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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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成长日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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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青年的举动,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红卫兵的串联在当时很盛行,到处都有接待站,供吃供喝,还给提供住的地方,出门肯定饿不死。

这时的治安,可谓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小东西就是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用大人操心。

可这些小家伙要走着去南方,让大人们开始担忧起来。

秦开泰的父亲秦山念过些书,在运动初期,也被批斗过。好在秦家的成分好,几代贫农,使得秦山躲过了灭顶之灾。

那次批斗的残酷,让秦山至今记忆犹新。自行车车胎抽在身上的感觉,让秦山没齿难忘。所以,当他那带着红袖标的儿子,一位狂热的激进分子,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表示自己对革命的忠诚时,秦山闷着脑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在那里干生气,却不敢说出过头的话来。

这个时候,政治氛围异常浓厚。随便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都会把你打成反党、反革命分子。大牌子,大帽子套在脖子上,戴在脑袋上,到处游街,水龙头管子蘸凉水,抽到身上,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为了保全自己,不少的夫妻、父子之间,互相出卖的事情,比比皆是。

秦山想说点啥,又怕被洗脑的儿子把自己卖了,只好老实抽烟。

秦山害怕儿子太革命了,他老婆可不怕。

秦山的老婆拎起扫帚,满院子追打儿子,破口大骂:“小畜生,老娘把你拉下来,拉扯大,现在还管不住你了?”

挨了一顿胖揍,秦开泰也没有熄灭心中的革命火焰。

秦山的老婆抹着眼泪,连夜给儿子准备行李。

秦山放下烟袋锅子,哼了一声:“这些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要去就去吧。什么都不用准备,反正路上有接待红卫兵的站点,饿不死他们。不用三天,他们就得灰溜溜地回来。”

秦开泰和几个青年,意气风发地站在村口,大吼一声:“不走完长征路,我们就不回来了!”

几个年轻人,背着行李,意气风发地开始了自己的“长征”。

正文 第003章不能启齿的结合

走了一天,几个人连县城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走偏了方向,走到县城的另一边去了。

一天水米未进,几个人都有些晕叨叨的,看见一处接待站,如同见到亲人一般,蜂拥着冲了进去。

接待站的条件不错,大白馒头、白米稀饭、大白菜要多少给多少。

在家里,可捞不着这样的好吃的。几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好一顿狂吃。

吃完晚饭,秦开泰像死猪似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懒懒地起来。

只用了一天,几个人火热的革命热情,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几个男女互相对视,心中都打了退堂鼓,却都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被别人嘲笑自己的革命热情不够。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一群唇红齿白的男男女女涌入了接待站。

他们是下乡知青,中途到这里休息来的。

看着那些眉清目秀的姑娘,再看看身边的丑妹子,秦开泰心中产生惊艳的感觉。

丑妹子的脸蛋让风扫得黑里透红,人家姑娘的脸蛋是白里透红,看着心里就痒痒着。

一个岁数有些大的人向秦开泰走来,和善地问:“小同志,知道河沿乡怎么走吗?”

秦开泰心中一动,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就是河沿乡的。”

那人大喜,拉着秦开泰的手,笑眯眯地说:“我们是要到河沿乡插队的知青,道路不熟,小同志能不能帮我们带路啊?”

看看那些让他眼睛都转不过弯的青春少女,秦开泰心中早就一万个同意了。他“犹豫”着说:“我们还有事情啊。”

那人有些着急,急忙说:“都是为了革命吗!你帮我们带路,其他人去干革命工作。”

秦开泰理直气壮地和“战友”分手,带着这些知青去河沿乡插队去了。

那几位要走长征路的家伙,半个月后才回到秦家村。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差点没死在外边。

秦开泰一边带路,一边和那些对农村的花花草草都感到好奇的女生闲聊。

回去的路上,一个叫王彩凤的女生,引起了秦开泰的注意。

王彩凤面容白嫩,性情开朗,非常活泼,有些自来熟,很快就和秦开泰熟悉了。

很凑巧,王彩凤被安排到秦家村插队,住在秦开泰家的厢房里。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女学生。

