的事,和霍二爷手底下的那个秦老大走在了一起。

    这个秦老大。喜欢吹牛,所以从他的嘴中很好套到话,但是他有一点比较禽兽,就是他喜欢打女人,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上脚的那种。我知道之后立刻对刘姿琳说,不要再和秦老大有关联了,我不想连她也失去。

    刘姿琳总是扯扯嘴角,洒脱的笑笑说:“这跟我以前的男朋友比起来,都算是挠痒痒了,不痛。一点都不痛的,我耐打。”

    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下起一片雨,然后默默的咬着唇,有东西在脑海里横亘。姿琳姐,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只要,挨过这一段压抑的时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她经常透露些细索的事情给我。串联起来,在出院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的了解到,这段时间,窗外早已偷天换日。

    Soso因为违法操作被封停了,那杆子插在标牌上的太阳旗带着灰尘被砍落了下来,而沈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警方把货全部乖乖的吐了出来,然后他的大佬把势力范围转移到香港,将整个珠三角的生意,都交给了沈煜去做。

    又听说,这次的事情,夏优立了大功,她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找关系。听说有一百多万,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倾家荡产的牺牲,真的太不容易。

    我当然知道他这一百多万是哪里来的,毕竟是我亲手交给她的,所以。现在的情况事,沈煜以为我把他的钱给了霍启盛,与那个在关键时候为他慷慨解囊的夏优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人情味。

    在沈煜最感谢夏优的时候,她告诉了沈煜,她怀孕的消息。

    刘姿琳讲到这里之后。对我说:“沈煜是不是之前那个叫沈老师的孩子?这都当爸了。”

    我揪住沙发上的扣子,对刘姿琳说:“别说了,翻篇吧,关于他生活上的私事,我不想听。”

    刘姿琳听完我的话后,不由得聚拢眉头,犹豫着该不该说霍启盛的消息,我开口,说:“没关系,你说吧,我没事,你没看到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吗,其实这样也好,不跟我纠缠在一起,他连运气都会变好。日后也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然后刘姿琳说了,她先是对我说,现在霍启盛和沈煜那帮的人成了死对头。

    “为什么?”

    “因为……贩毒是条大财路,谁都想去分杯羹,不知道是霍启盛自己想要,还是有人指使的,而且,你知道霍启盛身边有个叫文叔的吧。”

    我从刘姿琳的口中得知了文叔的死讯,一时间,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想起文叔在入狱前夕对我的说过的那段话,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对我说:丫头啊,你一定要和阿盛好好的。

    再也没有人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管老烟斗,满眼慈爱的看着我们,再也没有人,宠爱的叫霍启盛一声小司令了。

    文叔在无罪释放的那天,被沈煜的人给‘请’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诊断的结果是吸毒过量而死。

    并且,他身体里的那种毒,被称作毒品黄金,整个深圳,只有几个人能有。

    很不巧。沈煜就是其中一个。

    整件事情,分不清任何的动机和目的,连我也难辨真假,只能出于私人感情,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

    然后,刘姿琳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我一张纸,说了第二件事:“霍启盛和景然要订婚了,这是……请柬。”

296。我要闹婚!() 
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看刘姿琳手里的纸。我知道我不能在刘姿琳的面前展现出我的悲伤,那样她也会因为我的难过而不好受。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像是无法阻止的澎湃浪潮、那些情绪带着每一个有着霍启盛的画面他笑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还有他每一句下流话和点点滴滴和我的共同记忆,都一浪一浪的拍打过来,那种悲伤的感觉,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淹没。

    我先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然后就不知为何的就嘿嘿笑了一下,抓着那张纸就拿了起来,对刘姿琳说:“请柬还做的蛮漂亮的嘛,上面的金字应该用的是真金吧,要不要咱们扣下来看看能不能卖几个钱,毕竟景然是富家小姐。”

    刘姿琳一把捉住我的手腕,似乎觉得我笑的好魔障,让她有点害怕了,她想要收回。我却紧紧的抓住不放,手上与她较着劲。刘姿琳有些不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难受,她说:“桑桑,我错了,我就知道不该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知道,那个男生既然这么对你,我们也不要理他好不好。桑桑答应我,我们不去什么该死的狗屁订婚宴,你把请柬给我,我现在就把它撕了。”

    我捏紧请柬,对姿琳姐笑着说:“去,为什么不去,人家大老远送过来的,不去就浪费了别人一番美意。”

    我不想因为一张请柬就认怂,顺了她的心意,她以为我会哭着把它撕掉吗,如果我这么做了,就中了她的下怀,那么我,偏偏不。

    我打开了那张白色的请柬,用手摸着上面的字迹,那是霍启盛的名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有一点心动。大概是从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吧,他骑着机车,带着伤,在我彻底放下沈煜的时候,桀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一句,桑桑,跟我回家……

    那是一个在火烧云下,对我表白的少年,他的性格爽朗直白,而非唯唯诺诺的做作,他成语字典里的成语说不出几个,还总是满嘴脏话,对我却处处小心翼翼。

    而有他在的家里,他绝对不会给受我一星半点的委屈。还有我看着快要死的霍启盛,像小鱼一样,轻轻啄了他的脸颊。

    霍启盛,遇见你,我真的很快乐。

    订婚的日子,如期而至,没有半点曲折。这个消息,传遍了维港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她们嫉妒却又惊呼的羡慕。背地里咒骂却又表面上祝福。他们说这对神仙眷侣真的好幸福,长大以后就结婚生子,真的是太完美了。她们说景然和霍启盛的爱情,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最好的结局。然后一个个开始做起美梦,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般好运。

    维港里的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些我和霍启盛的事情,即便有人不知道,以女人八卦的能力,消息也会像瘟疫一样很快的传播。所以在她们兴奋的攀谈的时候,我是坐在人群之后,最冷漠,最无动于衷的人。

    于是有吃饱了撑得的人,开始酸酸的说:“哎,某些人这个时候就只能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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