从见到王彩凤的第一眼开始,秦开泰就陷入到憧憬中。

青春期的男人是很危险的。王彩凤年纪轻轻,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时常和秦开泰打打闹闹,没半分顾忌。

晚上,干了一天农活的几个人,在院子里闲聊,偶尔会有秦开泰说“彩风,给我当老婆吧”,王彩凤说“好啊,咱们明天就去大队登记”之类的话音传出。

听了这样的玩笑话,谁也没当真。人家城里姑娘,怎么能瞧得起农村人呢。

可是,秦开泰当真了。他一直在想着如何能让彩凤成为自己的老婆。

秦开泰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因为村子里已经有现成的例子了。生产队长张算计就搞了一个城里来的大姑娘,孩子都生下来了。有了张算计的前车之鉴,秦开泰胆子更大了。

一天晚上,和王彩凤同住的几个女生,到邻村看同伴去了。只留下王彩凤一人在屋里睡觉。

劳累了一天,王彩凤腰酸背痛,早早地睡下了。

朦胧中,王彩凤突然觉得有人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扒了下去。

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王彩凤也没当回事。后来,她猛然惊醒,借着朦胧的月光,发觉秦开泰趴在自己身上,同时,下体私处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那里,不住地向自己的身体里钻去。

王彩凤马上明白秦开泰是要做什么,拼命挣扎。

一个小姑娘,被人扒得光光的,就和毫不设防的仓库一样,任由盗贼出入。

当秦开泰进入王彩凤身体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却被秦开泰拿手给捂住了。

第二天,王彩凤请了一天的假,在屋里躺着,捂着脑袋,小声哭了一天。

秦开泰他妈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情,做了点好东西,端过来,送给王彩凤。

王彩凤并没有去公社告秦开泰,虽然那样能把秦开泰给枪毙。她把事情放在心里,人前人后地都躲着秦开泰。

半个月后,王彩凤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有来,而且经常呕吐:她怀孕了。

无奈之下,王彩凤默认了和秦开泰的关系,两人也没有登记,就这样过着。不久,王彩凤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秦寿生。

革命结束后,知青纷纷回城。王彩凤受不了乡村生活的凄苦,也跟随这股大潮,义无反顾地回到城里,从此再无消息。

除了偶尔从城里邮寄来地给秦寿生的包裹外,王彩凤再也没有音信了。

城里,对秦开泰这样的土包子来说,实在太遥远,太神秘了。

去城里,村里倒是给开介绍信,可王彩凤家住哪里,在什么单位工作,秦开泰都没弄清楚。王彩凤倒是留下了地址,可秦开泰不敢去。

王彩凤有几个哥哥,都是身大力不亏的壮汉。她的一个哥哥曾经来过秦家村,把秦开泰的嘴角都打破了。

“要不是有了孩子,我家彩风能跟你这个流氓!”这是王彩凤的大哥王建国说的话。

就为了这句话,王彩凤要离开的时候,秦开泰并没有阻拦,他也没脸去找王彩凤。

老婆走了,秦开泰像丢了魂似的。整天除了整天酗酒,打架,和村里不正经的女人鬼混外,再没有别的志向了。

村里人都说:这小子完了。

这个时候,秦寿生才五岁。

王彩凤离开时,秦寿生已经有些懂事了。他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厉害,却知道自己以后要见不到妈妈了。

秦寿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死过去。最后,王彩凤使用了父母对孩子常用的方法,欺骗,才让秦寿生止住了哭泣。

“妈妈会来接你的,孩子。”

这句话,秦寿生一直没有忘记。

同样的话,张翠的妈妈,也曾经对她说过。

张翠的母亲是第一批下乡的知青,比秦寿生的母亲早几年。

张翠母亲的命运,和王彩凤有些相像。她是被张翠的父亲,当时的生产队队长张算计连蒙带骗地给搞定了,成了乡下主妇,生了张翠。

回城大潮开始后,两个孩子的母亲相继离开,留下了两个有着无限怀念的孩子,忍受着父亲的责打和乡邻的嘲讽。

两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因为共同的经历,走到一起。他们时常拉着手,站在村口的山坡上,望着远方的大路,希望看到自己母亲的身影。

明知道这是徒劳,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母亲的许诺,是他们在贫困和歧视中能够支持下来的保证。

正文 第004章两小无猜(上)

秦家的早饭很简单,主食是苞米糊糊,菜就只有水煮大白菜了。要是觉得嘴里没味道的话,盐水萝卜樱子、晒好的萝卜条管够。只有到中午,秦寿生才会得到炖酸菜里一小块的咸肉,享受到他作为一个小孩子的待遇。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秦寿生的境遇,是每个人都遇到的。即使是村长,吃得也不比秦寿生强多少,大家都穷得光腚似的,即使想贪污,村长也没地方贪污去,最多分东西的时候,能贪点地瓜、红糖之类的东西。

虽然很不喜欢吃,见到水煮大白菜就感到恶心,为了填饱肚子,秦寿生还是呼噜噜地吃了一大碗苞米糊糊,吃了小半锅的大白菜,才觉得有八分饱了。

肚里没有油水,吃什么都不觉得饱。平时,秦寿生一顿饭,能吃下两个大饼子,外加一小钵子的酸菜,还是没觉得饱。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不知道什么是饱字。

秦家有三个大肚汉,一个能干,一个懒散,一个幼小,把家里吃得穷穷的。

秦寿生的奶奶只好天天在家里编炕席,坐火车到别的地方换粮,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房间子很狭小,两个暗红色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土黄色的古旧铜钟,旁边斜放着两个镶满了黑白相片的玻璃像框。对着门的柜子上,一个写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大镜子,中间有着一个贯穿镜子的裂纹,使得秦寿生的身影也有些扭曲。

炕上的几床被子都没有叠,秦开泰的呼噜声一直在那里响亮着,屋里的酒气经过一夜的消散,竟然还有着淡淡的味道。

见父亲还在睡觉,秦寿生小声说:“爸,爸,该起来啦。”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秦寿生,秦开泰举起身边的酒瓶,就要砸过去。

酒瓶子挥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偏了方向,从秦寿生的身边飞过,摔到地上,砸个粉碎。酒瓶子虽然飞了,可一个大耳刮子过来,也把秦寿生打得眼冒金星,趔趄两步,差点摔到玻璃碴子上。

秦奶奶走进来,拿着扫帚收拾酒瓶渣子,大骂秦开泰:“你个小畜生,走了个老婆,就不能活了。你还不到三十,就不能再找一个?人家张算计都四十了,还不是又娶了一个?”

秦开泰两眼深陷,胡须杂乱,一脸的憔悴。他不敢和老娘对骂,愤愤地说:“到哪里再找像她那样的城里人?”

秦奶奶破口大骂:“你生了一个农村人的命,偏偏想找城里女人,做梦去吧。孙子,走,不理这个小王八蛋。”

秦寿生被奶奶搂着,用怯怯的眼神看着父亲。

父亲为什么除了喝酒、找女人、打儿子,就什么也不干,秦寿生并不明白。他只知道,因为父亲的不争气,秦家在村里让人很看不起。

看着相貌清秀,丝毫不像自己的儿子,秦开泰大声说:“儿子,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城里娘们当老婆。给爹出气,气气你那个没良心的娘。”

秦寿生小心地说:“爹,我想要张翠姐姐当老婆。”

看着被自己摔破的酒瓶,想着里面的残酒,秦开泰有些惋惜,大骂秦寿生:“小畜生,找农村娘们干什么?一点出息也没有!”

“当!”秦奶奶一扫帚打到儿子脑袋上:“小畜生,承包后,人家都知道去搞副业挣钱,最不济,也能拣点粪啥的好肥田。你一天到晚的,除了喝,还是喝,就不能干点正事?”

秦开泰梗着脖子,愣愣地说:“你把彩凤还给我,我啥事都能干。”

老秦太太举着扫帚,想打下去,却又舍不得打,叹息着,拉着孙子出去了。

秦寿生的爷爷奶奶非常年轻,还不到五十岁。

农村人信奉早养儿子早得力,结婚都早。秦山二十岁有了秦开泰。秦开泰也不让其父独美,二十岁就有了秦寿生。

秦山养了个儿子,没得力不说,还差点没让儿子给气死,也算是时运不济。

秦寿生时常挨他爹揍,而且是没轻没重地揍。要不是爷爷奶奶护着,说不定早就被揍死了

揍儿子的时候,秦开泰嘴里骂的都是那离开的王彩凤。有些冤屈的秦寿生,心里对妈妈也有些生气:我都帮你挨揍了,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见秦开泰下地了,害怕挨揍,秦寿生急忙喊了一声“奶奶,我出去玩啦!”就一溜烟地跑了。

自从被秦开泰揍了,跑到张翠家睡觉后,秦寿生再也没有和父亲在一铺炕上睡觉了。

在张翠的怀抱里,秦寿生找到了久违的母亲拥抱的感觉。从那天起,他再也不愿意离开张翠了。

走出大门,顶着刺骨的寒风,踩着嘎嘣嘎嘣的雪,秦寿生猫着腰,向张翠家跑去。

村子中间挂着的广播里,响起了大队书记赵敢干的大嗓门:“为了落实党中央提出的联产承包责任制,紧跟党中央的脚步,我们河沿乡要走在全国的前面。县里决定,我们秦家村要做为试点村,在村里实行联产承包政策,将村里的土地分给个人承包。各个小队的生产队长、会计要配合村里,将工作落实到每家每户…。。现在,我把党中央的一份文件传达一下…。。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五日。”

几个正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眼睛一亮,彼此对视一眼,都频频点头。

真的分田到家的话,那些吃大锅饭的懒虫就没办法偷懒了,老实肯干的人就会得到实惠,对提高村民的干劲,增加粮食产量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好啊!”

几个老头感慨地说:“中央这个政策,可真是实行的英明啊!打下粮食,除了上交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分粮了。咱村的几个懒汉这下可要倒霉了。”

秦寿生可没老头那样的感慨,他心里想的,除了找张翠玩外,再没别的了。

村东老张家的狗子、村南头老王家的嘎子拿着套子,满大街的嚎叫这,准备上山套兔子。

山上别的东西不多,可野鸡、兔子却不少。村民们饿极了,也有偷着上山去套兔子的。可大部分人不敢,害怕犯了错,再被抓去批斗。虽然文革早就过去了,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事情时常还有人提起。除了孩子外,一般大人是不敢去做这种事情的。

见到秦寿生跑过去,两人大喊:“小杂种!”

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歧视,村里的孩子对张翠和秦寿生这两个城里人生下的孩子,总是有一种偏见。他们喊两人为杂种,便带有一种别样的用意了。

秦寿生年纪再小,再不懂事,也知道小杂种是骂人的话。

狗子、嘎子比秦寿生大,他打不过他们,从来就不敢惹两人。

后屁股挨了狗子两脚,心中不忿,秦寿生也没敢吭声,拔脚就跑。

觉得自己跑远了,两人追不上时,他回身站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嘎子、狗子,我操你们的妈!”

嘎子、狗子听见了,勃然大怒,扔下套子,大呼小叫地就来追秦寿生。

追了两步,见秦寿生跑进张翠家,两人无奈地停下脚步,骂骂咧咧地走了。

嘎子、狗子比秦寿生大两岁,可以随便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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